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回 古塚畫皮
“十二姐你要幹嗎?”那俊女人知道她要幹什麽,連忙將醜女人攔住。
十二姐一陣心酸,擦擦淚說:“你看他流浪街頭都瘦成啥樣了?我要叫醒他,領他一快回去。”
“十二姐!你現在這樣子怎麽去見他,你不怕嚇著她呀?”十三妹不得不提醒她。
十二姐隻顧憐惜李大寶,卻全然忘了自己被十三妹救出來之後,由於受牛之公道法所致,毀容後尚無法治愈,明白過來時再不敢上前半步。遠遠的看著心怡的、曾經**共枕的男人,心裏一陣酸楚:“十三妹!我不忍心看他如此落魄,一個人流浪街頭,你快想法子救救他吧。”
“十二姐!這有何難?”十三妹運勢作法,說一聲“看我的。”單指指向睡夢中的李大寶順勢作法。
“不好!”十三妹大吃一驚。
“怎麽了?”十二姐也嚇了一跳。
“他被人施了控製,腦海中早已喪失了對你我的記憶。”十三妹有些茫然。
“是誰?”十二姐問:“誰有這般能耐?”
“不知道,”十三妹說:“但可以肯定一點,施法之人道行高深,以我現在的功力絕不能和他一拚。”十三妹臉上泛起一絲恐懼!深吸一口冷氣之後,急切地對十二姐說:“十二姐!李大寶這幾日必有奇遇,一定是碰上高人了。事不宜遲,趕緊走,如有此等法力之人作梗,我很難在龍抬頭這天脫胎換骨。”拽著十二姐要走。
十二姐放心不下,哪肯離開,一副戀戀不舍得樣子。
十三妹有些心急,施法將衣袖一甩,便將李大寶納入囊中。一陣旋風將李大寶帶至一古室之中。十三妹把李大寶扔給十二姐,一個人急急匆匆走了。
十二姐將大寶安置好,然後,走進內室。
李大寶在不知不覺中被十二姐和十三妹轉換了休息場地之後,由於環境的改善,身體得到了極大的享受,起碼不象先前牛草棚那樣寒冷了。舒舒服服一覺醒來,睜眼看時,已不是先前的牛草棚了。意識上知道轉換了環境,但心理沒啥太大反映。
這些天他的遭遇太多了。不是鬼怪妖媚,便是神法仙術,對待奇遇他已不象開始那麽大驚小怪!尤其大腦屢屢被別人施法,基本不受自己支配,在別人看來離奇古怪地東西、對於他是司空見慣。他的大腦神經多半處在麻木狀態,對一些事物的變化以及本人的切身的經曆也是分辮不清的,就連自己的親生父親也極少在腦海中閃現。
隨遇而安成了他流浪生活中最基本的生存本能。
唯獨對女人的信息是他思想意識當中最強烈地、也是最活躍地。不論什麽場合,什麽地點,隻要看到女人的影子或著聽到女人的聲音。甚至,聞到女人的氣味,都會激起他的熱情!在他的腦海裏,對女人的印象沒有定論化、格式化。也就是偶像化。隻要是異性都有可能成為他的迷戀或追求的目標。其實,是他大腦係統當中被人強行實施的一種紊亂程序,而這個紊亂程序就是不能對某一特定或特殊目標專一化,攻勢化。在接觸或捕捉到一個女性信息之後,會被後來的信息替代化、更新化,代謝化。
他懶散的看了幾眼身邊依靠的磚牆。思維中大概明白自己被人掠到或轉移到一古塚當中。
對於招鬼架或墳墓生活對他來說已經是司空見慣,早在第一次和張大衡被十三妹掠去的時候,就是在墳墓中。
管他呢!隻要能安身何處不立命?暖洋洋地地窖溫度和柔和的色溫線條,很適宜長睡,迷迷糊糊又入夢鄉。恍惚中,聽到女子戲嘻地聲音。敏感的女人信息讓他在瞬間從夢境中醒來,賊一樣的目光打獵式將身邊環境迅速掃描一遍,確定信息不在本室內,便起身向內室深入,到得內室門口,探頭一望,兩小丫環打扮模樣的女孩在擦拭一麵鏡子,鏡子裏映出兩個女孩甜美的笑容。
李大寶此刻最大本領便是色膽包天,帶勾的眼神象色鬼一樣毫不避諱,且入肉三分。兩女孩似是知道他在看自己,卻沒有害羞或避開的意思,任其天上地下一番幻影,想啥算啥。
李大寶想進一步深入,忽聽一個男人的咳嗽聲從裏屋傳來,緊接著,從內屋走出一男一女兩個人。
男人秀才打扮,青衫披肩,手持畫筆立於鏡前。
李大寶見有男人,卻也不敢造次,萊蕪東關大集上,與胖妞親熱被其哥暴打之事至今心有餘悸!趕緊縮頭隱蔽在一角偷偷向內窺視。
那女人除打扮和聲音能分辯出性別以外,其他簡直不叫女人,腐屍一樣的臉皮又黑又髒,皺皺巴巴象幹屍千年的木乃伊。即使李大寶對女性不辯醜俊,也差點吐出髒水來。
屏住呼息,仔細看。見那青衫秀士對那醜女人說:“十二姐!你可想好了,今日如我給你化了妝,你日後便沒了肉皮複原的可能。”
“我想好了”十二姐說:“為了這個冤家我隻能如此了,你沒見他看別的女人那個樣子,我心裏酸酸地不好受,我如不馬上回到他身邊,我怕他從此以後心裏再也沒我的地位了。”
“唉!”青衫秀士歎口氣說:“為了一個李大寶毀了你一生的容貌,值得嗎?”
“什麽!”李大寶大吃一驚:“為我?這醜女人和我啥關係?”瞪大了眼睛仔細看。
“來不及了,顧不了那麽許多了。”十二姐下定了決心。
“唉!”青衫秀士再次歎道:“當年穆小翠但凡有你對李大寶萬分之一好對我,我也不會落此地步。”
“事情都過去幾百年了,還提她幹啥?”十二姐說:“快畫吧!”
一男一女兩人對麵而立,青衫秀士筆不沾墨,在那醜女臉上點點畫畫。當真是筆走龍蛇點鳳凰,妙筆生花畫太陽。
一筆一拭之間,十二姐的一輪俊麵如盛開的牡丹花國色天香,如帶露的玫瑰花傾國傾城,如躍然水麵的水蓮花嬌豔欲滴。
傻了!李大寶親眼目睹了十二姐誕生絕世風采的全過程,驚得目瞪口呆。
這個會畫畫的男人太神奇了,忽然間,他對眼前這個畫家產生了濃厚性趣,一個箭步衝進內室,要給青衫秀士行拜師之禮。
突如其來的李大寶倒把鬼域秀士嚇了一跳,閃電一瞬,一道影子掠出古塚而去。嚇唬人的叫人給嚇著了,也是很滑稽的一件事。
李大寶!十二姐對於闖門進來的李大寶感到驚喜,以為是自己容貌勾起了大寶的記憶,一番交流之後才發現李大寶雖喜歡她的容貌,但卻不知她是誰?
李大寶雖喜歡十二姐畫麵之後的樣子,也隻是逢場作戲,由於心中無她,毫無戀情可言,找不到戀人相惜的那種感覺,每一次合歡卻都如同雲雲過客一般,這叫十二姐很不死心。
反複追根溯源得出一個結論,除李大寶大腦受別人法力控製之外,再就是他身處的環境有關。十二姐想起了讓李大寶回家尋舊的辦法,說不定看到家中常居之地或是生身父親,會在某一刻恢複記憶,過去的記憶肯定有她的影子。
李大寶從夢中醒來時,是躺在大路邊上的。他根本不奇怪身處環境的變遷,看看西垂的太陽,拍打一下身上的汙垢,沿著坎坷不平地大路往前走下去。
漫長的一條坡路走起來非常吃力,看看天色已晚,正愁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忽見後麵開來一輛拖拉機,機鬥兩邊車邦上坐著幾個人。
李大寶忽然起了搭車的想法,衝著即將擦肩而過的拖拉機司機擺了幾下手勢,示意司機停下。
司機沒理會他,和平常一樣繼續行駛。
李大寶也未經允許,看車到身邊,搶一步抓住車鬥邦子,腳一點地借力跳上了上去,車鬥內放一高梁秸打的箔杖子。
車鬥顛簸地厲害,他抓著車邦看看兩邊的人,希望有人能給他讓個座或者擠出一點地方來給他坐。車上的人個個都毫無表情,沒人在乎他的出現和存在。
他看了一下放在車底內的卷著的箔杖子,用手往邊上一推,騰出一點空來,便往箔杖子上坐了下去。硬邦邦什麽東西硌了一下屁股,用手一摸是一雙壽鞋,這裏說的壽鞋是說死人穿的鞋。
李大寶知道箔杖裏卷得是個死人,也沒太在意,再往那頭看看,一個死人頭露在外麵,臉上蓋得東西不知弄丟到哪裏去了,車上那麽多人居然沒一個人去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