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三天未過便煩膩不振。所到之處,無非小橋流水,樓台亭閣之類,看去大同小異。不過,當娜娜絲和他一談到他欲將在銀華區的施政藍圖時,他就會馬上來了興致。一天,娜娜絲帶著他登高,一口氣登上山頂峰,陳文一口氣籲將出來,隨即吟出一首《七絕》來:“踏破白雲萬千重/仰天池上水溶溶/橫空大氣排山去/砥柱人間是此峰!”。
然後陳文告訴娜娜絲,他來到銀華區,市裏市委周書記親自把他找到自己的辦公室裏談話,麵授機宜:“陳文,你在以前的平縣的改革脫困攻堅中戰績頗豐,有一種“自強不息自救”的理念,現在你將轉戰到省會的銀華區,這是壯觀的一幕。因為那裏是我們定位為我們省會城市一顆重要的棋子,發展好那裏任重道遠,你去了頂上,我要送你一頭牛,一頭西部牛,我希望你走到哪裏是去勤勞耕耘,而不要計較個人得失。”
娜娜絲那時得知陳文是帶著市委周書記的重托來到銀華區的。但是,他帶著重托,又上上麵支持,怎麽還有時間叫她陪著他遊山玩水了,一抒心裏英雄之氣呢,他陳文趕緊去建功立業呀!當娜娜絲帶著這些疑問問詢著陳文的時候,陳文告訴了她他來到銀華區受到的種種抵製的事情經過。
事情是陳文剛來到區裏時,便召開會作了自己施政的方案報告:“銀華區要發揮輻射帶動作用,也必須有一個新的增長極,發展新的產業,尤其是高新科技產業。而現有的銀華區中心區以及周圍幾個老的片區,顯然已無力承載起這個曆史任務。正是基於這個形勢的需要,我們銀華區委、區政府從城市總規劃修編開始,就考慮銀華區要的新的發展方向,即把銀華老區作為一個新區定位。通過建設新區,拓展銀華區城市空間,給中心舊城鬆綁。形成舊城新區雙提高、雙中心良性互動的格局。銀華區的規劃,向建設生態型、數字化、可持續發展的現代化城市目標進擊,如果說,過去的七百餘年,銀華區城市建設基本上是在盆地裏進行量的擴張與質的提升;那麽,銀華區的出現,以拓展空間為特征,進行一個超越自我、再鑄自我的新時期,銀華區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那你具體如何執行呢?”區裏計劃局局長唐晶率先發出疑問。
這個好辦,我們要通過率領招商團南征北戰,想通過招商引資,以城市建設為突破口,不顧一切推銷我們的“經營銀華區”理念,因這個新興的理念和改革創新敢打敢拚是相輔相成的。
“把我們銀華區作為推銷對象?”參會的區裏各部門主要負責人議論紛紛。
陳文說:“我希望我們銀華區既不像華盛頓,也不像紐約;既不像上海,也不像北京。我們銀華區的文化是獨特的。沒有盧浮宮,巴黎是什麽?沒有音樂,*是什麽?所以銀華區城就是獨一無二的。經營城市’的理念是我們最大的優勢。‘經營城市’的新理念,可以這樣說,國企是國有資產,城市本身也是國有資產。政府掙錢,不僅可以通過征收企業的稅收,也可以通過經營城市使財政增收。企業可以由董事長和總經理來管,而城市隻能由市長來管,如果市長的興趣不在城市而隻在企業,這個城市就會因疏於管理而荒廢。髒亂差的城市,以經濟眼光來看,就意味著悄悄地貶值,也就是國有資產的流失。市長不管企業,還有董事長和總經理;市長如果不管城市,城市就無人去管。所以,我們要經營好的我們城市,讓經濟快速增長!”陳文意氣風發地說。
可是,他的這個表現被銀華區書記兼區長莊勝利認為這個人是一個奪權之人,而且表現被譽為極具煽動性。
陳文並不知道莊勝利已經對他產生意見,還繼續在那裏說:“老城已經擁有成熟的經濟圈,但是空間拓展不大,而銀華區,連接老城新區,讓經濟極朝銀華走,將帶動整個銀華區的經濟圈擴大,使我們銀華區變大,變強,經濟快速提升。”
陳文的話音剛落,莊勝利在這場施政報告公上提出了一個十分嚴肅的問題。“政府是幹什麽的?”莊勝利黑著臉說。“現在我們中間有些同誌,特別是之前銀華區的某些同誌肯定會說,政府就是要發展經濟。這種觀念如此流行,以至於大家對此不假思索地接受了。然而為了銀華經濟不顧一切的做法,這種觀念其實是很不恰當的。”
“莊區長!”陳文打斷莊勝利的話。“我們省會城市是全國經濟最落後的城市之一,說起投資,我們就是做了努力,不要說外商,就是國內的商家,都不太願意來。我們銀華區就是不說經濟猛然增長,但是我們起碼要保證讓我們銀華區經濟不能下滑。所以,在這一點上,可以說,我們也是在背水一戰。”
“陳副區長,越是在困難的時候,越是要保持清醒的頭腦,”莊勝利立即反駁。“政府隻需管好自己應該管的事情,這是經濟轉型時期政府的責任。以經濟建設為中心,不是讓你這個市長去當廠長。市政府辦開發區,縣區政府也辦開發區,難免要撂荒大片土地;至於銀華區為了發展經濟,甚至要動起了我們市委市政府的主意,這樣的出發點很值得懷疑!”莊勝利毫不客氣。
來到銀華區受阻,而且是區勝利的明顯反駁,這是莊勝利沒有想到的,陳文當即來到市委找周書記報告。
執勤武警給他的車敬了禮,打旗放行。通過門崗,便是一片參天大樹,樹蔭裏,分布著一幢幢樓。組織部是那幢蘇式建築,在鋪著紅地毯的走廊市委大樓裏,市委周書記麵對麵地問了他一些有關於銀華區城市建設規劃的理念。
麵對周書記,陳文把自己對銀華區城市規劃策略的理念大致先說了一遍:“德國建築大師奧托.施泰德勒認為,典型的城市生活區要具有五大要素:一是位於彰顯文化地位;二是享有大型自然景觀;三是擁有大規模民眾社區;四是擁有國際化水準、多元化配套;五是擁有靈活間隔完美的室內生活空間。我們銀華區城市規劃上就缺少這些現代城市的生活體現。現在已經是90年代中期了,在我們國家深圳,上海這些先進的城市,已經有了高端樓盤。但是與事實不相符的是,我們現在報紙都說我們民眾多少多少住進了高端樓盤,我看見有記者這樣的報道:“老百姓已經住進高尚樓盤,住上新發展起的高尚樓盤的人越來越多,樓盤紛紛崛起,代表一個新的居住文化的興起。在這些高端樓盤裏,優雅的環境、盡可能多的生活配套,令人眼光為之一亮,老百姓的人居文化也揭開了新的一頁。從此,花園、曲徑、亭台、雕棟、水池、假山、瀑布等以前被視為資產階級腐朽生活元素的東西,開始快步走入老百姓的生活,並成為有特色社會主義建設的一項成果,人們的居住環境也跟隨著發生了巨變。周書記,這樣的報道看似是城市發展了,我們執政者有業績了,但是真實情況是這樣的嗎?那樣的報道並不是我們銀華區的城市規劃理念,我們銀華區是落後的,如果我的業績隻是以修幾幢高檔住宅代表我們有業績了,老百姓過上了好日子,這樣的說法其實和老百姓的真實生活毫不接近。至少,在我們銀華區,還有更多的老百姓真實的情況是住不起房,那些高端樓盤裏住的都是外地來的有錢人,我們銀華區的老百姓又能有多少住上了高端樓盤?如果有哪個記者說有多少多少住上了,那純粹就是放屁!”
周書記很吃驚地看著陳文,說到城市規劃理念,陳文的清緒十分激動,也十分難受,作為一個政府人,他卻對而政府的“口號”顯得不滿,也毫不客氣,確實,在他之前莊勝利打報告說陳文的冒進是有一定道理的。但同時,周書記也看中陳文的銳意進取。
“嗯,那你給我談談你理想的未來的銀華區的樣子?”周書記不由地問道。
“我希望我們銀華區在自然景觀的與民眾息息相關。城市中的綠色是珍貴的,民眾的居住大區是我們銀華的首席綠色領地————要改造,讓銀華區的明河“水變清、岸變綠、景變美”,沿河兩岸處處花紅柳綠,景色宜人;清流悠悠,魚蝦重現;濱河步道、沿河景觀交相輝映……這些城市規劃要達的效果,最終享受到的廣大的百姓,但這些終究都離不開我們銀華的經濟發展,“與世界一流城市相比,我們銀華區更需要的就是真正的商業精神。對於銀華區來說,真正意義開發精神更是非常缺乏,而我們的開發意識認知常常還把市場經濟當作是政府部門的附屬體而存在的。現在,雖然我們很多機關,很多的部門所承擔著開拓創新,但是仍然更深刻地存留著官本位的痕跡,還缺乏進取、拚搏、冒險的創業精神”
“嗯,很的抱負!”
“謝謝周書記,在我的銀華區的規劃理念中,有一個想要達到的目的,那就是:“一個平台,人境融合、係列發展,將‘商業精神、解放市場、生態發展’不斷推進,我想,是我就任銀華區副區長,並主管城建和治安塊副區長將要展開的工作重點。
此時,周書記已經清楚了陳文和莊勝利之爭的實質,就是個守一個攻。問題發生了,他總要滅火,而陳文的意見過於銳利,還需要時間,他便安慰著陳文:“現在,我們銀華區所形成的規模和和我們銀華區的定位戰略是相符合的。我們的財政有限,發展也有循序漸進嘛,銀華的開發還需要大筆資金的,我們銀華區底子薄,錢要用在刀刃上。”
這話,是周書記表態他首先會站在莊勝利的一邊。但是,當時,陳文過於年輕,沉不住,以為市裏不支持他,轉而在遇到娜娜絲後,他的豪氣漸漸沉入女色。
而當時,周書記也叮囑過莊勝利:“陳文的專業是“城市規劃”,在平縣工作業績突出,有過中央黨校的學習經曆,參加過省裏組織的歐洲考查之旅,深入地學習了城市總體優化、城市發展之路,發表過“現代城市發展思路”等的論文……”這也是告誡著莊勝利陳文有他罩著,不能隨便亂動,他是市委的人……
在這些回憶裏,娜娜絲已經對林龍說到了她第六個男人陳文的故事,林龍杯子裏的咖啡已經喝完,如果他是清醒,他肯定會跳起來,因為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作為一個臨時工進入銀華區,十年前的銀華區就已經形成了兩派爭鬥的局麵,而且,他更不會想到,在未來的日子,娜娜絲想用他作為撬動這場銀華區兩派博弈的一枚重要棋子。
娜娜絲說到陳文後,心情明顯有些沉重,但也已經脫離了之前對小孫追憶的痛苦漣漣。
“林龍,你知道嗎?其實是我害了陳文,如果不是我當時和陳文的事被唐晶抓到小辨子,我給陳文抹了黑,被莊勝利大肆作文章,陳文或許早就在我們銀華區施行了他的先進城市發展理念……”
娜娜絲正說著,林龍突然站起來,走到窗邊,不再聽娜娜絲回憶她和曾經七個男人之前的故事,包括還未曾談到的第七個男人的故事。林龍像是不耐煩般站了起來,這個舉動,也讓娜娜絲的回憶就此打斷,再次回到了現在這個已經跨越了90年代的21世紀。
娜娜絲走近林龍,扶著他,透著這商場頂場的咖啡館看著上海上空燈火輝煌的夜景,自從給林龍說了她的和這些男人的故事後,傾吐似乎是她以毒攻毒,表達了自己的內心,完成了一次內心的自我救贖。她把頭靠在林龍寬闊的肩膀上,自言自語:“林龍,親愛的林龍,我發現我更愛你了,我的生命,我的男人們,自從我在那個冬天在山上挖到那株神奇的人參後,我的人生變了,遇到陳文,從好事變成壞事,離開區政府,和我的第七個男人開創公司……我的第六個和第七個男人都活得好好的,林龍,你要相信,治好了你的病,我們也會活得好好的!”
娜娜絲靠在林龍身上正說著的時候,林龍忽然也說了一句話:一、須有一個以上政界人物(最好是政界大至副縣級上下待遇的)做*,在組織部門能說得上話。或者必須跟他們的秘書混得倍兒熟。
林龍突然說出的這句話是娜娜絲之前用短信形式發給林龍的為官之道第一條……這是他們兩人之前共同的一句話。
接著,林龍又繼續說道:“是啊,那些當官有了身份,有了地位,屁股底下的東西,也是太多人苦苦奮鬥追求一輩子也得不到的,他們如何沒有階層?他們怎麽會不是比我們更高的階層呢?有了階層,我們又怎麽會平等?我是……我是什麽……我是什麽……”林龍忽然又瘋又狂地叫了起來。
“不怕,林龍,即使你隻是一個臨時工,但是辦法都是人謀劃出來的,關鍵是要沉得住氣,不能急急慌慌草率從事。等我們把一個萬全之策謀劃出來,區政府也在你的天下!”不娜娜絲一邊說著,一邊大喜過望著拉著林龍離開商場的咖啡館,馬上帶著他朝唐醫生的理療院奔去,她一門心思就想著唐醫生的催眠、理療,還有林龍……一路上,娜娜絲的心砰砰地跳個不停。
娜娜絲驅車前往理療院之前已經給唐醫生打了電話。唐醫生說他作了好準備,並請娜娜絲到了理療院直接進入院裏最後一排的四合院落裏,那裏就是他的專用催眠室。
到了那裏,娜娜絲牽著林龍走進那間高矮粗細格式完全一樣的四合院落,掛著“養心齋”的牌子。正院院落裏供著一尊不知什麽朝代經什麽人塑下的神像,慈眉善目。
唐醫生就在院中等著他們。他帶著他們走過內房之前,征求了一下娜娜絲的意見,然後點頭,他帶給林龍進房間催眠的時候隻允許了娜娜絲在場,包括所有的護士全都被請出門外。
進到那四合院的內房裏,裏麵有四根明柱,塗成紅色,從上到下,油光鋥亮。整個內房裏擺看一排排書架,架上擱滿一摞摞書,進入後就嗅到一股清幽的書紙的氣息。房內有一屏風,隔開形成套間,套間裏掛看厚厚的白色土布門簾,靠窗置一張寬大的書案,一隻精雕細刻的玉石筆筒,一隻玉石筆架和一雙玉石鎮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