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裏袁嘉樂伸出手,看了眼手表,然後說:“好,那仨片警都出動了,那這事兒也就成了大半了。老王,你聽好,再過五分鍾,你給那幾個片警打個電話,讓他們上去。老徐就是要洗什麽鴛鴦浴,這個時候也該幹上了,再告訴他們一下,房間是5015,然後叫那三片警提醒老徐,就說這一切都是盧林龍安排的,安排這罪是教唆犯,隻要老徐合作,整死盧林龍這雜種,我們自然不會為難他老徐的!記住房號呀,5015。”說完,袁嘉樂點燃一支煙,然後狠狠地吸上一口,又問道:“聽見沒有?”

老王利索地說:“放心,那仨片警那兒我都打點好了,他們會來事的,放心吧,嘉樂!”

袁嘉樂舒了幾口氣,又帶著不放心的口吻追問:“那仨片警兒辦事靠譜兒吧?”

老王笑著說:“您放心吧。一聽說是到88公館抓那種的,都特踴躍。”

袁嘉樂忙說:“你叫那仨片警可悠著點啊,可別鬧得太大了,主要是針對盧林龍的,順便嚇唬一下老徐而已,這個主次關係要理清楚呀!”

老王便說:“嘉樂,您放心,我已經和那仨片警交代清楚,也明確了關係主次的,他們知道分寸。”

袁嘉樂對著手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安排老王開始安排行動。掛了手機,他一邊開著車,一邊開始算計著時間。

過了大概十分鍾,他感覺老王安排那的那三警應該已經衝進徐老板的包房了,便掏出手機撥了徐老板的號碼。徐老板的手機通了,從雜音能聽得出應該是在一群人的麵前,就是正在和那仨片警的麵前,或許他正被嚇唬得不輕。

袁嘉樂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問道:“徐老板,我是袁嘉樂,最近聽說這家公館的人前幾天把公安局給惹了,警察這是專門找他們的麻煩來了,不是衝著咱們,您放心。”

徐老板在那邊一聲不吭,袁嘉樂就接著說:“徐老板,事情都是因盧林龍那小子引起的,處理起來也簡單,責任推給他就OK了,其它我幫你擺平,好不?”

這時,徐老板那邊傳來了“哼”了一聲,說:“我知道了,叫我和盧林龍見麵談兼職,其實是你安排的一個圈套,我怎麽就這麽笨,就給鑽進去了嘛!你說,要我怎麽配合?”

“當著民警,把事情一口咬是盧林龍教唆你的,你的話就是陳堂正供,其它的你就絕對不會有什麽事了,隻是讓你驚嚇了一下,抱歉抱歉呀!”

這時的徐老板對著手機像雞啄米般,便‘嗯嗯嗯’地不停地點著頭,然後看著對麵的仨片警,把盧林龍引誘他,教唆他,賄賂他想要包一個什麽小工作的事,有的或沒有添油加醋地說了出來。

一個片警拿出筆記本,在當場記錄著,然後問盧林龍在哪裏。

“在大廳,在大廳的,正在那裏等著要我給他回話……”

仨片警便心知肚明地丟下徐老板,直衝電梯,朝88號公館的大廳奔去。

袁嘉樂的安排這一切的時候林龍當時並不知道,他還老老實實在88號公館的大廳,看見那三個警察上了5015房間的時候,還為徐老板擔心著。沒想到,電梯上下之中,剛上去的那仨已經又來到了大廳,那仨警察已經看見他,就是像認識他一般直衝而來。

當那三個警察衝向在公館大廳他的時候,林龍像是被嚇傻了,等他被架著走出大廳,邁出大堂樓梯時,又被塞進一輛灰舊的警車裏的時候,他的雙腿都是軟的。

林龍坐在後座,被兩位人夾著,腦子才開始恢複了運轉。車一開動,他注意到周圍沒有其它車是和他們一起的,便覺得有些奇怪,怎麽沒把徐老板也一起帶走?好像全部的活動一切隻是針對他,專門衝著他來的。袁嘉樂和徐老板呢?林龍掃了一眼四周開著的車輛,但沒有發現還有其它熟悉的人或熟悉的車子。

車上的幾個人一直沒說話,但臉色顯得還算輕鬆。車開了不遠,就停在了一座小樓的門口,這時候林龍的腿腳已經又可以聽他使喚了,他便自己下了車,跟著人家進了小樓,林龍看見了樓門口掛著的牌子,他知道自己是又被帶到了一個派出所。

三個警察帶著他走進一間值班室,其中一個人隨手指著一把椅子,衝林龍努了努嘴,林龍便很聽話地走過去坐下,心裏稍微安定了一些。

他覺得這幾個警察還比較客氣,居然有可以坐著的待遇。

那幾個警察看著他,卻不說話。林龍被他們看得心跳得撲撲通通的,忽然感覺自己口幹舌燥,又想喝水,後腦也感覺很癢,也想騷騷,可是他都不敢亂動亂說。

那三個警察都嚴肅的樣子,誰都不理他,各自坐在自己的椅子,收拾著什麽,然後又扭頭看著旁邊的電視,一邊胡亂換台一邊聊著什麽。林龍的腦子裏緊張地想著自己會被問到什麽樣的問題,自己應該如何回答。自己身份證、手機還有一些信用卡都帶在身上的。

這幾個警察越是不對他說話,林龍越是心裏發毛,看著那幾個警察對他視而不見,林龍的心裏越是緊張。此時已經是夜裏12點了,這裏局裏就隻有這三個警察和自己總共四個人。林龍卻變得越來越緊張,感覺自己到了崩潰的邊緣。忽然,看電視的那三個人裏有個人衝他這邊嚷了一句:“哎,叫你呢,你覺得該怎麽處理你?”

林龍渾身哆嗦了一下,低著頭可憐巴巴地說了一句:“我錯了,我交罰款。”

林龍說完這話,原本預備著迎接對方的大聲嗬斥,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一陣笑聲,那個人笑累了才又說:“你挺聰明嘛,我們搓金花,還差一個人,你來湊一湊。”

林龍以為自己聽錯了,扭過頭抬起眼皮看過去,看見那三個人已經離開電視,圍坐在一個破舊的茶幾旁邊,衝他喊話的人兩隻手裏各拿著一副撲克牌,林龍這才相信了自己的耳朵。

林龍像是明白了什麽的屁股從椅子上抬起來,哈著腰走了過去,那個人用腳把茶幾旁邊的一把椅子往前勾了勾,林龍便知道那是自己陪他們扯金花的位子了。

林龍坐下來,先堆起笑容朝這警局是隻有這三個警察先點了點頭,又朝大家的人笑了笑,然後勤快地洗著牌。開始發牌了,林龍抓著豹子也不敢說什麽,怎麽比他手裏的牌都會是最小的,其它幾個警察笑著看他,很快,他從包裏把裏餘下幾百塊錢全掏出來,還不夠付贏家的錢。

“小子,挺懂玩實事牌的嘛!”其中一個警察笑笑說。

林龍笑笑說,“還沒玩過癮,我出去取點錢了,反正就是我們四人,有人來了我們就不玩了,好不好?”

“嗯!”其中一個警察把帽歪歪地戴了戴,然後點頭說:“走嘛,你出去取點錢來嘛!”

聽到這片警這句,林龍心裏一下子底了!他已經清楚,這是袁嘉樂花錢請這仨片警整他,既然他袁嘉樂能花錢請到人,我為什麽不能出錢擺平這件事情呢?

林龍這下站起來腳也硬了,和其中一位片警走了出去,出了局裏,林龍一邊走著,心也慢慢地放了下來,他覺得這次應該不算什麽大事,直到這時,他才開始集中精力地考慮一個重要的問題:“袁嘉樂為什麽要這樣對付他,自己在行為處事真的惹了他,自己又將如何給自己開脫呢?”

一邊想著,林龍一下子在銀行裏取了卡裏最高限額的2萬塊錢,現在的他,隻想速戰速決,把這幾個警察擺平了,然後好走路,但是他還是不理解為什麽袁嘉樂要給他玩這招,袁的意圖到底是為了什麽?

取了錢回來後,林龍繼續和這個警察扯金花,林龍一邊和他們打,一邊錢像沒數似地朝他灑去。最後,林龍都看不清他們在打什麽牌了,過了好一會,他聽說身旁的一個人把牌“啪”的一聲摔在茶幾上,把林龍驚了一下,他才知道,自己手裏的牌又是一對大豹子,但是卻還在一個勁地送錢。

那三個警察看著他笑了,這時,窗外的晨曦也已經亮了起來。那三個警察心知肚明地笑了一笑。這時,其中有一個站了起來,對他說:“走吧,別說,你還真懂事,就別在我們這兒賴著了。”

林龍喜出望外,忙站起來欠著身子,心想,誰想在這兒賴著了。那個人又朝林龍說:“你給什麽老板送什麽錢,帶他的事我們是有證據的,你先回去吧,自己去找點關係擺平了,不要下回又落在我們手裏,那事情就不好說了。”

林龍趕緊哈腰點頭,不停地說道:“謝謝,謝謝,知道了!如果我自己關係還理不清,理不順,那隻怨我,隻怨我!”

林龍走出派出所,他上了輛出租車,對司機說了家的地址,一路上,他實在弄不明白袁嘉樂為什麽一直要算計他?豔子為什麽又消失了?自己在計劃局未來該怎麽辦?車子向前開著,開著開著,來到西森煤礦那塊待開發的土地邊。看著這一大片的土地,已經被娜娜絲的金灣房開囊入懷中,這裏東南部西臨大道,北至築東路,東南均為規劃城市主幹道,扼守銀華新區新區最核心地段,將這塊區域定為‘‘龍之城’的要求,並結合銀華區的實際情況做進一步改良……那是一個多麽大的人生輝煌的事業,可是,這一切,他竟然都拋棄了,想著想著,林龍突然為一陣陣的可惜而難過,哭泣,為他錯失了娜娜絲給他指明的大好前程失去了而感到無比的痛心,他頓時像一個無助又淒涼的孩子,坐在車上內心傷感地哭了起來。

袁嘉樂也沒閑著,林龍被警察帶走後,他愉快地帶著邀功請賞的喜悅來到娜娜絲的辦公室,告知林龍去88公館,還有那些警察帶著林龍進局裏的照片,這意義再明白不過,娜娜絲姐你可以對林龍這個壞小子死心了,他一邊拋棄了你,另一邊還去,這樣絕情又**的人,還值得你為他傷感嗎?

娜娜絲看著袁嘉樂所做的這一切,她猛地想起自己和林龍的第一次,那是一個還會臉紅的害羞的小子,怎麽這麽快說變就變,她默默看著袁嘉樂,一句話也不說,卻把袁嘉樂看著心虛發毛,心想,咋了?事情辦砸了?

娜娜絲把前來邀功請賞般的袁嘉樂趕走,令袁嘉樂狐疑不已,自己自己到底哪裏又錯了?

在袁嘉樂看來,自己原來再為娜娜絲所做的一切都是錯,而盧林龍不錯做得再錯,可是在娜娜絲這裏竟然都是對的,這到底是為了什麽?

這下,輪到袁嘉樂痛苦了。

痛苦的袁嘉樂朝酒吧裏趕去,他不知不覺又鑽進一家叫“水簾洞”的舞廳。

舞廳裏裏麵一排排,一行行,是各式各樣在舞動的鞋子,有寬大頭係帶子的生皮皮鞋,有鏤著小洞的花皮鞋,有精巧圓潤的運動鞋,還有幾雙赤**大腿的高跟靴子。中央一盞大吊燈,旋轉出紅、綠、紫三種顏色的燈光,配著著播放出來‘砰、砰、砰’節奏,舞廳像隻大水缸,各色水浪,波濤起伏。

一個個人的身上臉上,時紅時綠,好像一群色彩豔異的熱帶魚,在五顏六色的水波中,載浮載沉。DJ扯高了喉嚨:“朋友,伸出手來,舞動起你們的身子來”。舞池裏人們叫著笑著跳著,像一座開足了馬力發電機,轟轟的噴射。袁嘉樂也奮力地蹦跳起來,叫著,好像他為了討好娜娜絲,永遠做不好,他要修理盧林龍,卻常常明明修理卻在娜娜絲那裏不起任何作用,他實在弄不明白這是什麽,或許那是一種叫愛的東西?

一想到愛,在那轉得忽紅忽綠的燈光下,袁嘉樂便企圖遮掩什麽似的,遮掩一些內心深處的隱痛?

他走出舞池,到吧台裏喝了一杯又一杯的,喝得像一個醉漢,紅絲滿布的眼裏,對麵走來了一個女人,他像要傾吐般朝他靠來。他聞一股強烈刺激的香水味水,袁嘉樂胸口一悶,倒在這個女人的懷裏

他需要發泄,發泄,他內心對娜娜絲,還有對盧林龍的不滿,還有,他的不服輸,他不相信在娜娜絲的麵前他就會一直輸給盧林龍!

而林龍則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在計劃局被‘流放’和因‘’進派出所的現狀因為袁嘉樂的告狀,他的近況已經被娜娜絲完全掌握了。

娜娜絲自從在醫院鬧過那一次之後,她就沒有想過再主動要找林龍什麽來的。她實際也是被林龍傷著了,可是袁嘉樂的一出戲,卻讓她不得不再次關注起林龍,因為當這個男人的名字和事情出現在她的麵前,她控製不自己不能不邁出的關心腳步。

林龍沒有想到,娜娜絲會出現在市經發局。而且娜娜絲來這裏和他談的不是感情,而是和他談起了徐朝偉,問他對徐朝偉的感受。

那天的情況是這樣的,林龍正低著頭在電腦麵前作資料錄入,有一位大姐叫他出去,說有人找他。

他走出一看,一下子驚呆,對方是娜娜絲。

娜娜絲對他點頭,然後扭頭朝前走,林龍像默契地感受到了什麽,跟著娜娜絲的腳步來到一間安靜的辦公室,好像是有人特意準備的。

“你說說,你們計劃局的徐朝偉現在如何?”娜娜絲盯著他看。

林龍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低著頭,輕聲地說:“自從周家輝進入計劃局後,徐朝偉便借口A普查工作還沒完成,就躲在他的貿易科既不出麵支持周,也不反對唐晶,就像是在局裏躲著一般。”

“為什麽呢?”娜娜絲追問。

“徐朝偉明顯是要躲著周家輝、唐晶兩人的惡鬥,所以他對唐晶不重用他也樂得悠閑自得,完全與世無爭。”林龍回答。

“而你呢?”娜娜絲追問。

這次林龍頹喪地抬了抬頭,全沒有了曾經和她在一起曾經的理想與展望的意氣風發:“娜娜絲姐,我覺得自己不太適合在政府部門工作。”

娜娜絲問:“為什麽?”

林龍說:“我現在已經分不出計劃局裏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了,唐晶和周家輝跟仇人一樣打來打去,張子峰和牟冰冰對我一會兒好一會兒陰著鬥我,我想誰都不得罪,可到頭來誰都得罪了。我就想不通,自己專心做事情有錯麽?為什麽都要來針對我?”

娜娜絲點點頭,表示掌握情況:“你覺得是誰的問題?”

林龍跟著娜娜絲,隻要分解,就能得到一些一個人所不掌握的智慧,智慧常常需要兩個人,共同的互助,才能激發,然後使思路更開擴,智慧更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