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名字,組織裏的人都叫她黑天使。
此刻,她身穿黑色緊身衣,像個壁虎一樣爬在希爾頓大酒店外麵的牆壁上,緩緩地向上移動著。
這次暗殺的目標身邊有不少高手,組織裏特別派出了她這個擁有殺手之王稱號的頭號人物,更特意分給她三個人做後備。
她緩緩地向上爬著,定時炸彈已經埋好了,她也把時間掐算得十分準確。再有兩層她就爬到了樓頂,等到她安全撤退之後,炸彈就會把目標炸得體無完膚。
無論對方身邊有什麽樣的高手,也抵擋不住如此威力的現代化武器。
冰冷的俏臉上難得露出一抹譏嘲笑意。陡然,笑容凝固在臉上,她難以置信地瞪著倒數第二層那扇落地窗裏麵的兩個人。
屋內,一雙年輕男女緊緊地擁抱在一起,激烈地吻著。緊貼在一起的身體拚命地摩擦著對方的身體,緩緩地倒在了床上,開始了最原始的律動。
這樣的場麵她見得多了,身為一個專業的殺手,什麽場麵沒見過。令她瞠目的是,裏麵那對年輕人,一個是她視如生命的妹妹,一個則是信誓旦旦說會愛她一輩子的男朋友。
她之所以能成為殺手之王,完全是用命換回來的稱號。而之所以如此拚命,就是為了有能力保護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這兩個人。
如今,卻被她看到如此諷刺的一麵,她用命來保護的兩個人,竟然毫不留情地背叛了她。
袖珍耳麥中傳來多次焦急地呼喚,她已完全聽不到。眼中有的,是讓她整顆心都被撕裂的疼痛。
“黑天使,你怎麽了?沒時間了!”
當疾呼終於被她聽到的時候,她已經下意識地拍響了那扇落地窗。
屋內兩個人明顯被驚動了,慌亂地分開。明亮燈光下,隔著一扇窗露出蒼白臉色的她看上去是那麽的虛弱。
房間裏的男人臉上表情有錯愕,有驚嚇,有羞愧,而女子的臉上則揚著得意和痛快。
“黑天使,快撤!”
當這句話透過袖珍耳麥傳到她耳中的時候,她隻感到一股熱浪湧來,巨大的轟鳴將她震離了那道牆。身體傳來的痛遠不如心裏的鈍痛,她在閉上雙眼之前看到房間內男人驚恐的表情。
如果有來生,不要讓我再遇見你們。
如果有來生,我不會再相信任何人,不會再相信任何感情。
這是她失去意識前唯一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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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風了,缺了口的月娘發出昏暗的光芒,照耀著高台上那兩隻身影。
置身月光下,南宮尋身上黑色的衣袂被風吹起,宛若來自九幽地獄奪命的鎖魂者。
盡管被黑色籠罩,南宮尋卻仿若天頂之月,讓人忍不住想要膜拜。
黑發垂散在肩頭,與身上黑衣融為一體。他的表情冰冷,使跪在他麵前的人戰戰栗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久久,南宮尋才開口:“本尊會親自去尋找血狐的下落,你留在這裏,處理好那些人。”
跪在地上的人終於抬起頭,冷冽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決絕:“尊主放心,屬下定會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血狐乃南宮尋的命,那些人居然敢趁他不在傷了血狐,導致如今血狐下落不明。
這些人,都該死。
南宮尋微微閉上眼,放出神識,搜尋著血狐的蹤影。跪在他麵前的人知趣地起身,悄悄地退了出去。
半晌,南宮尋睜開了眼,毫無感情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困惑。
“不在?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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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獸山穀,靈淵大陸所有人談起色變的地方。
遠處甚至傳來魔獸清晰的怒吼聲,而就在魔獸山穀邊緣,躺著一個身材纖細的身影。
她明顯是昏過去了,這般大的聲音都沒能驚動她。她穿得很單薄,身上破爛多處,更可以看到她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痕。
一絲痛苦的呻|吟從她口中逸出,緊蹙的眉頭一直沒舒展開。
她早已醒了,卻遲遲未動。不是因為身上的傷勢太重,而是突如其來的一股不屬於她的記憶狠狠地貫穿了她的大腦,讓她一時之間無法接受。
閉眼前,她還是叱吒風雲的殺手之王。轉瞬間,她卻要被迫接受獨孤家九小姐這個身份。而且,這個九小姐還是遠近聞名的廢材。
強迫自己用最快的速度冷靜下來,如今已經名為獨孤木幽的她緩緩睜開雙眼,眸子裏一片清冷。
吃力地抬起頭,她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冷不防視線中出現一抹血紅,快速地朝著她猛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