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偉？你搞錯沒有，那個害你在金灣進拘留所，又在網上發黑貼整你，當時就想不整死你算數的爛仔，你居然還約他，約他談工作，你瘋了！”
“我沒瘋，現在金灣房開也正在找龍誌鵬他們談，我想通過側麵了解一下金灣房開那邊現在談得怎麽樣，他們的思路又是怎麽樣？隻有了解他們，我們才能更好打消龍誌鵬會長的疑慮，為我們周三請他們到銀華步行街與鄧浩民的會談前期作好鋪墊。”
“齊偉，哼，如果你還嫌他害你害得還夠，你就盡情去和他裹吧，反正不要與我有關聯就好！”
“小維，你不要義氣用事，現在我們不是做生意嗎！齊偉是一個很驕傲的人，我們就做低一點，我們以給他提供信息的方式掏他一點，就好。我們這和銀華步行街這一單很重要，很重要，我不能容忍有哪裏出錯，有哪裏沒有考慮好！”
“好嘛好嘛！反正和你說，道理永遠都在你哪裏，其它事，你還可以叫我做，什麽齊渣渣過來，你不要有我的配合，對不起！”說完，楊維砰地掛了電話。
王健抿著嘴，聳了聳肩，招手叫了一輛車，直奔自己的出租屋而去。
回到自己的房子裏，楊維在內房間裏收著什麽。王健沒有理她，自己坐在外麵那一隔客廳兼小會客室，拿出筆記本，在上麵敲著鍵盤，查詢著網上的相關新聞，同時，他在等一個人。
中午，齊偉的電話來了，說明他已經到了門口。
王健趕緊站起來，打開房門，看見了齊偉。
半年多的時間沒見麵，齊偉變胖了，整個人變得圓圓呼呼，大大出乎王健的意料之外。
王健站直身體，已經伸出手來，笑著說：“哎呀，齊經理，你這麽忙，我還來給你添亂，太不好意思啦。”
齊偉點點頭，朝王健的身後看去，顯然是想看看楊維在不在，也一邊伸出手和王健握著。
王健捏著他的那已經變得肥嘟嘟的手，腦子裏想起剛從蒸屜裏端出來的饅頭，嘴上說：“請進，請進，最近我失業了，沒錢，連個好點的地方也請不起，隻有委屈你到我的小房間裏了，真是不好意思啊。”說著，王健一邊牽著齊偉，一邊把他拉進自己會客廳小圓桌旁的一把椅子上坐下。
楊維這時走出來，一付要出去的樣子。
王健把她叫住：“小維，給齊經理倒杯水！”楊維仰頭直直地看著王健，白了愣愣看著他的齊一眼，自己張著嘴，也愣了一下說：“啊，你們領導要喝什麽？”
“隨便吧，什麽都行。”齊偉接過話說道。
楊維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了王健和他一眼，倒了一杯白開水，砰地放在齊偉的麵前，然後轉身出去了。
齊偉坐正了，衝王健說：“楊維混成你的秘書了？這個女人真不會利用漂亮呀！”齊偉白了王健一眼，說道。
王健沒有看齊偉的眼神，用解釋的口氣說道：“不是秘書，我們是一起做事，一起共同努力。”
“哦，這也是你辦公室了，你不會是自己開了一個公司吧！”
“沒有，沒有！”王健趕緊矢口否認著。
“你也想和我們金灣房開競爭搶客戶，你有這個實力嗎？不過話說回來，你王健矮是矮，不過，我們也不小看你，看，你這小小的出租房裏，藏龍臥虎嘛，啊……啊，是藏龍臥鳳！”
王健聽了這話覺得渾身不舒服，覺得齊偉現在這嘴上更是變本加厲了，他心裏忍不住對齊偉翻了一個白眼，這個齊偉是夠讓人膩歪的。
王健沒有回話，齊偉也不著急，手裏玩弄著剛才楊維遞給他的一次性紙杯，仰起他那像吹胖似的臉龐，一邊看著剛才楊維身影出去的門口。
王健眯著眼晴看著齊偉。
他明白，齊偉是一個外向且張揚的性格，走路風風火火，眼神傲視群神，唯我獨尊。這樣有一個好處，就是談業務，有派頭，做老板，有架式，形象上到是顯得頗有成功的氣質。
王健恰好相反，他的出身，他的一種打工之旅，注定了他一直唯唯偌偌，在別人的眼神和放鬆之中尋找機會，形象他修煉出來的就是這一付誠懇且實幹的氣質。
他明明感覺著齊偉當著他的麵那張揚且色迷迷看著楊維的背影，他強忍著的心裏的不舒服還是已經變成了不快，他咳嗽了一聲，然後說：“齊經理，說正事吧。你們金灣房開消息很靈通啊。南商會剛好有購置整體性商鋪的意願，你們就已經行動，且把龍會長他們請了過去。”
齊偉把頭轉過來，扭過了一下他日漸肥胖的身軀。這一下，把他那身黑色的西裝，脖子上係著的那條淺白紮眼領帶帶動著一起扭轉。然後，他看了王健一眼，把肥嘟嘟的雙臂放在辦公桌上，然後順手從桌上拉過一張紙和筆，在紙上刷刷地寫著簽名還是什麽。
王健也沒有說話，而是等著他。過了一會，齊偉輕輕地哼笑了一聲道：“王經理啊，我看你消息也是蠻靈通的，我們金灣剛有一點動靜，你就知道了。再說，你都知道南商會將有這樣的動作，我們就不知道？”
王健馬上接著，用解釋的口氣說道：“哈哈，齊經理你不要多心，我知道南商會到金灣房開的金翠湖去考察也是偶然而之，剛巧我也知道南商會的一些情況。哦，齊經理，我是什麽王經理呢，我已經被軒誠機構解聘了，還是什麽經理啊。哦，對你，你就叫我小王吧，我也喜歡大家叫我小王。”
齊偉便笑了起來，說：“那好，小王，我估計你當經理還是難服眾的，你身體這麽小，站在那裏，鎮不住人嘛。當然，我也知道你有能力，以前我們或許有一點過節，對不對？不過，那些都是小KISS了，現在你要想和我們金灣合作嗎？”
王健也笑了起來，說：“是啊，齊經理，我在金灣公司的時候，其實從你，還有李彬經理，包括我們可愛的老板娘身上都學到了不少。嗬嗬，能在一起曾經工作過就是緣份。後來，我們不是還在網上還有一場關於銀華新區‘輻射謠言’到底是誰的暗戰嗎？當然，齊經理，我說這些可決沒有怪你的意思啊，更不敢罵你。以前一直沒機會比較正麵的合作，這次看來是緣分來了。”
齊偉聽王健這麽說，一下子顯得挺高興，連聲說：“緣分啊，咱們有緣份，來來，咱們這次合作一把。小王，來，把你在南商會那邊收集到的資料，最關健是龍誌鵬現在到底是怎麽想的告訴我。這次我們金灣房開招商，我們已經打出了低價牌，你也知道，我們的意思是……”
王健也熱情地笑著，但嘴上並沒有馬上答話，他把桌上筆記本電腦拉過來，然後打開，不緊不慢地說：“齊經理，你們給南商會的*分析及策劃方案裏，他們通過了嗎？”
齊偉搖著頭說：“沒有沒有，他們的回饋意見是還有另外幾家大商鋪他給他們做了案劃案子。你說，現在的房開公司，都是故意一天一個高價往上推，我們金灣彎了腰，做了低價銷售金翠湖整體黃金商鋪的，這南商會的老頭還得意忘形了，你說我們有必要開開圍著這南商會轉嗎？我們金灣公司又不是缺錢，老詹也不知道怎麽想的，找來你之前那家軒誠策劃機構，策劃去策劃來，策劃出這樣一個餿主意。像南商會這些的機構，又沒有實業，在購置上還斤斤計劃，真是累人啊。”
王健微微點頭，接著問：“依你看，要是你你怎麽辦呢？”
“依我看啊，我們金翠湖的商鋪就天天漲價，讓這些欲投資的老板看看，不早一天來就是他們的損失。我們投什麽標呢？我們主動找他們幹嘛呢？讓他們自投門庭，才是最好的，他們也掏錢才最爽快的。”
“那樣的效果嗎？”
“唉，小王啊，這就說到我軟肋上，我是那樣想，不過，好像有些一廂情意，就是吸引不來這團鋪商鋪的大客戶。”
“嗯，那齊經理，據你看，南商會的龍會長他們會選哪裏的商鋪呢？”
齊偉搖頭，說：“這不該問我呀，你叫我過來，不隻上叫我來看楊維吧，你不說有什麽關於南商會的資料給我嗎？”
王健愣了一下，他覺得對麵的這個人是典型的大笨蛋。他心裏為金灣的老板詹總感覺到不值。為什麽金灣還要留下齊偉這樣的人呢？齊偉點公司的便宜，從內部挖錢，那次還請出老板娘逼自己離開金灣公司，自己好不容易為金灣挽回X局在‘空中藝墅’的損失卻因為眼前這個人的作梗而打亂了詹總當時準備重用自己的計劃……唉，往事如風啊，他感慨地歎了歎氣。
思緒如風，王健馬上又恢複了平靜的笑容，說：“我當然覺得你說得不錯，金翠湖商鋪的地段不錯，我覺得南商會應該會購置你們的商傅，你沒有這個信心嗎？我請你過來，不是想浪費你的時間，我是想給你打氣。我想隻是南商會是客戶方，他們不想做得那樣主動罷了，他們心裏我想是很看重你們金灣房開這邊的。”
齊偉笑了，說：“小王，你現在嘴可甜了，專揀這些好聽的話來說。但是，我也感覺你沒說什麽有價值的線索出來，專來像哄我一樣的。現在老詹，還是軒誠策劃的張明他們都反應說，情況不妙，南商會的龍誌鵬不一定會選擇我們呢！”
王健心裏“咯噔”一下，表麵上仍很平靜，問道：“唔，那你說說，詹總還有那個軒誠策劃他們為什麽認為金灣房開金翠湖商鋪的機會最小呢？”
齊偉用手機輕輕地敲著桌子，好像是要加大一下自己話音的分量，說：“你……你好像比我們金灣的人還要關心南商會買誰的商鋪嘛！”
王健故作鎮定，嫣然一笑，道：“房開是你們的，有戲沒戲都你們的。我一個打工仔，我有什麽資格說什麽關心呢，不如說，我關心我自己吧。我現在啊，隻是想，南商會想買的商鋪正是他們想要的。我呢，在商會裏有幾個朋友，我之前就上上下下去打聽了一下，就沒有聽說那裏有哪個人反對商會購置你們金灣房開的金翠湖的商鋪，你說，會不會是你們詹總還有那個軒誠機構的判斷失誤。”
齊偉馬上變了一個臉色：“噢”了一聲。
“嗨，齊經理，現在哪個老板不會算計呢，說不定南商會沒有透對你們有意的訊息出來，是還想再壓壓價，想逼你們金灣房開再出點血罷了。
齊偉又“噢”了一聲。
王健心裏忍不住真正地笑了一下，他覺得和齊偉這裏太好對付了，對他隻要投其所好，對他誇大其詞地讚揚，他就會變得飄飄然不知所然。
不過，王健喜歡這種由他把守著攻防的對話陣勢，顯然，齊偉的思維已經被他牢牢地控製住了，齊偉真的就相信著王健的話，反問了一句：“你既然覺得南商會對我們金翠湖這塊商鋪有意，那我們要如何處理才能讓他們與我們盡快簽約呢？”
王健又笑了，露出一絲得意，說：“齊經理，我們真的有緣份，所以我們真的還要合作一把。你回去給詹總說你有把握，叫詹總不要再做什麽，讓他等著。由我來收集到南商會龍誌鵬他們的真實意圖，然後，你們知已知彼，下回再約龍誌鵬會長他們出來，你們就談到他們商會的軟肋，他們就不敢再和你們壓價了！”
齊偉立刻問：“你怎麽收集到南商會的真實意圖？”
王健哈哈笑起來，咧著嘴說：“齊經理，事兒是做出來的，不是說出來的。我在南商會的關係到什麽程度，我也不和你吹，到時候你想見誰我就能把誰約出來；你送東西，人家都不敢收，我替你送，人家肯定二話不說就能收嘍，你說，我算不算內部關係？”
王健忽然感覺和齊偉的談話，就像當然金灣的老板娘與他的對話一樣，沒有選擇的餘地，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你得聽我的安排。但是，當時自己和老板娘麵對麵博弈時，自己還爭取了一個金灣策劃部經理的名份，可是現在的齊偉卻連追問自己關係如何來的想法都沒有。
說到這裏，王健覺得這場談話原來如此簡單，他隻好替齊偉著想般拍了拍腦袋說道：“齊經理，一方麵，我打入南商會內部，另一方麵，你叫什麽軒誠去看看還沒有其它房開機構在找南商會了，我們雙管齊下，你叫詹總就放心了，你能接下這單子，而不要再低價了。再低價，你們金灣房開都要在建海引起房開公司的公憤了，是不是！”
“唉！”齊偉點點頭。
“哦，還有，你不要給詹總說我出麵的事啊。我需要大概三五天的時間，這幾天你就給我穩住詹總，然後我這邊一有消息，我馬上通知你和南商會的內部人見麵。具體細節咱們隨時溝通！”
齊偉笑著，不作聲。
王健明白齊偉此時的算盤，他也根本不會把自己的‘幫忙’告訴金灣的詹總。像他這樣的人，自己沒有創意，沒有計謀，隻有有人投給他好‘橄欖枝’，他都會接下，然後就變成自己的功勞，也想使自己立於一個最佳的天時地利之機。
隻有王健清楚自己的收獲有多大，他在南商會的競爭在南商會龍誌鵬那裏並沒有占到什麽起手，自己的原計劃依然可以井然有序地進行，幸好，金灣房開有齊偉這樣的人才，這樣的競爭對手才會變得如此可愛，雖然齊偉並不是一個善角，曾經那麽狠狠地整過過，恨不能讓他跌入地獄。但是，此刻，王健已經不是以前的王健。
王健站起來，和齊偉據著手，走出這間小房間。
這時，王健看見楊維在門外的樹蔭下的台階下坐著，便對著不遠楊維大聲說：“小維，齊經理要走了，齊經理也很忙的，你來送一送他吧！”
楊維聽見王健這句話，回頭看了看他們，又轉過頭。王健看著齊偉，臉上僵硬地笑了一下，衝著齊偉輕聲說了句：“大事要緊啊，大事要緊，我們分頭行動！”然後他丟下齊偉，不再理他，朝楊維跑去，簡直是拽過楊維的手一般拉起她朝前走去。
齊偉離開了，王健拉著楊維，扭頭看了齊偉一眼，這個曾經在金灣想方設計逼走他，在軒誠又想方設計想置自己於死地的男人，此時，現在卻在利用他，他卻反應不過來。
王健甚至想追上齊偉，問一問他當初在建海的‘城市論壇’發‘銀華造謠者揭密’的帖子，他是如何和‘保守’聯係並聯合在一起的，當一個人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其實不在乎智商，不在乎為人，不在乎他是誰……就如同此時麵對齊偉。
“你還在想什麽？”一旁的楊維打斷王健的思維，問道。
“我在想，我們和鄧浩民簽下的合同，我對成功的把握越來越大！”
“合同？你和鄧浩民簽下了什麽合同？”楊維一驚，問道。
王健看了一眼楊維，一愣，低著頭有些心虛地說道：“哦，小維，沒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