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零章 那人是鬼麵修羅

已經是五月天了,即便是官道兩旁也開滿了各色淺淺的野花,樹木蔥鬱。

白夜蹲下去,想著采一點花回去送給滄邪,那瓔珞居現在是看不到什麽花的影子了。

不一會兒懷裏已經是一大抱,擁簇著別樣嬌顏。

白夜滿意的抿抿唇,還湊上去嗅了嗅。心情好了不少,甚至哼著小調子走著輕快的步子穿過這片樹林。

這條路並不陌生,走過了很多次,路上也有偶爾往來的行人。

初夏的風吹來,微涼,很舒服。

白夜沒注意到有其他人,隻是突然聽見聲音,那聲音不大,帶點兒慵懶。“你東西掉了。”

看向發聲處,白夜呆了那麽一下,那是一株不算好看也不算大的樹木,如果她沒認錯,那樹應該叫‘鳳凰木’?隻是這不是鳳凰木開花的時節,否則就可以看見那火紅的花了。

當然,讓白夜呆了一下不是因為路邊的鳳凰木,而是那個人,那人戴著銀色麵具,穿了一攏鮮紅的灼烈的衣,那衣衫和麵具上都是繁複神秘的古老花紋。他就那樣隨意靠著,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了那株鳳凰木上。

白夜覺得這個人似乎很熟悉,甚至他靠著樹的樣子也很熟悉。可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在什麽地方見過。

那人見白夜沒反應,唯一露在外麵的瀲灩薄唇微微勾了勾,漫然一指,“喏,你東西掉了。”

白夜順著他的手勢看過去,果然看見一個醜醜的變了形的泥人。那是她買給花滿樓的被花滿樓玩得不成樣子,後來花滿樓又硬是塞給了她,說是送給娘娘。

撿起那個醜不拉幾的泥人,白夜感激的朝紅衣男子笑了笑,“謝謝。”

那人又微微笑了一下,“小事。”

白夜微微眯起眼睛,“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喔?”他沒動,還是靠著樹,紅衣被風吹起來,火蓮一般。讓人覺得麵具下的臉應該讓人驚豔。

白夜又自顧自的笑了笑,像是對他說也像是自言自語,“不好意思,我最近精神有點恍惚,總是出現幻覺。”

又衝那紅衣男子笑了笑,想了想上前把手裏剛剛采的花分出一半送到那人麵前,笑道,“送給你。”

那人似乎怔了一下,“為什麽……送給我?”

“因為花是美好的東西啊,可以帶來祝福和幸福。”

那人看著她舉給自己的花,終於接過,漫不經心的開口,“你這麽喜歡花,應該很幸福落?”

白夜想也沒想,笑著回道,“幸福啊。”她有愛她的父母,還有姐姐,還有滄邪,梵音天絕,逍遙門那麽多人,甚至是花滿樓。她什麽都不缺,自然很幸福了。這也是她現在如此淡定的甘願留在這個時空的原因,因為這裏一切都很美好,讓她不忍心離開。

特別是她生病好了後,突然覺得人活一輩子去爭很多東西或者算計很多東西太複雜的人生到底有什麽意思呢。不如快樂簡單每一天,即便不去想很多東西,笨一點,可是充實快樂。

人生苦短,一定得對自己好,也得善待那些遇到的人。

那紅衣男子笑了笑,“幸福……就好。”

白夜點點頭,友善可愛的笑,“你也是哦。再見。”她揮揮手,告別。

那紅衣男子嘴角一直噙著淺淺的笑,直到白夜的背影消失不見。

白夜走了一段路,把手中的花放在鼻尖聞了聞,突然像被閃電劈了一樣僵住。

腦海裏就像放電影一樣閃過數個畫麵,畫麵中就是她和剛剛那個紅衣男子。

白夜捂著頭,原本抱著的花散落了一地。

她想起來剛剛那個人了,雖然好像並不是很重要的交情,可她莫名就是覺得他很重要。

先前就算她記不起他看他的打扮特征也應該猜出他的身份啊,她最近腦子真的進水了。那人的打扮和傳說中地獄門的門主鬼麵修羅分明一摸一樣!!

或許,正因為那種不可能在這種地方遇到鬼麵修羅的想法讓精神一直處在恍惚狀態的白夜一時之間理智也沒反應過來。

白夜緩緩站起來,坦白說,她回憶起來的片段裏她和鬼麵修羅的交際都很奇怪,不過她總覺得有一種很重要的東西被她漏了,那種東西倘若不找到她永遠也會惦記著。

在也不停留,白夜驀地轉身,飛快往來路跑。

一定還要留在那裏啊……

當白夜氣喘籲籲的跑到先前的鬼麵修羅出現的鳳凰木下時,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風吹得樹葉嘩啦啦的響,一點痕跡也沒有。

要不是地上落了一支小花,白夜以為剛剛的都是幻覺。

有些失落,又有些奇怪的問自己,這樣跑回來問什麽呢?

她和他又不是什麽朋友,麵都沒見過。甚至,鬼麵修羅是被連仙鶴不齒得萬分的人,因為他當初奪了她打下的江山。

白夜覺得自己必須冷靜下來,不能這樣恍惚的渾渾噩噩的過日子了。

知道了他是誰想找他應該並不難,白夜想了想,還是把離開靈月的日子延後一些。

而等白夜回了瓔珞居時,還在大門口就察覺到不對勁,一踏進去,隻見那些數不清毛茸茸的小雞娃死了一大片,小小的身子僵硬的落在地上各處,血不多,可是讓人看得揪心。

白夜深吸了好幾口氣,飛速往院子裏處跑,一邊跑一邊顫抖著大喊,“滄邪~~”

“梵音~~天絕~~”

“滄邪~~~”

匆匆忙忙焦急間,看到一身白衣染滿了鮮血的梵音,她素來冷冰冰的臉上有一種絕望的悲傷,她手中的白綾已經變成了血紅色,濕膩膩的滴著血。

白夜心下一慌,“梵音,發生了什麽事?天絕呢,滄邪呢!!”

“天絕受傷了……尊主……”梵音還沒說完,白夜已經從她旁邊衝了過去。

又到了一個院落,濃重的血腥味,橫七豎八的屍體,有那些活蹦亂跳的小雞娃的,也有無數陌生的男人。

“滄邪~你在哪兒?”

到底是誰做的,誰有這個實力和膽子,敢和花月教挑釁。

不,不對。滄邪受傷了,目前功力幾乎沒有,所以才有人來。這是為什麽,滄邪受傷這樣的事是沒有幾個人知道的。

突然想到一個人,白夜顫抖著退了幾步。

緩緩閉上眼睛,不願意去相信可又不得不相信。

為什麽!!!

水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白夜心下越來越冷,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水幽來看她,她說想花滿樓,然後花滿樓在第二天就被送來了,這代表什麽??

梵音已經跟了進來,“聖女,尊主他……”

白夜很輕聲的,“滄邪……他怎麽樣……”

握了握手中的血綾,梵音喃喃道,“主子,你跟我來……”(www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