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獨孤木幽落難的時候,獨孤忠似乎忘了自己是他的女兒,連一個出去找她的人都不肯派。怎麽現在就記起來兩人是父女關係了呢?

獨孤木幽實在很想翻個白眼,將這位一本正經裝模作樣的父親狠狠鄙視一番。但是獨孤忠身邊的柳翩翩卻以眼神示意,讓她不要和獨孤忠對著幹。獨孤木幽暗自歎了一口氣,就算是為了這位母親,她就忍一忍吧。

“爹,女兒這次能夠僥幸回來,都是拖了那位高人的服,否則的話恐怕早已經被哪隻魔獸消化掉了。要知道就憑從前的木幽,即便是最低階的魔獸也足以要了我的命。所以這一次得以逃生,靠的完全就是運氣。正因為過程如此凶險,女兒才咽不下這口氣。”

獨孤木幽放軟了語氣,開口緩緩地解釋著。獨孤忠的臉色好看了一點,他這個人大概是吃軟不吃硬的類型。

獨孤木幽視線一轉,突然看向了正瞪著自己的獨孤飄飄,以及不知道在想什麽,一張臉上麵無表情的獨孤瑤瑤。

“我這次之所以會遇險,全都是因為這兩個人的緣故,要不是她們將我騙下靈獸車,然後又把我丟棄在了魔獸山穀裏,我怎麽可能會遇上這樣的危險?”

原主已經死了,獨孤木幽其實已經不在了,也就是說,獨孤飄飄和獨孤瑤瑤害死了一條人命。這筆賬,獨孤木幽不可能不去討回來。

“你含血噴人!”

因為激動,獨孤飄飄俏臉一紅,指著獨孤木幽罵道。

“明明是你自己非要下車走走,好奇魔獸山穀長什麽樣子,非要進去散步。我們百般勸阻,你卻根本聽不進去,還把我們的好心當成驢肝肺,說我們是在欺負你。瑤瑤,你說事情是不是這樣?”

“沒錯,我們從大姐家中回來,路經魔獸山穀,靈獸車停下來歇息的時候,木幽突然說想去魔獸山穀看看,她說好不容易才有機會出一次遠門,又早已聽說了魔獸山穀的大名,錯過了這次的機會就沒有下次了。我和飄飄姐怎麽勸阻都沒有用,最後隻好陪她下了靈獸車。木幽不僅要去魔獸山穀,還不肯帶上護衛,我們在穀中被魔獸襲擊,然後就走散了。”

獨孤瑤瑤臉上帶著被人汙蔑後的激憤,望向獨孤忠控訴地說道:“這件事根本不是木幽所說的那樣。木幽,你好不容易才能平安回來,又何必說這些誣陷我們呢?”

獨孤忠聽著下首三人的爭辯,沒有說話。

“你們兩個一搭一唱配合得還真是默契啊,若不是你們說這魔獸山穀裏有一口靈池,隻要在裏麵浸泡上一天,就能夠打通我全身淤塞的經絡,並且再三保證這件事是真的,甚至還當著我的麵發下了誓言,你們費了這麽多功夫騙我上當,當真是用心良苦。”

原主因為不能修煉受盡了欺負,獨孤飄飄所說的那口“靈池”對她有著很大的吸引力。但是她從小被欺負得多了,已經很難相信獨孤飄飄和獨孤瑤瑤了,在對方再三保證並且發誓之後,她才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跟她們下了靈獸車。卻沒有想到,這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麵對獨孤飄飄和獨孤瑤瑤兩人的顛倒黑白,獨孤木幽並不生氣,她早料到這兩個人不會說實話,她想要的隻是獨孤忠的態度。

獨孤飄飄小臉一仰,笑了起來。

“我們有兩個人可以作證,你隻有一個,怎麽說也是我們的話更可信些,還有,你非要說我們騙你,那倒是拿出證據來啊,沒有證據的話那就是含血噴人!爹爹,還請您懲治這個誣陷女兒和瑤瑤的惡人。”

獨孤忠的目光在三個女孩子的身上掃過。

“你們都是我的女兒,包括瑤瑤,我一直將你當作親生女兒一般看待,都是一家人,怎麽可以不團結呢?如果從前有什麽過節,從今天開始,通通都不許再提了。我們獨孤家的人,要相親相愛、互相扶持才是,怎麽可以跟敵人一樣呢?木幽,既然你已經平安回來了,魔獸山穀的事不論真相如何,就這麽算了吧。”

獨孤飄飄驚訝地睜圓了雙眼,脫口就說道:“爹爹,您怎麽能這樣呢?分明就是木幽欺負我和瑤瑤,不能就這麽算了!”

獨孤飄飄沒想到獨孤忠居然不幫著她,如果換做是從前,這個時候他一定會向著自己的,可是現在……

獨孤飄飄突然間覺得很委屈,對獨孤木幽的憤恨又加深了許多。

獨孤忠沉下了臉說道:“飄飄,你平常最是聽話,今天這是怎麽了?姐妹之間哪有什麽欺負不欺負的。”

獨孤飄飄垂下頭,半天沒有說話。

“這麽說來,爹爹是不答應木幽的條件了?”

獨孤木幽嘴角微微翹了翹,獨孤忠一心隻想息事寧人,恐怕真相如何,他是一點興趣也沒有的。

這件事隻有她們三人知道,根本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是誰說了謊。如果按照獨孤忠從前的做法,這個時候應該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劈頭蓋臉地先將自己罵上一通,然後再安撫一下獨孤飄飄,不過今天嘛……因為想知道那位出手幫了她的高人的事情,所以才會退一步,兩邊都不幫的吧。

可是這不是獨孤木幽想要的結果,她要的是獨孤忠出手懲治獨孤飄飄二人。

“既然爹爹不肯答應木幽的條件,那是誰出的手就無可奉告了。”

獨孤忠說了這麽一大通話,他自以為已經做得非常漂亮,對獨孤木幽已經夠好了,卻沒想到她還是不肯說,當即氣得吹胡子瞪眼,最終隻能狠狠地瞪了柳翩翩一眼,罵道:“看你生出來的好女兒!”

獨孤忠丟下這句話,就甩手離開了大堂。

來日方長,他就不信沒有辦法知道,也不急於這一時,獨孤木幽還能跑了不成?在獨孤忠的眼裏,獨孤木幽依舊是那個可有可無的廢材女兒,就算突然間變得可以修煉了,他還是沒有把她放在眼裏。

柳翩翩被獨孤忠罵了一句,卻也不生氣,她本來性子就溫和,基本從不和人爭吵,對待獨孤忠更是順從。但是獨孤忠的處理方式她卻無法認同,雖然表麵上沒說,但心裏終歸是不滿意的。她相信自己的女兒沒有撒謊,事關女兒的性命,柳翩翩性子再溫和,也不可能毫無怨言。

柳翩翩看了一眼還在大堂裏的獨孤飄飄和獨孤瑤瑤,想到她們對獨孤木幽所做的事情,胸口就氣悶得慌。

獨孤忠走後,柳翩翩來到了獨孤木幽的跟前,在她全身上下瞧了一遍,對她說道:“木幽,我們回去,這個家裏是你父親說了算,但是真相如何,我們心裏都明白。壞事做多了,那都是有報應的。”

“呦,你這是不讚同家主的處理方式了?剛才怎麽不說呢?要是讓家主知道了,恐怕……”

獨孤瑤瑤陰陽怪氣地說道。

突然間,一道寒光閃過,遽變驟生,獨孤瑤瑤的心頭瞬間泛起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她本能地閃身一躲,一縷烏黑的秀發被割了下來,慢悠悠向地麵飄去。

獨孤瑤瑤傻了眼,抬頭一看,正見獨孤木幽收回了自己的匕首。

“你……你敢!”

獨孤瑤瑤顫抖地指著獨孤木幽,不敢相信地說道。

雖然見識過了她和獨孤飄飄的戰鬥,可是獨孤瑤瑤始終沒有實感,對木幽的認知還停留在她是一個廢材上,至今沒有徹底轉過彎來。

獨孤木幽冷眼看著獨孤瑤瑤,絲毫沒有將她的威脅放在眼裏。

“對我娘親說話的時候態度放尊重一點兒,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她的視線瞥向地麵上那一撮頭發,“下次可就沒有這樣的好運了。”

“飄飄,你看看她……”

獨孤瑤瑤氣極,向獨孤飄飄求助。

“你這次回來非但沒有學乖,倒是囂張了不少。”獨孤飄飄拔出靈劍,指向獨孤木幽,“我們再比一次,我非要教訓教訓你不可!”

柳翩翩拉住獨孤木幽,對她搖了搖頭,獨孤木幽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撫。

“我不跟你比。”她說道。

獨孤飄飄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說道:“你怕了?”

“我怕你?剛才差點兒死在我手上的人是誰?你可真不長記性,如果不是父親他出手阻攔,現在的你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獨孤木幽看著獨孤飄飄的眼神就像看死人。她是一名殺手,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會要帶走一條性命,做不到的話,死的人就會是她自己。如今來到了這片陌生的大陸,情況和從前雖然有些不同了,但一些習慣還是保留了下來。

沒錯,獨孤木幽的確想殺了獨孤飄飄,剛才她其實已經動手了,隻是被獨孤忠攔了下來。獨孤飄飄和獨孤瑤瑤害死了原主,這兩人必須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獨孤木幽不是什麽仁慈的主,她說做就做,不會有任何猶豫。不過眼下並不是對付她們的最佳時機,而像私下的比試這樣的小打小鬧,對她來說更是毫無意義。

“就憑你?”

獨孤飄飄一劍刺向獨孤木幽,隻是她握住靈劍的手有些顫抖,瀕臨死亡的體驗她從未有過,今天卻是嚐了一回,感覺並不好受。

這一劍還沒有刺到,就被另外一人給擋下了。

“滾開!別多管閑事!”獨孤飄飄向著妨礙她的人罵道。

攔下這一劍的是獨孤忠的一名得力手下,一個名叫獨孤謹的男子。

“家主說了,讓幾位小姐要相互扶持,不要做沒有意義的爭鬥,還請七小姐不要違背家主的吩咐。”

獨孤謹說的不鹹不淡,但是卻格外的執著。

獨孤飄飄瞪了他一眼,然後收起了自己的劍,對獨孤木幽說道:“我們走著瞧!”說完她就氣呼呼地走了。

獨孤瑤瑤連忙從後麵追了上去,追上之後問道:“那個廢物居然這麽張狂!這件事就這麽算了嗎?”

獨孤飄飄臉色陰沉。

“當然不能就這麽算了,不過父親既然發話了,就必須遵守,不然我們都沒好日子過。過些天不是還要開展族內的大比嗎?到時候看我怎麽收拾她!”

獨孤瑤瑤聽罷眼珠子轉了轉,滿臉的憤憤不平這時也變成了喜色,可是轉眼她又想到了什麽,很是發愁地說道:“可是萬一她不參加比試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