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文側妃

文爾煙想得很簡單,她的性子與世無爭,不適合宮廷裏勾心鬥角的生活,她所做的一切也不是交易,她更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將來在一個爾虞我詐的環境下長大。

文爾煙說什麽也不肯進宮,君天磊沒有辦法,隻好退一步,說安排文爾煙住在宮外的別宛,並且保證會護她們母子周全。

文爾煙最終都沒有點頭,君天磊的一句話卻讓她沉默了,君天磊說,“爾煙,你也不希望將來孩子子出世就沒有父親吧。”

文爾煙沉默了,是啊,她會盡一切能力撐到孩子出世,可是孩子出世之後呢,她肯定不能陪著孩子長大,孩子沒有爹沒有娘,她又是個孤兒,隻有冷莫笑這一個好朋友,那麽孩子怎麽辦?

文爾煙第一次對死亡感到了恐懼,從她決定幫君天磊解毒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會死,但是她都是很平靜地接受,可是現在,她發現她平靜不了了。

她死了,孩子怎麽辦,她想到了冷莫笑,但是現在冷莫笑在哪都不知道,刻怎麽辦?把孩子給君天磊嗎,不行,她的孩子不能生活在皇宮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就在文爾煙苦腦不堪的時候,歐陽憶楓站了出來,對文爾煙說,“爾煙,跟我回王府吧,我一定會找到笑笑的,將來孩子子出生後,就交給我和笑笑來養,你放心,我跟笑笑一定會把他視如己出,絕不會讓他受一丁點的委屈。”

文爾煙眼神波動,這,也許是這個孩子子最後的歸宿了,隻是,歐陽致遠真的能照顧好這個孩子嗎。

“你不相信我,總得相信笑笑吧。”歐陽致遠的這句話就像是最後一根稻草,壓垮了文爾煙所有的猶豫。

最終文爾煙住進了歐陽王府,以文側妃的名義,原因很簡單,她不能無名無份地住進歐陽王府,孩子子出生後也不能名不正言不順。

至於冷莫笑,隻要跟她解釋清楚,她是不會介意的。

可是文爾煙怎麽也沒想到,她還沒來得及見冷莫笑一麵,跟她解釋清楚,她就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文爾煙更沒想到,因為她的來不及解釋就離世,會造成冷莫笑的誤會,以至於冷莫笑和歐陽致遠十七年的錯過。

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冷莫笑心中百感交集,她現在已經不知道怎樣形容自己的心情。

歐陽致遠歉意地看向歐陽憶楓,“楓兒,對不起,父王騙了你那麽多年,但是這麽多年來,我真的把你當成我的親生兒子。”

歐陽憶楓表情沒有什麽變化,“父王,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歐陽致遠震驚地看著歐陽憶楓,“你……”

歐陽憶楓點點頭,“嗯,我早就知道我不是你的親生兒子。早在我被師父接走的那一年,師父就已經告訴了我一切,我知道你是真心疼我,所以就沒有說。”

末了,歐陽憶楓堅定地看著歐陽致遠,“我隻有你一個父王。”

歐陽致遠的眼瞬間就濕潤了。

冷妃雪看看冷莫笑,又看看歐陽致遠,再看看歐陽憶楓,原來這就是他們當年的恩怨。

難怪冷莫笑身上總有一股無形的淡淡的憂傷,原來她曾經被傷得那麽深。

難怪歐陽致遠會對她那麽好,原來她是他的親生女兒。

難怪君天磊會對那麽疼歐陽憶楓,原來歐陽憶楓是君天磊的親生兒子。

難怪歐陽憶楓總是這麽冷冷清清,原來他心裏也背負了那麽多秘密。

冷莫笑一臉茫然,原來她一直誤會了文爾煙,可笑她還因此記恨文爾煙。

突然想到一件事,冷莫笑有點忐忑地看向歐陽憶致遠,“那……那麽爾煙呢,她現在在哪。”冷莫笑聲音有點顫抖,心提了起來,雖然已經猜到了,但是還是希望從歐陽致遠口中聽到另一個答案。

歐陽致遠又怎麽不懂冷莫笑的心思呢,隻是,有些事已成定局,就算無法麵對還是要麵對的。

歐陽致遠不忍心看冷莫笑的表情,別過臉說道,“她能堅持到楓兒出世已經很不容易,再加上難產……”

歐陽致遠說著說著已經說不下去了。

冷莫笑起身,走了出去,那落漠的背影,刺得冷妃雪和歐陽致遠心疼。

紅姑和綠姑一臉焦急地站在冷莫笑和門外,冷莫笑已經進把自己關在房裏一天了,現在都那麽晚了,一天不吃東西,怎麽吃得消啊。

夜涼如水,皎月撒下淡淡的銀輝,卻照不進那暗淡的心房;晚風陣陣,卻吹不散那縈繞的憂傷。

冷莫笑站在窗前,回想起當初幕幕,往事如戲般一幕幕浮現。

當年,歐陽致遠的背判曆曆在目,那時的她是多麽的幸福,懷著一顆待嫁的心等待著他來娶她過門,在愛上歐陽致遠之前,她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會有這麽小女孩心態的一麵,甚至親手縫製嫁衣。就算一開始喜歡君天磊,也沒有那種想要天荒地老的感覺,是歐陽致遠,讓她知道了什麽是真正的愛。

那是一種隻要能跟他在一起,就可以放棄全世界的瘋狂,為了歐陽致遠,她甚至想過放棄妖嬈宮跟他到天涯海角。

想她一縷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孤魂,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頂級殺手,冷血無情,卻為歐陽致遠用情至深。他的背判,對她來說是不可原諒的罪過。

當初看到歐陽致遠和杜訪冬赤身**地躺在一張床上的時候,冷莫笑想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但是,她下不了手,愛得太深,就算是恨到了極至,還是下不了手,所以,她走了,走得幹幹淨淨,不留一點痕跡,她要是不想讓一個人找到她,那麽那個人就永遠都沒法找到她。

冷莫笑知道,她走後歐陽致遠到處找她,兩年過去了,她斷絕了與過去的一切聯係。

兩年後的一次意外,歐陽致遠找到了她,月黑風高,風雨交加,每一次的雨打芭蕉都是一曲曖昧的歌謠,連風吹來的空氣都充滿了曖昧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