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該是站出來的時候了

他就這樣親眼看著乳娘被打死了。

從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去見過母妃。

直到幾年以後,冷宮傳來了母妃的死訊,父皇隻是讓人按照嬪位的禮儀為母妃治喪,而且還不允許他前去祭拜。

但他還是偷偷的去見了母妃最後一麵,而且像當年為長默做的一樣,偷偷的剪下了自己的裏衣,蓋到了母妃的臉上。

隻是這件事不知道為什麽,還是被父皇知道了。

父皇很生氣,罰他在禦書房門口整整跪了一個晚上,跪的他的雙腿幾乎完全廢了,這才讓他起身。

雖然膝蓋鑽心的痛,但是他卻不後悔,他隻恨自己這些年,為什麽沒有對母妃更好,甚至連見母妃一麵都做不到。

隻能在她死後,偷偷的前去看她最後一眼。

想起躺在棺槨裏的那個白發蒼蒼的可憐女子,臉頰極其瘦小,雙手卻因為常年的勞作而紅腫開裂,整個人瘦的連衣服的起伏都快看不出來了。

那還是他記憶中那個溫婉美麗的母妃嗎?

可想而知母妃這些年受了多少苦!

但他卻因為自己的懦弱,為了自保,從來不曾去關心過她。

這將是他一生的遺憾,而且,他必定終身為之悔恨不已。

從那以後,他就愛上了誦經念佛,對於所謂的為君之道,一點興趣都沒有。

在他看來,這個江山,包括父皇所做的龍椅,還有他的太子之位都是用鮮血換來的。

他不稀罕,一點也不稀罕。

相比這些東西,他寧可多花點時間去抄抄經書,去看看地方誌。

好在父皇本就對他沒什麽期待,更何況他簡直太享受手握權柄的感覺了,他的皇帝根本就沒當夠,他的龍椅也根本就沒有坐夠。

這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日子,就算再給他三十年,他也不覺得多。

立了自己為太子,不過是看在皇爺爺的麵子上而已,他巴不得自己永遠不要對朝政指手畫腳。

所以他自然也要更加的識相一些,更何況,念經誦佛的日子對他來說,已經很好了,他身上也有太多太多的罪孽需要日夜抄經,才能彌補萬一。

這樣的日子過了幾年以後,父皇突然不知道為什麽噩夢連連,幾乎是夜不能寐。

聽服侍他的宮人說,父皇一直在喊著皇伯伯的名字,當然,喊得最多的是皇爺爺。

那個時候,他已經十六歲了。

距離皇爺爺過世已經將近有十年了。

他都快記不得皇爺爺的樣子了,但當年發生的事情,他卻都還記的清清楚楚。

父皇這個皇位是怎麽得來的,也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

但他實在是太軟弱了,即便知道,礙於父皇的威勢,他卻一個字都不敢說出來。

有時候他也會恨自己為什麽會這樣的膽小。

但沒有辦法,他實在是無法克服自己內心的恐懼。

後來,父皇聽信了一個道士的讒言,說隻要將皇位禪讓給自己,那麽他以前所做的一切都不會報應到父皇自己的身上。

因為父皇當初所造下的殺業都是為了這把龍椅,如今隻要他放棄了這皇位,老天爺看到了他的誠意,自然就不會再對他有所誤解。

而且,就算到時候有什麽報應,也隻會報應到北帝的身上,隻要他不是北帝了,那老天爺要清算的時候,也就與他無關了。

這就叫做擋劫!

父皇聽了以後,覺得很有道理,沒過多久就趕鴨子上架的將皇位傳給了他,而自己則坐起了幕後的太上皇。

說也奇怪,自那以後,父皇果真不再做惡夢了。

從此以後,父皇就對那道士深信不疑,甚至不惜花巨資為他建了一座道觀,讓他可以在那裏為父皇煉製長生不老的丹藥。

其實按照他的想法,這種日子,何必要長生不老,當了皇帝不過三天,他就不想再當下去。

這天下百姓的興衰榮辱都壓在他一個人的身上,這擔子實在是太沉重了。

他背不起也不想背。

好在父皇他根本就不想放下朝政,所以每日裏,列為臣工有什麽意見都是直接交給了父皇處理。

他這個皇帝,名存實亡。

但今天,他卻不想再這樣了!

當了將近二十年的窩囊廢,他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了。

既然如今他是這北朝的皇帝,那麽他就有權利,為他治下的子民,選擇更好的生活。

而這個嶄新的未來,跟他,還有他的父皇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父皇,我們投降吧!”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從嘴裏緩緩的冒了出來。

“你說什麽?”坐在上首的太上皇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神情猙獰的問道。

於是他又重複了一遍。

但是他的話音剛落,那邊就飛過來一個杯子,狠狠的砸在了他的額頭,鮮血順著額角緩緩的向下流著。

“逆子!你是瘋了不成!朕將祖宗的基業交到你的手上,就是為了讓你有一日拱手讓人的嗎?畜生,你,你怎麽會是朕的兒子!朕怎麽會有你這種不爭氣的兒子!”北朝太上皇幾乎要被自己麵前的這個兒子生生的給氣暈了過去。

真不知道這個東西到底有什麽好,父皇當年竟然會在臨死之前力保他做了太子!簡直就是老眼昏花!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竟然會做了你的兒子!”北帝神情淒苦的喃喃自語,但隨後還是很堅定的說道:“這件事,朕已經決定了。朕這就去寫降書,父皇若是無事,也可過來幫忙參詳參詳。”

說著他便十分堅定的往前走著,一直來到了太上皇的案桌旁邊,在一個小小的書桌前坐下。

這就是他日常批閱奏章和抄錄佛經的地方。

隨後動作自然的研墨鋪紙,絲毫不理會他的父皇正目眥欲裂的盯著他看。

等到他開始提筆寫字的時候,北朝太上皇這才像是有所反應了一般,猛地亂叫著衝了上來,將他麵前已經寫了一半的紙一把抽了出來撕成了碎片。

“混賬!朕還沒有同意,你竟然就敢下令投降?誰給你的權利!啊!你算是什麽東西,竟敢替朕決定投降!”太上皇氣的已經語無倫次了。決定了。朕這就去寫降書,父皇若是無事,也可過來幫忙參詳參詳。”

說著他便十分堅定的往前走著,一直來到了太上皇的案桌旁邊,在一個小小的書桌前坐下。

這就是他日常批閱奏章和抄錄佛經的地方。

隨後動作自然的研墨鋪紙,絲毫不理會他的父皇正目眥欲裂的盯著他看。

等到他開始提筆寫字的時候,北朝太上皇這才像是有所反應了一般,猛地亂叫著衝了上來,將他麵前已經寫了一半的紙一把抽了出來撕成了碎片。

“混賬!朕還沒有同意,你竟然就敢下令投降?誰給你的權利!啊!你算是什麽東西,竟敢替朕決定投降!”太上皇氣的已經語無倫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