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都是一出折子戲嗬,沒有開頭,沒有結束,就這般混沌地消磨時光,在沒有結尾的結尾處劃下句號。
為了讓這本虛無的生造就存在的意義,所有人尋尋覓覓渴望找到相屬的東西來填補自己。
可惡!那個小女人!以前護著那個姓龍的家夥!好不容易,離得遠了,不再聽她提起了現在又蹦出來一個!
兩個還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就早就熟識了!
狂舞著手中的狼毫,他的憤怒從剛才起就沒能平息。所有人都可以引起她的關心,惟獨他,即使是從戰場上回來也不見她來迎接!
這種明顯的差別對待算怎麽回事!
用力的程度讓濃厚的墨直接滲透,筆下字字飽滿得像能滴出水來。
“早點放手吧。”倚在門邊,淡淡的男聲。
繼續虐待筆墨,絲毫沒聽進去。
過去抓住他的手,“趁你還能收手的時候。”語重心長的話。
掙脫出手,他從不喜歡被掌控的感覺,“姓方的,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就給我滾回去誰你的大頭覺!”齒縫間擠出的字。
方少白直直地看著他,他卻轉過頭,時間就在兩人沉默中流逝。
“我是不介意陪你玩對眼遊戲,隻要你也不介意你的冷大美人莫名失蹤的話。”
“用這招?你忘了嗎?本王可是激將法的個中高手。”
平靜的神色,和剛才的焦躁有著明顯的區別。
哈哈哈哈!陣陣的大笑從那個坐在金交椅上的男人口中流出,孤傲而狂妄。
大手罩住自己的臉,南宮憶的神情變換莫測。嗬嗬嗬嗬,小家夥啊小家夥,有究竟對朕施了什麽魔法,讓朕對你就這麽難以放手。
果然是有意思的東西呢。
方少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從小,他的冷酷就讓他記憶深刻,現在的南宮憶才是他所熟悉的,冷漠孤傲而無情,就像是,在這個世界從沒有什麽值得他去費心。
無心無情才適合他啊,就算是自己和他相識了十數年,還是不能真正地猜透他。
筆下的字開始變得和緩,終於在一個漂亮的起落後,他放下筆,拿起那副字。
林間有客吹簫去,竹化成龍鳳入天。
好字!那龍起鳳舞豈是凡人可有?暗暗讚歎。
起身,放下字,背著手,南宮憶來回地踱著步。看向牆上那副荷花圖,那本和這充滿陽剛之氣的房間很不相稱,但南宮憶沒有遲疑地把它掛在這裏。
走到近前,仔細地再看了看,許久之後,又發現似乎少了什麽,“去,把玉璽取來。”
周圍服侍的人早在他發怒的時候跑光了,方少白無奈地充當跑腿的。
接過那代表整個皇朝最高權利的聖物,南宮憶小心地往畫上按了按,於是,這本是信手所畫的“無名氏”之作一躍為帝國禦筆。
滿意地看著那角落裏閃著光芒的禦印,南宮憶的嘴邊浮現出幸福的笑。
暗處,走出一個拄住著仗的老婦。
“奶娘。”
“言夫人。”
她雖是年近花甲,卻依稀可見當年的風華,滄桑的眼角有著些須的皺紋,紫檀木的拐杖伸點著,卻是盲眼之人。
歎了口氣,“孩子,你為她,變得太多了。”你可知,她不是你能掌握的人?
她是南宮憶生母的手帕交,自小,南宮憶喪母,是由她帶大的,她一直希望他能放棄心中的黑暗,得到幸福。
而這種幸福可以是簡單的娶妻生子,但是卻有人破壞了這種簡單。
難道她這麽簡單的願望都不能實現嗎?
是自己造了太多的孽,所以上天來懲罰她了嗎?可是,這孩子何其無辜啊。
摸索著來到南宮憶身邊,她撫摩著他強健的臂膀,即使是拚上自己的老命也決要讓他度過這一關。
他本無帝王命,但,那突然出現的幻眼之星卻硬生生改變了他的命格,所有的星辰都因此而被打破了原來的軌道。
該說她是神跡還是災禍呢?
歎了口氣。言夫人沒有把這些憂慮告訴他,隻是輕聲地說,“孩子,要想清楚了再行動。”
南宮憶恭敬地聽著,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從她那裏學來的,言夫人可以說是他的老師,是他過去最重要的人。
安靜地站在那裏讓她撫摩,他溫柔地望著這個小個子的老人,歲月不饒人,當年那個教會他如何在險惡的後宮生存的美麗**已是兩鬢斑斑了。
“我知道該怎麽做了。”微笑的他,此刻充滿了危險的氣息。
有的東西,不是看看就能得到的,生存技巧告訴他,得不到的,就要搶。
“她,現在怎麽樣了?”朝背後的人問。
“至少還在。”
“還在。。。”低喃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另一邊。
“飛。”蕭蕭茫然地問,“我錯了嗎?”隻是想堅持自己的看法,隻是希望他能尊重自己的決定而已,讓他尊重自己,有那麽難做到嗎?
冷飛攤了攤手,“不用管他。”他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打擊對手的機會的,他可從不認為自己是個仁慈的人。
湛無痕很無奈地發現,雖然自己上風波的起源,但很顯然,雙方都把自己給忘了。
“你。。。不怪我嗎?”遲疑地問,向來冷情的人,也有牽掛的時候。
“怎麽會不怪?!”白了他一眼,還真是不了解蕭蕭,她可是很會記仇的呢。都說了,剛才護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毫不憂鬱地拿起劍,就要往他身上招呼,一把飛鏢卻橫空打掉了她的準頭,隻在他的左臂上劃出一道血口。
“不要這麽無情嘛。”嬉皮笑臉的人好不熟悉,可不就是四公子之一以耍暗器聞名的笑公子石千栩麽。
“哼,欺負我!”原來躲在暗處的是他,蕭蕭和冷飛對望一眼。
“哪有。”石千栩還是老樣子,一對上蕭蕭就詞窮,“皇後大人,不要那麽計較嘛,畢竟湛大哥也是被迫的。”
還有內幕?蕭蕭是個標準的好奇寶寶,對這個可感興趣了。
“是嗎?給個理由,要是我滿意的話,可以考慮放過他。否則的話,你就準備好橫著出去吧。”手中的寶劍在他麵前大手大腳地晃著。
小心地有兩根手指頭夾住劍,“哎呀哎呀,我的皇後娘娘呀。”
“再這麽叫試試!”打斷他的話,蕭蕭眯上了眼。
“好好好。”馬上識相地改口,“小公主小公主還不成嘛!”
還是很小心地把劍挪了挪,危險動作要遠離,這是基本的常識。
“你真要追究的話,就該追究三皇子。”爆出大冷門。
三皇子?
是誰?
迷茫中。
“額,是南國的三皇子。”補充說明。
毫不客氣地往他身上砸一一枚他剛才飛來的飛鏢,他真是很欠扁。
苦笑一記,看到她那‘你敢避開試試看’的眼神,他隻好犧牲一下,動也不動。
那銀色的精致小鏢擦過他的臉頰,在那光滑的肌膚上,劃出一道血痕,沿著那到細口,一股殷紅的血絲流淌下來。
蕭蕭幾乎是立刻就後悔了。
真可惜,不知道以後會不會留疤,少了一個養眼的帥哥她可是會傷心的。
細嫩的手沿著他的傷口緩緩移動,那是對他最大的折磨,最最甜蜜的折磨。
收回手,把沾著他的血味的手指放進櫻桃小口中,輕輕地吸吮。
無奈地搖頭,她還真是很喜歡血呢。冷飛笑笑,把她擁入懷中,“壞習慣,要改掉。”
對上石千栩的眼卻陰冷得令人發毛,“你最好解釋清楚。”她的傷,他比她更痛,所以,追討的利息,他也應該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