第15章 殺父之仇
上次沒有看仔細，這次淩雲本來打算仔細研究徐寒獨特的劍技。卻沒想徐寒根本不用劍技，隻是用蠻力揮劍，其威力竟足以破開劍氣。
就比如剛才那一劍，力道至少在兩萬斤以上，如此蠻力，隻有靈境強者才能做到。當然，如果對手是靈境強者，根本不會用蠻力硬拚，哪怕一級靈壓，其威力都超過十萬斤力道。
徐寒簡單的一劍，徐秋雨卻幾乎要用盡全力去化解，幾輪下來，徐秋雨漸漸體力不支。望著徐寒戲謔般的笑意，徐秋雨心底一涼：難道，他在耍我？
其實，徐寒不是想耍她，而是不想傷她。在家宗，人人都瞧不起他，徐秋雨算是個例外。她總是一副高傲冷漠的模樣，對每個人都一樣，也包括徐寒。但她卻是唯一一個不輕視徐寒的人。曾經的廢物徐寒被徐飛打傷經脈時，徐秋雨送來的那瓶丹藥還一直銘記在徐寒的心中，抹之不去。
正是殘留在心底的這份感激，讓徐寒遲遲下不了手。
“你在羞辱我嗎？”徐秋雨終於忍無可忍，她是女孩，但她也是一名劍者，骨子裏透著傲氣，士可殺，不可辱。
“我沒有。”徐寒不知該如何辯解。
徐秋雨雙肩顫抖，顯得異常激動：“是！你進步了，現在很強，所以你現在就可以肆意羞辱我了是嗎？！”
“聽我解釋。”徐寒微微皺眉。
“不必！”徐秋雨憤怒地抬起頭：“別忘了，我們現在在恩怨台，恩怨台上了生死！”徐秋雨再次朝徐寒揮劍，劍路淩亂，劍法無章。
徐寒心知，她已經放棄了報仇的打算，現在隻求一死。
徐寒不再還手，迅疾而詭異的步法輕鬆躲開徐秋雨的亂劍，飄逸的身影在恩怨台上閃現。
胡亂揮劍其實是最消耗體力的，沒過多久，徐秋雨就精疲力竭，再沒有揮劍的力氣。台下的觀眾顯得很沒趣，這是他們看過的最無聊的決鬥了。
“恩怨台上了生死，可以了生，也可以了死。”徐寒勸說道：“徐飛也是死在這裏，但他是罪有應得，該死，而你不同，我不希望你死。”
“你說他該死，他到底哪裏該死？！”徐秋雨站著都略顯艱難。
徐寒的臉色沉了下來：“如果他沒有死，那這恩怨台上將會多出三條亡魂，一條是我的，還有兩條無辜的亡魂。”
徐秋雨身子顫了顫，沒有說話。徐飛的行徑，她也有所耳聞。
這時，人群突然有一道人影躥上恩怨台，呼嘯的劍風直指徐秋雨。
“去死吧！賤女人！”一名瘦黃的男子麵露猙獰。
徐秋雨麵露驚恐之色，她記得這個男子，名字叫趙星，曾經是她的追求者，後因為她忍受不了趙星的百般糾纏，出手傷他並給以羞辱，以至於趙星現在對她恨之入骨。
鐺！
男子的劍落在了另一柄樸素細窄的劍上。
“滾。”徐寒低吼一聲，劍一甩，男子倒飛而出，重重地跌下恩怨台。
他，救我？徐秋雨頓時怔住了。
徐寒冷漠地俯視趙星，目光中透著淡淡的不屑。恩怨台上並沒有規矩，隻要站在恩怨台上，生死便與宗門無關。這個趙星很明顯是看徐秋雨體力不支，想趁機出手報仇。卑鄙無恥，小人行徑，徐寒最為痛恨。
“你為什麽攔我？！讓我殺了這個賤女人！”趙星咆哮著爬起來，眼睛裏布滿血絲。
“因為你沒資格插手我們之間的事。”徐寒淡漠道。
“連你也羞辱我？媽的！一對狗男女！都去死吧！”趙星發了瘋似的衝上恩怨台。
“不自量力。”徐寒冷笑一聲，僅一劍，就把趙星震飛，而這一次，他沒能再爬起來。
徐秋雨的心底湧出複雜的情感，仇恨？憤怒？還是感激？她完全搞不懂自己此時的想法。
徐寒回身，微微一笑：“識時務者為俊傑，你也看到了我們之間的實力差距，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何必非要送死。”徐寒認為，一個真正的強者，從來不會畏懼別人複仇。
徐秋雨沉默半晌，閉上了眼睛：“我輸了。”
年會，一座城裏的各家宗會在每年過年的時候合力舉行一個盛大的年會，美酒佳肴，美女琵琶，有醉酒吟詩，也有即興舞劍。但更多的，是各家宗之間暗自的比拚和較量。
比實力，族長之間的實力比拚。比底蘊，年輕一輩的強弱較量。
徐寒記得，去年這個時候，他父親徐原力敗群雄，徐秋雨也在年輕一輩人中脫穎而出。隻可惜廢物徐寒卻被人當作把柄抓住，要挾他與同輩切磋，結果一敗塗地。那些戰敗的族長正好借題發揮，嘲笑徐原虎父犬子，讓徐氏家宗一年抬不起頭。
今年，各家宗強者輩出。楊家三子楊天啟，司馬家的掌上明珠司馬紅葉，還有沐雪的姐姐沐雨，孟風的大哥孟雲，皆是天資英縱之輩，實力極為強橫，乃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
為赴年會，徐寒與徐秋雨結伴歸家，一入家門，徐海便怒指徐寒：“我要殺了你！”接著青雲劍便朝徐寒斬了過來。
徐秋雨一把抓住青雲劍，俏顏微怒：“小海，你在幹什麽？！”
徐海露出一臉驚愕：“姐！你為什麽幫著他？！他可是我們的殺父仇人！”
“胡說什麽？！”徐秋雨更怒了：“好端端的你想咒爹死？”
徐寒微微眯起眼睛，徐嘯雲是在生死澗被他殺死的，按道理說不會有人知道。即使徐嘯雲多日未歸，也不應該懷疑到他頭上，因為不會有人認為他有能力殺得了徐嘯雲。
“我沒胡說！”徐海氣急：“爹前些天去找這畜生！說要為大哥報仇！結果到現在也沒回來！可這畜生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此事聽來確有蹊蹺，徐秋雨也不由地皺眉。
徐原及眾長老也都在，徐原一臉嚴肅地問道：“寒兒，今天各位長老都在，你來澄清事實，爹定會還你一個公道！”說實話，徐原有些惱火，徐海一口咬定是徐寒殺了他父親，不光徐原，連長老們都不信，徐嘯雲可是氣境五級的強者，徐寒還隻是一個孩子，怎麽可能殺得了徐嘯雲？但徐海就像條瘋狗似的咬住徐寒不放，徐原又惱又無奈。
望著徐原和徐秋雨略帶期望的目光，徐寒暗歎了口氣。若是他否認，沒有人會去懷疑。
可是……
“是我殺的。”徐寒坦然回答。大丈夫，敢做敢當。
肅靜，呆滯。這是所有人一致的反應。
徐原不由地深吸口氣：“寒兒……真的是你？”
“爹，是我。”徐寒道。
“我跟你拚了！”徐海暴怒，又是一劍刺來。
徐秋雨呆呆地杵在原地，眼眶裏泛著淚花。
徐寒一把握住青雲劍，冷哼道：“想報仇，也要有那個本事！”說罷，徐寒一手奪下青雲劍，另一手拍擊徐海的肩口。
這一掌，徐寒並沒有用力，但也把徐海拍飛五米之外。
“徐寒！”徐秋雨忽然咆哮起來：“你殺我父親！弑我兄長！如今還要對我弟弟下手？！”
“對此我隻能說抱歉。”徐寒知道，現在他解釋什麽也沒用，仇恨足以蒙蔽一切。
“我殺了你！”秋風劍祭出，秋風掃落葉。
“你不是我的對手。”徐寒橫掃一劍，徐秋雨便被震退。
長老們都驚呆了，這還是以前那個廢物少爺嗎？被徐氏家宗視為驕傲的徐秋震雨被一劍震退，這等實力，同輩之中無人能超越。
見到徐寒的實力，大家也都相信了一件事——徐嘯雲真是他殺的。
“還我爹命來！”徐秋雨再次衝過來。徐飛的死都沒有令她如此暴怒，因為她一直對徐飛的小人行徑感到深惡痛絕。可是，可是徐寒竟然殺了她爹！
“住手！”徐原橫身擋在兩人之間，淩厲的紫色劍氣瞬間逼退徐秋雨。
徐秋雨怔了怔，隨即怒指徐原：“好啊！你果然幫著你兒子！身為族長，你是非不分，公私不明，你這種人沒資格當族長！”然後她的目光射向眾長老：“各位長老，族長徐原之子殺我族人，族長非但不大義滅親，還包庇其子，這樣的人，有當族長的資格嗎？！”長老團有資格罷免族長。
“這……”大長老麵露猶疑之色。徐原這等做法確實不能再勝任族長，可是徐原的實力堪稱頂尖，每次年會都能力敗各大家宗，況且徐嘯雲也死了，家宗內實在找不出其他能勝任族長的人選，眼看年會即至，罷免族長等於自毀家宗。
這時，徐原開口了：“我若不能勝任，自會辭去族長一職，我出手攔你，是希望你先能問清楚個中緣由。”說完，徐原轉身麵對徐寒：“寒兒，為父問你，你為什麽要殺你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