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 老禿驢

大豐寺中,吳占厚與慈雲激戰正酣。陸琪與普智,卻已經快見分曉了。普智的僧袍被陸琪砍的到處都是口子,屁股後麵,都破了一塊,被劃開了皮肉,鮮血和腚肉都漏了出來。普智和尚麵色憋紅,一隻手捂著,單手與陸琪交戰,更是破綻百出節節敗退。

眼見陸琪的劍勢,一招比一招狠,普智已經漸漸地支撐不住,這個時候,天空之中,陡然閃出兩道金光,兩個慧字輩的老和尚,突然而至。其中一人,來到普智身前,一掌拍出,逼退了陸琪,但是,他的僧袍之上,居然被陸琪的劍氣劃出了一道細小的口子。他麵露驚疑之色,抬眼朝陸琪看去,張口,道:“劍宗之人?”

陸琪捏著一個劍訣,盯著兩個老和尚,道:“正是,怎麽,你們兩個要一起上嗎?”

這老和尚,正是慧易和尚,他上下打量了陸琪幾眼,道:“我們大豐寺,與劍宗想來都沒有什麽交割,劍宗的弟子,來到我大豐寺行凶,這是為何?”

慧易老和尚見識不凡,自然知曉劍宗修的都是殺道,若是惹急了,劍宗的人,什麽事都幹得出來。而且,劍宗的高手不少,底蘊或許比不上大豐寺,但真大動幹戈,大豐寺也有些承受不住,因此,慧易對陸琪,多出了幾分警惕。

陸琪沉眉,道:“劍宗以前是與大豐寺沒有什麽過節,不過,現在卻已經有了。”

慧易老和尚聽到這話,不由得瞅向了普智,他顯然是有些不明白,這突然來的過節,到底是怎麽回事,他一向都在後山之中,並不理會寺中凡事,對於,陸琪的話,卻並沒有生出疑惑之心,隻是有些奇怪,什麽時候,大豐寺招惹了劍宗。

普智無奈,這個時候,才有機會,對著慧易行禮,道:“多謝師叔出手相助。”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慧易擺了擺手,示意普智無需多禮。

普智搖頭苦笑,道:“這件事,說來話長。當初有一個人,也不知與方丈師兄說了什麽,在寺中借住了一段時間,而後,便有人輪番來找他。但是,在這些人來之前,那位施主,卻突然失蹤了,我們也不知他到底去了哪裏。可我們對這些來尋他的人解釋,卻無人相信,先是來了一位姓夏的女施主,為此,普臨師弟已經慘死。而後,那位老施主又來要人,與我們幾人交手之中,這位劍宗的女施主也來了……此事,說起來,實在是……”

慧易輕輕點頭,表示明白了,隨即,道:“那個人,到底是什麽人?”

“這個,我也不知曉,可能隻有方丈師兄知道。方丈師兄,認為這些事都是因自己而起,普臨師弟死後,他就自責不已,現在,這兩位施主又至。方丈師兄怕是,心中也是極悔的,這才用出了悲咒經來……”

“放心,有我們師兄弟在,不會讓外人在我們大豐寺撒野的。”慧易老和尚說著,抬眼望向了陸琪,道:“劍宗的弟子,你可聽到我師侄的解釋?”

陸琪這個時候,似乎也明白了什麽,難道說,這一切都是自己誤會了,可是,莫小川呢?這邊都打成了這樣,莫小川提前來到了大豐寺中,若是出去,不可能不通知自己,若是沒有出去,他又去了哪裏?這裏,如此動靜都驚動不了他嗎?

她的心中雜亂,想要離開,可又不放心莫小川。對於普智老和尚,她自然是信不過的,萬一他故意說給自己的聽,刻意將關於莫小川的事,拋開了,那又怎麽辦?

眼見陸琪猶豫著,慧易卻是輕哼了一聲,道:“此事,待會兒老衲等人,自然會弄仔細,現在便請女施主暫時留在這裏吧。待到事情弄清楚之後,再言其他。”

聽慧易這話,是打算,將陸琪也扣留下來。陸琪聽到,秀眉一挑,道:“那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這樣的本事!”

這邊,陸琪與老和尚說著話。一旁,慈雲卻已經用過了第四指,第五指正用了出來,佛掌的大拇指從天而降,朝著吳占厚摁了下去。吳占厚這個時候,已經是狼狽不堪,身上的衣衫破爛,不少地方見了血色。

眼見第五根指頭朝著自己摁下,便如同是整個天都塌陷下來一般。他正要全力應付,這個時候,慧明老和尚卻突然衝到了慈雲的身旁,一張拍在了他的後心,一道金色的真氣傳入他的體內之後,慈雲的身子猛地一怔,那獨臂淚佛也跟著震動了一下,隨後,倏然而收,急速地朝著慈雲的體內收攏了回去,一邊收攏,一邊消散。那驚天動地的一指,也隨即化作點點星光,消失不見了。

慈雲回過頭,看了慧明老和尚一眼,正要張口說話,突然,身體猛地僵直起來,緊接著,全身的皮膚開始崩裂,一道道細小的口子顯露了出來,慈雲幾乎是瞬間,便化成了一個血人。

慧明老和尚,二話不說,手上猛地一用力,一道道清晰可見的金色真氣進入了慈雲的體內,不一會兒,慈雲的麵色略微好看了一些,睜開了雙眼,望向慧明,輕聲一歎,道:“師叔,弟子有罪!”

“方丈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豐寺著想,罪在何處,莫要說話,你已傷了經脈,若不好生療養,怕是極難恢複。此事,便交給老衲吧。”慧明說罷,將慈雲交給了他身旁的那名老和尚,隨後,抬眼朝著吳占厚望了過來。瞳孔微微一縮,道:“吳施主,多年不見。沒想到,你的武功更為精進了。”

吳占厚看著慧明,麵上的神色不怎麽好看,突然,他仰頭一笑,道:“慧明禿驢,你居然還活著?當年你便是老夫的手下敗將,今日也敢逞勇?”

慧明老和尚麵色平淡,道:“出家人,不與人爭,勝也好,敗也罷,都隻今生的業障,不記,便是不明,不明,亦是明,明者忘,忘者清心,施主何必如此介懷?”

“少跟老夫念經,老夫不懂你們什麽狗屁明不明的,老夫隻知道,你們大豐寺好不要臉,怎麽?你打算把慧易那禿驢也叫上,與老夫交手嗎?便是你們這些大禿驢,小禿驢,老禿驢,一起上,老夫也不會蹙一下眉頭的。”吳占厚雙手背後,一副高傲的模樣。

隻是,此刻他的衣衫破爛,整個人都顯得很是怪異,這種高傲之態,卻是顯得有幾分滑稽。

慧明老和尚單手立在胸前,平靜地說道:“老衲並不想與施主計較什麽,隻是,施主還是請回吧,大豐寺,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怎麽,就憑你這禿驢幾句話,便讓老夫說走就走?你以為你是你師傅嗎?若是他出來,老夫說不定還賣他個麵子,不過,那老東西,怕是,早已經死了吧。”吳占厚說道。

慧明老和尚也不解釋,隻是,說道:“施主若是還要滋事,便莫要怪老衲了。”

吳占厚雙目盯著慧明,眼中露出幾分猶豫之色,說實話,他方才與慈雲一戰,已經受了傷,此刻,若是再與慧明交手的話,勝負實在難料。而且,這麽多年不見,他也不知道慧明的武功到了什麽地步,當年,慧明便隻輸他半招,現在,慧明乃是全盛之姿,而他卻已經大戰良久,實在沒有什麽勝算。

也見吳占厚露出退意,慧明又道:“吳施主,請吧。老衲便不留你了……”

吳占厚盯著慧明,好似突然下定了什麽決心,道:“多年不見,沒想到,你還活著。這樣,老夫倒是不寂寞了,老夫倒是想試試,你的武功到了什麽程度。”吳占厚說罷,突然大手一揮,地麵上的石板,陡然飛舞了起來,四分五裂,然後急速地旋轉起來,很快,便凝成一根根劍尖的石柱,朝著慧明和尚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