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的林龍,一切都是新的,一切都是陌生,林龍對自己發展壯大建海市,有沒有這個機會已經感到有些失望。

但是重生的有些東西也不能改變,那就是他堅信自己肯定會坐上光明新區管委會主任一職的。

他準備把白衣使者給他的掌中寶拿出來好好再查著未來時代的發展。

他看著古老板,又看了看娜娜絲。

他站起來,娜娜絲也站了起來,一起朝古老板和那位中年婦女告訴。

古老板失望的表情更讓林龍的心情沉重起來。他和娜娜絲走出酒店,下起了小雨。他沒有打傘,也不顧娜娜絲的反對,衝進雨裏,雨水拍打著身體。

淋著雨,娜娜絲跟著他。

他不是一個喝酒的人;他也不是一個抽煙的人。但是,他鑽進一個酒館裏。

惆悵的煙圈、混亂的酒精、破碎的心。

他喝酒了,抽煙了。

娜娜絲焦急地看著他。

從小酒館裏出來,他和娜娜絲一路上看到一家叫“水簾洞”的舞廳,他竟然不知不覺地跟了進去。

他低著頭鑽進去,眼神迷離地從門口望進去。裏麵一排排,一行行,是各式各樣在舞動的鞋子,有寬大頭係帶子的生皮皮鞋,有鏤著小洞的花皮鞋,有精巧圓潤的運動鞋,還有幾雙赤**大腿的高跟靴子。

中央一盞大吊燈,旋轉出紅、綠、紫三種顏色的燈光,配著著播放出來‘砰、砰、砰’節奏,舞廳像隻大水缸,各色水浪,波濤起伏。

一個個人的身上臉上,時紅時綠,好像一群色彩豔異的熱帶魚,在五顏六色的水波中,載浮載沉。DJ扯高了喉嚨:“朋友,伸出手來,舞動起你們的身子來”。

舞池裏人們叫著笑著跳著,像一座開足了馬力發電機,轟轟的噴射。

他鑽進了舞池裏,娜娜絲在旁邊擔憂地看著他,但是又不能拒絕他。

此時的林龍像一頭有些發瘋的猴子。

鑽進舞池的他蹦跳起來,叫著,好像白天所遇到的壓抑,偽裝,在這裏找到了一個報複的出口。在那轉得忽紅忽綠的燈光下,企圖遮掩什麽似的,遮掩一些內心深處的隱痛?

娜娜絲不忍心看著他的頹廢,走進舞池裏來拉他。

“你不要跳了,我們走吧,回平縣去!”

“我想跳舞,我不回去!”

“你還有心情跳舞?”

“為什麽沒心情,娛樂誰不需要?”

“老公,為什麽一定要官,我們就做普通的老百姓不好嗎?”娜娜絲激動起來。

“老婆,你放心,你老公林龍不會有事,我們會有安排,內部安排的嘛!”

“你說什麽?”

林龍感覺自己有些失言,趕緊閉上了嘴。

這時,舞池裏有一個醉漢,紅絲滿布的眼裏,像要傾吐般朝林龍靠來。他聞一股強烈刺激的混合發酵氣味,胸口一悶,差點吐出來。

他帶著娜娜絲從舞廳裏跑出來,腸子裏的東西往兩頭擠壓,一股酸臭翻出他的胃,直衝到嘴裏,吐出的東西,冒著血腥的泡沫。

他醉了,他什麽時候被娜娜絲拉上車,拉回了平縣,他也不知道。

迷迷糊糊中,他又看見了建海的未來,光明的未來。未來一切都那麽的不如意,經濟一直在各省市裏落後著,他不想再想了,他能明顯地感受到身體內部的呼喚:睡覺,睡覺吧!

但是他的大腦還在運動,還在不停地高速轉動。

他開始數數,123、123、123……讓大腦裏除了123,不要再出現其它任何東西。

但是,他卻清清楚楚地看著所有的一切。

他帶著醉話給車內守著他的娜娜絲不停地說道:“事實上,在現在,我們建海市並不是一個大城市,但是建一個高標準的高科技園區,是一個非常敏感的選型,因為這是我們中型城市與大型城市銜接的地方發展,我們落後了,我們就是小城市,但是隻要加長一點會直接與大城市產生直接的競爭。所以,我們的處境其實並不好。

“都是同一個國家發展,怎麽會這樣呢?”娜娜絲奇怪地問道。

“嗬嗬,娜娜絲啊,城市與城市,就像人與人一樣,是有競爭的,同樣是有一個高低之分的!你可知道,有些發達的城市也同樣聯合起來搶占先進的產業,先進的生產方式,而我們隻有學習,尾隨在後麵的命運。同時,我們建海試圖通過光明新區的高科技新區用於實現自己的大城市,重點城市的夢想,無異於與虎謀皮,除非有我……”

“老公,我看你是在說醉話了!有你?有你就能讓建海市超級發展起來?難怪人家其它領導看不慣你了,你可能是有些太驕傲了!”

“錯,娜娜絲,你真的不了解我。對屬於高科技領域的工業城市來說,占據領先地位的先行者,為了保持其對技術的壟斷地位和豐厚的利益,是不會願意讓我們一般的落後城市輕易地與自己分享這塊市場的,這是現實,也是一種必然。”

“啊?”娜娜絲驚叫道。

“娜娜絲,我不是吹牛,我有事實依據,你知道嗎?在同樣發展高科技產業項目更充滿悲情色彩的柳南市,也是發動了國家,還有上頭的用政治牌得到了建世界最先進130座級渦槳生活基礎的大手筆。但是,該市沒有按照市場規律辦事,沿海城市的搶占不僅斷送了這個項目,更為重要的是,柳南市通過製造130座級的渦槳,來建立本省製造業的夢想徹底破滅。”

“那是為什麽呢?”娜娜絲不解且帶著疑惑。

“嗯,娜娜絲啊,柳南市在我們西部,是一個交通要道,是一個非常適宜發展運輸業的省份,柳南市政府也一直把製造動輸業作為一項重要省策。柳南市的渦槳生產基地從西方大量引進了有實踐經驗的專家,同時還派出大批技術人員到西方學習製造技術。

然後,就在渦漿還差一年就取得國家產品認證的時候,先進城市也一窩地湧入這個行業,一下子使柳南市的這個行業經濟陷入癱瘓。市場經濟啊市場經濟,自由發展,除了需要政府的支持,還有自己一定要看清發展的方向,不僅僅是隻能生產而不管市場。這也是市場經濟的深不可測……

“老公!”娜娜絲聽得有些緊張起來。

“娜娜絲,導致柳南市高端機械產業悲劇的另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地緣政治的扼殺!你柳南要發展,其它省份,其它城市也需要發展,發展就有競爭,誰更懂得市場,誰就更會運作。自從海市也加入渦漿的生產之後,結果,之前銀行、貨幣基金組織答應援助柳南市發展機械工業的附帶條件要在限定的時間內還款,那就是不看好柳南這個地區。結果,柳南市苦心經營的工業被海市一巴掌打翻在地還重重地踩上一隻腳!”

“國家呢?國家為什麽不再次扶持柳南市?”

“唉,那一年,正是我們國家在抗洪救災,保護長江流域生態環境之後,還有更多城市的發展也需要錢,國家政府又將怎麽拯救這個偏遠西部城市的工業----這個國家戰略型產業岌岌可危的生命呢?”

“我們建海市,我們這個區域也有這種危機感嗎?”

“嗯,現在啊,我們也在進步。國家不再搞政治明顯的傾斜,今天的信息製度也變得快捷而透明,我們建海的定位是沒有錯的。高科技產業項目中,也是我們國家工業的中流砥柱中流。隻是,我的理想,我的理想,卻怎麽也敵不過建海市政府裏官員們的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