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回 八麵邪風羊舍紅

她與誰結怨?是誰殺死了她?她又何以來到此地?

草上邪風公冶治來到了殺人現場,他從死人堆裏認出了曾經被自己相救過的女英雄穆培霞,公冶治很驚訝!幾年前,他把她寄托在山東與河南交界的一個旅店中,並給她留下足夠的銀兩盤纏一個人辦事去了。

待他回來時,店主人告訴他姑娘早就走了,至於去了哪裏不知道。為此,公冶治很茫然,他曾四處打聽穆培霞的下落,輾轉南北去尋找她。實話實說,草上邪風公冶治喜歡穆培霞,要不然他也不會如此掛懷!頂多將他救下並安置好她,知道她的傷情已好也就放心了,用不著輾轉南北去尋找她的下落。

造化弄人,曾經一往情深的女人,活著時找不到她,死了,在這死人堆裏居然碰上了她!也許這就是緣分!然而,這又是多麽殘酷的現實!一個令人無法接受的現實,曾經魂牽夢繞的女人就這樣在死後與自己不期而遇,公冶治懷疑這是不是在地獄與之相會,他咬了自己一口確定自己還活著,但她,是真的死了,這是一個無法改變的事實。令這個鐵骨漢子潸然淚下。

他將她抱起來要離開這個令人傷心的地方,沒走兩步,忽然停了下來。他發現死在當場的許多人的傷勢極為像一個人的獨門手法;雁鳴秋中的第六式“孤雁回飛”

他將穆培霞重新放下,然後逐一檢查了死者的傷口,最後確定這群死者當中都是陸地邪神公良玉所殺!其手法正是雁鳴秋中的第六式。

“果然是他!”草上邪風公冶治怒聲罵道:“想不到公良玉已到如此喪心病狂的地步!簡直禽獸不如。公良玉,你前番殺害大哥的女人和老娘,今又殺害我的女人,從今後我與你勢不兩立!”

公冶治帶著自己心儀的女人走了。選一個左青龍、右白虎、前朱雀、後玄武的風水寶地將她埋葬在那裏。劈掌為斧砍一顆上好的柏樹做靈牌,手指當筆;大力金剛指入木三分,勾勾畫畫已將穆培霞的名字寫在板材之上。下麵落款自然是他公冶治本人。

他很悲傷,守著穆培霞的陵墓待了整整一天。黃昏的時候,突然來了一個一身紅裝的女人飛身落在他的近前。

落日餘暉映射下,她矯美的身材顯得風姿綽約。靈光凸顯的眉宇之間透著一股驕人的靈氣!嬌美的臉蛋上時時透出活潑、調皮與可愛的神情!

“七妹!是你!”公冶治很是意外,驚訝八麵邪風羊舍紅何以找到他。

“沒想到吧三哥!”羊舍紅笑笑說。

“沒想到,真的沒想到!如此幽深僻靜之所也能被你找到,不愧是八麵邪風!”公冶治很是佩服羊舍紅的本事。

“那是!”八麵邪風羊舍紅笑道:“要沒這點本事,七妹何幹與三哥稱兄道弟!”羊舍紅突然發現新立的墳墓和墓碑問道:“三哥何以到此?這裏麵埋得又是誰?”

“唉!”公冶治歎口氣說:“七妹還是你自己看吧!”公冶治將身閃開,穆培霞的墓碑映在羊舍紅的眼簾中。

“穆培霞?”羊舍紅驚訝的問道:“三哥!這不是你經常說起的那個山東臨清的穆培霞嗎?”

“正是她!”公冶治很悲傷,很沮喪!

“她死了?怎麽死的?”羊舍紅對這個聞名不曾見麵的女英雄的死因很是好奇!

公冶治:“當然是被人殺死的!”

羊舍紅:“被誰殺死的?”

“唉!一言難盡,不說也罷!”公冶治顯得很無奈!

“三哥難道有什麽難言之隱嗎?如是不方便說的話,小妹也不強求!”羊舍紅說道:“隻是小妹覺得似三哥這般大英雄,自己心愛的女人被人殺害。你不能夠為其報仇的話有些說不過去,也讓小妹替你窩囊!”

“七妹!”公冶治看著羊舍紅問:“你也覺得這仇該報?”

“該報!當然該報!”羊舍紅拍著胸脯說:“有仇不報非君子!”

“可是……”公冶治欲言又止,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可是什麽?”羊舍紅說:“什麽人讓你這樣猶豫不決?”

“這……”公冶治還是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不肯將實情相告。這使本就好事的羊舍紅越發的好奇,非要打破砂鍋問(紋)到底。

“殺妻之仇不共戴天!”羊舍紅說:“如是三哥你有什麽不便,讓七妹代勞,我必取了那淫賊的狗頭!”

“淫賊!?”公冶治乍聽之下有些不自在。

“不是嗎?”羊舍紅說道:“必是那淫賊色膽包天起了歹念。穆姑娘不從才被殺之!”

“啊!是這樣!”公冶治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腦中再次映出穆培霞下身受傷流血的地方。“可惡!”一股醋意上來令公冶治氣得渾身發抖,一拳將地麵打出一個大坑。

“三哥!有事就說出來,不要憋在心裏!”羊舍紅說:“大不了跟他拚了!實在不行不還有小妹我嗎!”

“嗨!”公冶治忽然像一個泄了氣的球,無奈的歎口氣。

“三哥!”羊舍紅突然叫道:“我知道是誰殺死了她了?”

“你知道?”羊舍紅突然這樣一說,讓公冶治很是驚訝!

“是二哥公良玉殺死了她!”羊舍紅幾乎是很肯定地說。

“你..你..你是怎麽知道的?”公冶治瞪大了眼睛望著羊舍紅。

“果然是他!”羊舍紅為自己的聰明感到得意!

“你是怎麽知道的?”公冶治心中平添了幾分懷疑:“你見過二哥殺人?”

“沒有,是我猜的!”羊舍紅很是得意:“怎麽樣,小妹我還算有些本事吧!能掐會算!”

“七妹!”公冶治很納悶:“你是怎麽知道是二哥的?難道你也知道他殺害巫馬老婦人和霓裳嫂子的事情了?”

“什麽?”羊舍紅跳了起來:“老太太和霓裳嫂子是他殺的?你可不要亂說啊!”

“我哪有亂說!”公冶治很沉悶的說道:“我親耳聽到”。

“三哥你不可胡說!”羊舍紅說:“有時候看到的東西未必就都是真的。何況你是聽到的。”

“我沒胡說”公冶治大叫道:“大哥親口告訴我的豈能有假?”

“此話當真?”羊舍紅半信半疑。

“我若有半句瞎話天打雷劈!”公冶治舉手起誓。

“要這麽說可能就是真的,,二哥他要殺死穆培霞也有可能!”羊舍紅像是自言自語:“隻是他殺人的動機是什麽?”

“什麽是有可能?就是他殺的!殺人還需要什麽動機嗎!高興了。想殺就殺唄!”公冶治很是肯定的說:“像他這種畜牲有什麽做不出來的。瘋了!我想他就是瘋了!一定是瘋了!”

“三哥可親眼看見二哥殺人?”羊舍紅進一步問。

“沒有!”公冶治實事求是的回答。

“那你因何斷定是二哥所殺?”憑羊舍紅的才智不可能輕易相信一個突發的事件。

“我查看了莊上的死人傷勢,都是二哥的獨門功夫雁鳴秋中的第六式孤雁回飛所殺!”

“奧!是這樣!那麽,穆小姐有傷嗎?”這回,羊舍紅問得很嚴肅。

“你看七妹這話問的。沒有傷哪能死人?有!但我沒有查看她的傷情!”公冶治回答的很坦誠。

“為什麽沒查看?”羊舍紅很奇怪。

“不方便看!”公冶治有些尷尬,臉上掠過一絲紅暈。

羊舍紅似乎感覺到了公冶治有難言之隱。沒再問下去。而是話鋒一轉為公良玉辯解說:“你沒有看她的傷情就不能肯定是二哥殺了她!”

“可在場的死人無一例外都死在二哥的劍下。”公冶治實話實說。

“也許她是個例外!你沒有親自眼查看她的傷情,就不能夠妄自下結論”羊舍紅也說得句句在理,無非是想兄弟之間不要起誤會傷了和氣。

“七妹!你……”公冶治很疑惑羊舍紅,不知道她為什麽這樣說,於是問道:“剛剛你不是也說是二哥所殺嗎?為什麽這會……”

“我那是猜測!猜測就是猜測,”羊舍紅說:“不等於事實!事實需要證實。”

“那你因何猜測是他?”公冶治覺得羊舍紅在故意為公良玉掩飾什麽,顯得有些不太高興的樣子。

“這很簡單,”羊舍紅哈哈一笑說:“我是從你的表情猜出來的。”

“我的表情?我什麽表情?”公冶治被搞得有些糊塗了。

“實話對你說吧!”羊舍紅道:“當我問你是誰殺死了她時,你支支吾吾。當我鼓勵你報仇時,你頗有顧慮。所以我猜想,以三哥你的個性、脾氣,除了大哥和二哥以外,沒有第三個人讓你那麽忌諱他!可大哥家中有喪事,根本離不開也走不出來,那麽。這個讓你有所顧忌的人;順理成章的就應該是二哥公良玉。就這麽簡單!”

“是這樣!”公冶治對七妹羊舍紅的推斷感覺在理。也就信了。可轉念一想,忽然問道:“七妹!”公良玉問道:“你是如何知道大哥家中有喪事的?”

“你告訴我的呀!”羊舍紅一笑說:“看你這記性,一定是穆姑娘的死把你弄糊塗了!”

“也是!也是!”公冶治拍著自己的腦袋說:“是三哥這腦子不好使!”

“嘻嘻!不瞞你說!我剛從大哥家中來,”羊舍紅一笑說:“我來就是邀請哥幾個前去大哥家中奔喪吊唁的。”

“奧!”公冶治也是從那裏追蹤二哥公良玉來的,對大哥巫馬曦家中所發生的事情都知道。沒再言語。

“看來!”羊舍紅歎口氣說:“我羊舍紅要走冤枉路了!”

“此話怎講?”公冶治不解其意。

“不知道為什麽,我隱隱覺得我們兄妹七人要大難臨頭!”

“為什麽這麽說?”公冶治感覺羊舍紅的話很奇怪!也很可怕!

“我去大哥家,”羊舍紅不無愁苦的說:“大哥家有喪事,前來找你,你也有喪事!接下去,不知道還有誰要辦喪事!”

“小妹不許胡說!”公冶治打斷了羊舍紅的話說:“你應該祝願我們兄弟平平安安!”

“唉!平平安安!但願如此吧!”羊舍紅說:“我還要去各處通知二哥。四哥!五哥和六姐,就不打擾了!”

“七妹要走?”公冶治說:“天色已晚,不如七妹在此委屈一宿明日再走!”

“我才不呢!”羊舍紅說:“守著個死人大煞風景!你又不與我**!你隻管去喜歡那個死人去吧!時間緊迫,要在這幾日內把我們七兄妹聚齊也不是件容易事!我得趕緊動身。三哥要是有誰的下落,不妨告訴他們一聲。免得小妹跑冤枉路。”

“我想公良玉不出百裏,”公冶治說:“你現在去也許還能追得上。”

“謝三哥指點!”羊舍紅走了。臨走時撂下一句話:“三哥!你我兄妹若是情分還在的話,十日之內燕山腳下會齊。”

“七妹放心!”待我處理完後事,必到大哥家會齊。

“三哥保重!”羊舍紅一陣風似得走了,撇下公冶治一個人伴隨著那孤墳野鬼冷冷清清的守候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