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醫生介紹說,這玉石筆架和玉石鎮紙都是他的心愛之物。走進這裏,林龍就像進入了一個古代的夢幻時代,他抬頭再看牆壁,整個四麵牆壁上,也不見一幅水墨畫或一幀條幅,林龍疑惑,心想:這裏怎麽不掛點字畫了,空了多可惜。唐醫生像是知道林龍在想什麽似的,輕柔又極具親和魅力的聲音在他耳邊回蕩,“你在想,牆上為什麽不掛些字呀畫呀,嗬嗬,其實,那些所謂在房間裏掛滿了字畫條的文人學士,其實多數可能都是附情風雅的草包,像唐醫生我這樣其有學問的人,其才實學不顯山露水,學問都裝在了自己肚子裏,更不必掛到牆上去唬人。”

說著話,林龍就看到唐醫生和娜娜絲坐在桌子兩邊的直背椅子上,中間的桌子上,有一個煮著沸水茶的茶壺。茶水在靜靜地煮著,無煙無焰,隻有小型電磁爐爐盤燒紅透出的一圈亮紅的光暈,仍然是明晰地顯露著水紋熊熊燃燒的沸騰,看不見煙火卻又能讓人感到熱鬧。唐醫生一邊拿起水壺,一邊閉塞著從裏麵倒出茶水往小小的杯子砌滿了一杯又一杯的茶。

唐醫生給林龍遞來一杯茶,林龍一飲而盡,有點恍惚中,看見唐先生正和娜娜絲低頭耳語。然後,唐醫生轉過身,依然用他一貫溫柔體貼的聲音對著林龍說:“盧先生你自幼聰靈,十八歲高中畢業,考上省城211重點大學,學習土木工程專業,畢業的那個時候你是很有報負的陽光青年,也希望出來能有一份好工作在等著你,但是市場競爭殘酷,你一直在工地幫著那些建築私人老板打零工,於是考公務員又成了你的理想和奮鬥之路。你從二十二歲大學畢業開始考公務員考到了二十六歲,筆試有好幾次考到前幾名,但麵試就泡湯,於是你對這個社會抱有了成見,但是還在依然在尋找機會,最終成了區政府計劃局的一名臨時工……可是,你遇到了許多和你想像中努力拚搏有就出路不同的世界,在那裏你見到更多你無法適應,也無法承受的事實,但是你一直在堅持,堅持著苦幹,直到有一天,你終於有了發展的機會,卻發現全局的人都在整你,甚至有可能馬上就要失去在計劃局臨時工的這份工作,因為你犯了一個大錯誤,你在幫領導打仗的同時他犯下了以下作亂的大錯,於是,你麵臨了這麽多困難,困難中更讓你想不通的的,整你的人就是你一直在幫助的領導……”

唐醫生像是能聽到林龍心裏的呼聲,說的全部都對,林龍都聽呆了,瞪大了眼晴,目不轉晴。

唐醫生繼續又說:“你信任我,我也視你如手足!可是你知道不知道?你現在被害得是渾身庥痹的病症!充其量我這隻手會擺或者這隻腳會走也是枉然。如果我不做你的一隻手或一隻腳,而是為你求仙拜神乞求靈丹妙藥,使你渾身自如起來,手和腳也都靈活起來,那麽你是要我做你的一隻手或一隻腳,還是要我為你去求那一劑靈丹妙藥呢?你肯定會選取後者,這樣子的話你就明白了。所以,你今天來到我的養心齋,你想睡就睡,想做夢就做夢,你就安安心心……”

唐醫生對林龍說著這些很輕柔的話,林龍躺在躺椅上,眼晴已經瞪酸了,不禁閉著眼,閉上眼晴大概兩分鍾後,有一些聲音在他的耳朵裏繼續像唱歌一般地說著話,這些話鑽進他的耳朵裏,讓他馬上進入睡眠狀態,在睡眠中接著馬上又開始按著輕柔的聲音說著的故事做夢。

夢中林龍回到了古代。

養心齋坐落在城中心的一座小山上,亦名白免寺。林龍看見自己穿著仿若宋宋朝年間的長衫褲,從京城調任來到這裏。他騎看騾子,又換乘轎子,一路流連滋水河水飄飄揚揚的柳絮和小道之上綠瑩瑩的麥苗,忽然看見一隻雪白的小兔淩空一躍又貼入綠色之中再不複現。林龍即喚轎夫停步,下轎注目許多時再也看不見白兔的影子,急問轎夫對麵是不是有山,山上是不是有一坐白免寺?轎夫說,是,林龍便哦了一聲就上轎走了。然後林龍說我認準了這裏,說:我是有本事有能力的人,我就要這裏安家樂業,創福一方,然後創造我的事業。

於是林龍就在這裏買下了一塊地皮,蓋房修院,把父親和愛的人娜娜絲姐也遷來這裏定居,然後告訴他的家人,他要創造事業了,讓這裏的人都把自己當成神一個尊重,因為他有現代人的思想,知道天氣預報和現代新思想,會這裏老百姓的生活變得又好又順。

最先,林龍用通過現代社會的天氣預報的雷陣雷這一招來震住當地人。當有一天,在他現代的天氣預報中得知有一天會有雷陣雨時,他就開始行動了。

那一天,城裏種糧人的穀子剛剛碾打完畢,家家戶戶都在碾壓得光潔平整的打麥場上涼曬新麥,日頭如火,萬裏無雲,街巷裏被人和牲畜踩踏起一層厚厚的細土,林龍穿著雨鞋在街巷裏叮咣叮咣走了一遭,那些躲在樹蔭下看守糧食的種糧人笑他發神經了,紅紅的日頭又不下雨穿雨鞋不是出洋相麽?小孩子們尾隨在林龍屁股後頭嘻嘻哈哈像看把戲一樣。林龍不惱不躁不答不辯回到家裏就躺下午歇了。賢妻娜娜絲姐嗔笑他書越念越呆了,連個晴天雨天都分辨不清了。正當種糧人悠然歇晌的當兒,驟然間刮起大風,潮過一層烏雲,頃刻間白雨如注,打麥場上頓時一片汪洋,好多人家的穀子給洪水衝走了。人們過後才領悟出林龍穿雨鞋的啞謎,痛罵自己一個個愚笨如豬,連林龍的好心好意都委屈了。

第一次成功,林龍又根據書上記載那一年這個白免寺所在地曆史記載有大旱。於是,林龍又開始行動了,那大旱之前的一個晚上,林龍深夜走在街道小巷,然後仰麵一啾滿天星河,誦吟著什麽,周圍圍著他的人都聽清楚了,林龍脫口而出的話是:“今年該種豆。”說罷,他就回家繼續看書上去了。

林龍發言後,聽到他發言的一些人就相信了,第二天就去土地裏收了成熟或不太成熟的穀子,然後把所有的土地全部種上了五色雜豆。果然不出所料,接著的白免寺所在地接著幾月伏天裏曠日持久的幹旱,幹旱死了沒有聽林龍的話繼續種包穀稻和穀子人,而耐旱的豆類卻抗住了幹旱而獲得了豐收。

得到豐收的人們紛紛用毛驢駝來了各種豆子作酬謝,而且抱怨林龍大人既然有這種本領,就應該把每年夏秋雨季成什麽莊稼敗那樣田禾的天象,告訴給城裏的人,讓大家都發財。林龍卻不開口了。

事情在白免寺所在地由此傳開,種糧人每年就等著看林龍開口建議家裏該撤什什麽種子,然後他們就會全部都聽林龍。於是,林龍就根據記載和當年的天氣和一些防災預災的知識告訴了當地人,這等於是說林龍是神,天機都泄露給了世人,後來這個城裏的人以至發展到丟失衣物,集會上走丟小孩,都跑來找林龍打筮問卜,他不說他們不走,哭哭啼啼訴說自己的災難。林龍就仔細詢問孩子走去的時間地點城因,然後作出判斯,幫助愚陋的種糧人去尋找,許多回真的應驗了。於是那些來求助於林龍的人一個個都是發癡發呆的樣子對著他當成聖人的樣子,林龍隻有趕緊解釋,“我不是神,我是人,我根本都不信神!”

“聖人和凡人有什麽區別呢?”還是唐醫生溫柔的聲音絲絲入耳灌入林龍心裏。

其實聖人和凡人都是一樣的,不同的在於,聖人能看透凡人的隱情隱秘,凡人卻看不透聖人的作為;凡人和聖人之間有一層永遠無法溝通的天然界隔。聖人不屑於理會凡人爭多嫌少的七事八事,凡人也難以遵從聖人的至理名言來過自己的日子。聖人的好多廣為流傳的口歌化的生活哲理,實際上隻有聖人自己可以做得到,凡人是根本無法做到的。因為在現實生活中,大部分人自已的親身經曆或是耳聞目睹都是讓人欲望不止,內心痛苦的事,甚至有一些生活會讓人感覺血淋淋,於是又去拚命,心態就會發生變化,心態的變化會和金錢發生直接聯係,在可多買一間房或再添一支好股票的機運到來的時候絕不錯失良機。凡人們絕對信服聖人的聖言而又不真心實意實行,這並不是聖人的悲劇,而是凡人永遠成不了聖人的緣故。

唐醫生話語說完,接著林龍又來到另一個新的地方,那裏是一片蒼翠之地。遠遠就瞅見籠罩寺廟的青蒼蒼的柏樹。林龍踩看溜滑的積雪終於下到寺廟門口,仰頭就看見門樓嵌板上雕刻著的白兔和白鶴的圖案,耳朵裏又灌入悠長的誦讀經書的聲音。他進門後,目不斜規,更不左顧右盼,而是端直穿過院庭,然後就看到了娜娜絲。

娜娜絲正盤腿坐在炕上縫衣服,一邊把林龍叫進來,一邊給他沏茶,一邊詢問他在計劃局所受的各種情況,林龍便把自己從市經發局回到銀華計劃局裏,周家輝要任命進入創文組擔任副組長,卻得罪不止是創文組的牟冰冰,更得罪了唐晶和張子峰,於是,這兩個人,要大規模地報複,張子峰風頭一轉,投靠了周晶,於是周晶又派劉白芝出麵給林龍解圍,即彌補創衛組業績資料,可是當林龍幫唐晶把事情一辦好,所有的計策就像一個連環計要把他至於死地!

聽完林龍說完自己的痛苦,娜娜絲姐笑笑,站了起來,此地在這個夢裏的娜娜絲是很宋代大家風範的打扮,她站起來,林龍看清了,她是一身布衣,沒有綾羅綢緞著身。靛藍色大襟衫,青布褲,小小腳上是係看帶兒的家織布鞋襪,做工十分精細,那一顆顆布綰的組扣和紐環,幾乎看不出針錢的紮腳兒。娜娜絲姐在這個夢裏比她做為一個現代地產女老板顯更白淨了,也胖了點兒,不見臃腫,卻更見端莊,眼裹透看一種持重、一種溫柔和一種嚴格恪守著什麽的嚴峻。

現在的娜娜絲姐,和唐醫生輪流出現在林龍的麵前,她也似乎也漸漸透出一股聖人的氣色了,顯得老成持重頂天立地的神氣,她招呼林龍吃飯,飯食很簡單,紅豆小米粥,摻著扁豆麵的蒸模顏色發灰,切細的蘿萄絲裹拌著幾滴香油。吃罷以後,唐醫生出現了,把林龍領到前院的書房去說話。

“林龍,你知道我們養心齋為什麽又叫白免寺嗎?”唐醫生問著他。

林龍搖頭,唐醫生就輕柔地告訴他一個故事:“很古很古的時候,這城裏出現過一隻白色的兔,白毛白腿白眼晴,那兔耳朵更是瑩亮剔透的白。白兔跳跳蹦蹦像跑著又像飄著從東城向西城跑去,倏忽之間就消失了。種糧的人們猛然發現白兔飄過以後麥苗忽地躥高了,黃不拉幾的弱苗子變成黑油油的綠苗子,整個城裏和河川裏全是一色綠的麥苗。白兔跑過以後,有人在田坎間發現了僵死的狼,奄奄一息的狐狸,陰溝濕地裏死成一堆的癩蛤蟆,一切毒蟲害獸全都悄然斃命了。更使人驚奇不已的是,有人突然發現癱瘓在炕的老娘正瀟灑地捉看擀杖在案上擀麵片,半世瞎眼的老漢睜著光亮亮的眼睛端看篩子揀取穀子裏混雜的沙粒,禿子老二的瘌痢頭上長出了黑烏烏的頭發,歪嘴斜眼的醜女兒變得鮮若桃花……所以人們就在城裏的這坐山目林龍了這坐寺廟來紀念白兔。

“白兔說白了就是我們命中的貴人!貴人!你懂嗎?”唐醫生追問著林龍。

林龍聽懂了唐醫生說話內容,笑著重複唐醫生的話,津津有味地重複咀嚼著這個白兔,尤其在自己在個人發展中遇到的艱難困苦帶來讓億不堪忍受的痛苦裏渴盼著白兔能神奇地出現。那確是一個耐得咀嚼的故事:“一隻雪白的神兔,柔若無骨,歡歡蹦蹦,舞之蹈之,從神奇的天際飄逸而出,在開闊的城野上恣意嬉戲。所過之處,萬木繁榮,禾苗茁壯,五穀豐登,六畜興旺,疫麻廓清,毒蟲減絕,每一個人都達成了夢想,那是怎樣美妙的人生?唐醫生,那我命中的白兔,我的貴人不是莊端持重的娜娜絲姐嗎?”

“對的!”唐醫生點頭,又道:“你現在依然隻是一個凡人,現在你可以從宋朝的聖人回到現時代,現時代你隻是一個區政府的臨時工,你現在最想達到的目標是什麽呢?”

唐醫生這一一句話像點破了林龍眼前的那一張蒙臉紙,豁然朗然了。凡人與聖人的差別就在眼前的那一張紙,凡人投胎轉世都帶著前世死去時蒙在臉上的蒙臉紙,隻有聖人是被天神揭去了那張紙投胎的。凡人永遠也看不透眼前一步的世事,而聖人對紛紜的世事洞若觀火。凡人隻有在聖人揭開蒙臉紙點化時才恍悟一回,之後那紙又變得黑瞎糊塗了。

“嗯,唐醫生,我不做聖人,我凡人還沒做夠,回到了現時代,我要做有編製的區政府工作人員,不,不僅是編製,我要做領導,起碼做銀華區的書記兼區長,我要取代莊勝利的位置!我一定要正直而創新地帶領我們銀華地區早日實現經濟社會的大發展!”

“OK,沒有問題,你在你的腦子裏都浮動著那隻白兔。白兔已經溶成了娜娜絲姐,我們尤如穿千百年後的今天,化作一隻精靈顯現了,而且是有意把這個吉兆顯現出來。林龍,你回到回到了2000年代,你就是銀華區的一把手……”

隨著唐醫生的喃喃自語,林龍開始已經成為了銀華區的領導,他要請當地商業大亨們來銀華區投次,他這個新領導盧林龍看來要燒一把火啊!”

還未到會場,林龍聽見下麵議論紛紛:

“新領導要發表什麽大論,會不會強製性地欺負要求我們商家進駐銀華區啊?”

“說要求我們去銀華區發展商業,我也得看看銀華區不具備投資價價值,如果那裏一直人氣不足,商機也沒有,我們投資不也是死路一條?”

“我就不想到銀華投資,今天過來,隻是給領導一個麵子吧了”……

這些林龍都知道。他來到會場裏,眼神很親切地看著各商場,大家也隨著次序一一和他握手。握手了,這一場會議就要開始了,這場會議對於林龍來講,也是一場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