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紮馬
“我們公子聽說紮馬老人是這一代出了名的勇士，所以想來拜訪一下。”得了淩兮雲的授意，上官星笑眯眯的說道。
“勇士不勇士的都是年輕時候的事情了。難為現在還有人記得。你們，進來說吧。”一聽到有人提到他年輕時候的勇猛，老人便鬆了口，讓他們進了家門。
一進門，淩兮雲就發現，這紮馬的生活看起來過得相當窘迫，家徒四壁不說，就連著桌椅板凳，也都壞的差不多了。
而且家裏還有一個得了肺癆的人，這種病，放到現代，也就是個肺結核，幾盒抗生素也就解決了，但在古代，卻是絕症，治是治不好了，左不過是在拖時間罷了。
“老人家，您就是紮馬吧。”淩兮雲看了一圈，決定開門見山。
“公子好眼力，老朽正是紮馬。”言辭當中並無慌亂，雖家徒四壁，但卻不卑不亢。
這樣的人，如果年輕，那一定是個極好的人才。
“好眼力算不上，我也隻是胡亂猜測一番罷了。”淩兮雲笑了笑，說道。
“公子不必自謙。不知幾位前來，所為何事？”紮馬心裏其實有點數，看麵前這幾個人的衣著，非富即貴。
這樣的人肯紆尊降貴的來到他的門前，還提起了當年的事，無非就是想進長白山。
這麽多年了，他以為，在他之後再也沒有人敢進到那山裏了，沒想到，今天竟然來了這麽多個。
“是這樣的。我家公子從小就喜歡聽一下靈異誌怪的故事。尤其是對長白山的詛咒特別感興趣。聽說老人家您在年輕的時候曾經進過一次長白山，所以，我家公子特地想找您跟他說說故事呢。”
淩兮雲朝著上官星使了個眼色，上官星便將她事先教給自己的說辭，對著紮馬複述了一遍。
不過紮馬是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小人物，這樣的人，不是上官星這種呆萌的物種可以騙倒的。
所以上官星一說完，紮馬便笑道：“公子說笑了。我老人家年輕時候不懂事的確幹過一些荒唐事，但如今年紀大了，記性也不好了，當年的事情都忘的差不多了。更何況，我這嘴笨得很，哪裏還能說故事呢！如果你們想聽故事，老朽建議你們還是到東街頭的茶館裏去吧。”
說完，他就站起了身，拿起放在一邊的斧頭，劈起了柴火，擺出了一副送客的模樣。
上官星還要再說，卻被淩兮雲上前製止了。
她施施然的走近了幾步，剛靠近門邊，便聞到了一股濃重的中藥味。
裏麵還時不時的傳來一個婆子痛苦的咳嗽聲。
聽說紮馬跟妻子感情甚篤，哪怕老妻得了重病都不離不棄，就算自己沒飯吃，但給妻子的湯藥卻從來不斷。
看起來，這確有其事啊。
淩兮雲還待再看，卻被紮馬攔住了去路，道：“這是內室，裏麵躺著的是內人，公子恐怕不便入內了。”
淩兮雲從善如流的停住了步子，眯起眼笑道：“我本無冒犯之意。隻是聽到夫人的肺癆發作，咳得十分痛苦，所以才上前了幾步。真是失禮了。”
一聽淩兮雲的話，紮馬立刻瞪大了眼睛，這人沒有望聞問切，僅憑幾聲咳嗽，竟然就能知道他老妻得的是肺癆！
“公子真是神醫啊！我這老妻得這病已經有好些年了，求醫問藥，不知道用了多少張方子，但就是不見好！”紮馬立刻轉變態度，十分熱絡。
“肺癆這病本就難治，尋常大夫治不好也是常理。”淩兮雲淺笑著，說道：“今日真是叨擾您了。既然你不便透露當年之事，那在下也就告退了。”
說著，便朝門外走去。
聽出了淩兮雲可能有醫治之法，紮馬如今哪裏能讓她離開，連忙上前攔住她的去路，笑眯眯的說道：“公子不必著急。老朽年紀大，忘性大，很多事情一時忘了也是有的，但過一會，肯定能想起來。還請公子稍坐片刻，待我細細回想之後，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會不會太勉強了？”淩兮雲麵露猶疑之色，心裏卻得意的笑開了花。
“不勉強，不勉強，能為公子效力，是小老兒的福氣！”如今，情勢比人強，自然是淩兮雲說什麽是什麽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再打擾一會了。”說著，便收回了往外邁的腿，調轉方向，進了院子。
因為癆病是要傳染的，所以紮馬也不便請他們幾個入屋，隻是將屋內有的凳子再三擦了擦，這才端出來，給淩兮雲幾個坐下。
“其實，如果不是公子今日提起，老朽都快把當年那件事給忘記了。但既然公子想要知道，那老朽便跟您實話實說了吧。”紮馬歎了口氣，開始講述他當年的經曆。
原來，他年輕的時候，一時好勝，仗著自己有幾分力氣，便想著四處闖闖，但無奈家中高堂不舍獨子出門，以死相逼要他留在家中。
紮馬沒有辦法，隻得同意，但他心中總是鬱鬱不得誌，憋著一股氣不得散發。正好當時，有人說到長白山上的詛咒，紮馬腦子一熱，便想著上山曆練一番，若是有機緣的話，說不定還能采到那傳說中的千年冰心，到時候，便能夠下山換點錢來一展抱負，家中父母也能有個安生的日子。
說幹就幹，紮馬連夜收拾行囊，騙父母是去友人家中暫住，便匆匆離了家，上了長白山。
長白山上終年積雪，天寒地凍，剛開始，紮馬還能憑借一身力氣，打點野物果腹，但越往裏走，越是人跡罕至，就連鳥獸的蹤影也沒有了。
好在他出發之前便有考慮到這樣的情況，隨身攜帶了不少幹糧，倒也能夠度日。
隻是這積雪實在太深，尤其是往長白山腹地裏走的時候，有些地方的積雪甚至能夠沒過他的胸口。
要不是他有一股子力氣，能將雪撥開，說不定就已經埋在那山裏頭出不來了。
不知道這樣走過了多久，他開始覺得頭暈眼花，眼睛也看不大清了，這時候，他想起了村民們說的有關詛咒的事情，在那一瞬間，嚇得幾乎失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