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回 舊宅老院畫美人

李大寶來到街口,見老父親披著寒風在雪地裏來回走動,踩得地上的積雪嘎吱嘎吱作響,他知道這是老父親在等他回家, 這是老父親的慣例,不論自己走到哪裏?但凡回來晚了,老父親總是站在村頭的街口上默默地等他回來。

而每當看到父親在街頭等他,他便會默默地感動,湧起一股暖流在心頭。

今天這一幕讓他想起了少年與童年的記憶。都說兒行千裏母擔憂,作為從小失去母親的他,雖然沒有母愛,即當爹又做媽的老父親,對他的關愛可不比一個母親的關愛少。

當年,老父親抱著繈褓中的他走東家,串西家,吃百家飯喝百家奶。不知說過多少好話,求過多少人,又受過多少罪…….!老父恩情比天高, 比地大。

“爺!大寶哽咽著嗓子說:“兒回來了,”他的眼睛裏含著淚花。

望眼欲穿的李大爺看看失蹤的兒子歸來也是萬分激動!:“兒啊!你可回來了,你讓爺好擔心呢!“上去拉住兒子手就象兒時領兒子逛街一樣牽手回家。

吃飯的時候,大寶把如何在草埠集上見到大衡。如何托大衡捎信,如何一氣之下找大衡理論,又如何在大衡家裏見到一個姑娘的事情詳細說給父親聽了。

李大爺也覺得奇怪,沉思片刻後,他決定和大寶去找老村長家裏匯報這一情況。

老村長同樣覺得奇怪,拿上手電筒和李大寶父子奔大衡家來。

為了小心,三人輕抬腿慢落腳悄悄來在窗下,聽聽沒動靜,又悄悄移步到門口,透過門縫依稀看到屋內發著淡淡光亮,那淡光是由一雙怪眼發出的。借著微光能夠看到那女人已原形畢露,青麵獠牙,十指如勾, 披頭散發下寒光閃爍的眼睛凶狠之極。

她正要施殺手取大娘性命。老村長向大寶使個眼色。兩人冷不丁同時撞入,卻是讓那女妖毫無防備,弄得措手不及,一驚一乍一頓之下,她又偽裝到先前的美女樣子,企圖迷惑這突然闖入的三個不速之客。

扭扭作態,一副受驚嚇的樣子。

“別再裝模作樣了,你的真實麵目我們早已看清” 老村長指著那女人說:“現出你的原形吧”

那女人本想借美女之態蒙混過關,卻不料老村長一言道破他的真實麵目。她不再掩飾自己,吟吟冷笑幾聲。帶著一股陰風飛身掠起向三人頭頂襲擊過去……..。

老村長和李大爺早有準備,隨手拋出一把朱砂粉正好擊在那妖女臉上。

那妖女尖厲一嘯已衝出門去。

老村長三人隨即出門。卻不知那妖女逃往哪裏?

隻聽得;劈劈啪啪一陣打鬥之聲,然後是‘嘻嘻,唉呀’ 之聲,一個髒兮兮的小老頭子憑空摔在地上,隨之又一小孩憑空砸落在老頭身上。

“啊喲哎!”老頭子順手抱住小孩,騰出一隻手揪住小孩耳朵說:“你這調皮鬼,要害我命啊!我明明抓住那女鬼。你不幫我忙,還偷偷咯吱我,害我挨她一掌,還摔個大腚瓜子。”

那孩子咿咿呀呀疼得咧嘴撓腮:“誰讓你這個窩囊仙將身上的虱子放在我頭上,摔死你活該。”

這一老一少就象是爺倆嘰嘰喳喳鬧個沒完。

老村長和大寶 父子不用問便知二人是得到高人,便上前詢問。沒等老村長開口,老頭子將小孩往外一推,不見如何作勢已站了起來。

老村長躬身一禮,那小老頭哈哈一笑連蹦帶跳的躲開:“受不起。受不起”

老村長見他行事乖張,不拘禮節,也不再客氣,問道:“請問高人大名。”

小老頭用手擦一把鼻涕抹在小孩頭上說:“不高不高,我比這調皮鬼還矮兩寸呢。”

也許是覺得滑稽,老村長三人差點笑出聲來。

小孩上前一步搶著說:“他外號叫窩囊仙,由此往西十幾裏,在寄母山修行,我叫調皮鬼,和他是鄰居,他睡炕頭我睡炕尾。”

“原來是高人到此,不知二位高人可知剛才那女妖來曆?”

“打住、打住” 窩囊仙老大不高興:“別再往下說,再說小老頭我可不高興了。”

老村長不知何故,不敢再往下說。

調皮鬼嘻嘻一笑,說:“這老東西平生長得短,最忌諱別人誇他長得矮,誰誇他他跟誰急。“

老村長自知言語冒犯了神靈,連忙要施禮道歉。

窩囊仙突然哈哈一笑,道:“不就是個女鬼嗎!”擤把鼻涕往褲子上一抹:“我去給你揪出來。”起身往外就走。

“等等我”調皮鬼連蹦帶跳拽住窩囊仙後衣襟緊隨其後。

眾人隨行來到一所已荒蕪的舊宅老院,窩囊仙輕手輕腳走到窗下,偷偷往裏窺探,調皮鬼爬上窩囊仙肩頭探頭探腦。

透過窗口看到那女子麵部燒傷,正對著鏡子連連歎息。旁邊站一青衫秀士、拿一枝畫筆對著那女子麵部描描畫畫,幾筆下來,那女子麵部灼傷已基本恢複。

調皮鬼邊看邊玩,揪揪窩囊仙的胡子,扭扭他的耳朵。

小老頭被調皮鬼弄得極不耐煩,抓住調皮鬼兩隻小腿往後一使勁,將調皮鬼扔在地上。

“哎喲!”調皮鬼被摔得媽呀一聲大叫。

那青衫秀士不是別人,正是九天洞中畫龍人。一枝妙筆可回春,點點描描簡單幾筆已將十三妹的臉部灼傷修描畫好,一張俊麵直把青衫秀士饞得目光癡呆。

一對妖女鬼男親親我我兩情相悅,哪知道門外已暗藏殺機。不說修道高人窩囊仙,單說老村長自身攜帶的桃木劍、天師符,朱砂粉足可讓十三妹粉身碎骨。

隻是不曾想窩囊仙和調皮鬼這麽一鬧,調皮鬼一聲大叫驚動了十三妹和青衫秀士,讓一鬼一魅及時察覺後遁形而去。

老村長歎息一聲:“又讓這個禍害跑了。”

“跑不了的,跑不了的》”窩囊仙騰愣著鼻涕哈哈一笑說:“告訴你吧老施主,窩囊仙此番前來是奉了碧霞元君之命來此尋那十三妹的。”

“老神仙可知這妖孽什麽來路?”老村長希望從窩囊仙這裏找到答案。

窩囊仙哈哈一笑說:“這十三妹的身世現原本是個天機,是不能隨便泄露她的身份的,即然老施主問了。小老頭不防告知一二。這十三妹有十二個姐姐。全都是有道修為的靈性植物變化而來,受高人點化成半仙之體,她們每隔百年就會受紫藤大姐點化誕生其中一人,她們不以門規論輩分,以姐妹相稱,都是善善之輩,隨季節變化而變化,時刻遵循自然規律生息繁榮。唯獨這十三妹不守常規,偏偏在寒冬季節逆時而生,逆時便是逆天。一切違背天道倫理之輩絕非善類。十三妹是一株野葡萄的化身,其本身屬陰。又在陰盛陽衰的季節生在四陰之地,其必大凶大惡,且淫蕩成性,為禍人間。”

窩囊仙突然止聲不言,小手亂擺,說道:“言多了,言多了。不說了,不說了。”

眾人正聽得入神,突見窩囊仙不再往下說了,感覺困惑,很顯然,即期待又失望。

老支書走近一步問道:“老神仙可否說下去,讓大夥弄個明白?”

“不說了,不說了,再說掌嘴。”窩囊仙作一個兩手捂嘴狀。

“他不說。我說。”調皮鬼往窩囊仙身前一站,比手劃腳。

“你?你說?”窩囊仙一撇嘴:“你個小小屁孩懂什麽呀?你說。”

“我?你說我不懂?”調皮鬼倆眼瞪著窩囊仙:“你說我不懂?”

“你懂?”窩囊仙也倆眼瞪著調皮鬼,兩人象要開戰的公雞一樣:“你懂,你說。”

調皮鬼故作姿態,回身清咳兩聲爽一下嗓子,“要我說!我才不上你的當來,明明自己不知道,想利用這種辦法套我說?不知道就不知道唄,別在這裏裝明白人。”拿眼偷看窩囊仙一眼,嘴角掛著神秘的微笑。

“誰不知道?誰裝明白?”窩囊仙跳了起來。

“你知道,你明白,那你說呀!”調皮鬼故意將軍。

“說就說,能咋的?”窩囊仙終於上了調皮鬼的當,大大咧咧往下說:

“張天師算準必須她在化身之日,也就是她脫胎換骨之前將她除掉,否則大患無窮。為了找一個能夠克製她的人,張天師特意來陰煞葫蘆溝點化穆小翠,穆小翠原本也埋葬在一四陰之地,這一穴四陰之地正好處在烏龍嶺的龍脈上,受龍氣嗬護才不致於邪氣侵身,天師使其依附一株迎春為化身,迎春屬陽性,正好克製那株成精的野葡萄。那十三妹淫亂成性,隻顧得與鬼域青衫秀士淫亂。說起這青衫秀士,與那穆小翠也是有緣人,幾百年前因淫欲禍害穆小翠,被穆小翠所殺,也葬在四陰之地,蘊含了許多邪氣。

十三妹隻顧得風流荒廢了修行,為達到快進的目的,鬼秀才給她出了一個采陽精的辦法。

九天洞她們被老施主的八卦陣和穆小翠所傷,後隱藏起來不知下落,今天恰巧碰上她,看她麵色紅暈似是飲了人血之類的東西,否則,以她的傷情沒有半年調養,絕不可能好的如此之快。”說到此停了下來,

“那!”老村長問道:“穆小翠現在何處?”

窩囊仙歎口氣說:“九天洞他受傷過重,有性命之憂,現藏在泰山老君洞修養。”

老村長一聲歎:“都怪我那一劍……。”

“老施主不要自責,冥冥中自有天意。”窩囊仙說道:“眼下最叫我擔心的是十三妹這妖女嗜血如命,不知又要害多少性命。”

“快走!”李大寶突然想起了什麽,跋腿就跑。

老村長和窩囊仙等人莫名其妙,跟著大寶來到張大衡家,大衡剛想往屋裏衝,門內突然一股勁風將迎門而入的李大寶推出數米摔在地上。

“哈哈哈” 一陣大笑,十三妹挺立在院中,嘴角未幹的血跡順著嘴角往下淌。

趁十三妹與眾人對峙時候,李大寶抽空跑進房去,眼前一幕讓他驚呆了。大衡的母親鼻孔處尚有一滴未幹的血漬,整個肉身如同烤幹的魚,血液已全部被吸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