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時計劃局的這個危急時刻,陳文看著徐朝偉,徐朝偉看著陳文,然後就在危難之時高調的跳了出來,並且公開對副區長陳文稱,自己能解決危局。

陳文欣喜若狂,別人把徐朝偉看成不在意,沒有危險源,可陳文卻是知道這位計劃局的老科長的本事的。如今他提出可以有一個好的解決辦法,達到區裏對局裏處理與大家都能接受的人員安排。這樣一來,陳文相當於手裏又一個人擔責任的人,如果他的處理方案好,皆大歡喜,如果他處理有了差錯,莊勝利怪罪下來,陳文也可以推卸責任,無需頂包做倒黴蛋。

高興雖然高興,可陳文官文過程還是要走足,也不能讓徐朝偉馬上就拿出處理方案,而是假模假樣的訓話,要徐朝偉承諾拿出的處理結果能讓區裏,更能讓計劃局裏平穩過渡,達到懲一戒三的效果,又能夠將事情圓滿解決。

徐朝偉點頭,說處理方案他兩天後報科裏。陳文點頭同意,然後宣布會議解散。

接下來的兩天剛好是周末,計劃局如此之亂,誰也沒有想到自己手頭有什麽事該事,林龍們幾個也不知道接下來的A普查該如何做了,林龍觀察了其它三個臨時工,梁薇的頭埋得最低,十分痛苦的表情,林龍覺得這正常,唐晶本就是梁薇最大的靠近。沒想到,牟冰冰也是緊咬嘴唇,十分難受的表情,好像受不了局裏的這種氣氛圍,表現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挨著他的張子峰要好一些,張子峰的眼神一直盯著徐朝偉,並且流露出崇拜的意味……

這個周末,局長遇難,科長忙碌其它處理方案的事,也沒人安排林龍們加班,林龍們難得一個輕鬆,甩開下麵鄉鎮正開展得如火如荼的A普查,他也想難得地放鬆兩天,也算是慶祝對唐晶落難的慶祝。

回到家裏,林龍爸又問林龍,在計劃局辭職的辦得怎麽樣了,好久去金灣公司上班,林龍支支吾吾著,說著計劃局那邊還有一些手續沒辦完。正緊張中,金灣公司辦公室的工作人員給他來一個電話,解了林龍的圍,電話裏通知林龍這個周末去參加金灣公司五周年的一個慶典大會!其實這也是朱麗麗對打敗唐晶,低價奪得古堡煤礦土地開發的一個內部慶祝會。

電話裏金灣的那位工作人員語氣誠懇:“林龍,你雖然隻是在我們金灣兼職,但是當時給我做竣工圖的時候把,把之前那些粗心的資料員遺漏的大樓的構造柱全做進去,梳理幹淨擦屁股工程,給我們金灣挽回一筆損失呀,這是很好的,這次我們的周年慶活動,還要給對金灣作出貢獻的人頒獎,你的工作也被我們評了一個‘認真獎’,明天的我們的慶祝會你可要來喲……”

接到電話,小遠還是決定去一趟,他需要一個釋放口。在這小遠迷惘的時刻。

那天的頒獎會上袁嘉樂在活動現場熱情地和大家打著招呼,歡聲笑語,林龍忍不住問著旁邊的人,“袁嘉樂在金灣混得很好嗎?”

“嗬嗬,他是我們朱總的得力助手嘛,在老板麵前他從不說下屬的不是。總說是自己工作力度不夠,未盡好職責。事實上,他工作還非常勤奮,天天走得最晚,一年除了春節幾天假,不曾懈怠。他這樣的人老板不喜歡,喜歡誰嘛?”

“哦!怕他隻是一個朱麗麗麵前的哈巴狗罷了,對同事好?也隻是裝出來的吧,他是如何搶我的女朋友的,你們知道嗎?”林龍心裏說著,不再看袁嘉樂,這時他的眼光被朱麗麗吸引了過去。

在林龍的心裏,他一直以為朱麗麗是50多歲的女人了,可是當朱麗麗走進會場的時候,在會場裏玻璃窗被明亮燈火照耀反襯下,她的臉上浮顯出的來一張精致女人的臉,容顏如同27、8歲般的年輕。

這是林龍第一次仔細打量朱麗麗,林龍又仔細地看著她的眼晴,哦,他的眼晴至少比她的臉老了10年,因此透露了她真實的年齡。但是林龍還是驚歎不已,心想這個女老板可真會保養。

活動最先開始的是頒獎,那一天的獎項名目設得頗有意思,勤勤懇懇的被稱為‘黃牛獎’,展露才華的叫‘小荷獎’每天上班最早的,美名曰‘星光獎’……林龍得到的獎是‘小荷獎。獎項名目有趣,場內氣氛輕鬆活躍起。

林龍一直注意著朱麗麗的時候,他感覺朱麗麗也看了他一眼。微笑著隨意的看了一眼,對他點點頭。

林龍有些不好意思。不過轉念又一想:她是老板嘛,被人專注應該已經習慣了,自己不要擔心她誤會什麽。

大大小小的獎項各歸其主。頒獎完了,是大家在大廳搭成了舞池和歌廳裏的活動。大家轉換了心情,有的人約著林龍去包房唱歌。林龍跟著他們一起走,有個女同事拉著他一起唱歌,但她又是一個麥霸型,拿起話筒就不放,還在一旁催促著林龍:放這首,對對,再放那首……林龍隻要聽從她的差遣。

她唱夠了,有些嗲聲的問著林龍:我唱得如何?然後望著林龍,林龍被她看得臉都有些紅了。隻要說:“你的嗓子好,唱得投入,好聽。那女人開心極了。這時,湊近林龍:你叫林龍吧,很不錯,兼職也能得獎,老板對你很好嘛!”林龍趕緊站起來,他最怕人家說女老板和他有關係。

但是剛起來,又有一幫人過人了,有人嚷著,拍著手,然後林龍看到了朱麗麗。

朱麗麗說,我們加入你們這一桌了,大家一起唱唱歌。朱麗麗這些老板級別就很與民同樂地走進來,並且他一馬當先,坐在林龍的身邊。

朱麗麗和大家聊了一會天,然後轉過頭問著林龍:“得這個獎還開心吧?”

林龍隻敢低著頭,不敢正視朱麗麗的眼光,然後對朱麗麗說:謝謝老板關心!

“很好,你們這些陽光小青年能力是是有,就缺一個舞台,歡迎來我們金灣呀!”她對林龍很友好,也很欣賞的神情。說完,她扭過頭,和其它人開心的說著一些話。

朱麗麗和其它人說著話,若有所思。她的側影迎著包房牆上玻璃罩散發出嬌紅的光彩,目光下視,睫毛像米色的蛾翅,突然若有所思地歇落在林龍的麵頰上,那是一種餘輝的牽引,和林龍看著她的餘輝剛好碰在一起。在別人看不見的對視中,林龍突然感覺到的一種醉人的溫馨氣息。

林龍很快站起來,這裏的包房裏的勁爆音樂響起,有人要跳舞,林龍要趕緊離開朱麗麗的身邊,他要去跳舞。他通過眼神,明白朱麗麗是什麽樣,他心裏在說:“朱麗麗果然對自己……”他害怕地站起來,走進舞池。

他低著頭跳舞,舞池裏麵一排排,一行行,是各式各樣在舞動的鞋子,有寬大頭係帶子的生皮皮鞋,有鏤著小洞的花皮鞋,有精巧圓潤的運動鞋,還有幾雙*著大腿的高跟靴子。中央的那盞大吊燈,旋轉出紅、綠、紫三種顏色的燈光,配著著播放出來‘砰、砰、砰’節奏,舞廳像隻大水缸,各色水浪,波濤起伏。每一個人的身上和臉上,時紅時綠,好像一群色彩絲異的熱帶魚,在五顏六色的水波中,載浮載沉。玩會請來的VJ扯高了喉嚨大叫著:“朋友,伸出手來,舞動起你們的身子來”。整個舞池裏的人們叫著笑著跳著,像一座開足了馬力發電機,轟轟的噴射。

林龍也叫了起來,好像這段時間遇到所遇到的壓抑、無助,在這裏找到了一個傾泄的出口。那轉得忽紅忽綠的燈光下,企圖遮掩什麽似的,也想遮掩一些內心深處的隱痛?

這時他又看見了朱麗麗,她在舞台的上方,目光灼灼地看著他。突然,林龍想:朱麗麗真看中了自己,要和自己……林龍不敢再想下去。

他邊跳著舞,邊退出這個會場。出了會場,馬上招手打了的士,一路飛馳,他透過車窗玻璃,看見自己痛苦扭苦的一張臉。

他刻意不要想朱麗麗,他又想起娜娜絲,是的,娜娜絲才是他正確的方向,可是娜娜絲在哪裏呢?

娜娜絲的手機竟然是空號。

他又撥了和娜娜絲同宿舍的娜娜的電話,電話通了。

“娜娜,娜娜絲在嗎?我馬上過來!”林龍焦急地說著。

“你什麽人哦,找人家娜娜絲,人家娜娜絲請假回家,她已經不在這裏了。還有,順便告訴你,人家娜娜絲有新的男朋友了,人家在認真考慮個人的婚姻大事,對方是一個有房有車的成功男人,你就不要再打擾她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和娜娜絲說好的,我要風風光光把她娶進我們林家的!”

“算了吧,你也不撒泡屎照照自己,你有什麽條件?還風風光光……”

“對方是誰,娜娜絲要和誰結婚,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對方已經啪地掛了電話。

林龍哭泣了,他下了車。走在這城市的街道上。他在回憶,想起他和娜娜絲曾經在一起的日子,不知不覺來到了河濱公園。

他又撥了娜娜絲的手機,還是空號嘟嘟兩聲,然後斷掉。他的心裏就像是斷水斷電,冰寒不止的冬天。

公園裏。幽綠的河水潺潺流著,四周是濃密遮陰的梧桐樹。他坐在沿岸的椅子上,風輕輕吹著。傳來一首歌,聲音幹淨剔透,曲調散發出淡淡的哀愁:“有沒有人曾告訴你我很愛你,有沒有人曾在你日記裏哭泣,有沒有曾告訴你我很在意,在意這座城市的距離……”

林龍抬起頭,看見旁邊的石椅上多了一家三口。一對男女正圍著一個小女孩,又是鋪紙巾,又是喂牛奶,細心地嗬護著。小女孩的雙眼閃著稚幼、天真的光。喝了兩口,小女孩嘟著嘴搖頭,女人慌忙地把牛奶遞給男人,給他擦著泛著牛奶的嘴唇。小女孩從位置上跳下來,往前走了兩步。女人拿出相機,走到小女孩的對麵,作著拍照的動作。小男眼眉清秀,嘴唇綻開,一下子往河邊衝去。那一刻,嚇得林龍一下子跳起來,想去拉住他。其實,女人一直擋在他麵前,後麵的男人也已經抱住了他。小男突閃著大大的睛晴怔怔的看著周圍為他緊張的一群人。小女孩的樣子林龍覺得好像娜娜絲,他那麽深愛著的娜娜絲。

娜娜絲的臉龐清秀又透著男子漢的氣息。就像眼前這個小女孩的長大版。

這時走來一對情侶,男的高,女的矮;男的帥,女的俏;男的笑意盈盈,女的甜蜜迎合……

娜娜絲曾給他說過兩人每個月最少要相會一次。他們在一起的時光背著背包出去郊遊、回來在我們租住的小屋舉行兩個的舞會;有一次娜娜絲說他最喜歡小熊,那種笨笨熊,林龍便逛遍了大小商場,終於買到他喜歡的那種,送給娜娜絲;當他們去農家果園摘楊梅,兩個人吃得豆腐也咬不動時,走著路像喝酒醉般互相扶在一起……

林龍正回憶著和娜娜絲過往,他又看見那個小女孩。女人正擺著姿勢逗他,給他拍照。小女孩喀喀的笑,就是不朝著鏡頭看,兀自用手指著天,或張嘴叫一聲,女人慌忙的捕捉這些瞬間極具個性的神情,而這個小女孩他越看越像他親愛的娜娜絲。

他幾乎不敢再看那個小女孩,以免流淚。

天已經黑盡,林龍回到自己家裏,林龍迷醉在往昔的愛情裏,頹廢的把身體陷進床裏。窗外飄著悲愴的情歌。不管與你的路有多苦,擦幹眼淚告訴自己不準哭……

他站起來,他害怕聽見這樣的歌詞,他站起來,關起窗戶,聲音的音量很小,伴著窗外雨聲淅淅瀝瀝,卻依然像蠱惑般悄悄地鑽進林龍的心頭,“不管與你的路在多苦,我隻想要擁有最後的幸福,我不怕誰說這是個錯誤,隻要你我堅持永不認輸。”

開始開始痛恨自己,到心可以揉碎;想一個人,到眼淚可以流幹。而那和娜娜絲在一起的日子,特別是那第一次的激情,那個日子被修飾得濃墨重彩、烈火烹油,有時候像一團燃燒得劈啪作響的紅色火焰,有時候又像一個無邊無際的墨色深潭……而娜娜絲卻真的已經離他遠去,就這樣一切隻有如山如水般沉默不語。

美地利健身房,一個身材修長,動作靈巧的女人正在做瑜伽,她嫻熟而優美地舒展身體,然後又以緩慢而柔和的伸出腿來,頭埋在瑜伽墊上,腿卻高高地伸起,過了大概五分鍾,她又緩緩發伸出腳,站立調息放平身體,然後扭頭看著她身後幾個同樣練瑜伽的朋友,這女人身上的練功衣服也全是一水兒的一線名牌兒。她轉身的時候露一了下嘴,牙齒光滑而白皙,肌膚也白,一看也知道那是高級化妝品長年保養出來的。而她的眼神卻冷冷地看著周圍,她就是朱麗麗。

周圍的兩個帥男人,高大威猛,肌肉發達,在跑步機上跑著,打量著朱麗麗,在旁邊竊竊私語。

A男人說:“這女人看上去四十了吧,但是卻又像二十多,氣質又好,真的很不一般。”

B男人說:“這女人天生麗質可以,但如果到了三十歲以上,還看著那麽天生麗質,就肯定跟錢有關係!沒錢,一天到晚為仨瓜倆棗奔波的女人,絕對一臉苦大仇深。所以這女人一看就知道是個富姐。”

A男人推了一下B男人:“我說你最近整天都琢磨什麽呢?怎麽專門研究起富姐來了?”

B男人瞅A男人一眼:“研究富姐怎麽啦?要是真能找一個富姐,至少可以少奮鬥二十年。”

A男人哈哈大笑,對B男人:“瞧你這點出息!受什麽刺激啦?”

B男人感慨:“真的,我現在覺得找小姑娘特別不值,你說小姑娘有什麽呀?就是一個年輕,年輕有什麽呀?誰沒有年輕過啊?你憑什麽就覺得你年輕,我就該給你買房子買車買衣服請你吃飯哄你高興?我也年輕啊!再說,你過幾年,一老,沒準兒直接老成一醜八怪呢。所以,還不如找一富姐,好歹咱享受生活了。而且吧,富姐一般都不難看,富人有醜的嗎?”

A男人說:“不過你現在都還找,那說明你一直都沒有找到,也沒有得到富姐真正的心吧,嗬嗬,難怪我感覺你現在就挺悲觀。”

B男人說:“不是悲觀,是整個一沒法兒弄!實話跟你說吧,我有一陣特別拿一個富婆當回事兒,什麽都依著她,她呢,動不動就跟我發脾氣,後來,我還真不是跟她玩手段,而是實在受不了了,我也是一爺們兒,憑什麽呀?我在家從小到大我媽都沒說過我一句重話,就是用她倆錢吧,一天到晚被她三孫子似的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