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七星幫主
這具焦炭被鐵鏈綁縛著,高高掛在水泥屋頂上,從他極度扭曲的姿容上不難想象他死前受到了怎樣的非人折磨。邪俊輕輕一摸,發現已經完全碳化了,這下麵的灰燼最厚!劉琪在這裏駐足的時間也最長,隻是她什麽都沒有覺察到。
邪俊從一開始就看到了,隻是這樣的慘景對於劉琪來說過於震撼,他開不了口。
邪俊攫取了劉琪的部分記憶,知道這恐怕就是她的父親,七星幫幫主劉霸天。七星幫並不是什麽大幫大派,不然也不會隻在小小的縣城混跡,最近更是受到警察的通緝,所以才逃到農村來避難。劉琪所知道的也就這麽多,想來他的父親並沒有讓女兒過多的觸及這方麵的事。
這次附身到她的身上,延誤了回來的時間倒是陰錯陽差地救了她一命。隻不過,發生了火災,怎麽連個看熱鬧的都沒有?按劉琪的記憶,起碼得來個消防車什麽的吧?
“唉,不管了!”邪俊一陣頭大,還是幫這妮子把這些事處理了得了。
隻不過,還不等他把屍首放下,外麵突然警笛大作,五輛警車一字排開停在房前,十幾個警察荷槍實彈把邪俊圍在當中。
“裏麵所有人聽著,快放下武器投降,你們已經被包圍了!”一個警察通過擴音器向幾間破房喊話,倒是一點都不臉紅,一共就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你還想咋地?
警車車燈照得邪俊睜不開眼,心中鬱悶到了極致,當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幾個界民居然就把老子給收拾了,還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很配合,也很幸運的,他坐了一次警車,感覺挺不錯,拉風,尤其是有這麽多的保鏢。
“唉,這東西是啥?”邪俊用他半生不熟的小手指了指別在腰間一旁警察的槍套說道。
這個警察大概二十五六,模樣還算清秀,聽了邪俊沙啞的,幾乎能噴出火星子,還有點像劃玻璃,比夜梟還難聽幾分的聲音,再加上麵前女子的淒慘模樣——鼻青臉腫,滿身的窟窿,活像是從焚屍爐裏麵跳出來的燒了一半的屍體,自然而然的出了一頭的冷汗。
誰能不怕?女孩子應該很怕疼才是,莫說一般的女孩,就是一個警察,譬如他自己要是有這樣的傷,恐怕都爬不起來了而麵前這人居然還能談笑風生!
他把身子向窗戶靠去,暗暗歎氣,“媽了個巴子的,老子資曆輕就該活受罪?這……他媽太嚇人了。”他滿肚子的苦澀,這家夥不會丟了魂被什麽東西附身了吧?
咕他吞了口口水,感覺自己的頭發都要豎起來……因為他剛才瞥了一眼眼前的女孩子,那眼神……活像是盯著一個死人!
這怪不得邪俊,被人當怪物一樣看也就罷了,居然還不搭理自己,有沒有禮貌!
……
這一夜,邪俊是在醫院度過的,除了這個警察,還有一個年輕漂亮的女警在一旁‘守護’。
這個男警察叫張強,他回想著所長大人的話,“年輕人,我們這些老骨頭熬一夜恐怕就見不到明早的太陽了,你還年輕,也需要曆練,就陪陪這個可憐的小姑娘吧。”說完,扭著大肥屁股,樂嗬嗬跑了。
“媽的,上次南天集團的請你吃飯加K歌不比這累?一把年紀居然一宿要了三個小姐,真他媽的龍精虎猛!那時你怎麽不說這話,讓我替你啊!居然還說怕熬夜,你個老小子不愧是夜場裏的擎天一柱,白天裏的病貓所長,晚上的無恥精蟲!”
他憤懣不已,心中止不住的罵,頗有吃不著葡萄嫌葡萄酸的味道。雖然有這麽漂亮的同事,但仍止不住的打心眼裏抗拒,這女孩讓他深感不安。
雙掌雙膝三度燒傷啊,這是鬧著玩的?看她的樣子分明就不在乎的樣子,而且見了那種自己見了都要做噩夢的幹屍居然還啥事都沒有,怎能不驚!
“張強,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旁邊的美女見張強魂不守舍一直出冷汗,忍不住問道。
“沒事”他收斂了一下心神,總不能把自己想的說出來吧,這還不讓這妮子笑掉兩排大牙?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看了一眼病床上睜著大眼的邪俊,瞬間又蒼白起來。
“心陽,她怎麽樣?”張強強打精神,對眼前的美女說道。
“身上都是傷,還都是新傷,醫生說半個月不能下地,還得做植皮!”她露出一絲難以置信的神色繼續道,“她真的是自己走來的,不會吸毒了吧,怎麽不會叫疼的,難道是啞巴?”
啞巴?開什麽玩笑,你聽了她的聲音估計你就變啞巴了!你看她的眼神?像是吸過毒?她這是要吃人呐!張強有以頭搶地的衝動,這個美女怎麽能這麽純潔?純潔得讓他蛋疼!
“我餓了。”邪俊開口剛說一句話,王心陽王大美女當場石化,手中捧著的時尚雜誌脫手落下,難道是哪的火車脫軌了?媽呀!她淩亂了……
“美女,我好餓。”邪俊拋出兩個媚眼,很邪惡的盯著警服之下隱隱的凸顯,這丫頭臉蛋不錯,身材也不賴啊,就是這衣服……太礙眼了。
王心陽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竟然感覺心頭小鹿亂撞,麵前可是一個女人!“你不是剛吃過了嗎?”她機械地答到。
“飯很好吃,不過,看見你就感覺很餓……”
噗!張強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平常人聽到這話隻會覺得是哪對情侶在示愛,但是敏感的他卻感覺頭皮發麻,汗毛根根倒豎!尤其是聽到從這不知是什麽打造出的破嗓子裏發出的聲音!他越聽越覺得像是厲鬼嚼骨頭的聲音……
似乎,哪個醫院裏都會傳出一兩個鬼故事,這家醫院該不會在今晚開創新的‘輝煌’吧?!張強上下兩排牙齒忍不住開始交鋒,叮當亂響。
邪俊那個鬱悶,都是這聲音惹的禍,看來要收斂些才行。他心念一收,回到劉琪的精神空間。
“你醒了?”
“嗚……”劉琪發出低低的嚶鳴,“我爸是不是,是不是……他是我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我以後該怎麽辦……”
邪俊雙眼酸脹,這丫頭想來是聽到了些什麽,索性也不再隱瞞,“放心,你還有我,我一定幫你報仇。”
“報仇?怎麽報?我一個女孩子,無依無靠……爸,你在哪兒,是誰幹的,咱們倆說好相依為命的……”劉琪邊說邊哭,一點點講述這幾年來的辛酸,越來越傷心,直到昏沉的睡去。饒是如此,那精神霧靄也時不時的掀起一股不弱的波動。
“在夢裏也哭得這麽傷心啊”邪俊忍不住歎息,原來看似活潑堅強的小姑娘竟然柔弱到了這種地步。
原來,以前劉霸天不叫劉霸天,而是劉樹根,地地道道的農民工。進城打工五年,就流了五年的血淚,除了一把的欠條還有滿身的傷疤病痛以及習以為常的白眼蔑視,他什麽都沒得到。
心灰意冷之下,他徹底‘安分’起來,在家務農,打算麵朝黃土背朝天平平穩穩過完這輩子,把孩子養大成人也就不枉此生了……然而,老天跟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種地不到半年,這些耕地就被強行征用,說是鋪高速公路,按政策每畝地補貼幾萬的樣子,然而層層盤剝下來,落到手中的竟然不到一千!沒有技術,沒有土地,傷病之下也沒有了體力,一家五口怎麽活?
告?怎麽告?凡是上訴的人都被警棍給打了回來,有的直接被送進去吃牢飯!
高速路並沒有立刻破土動工,但是地裏頭的莊街卻先被清了個徹底,一家人到地裏去理論,最後隻有他一個人活了下來,他們竟然雇傭了黑社會打壓農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