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掉殿內所有的燈,隻留下床邊碩大的夜明珠發出熒熒的光芒,安靜的寢宮隻有兩人的呼吸聲。

額頭冷汗直冒,蕭蕭卻微笑著看著冷飛,後者不忍地別開頭。

悄悄地握住她的手,他暗暗地歎息,隻有這時候,他幫不上什麽忙。

神奇地,蕭蕭本微弱的呼吸逐漸恢複平穩,瞳孔在極度的收縮後,也終於恢複了正常。

被大手溫柔地握著的小手也慢慢放鬆下來。

“他呢?”吐出一口氣,蕭蕭閉上眼,小憩。

擔憂的眼轉為憤怒,“外麵。”不能保護女人的男人,在他看來,是很失敗的。

知道他為自己擔心,蕭蕭拿另一隻小手拍了拍他的大手,“被你趕走的吧?嗬嗬,這不怪他。”平心而論,真的不是他的問題。

當時,他在氣頭上,距離也遠,事發突然,縱是他武功高強,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的。

即使當時身受重傷,蕭蕭的神誌還是很清楚的,他為她瘋狂地砍殺的情景,那徹底狂亂的模樣可不是做假的。

“好了?”雖然親眼看著她恢複,冷飛依然不放心地問。即使知道,她是那麽特殊,也並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的這一麵,他始終是擔心。

揉了揉傷口處,那裏本來令人不忍看的血肉,現在,卻是完好如初,似乎那些尚未幹涸的鮮血是從別人那裏不小心蹭到的一般。

傷口就像是變魔術般,迅速地愈合。

如果這時候,有誰看到如此場景,隻怕是會直接昏過去。

拍了拍胸口,“不礙事了。”

溫柔地點了點頭,“真是的,下回不要這麽嚇我了。”關心的言辭還是沒能藏住。

嗬嗬。聰明地沒有再次揭穿,蕭蕭心領神會地點著頭。

“明明可以避開的!你做戲給誰看啊!”不滿地嘀咕著。

眨了眨眼,“你知道做給誰看的呀。”

要不是他看到了她在一瞬間給他打的暗號,他真的會被嚇著。

“為了他,你都可以做到這一步嗎?”說不清的滋味,似乎是心愛的寶貝被人搶走了。

撒嬌著,蕭蕭扯著他的手臂,似乎是討饒,聰明地沒有接話。

“那麽你現在怎麽跟他解釋?”看著現在已是生龍活虎的她,他又開始頭大了,因為他有預感。。。。麻煩終會落到他的頭上。

果然,那小家夥眯著眼,“當然是交給我聰明無雙又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保鏢大人來解決嘍。”

無語。

殿外。

戾氣極重的人,陰沉著臉,坐在星空下,完全不顧周圍苦苦哀求的人。

“皇上!皇上!請上藥!”急得滿頭大汗的禦醫,手捧傷藥,跪求著,幾乎是老淚縱橫。

雖然皇上向來身體強健,但他受傷失血過多,久了,隻怕也有性命之虞啊。

南宮憶低垂著頭,沒有什麽舉動。

回頭又看了眼烏黑的寢宮,他的眼神閃了閃,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安達。”低低的召喚,透露著某種深沉的疲憊。

“主子!”立即回應,寫滿擔憂的臉不敢直視那個威嚴的人。

“替我守護她。”

淡淡的吩咐,說的卻是令人震驚的話。

看著皇上起身,漸遠的身影隱入黑暗,安達還愣在當場。皇上。。。。說了什麽?

守護她???

那誰來保護皇上?!

抬腳想追,可是,還是停下了,咬了咬牙,看向坤翔殿。

經曆了一晚的混亂,皇宮內到處充滿了詭異的氣氛,所有人都閉口不談刺客事件,總有些什麽事情是不能說的。

寧靜的坤翔殿,此時,沒有人敢隨意靠近,據說,皇後娘娘傷勢嚴重,能不能保住命都難說。

宮裏不成文的規律就是,能不沾惹麻煩就不沾,不過好奇的人,總免不了揣測,這位行事古怪的美娘娘,究竟如何了。

事實上。

那個傳聞中幾乎快掛掉的人,此刻,悠閑地躺著,大口啃著蘋果,吃得不亦樂乎。

“什麽?他。。。走了。。。”還是沒能留住他嗎?啃東西的小嘴,停了一下,又繼續。

冷飛點頭,“好象昨晚就走了。”

“去哪了?”悶悶地問。

“也許是回到戰場了?”顯然不想談那男人。

蕭蕭眉毛豎了豎,“也許?什麽時候我的保鏢學會概率了?”

“你能不能不管他了?!”冷飛也有點動怒,那人的出現,使本來活潑的她,已改變了不少,又受到莫名的刺殺,這都是那男人害的!

現在的冷飛,想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想辦法回去!

回到真正屬於他們的地方,不再和這個世界有任何的牽扯!

隻是,看著蕭蕭那滿不在乎的神色,恐怕,她不是這麽想的吧。。。

“你是擔心我再受到傷害?嗬嗬,這種事。。。我可不相信,身為我的保鏢,居然害怕這種事?”

她還是不懂。

蕭蕭趴在窗台上,頭大得很。

她已經有段時間沒出去了!都要怪門口的瘟神!

那個叫什麽達的,唉,整日整日地守著門口,害她這位傳說中的病號都不能出去走動。

“你就死心吧,那男人,不是那麽好打發的。”冷飛現在可開心了,嗬嗬,這麻煩精,省得他看管。

蕭蕭的臉上又現出邪惡的笑,“聽說,最近,德妃想來探視,都被你擋了回去?”

冷飛的頭皮麻了麻,看來悶得無聊的小惡魔,又想要找點樂子了。

“記得,你下回要剛巧不在這裏哦。”

天,又要搗亂了。

“你還想惹那皇帝生氣嗎?”隻好抬出那人來,希望震得住她。

可惜失算了。

“他會生氣嗎?”茫然一下,“不會的。”

不知道誰,為了讓心上人著急,居然不惜上演苦肉計。

“說好了,下回,不準再用自己來折騰!”是警告,不是勸說。

雖然她天生特殊體質,隻要不傷及要害,自身驚人的修複能力可以已常人不可想象的速度,快速恢複,但是,畢竟也有萬一。

所以,不論如何,不能讓她再冒險。

不過,為什麽?為什麽那個刺客。。。。

他清楚地記得,她沒有閃避,可是也沒有真正傷到要害,那麽,就是那個刺客劍下留情,留了一手。

對於一個想要取走她性命的刺客而言,有機會為什麽不利用?反要給她留生路?

這倒像是。。。做戲給別人看一般。

看來,那一晚,喜歡演戲的人,不止蕭蕭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