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血濃於水
葉傲雪點了點頭，說：“你不說，我也會護著小白的。放心吧。”頓了頓，又說道：“起來吧，一會兒讓小白看到了，可就不好了。”
狐素琴得到了葉傲雪的允諾，心下狂喜，連忙又叩了好幾個頭。起身，躊躇了好一會兒，才遲疑地出聲問道：“尊上，那帶小白出門一事，是不是……”
葉傲雪淡淡地說道：“無論如何，我都會帶小白一同出門的，這件事情你就不用再多想了。”
“這……”狐素琴滿臉著急，她沒有想到葉傲雪還是執意要將狐小白帶出門，這樣一來，不就還是得和白澤一起相處嗎？
“你不用多說了，我既然說了會護著小白，就不會讓他出什麽意外。”葉傲雪沉下臉，冷聲說道，“倒是你，我教導自己的徒弟，你不覺得你指手畫腳得太多了嗎？”
葉傲雪聲音冰冷，讓狐素琴聽著就狠狠地打了一個冷戰，連忙說道：“尊上莫惱，小的知錯了。”
沉默了一會兒，葉傲雪才緩緩地說道：“素琴，一開始我隻是想收狐小白為徒，救你也隻是順手的事情，你可懂。”
狐素琴一愣，隨即知道葉傲雪這是在趕人了，頓時眼底氤氳起水汽，緩緩地跪了下來，哽咽地說道：“尊上，我與小白相依為命多年，且小白他生性頑劣不堪，若沒有我……”
“素琴，我這不是在和你搶小白，也不是想讓你們姑侄永遠不想見。”葉傲雪皺了皺眉頭，出聲說道，“但是我希望你能夠明白，打從一開始，我想收在身邊的，就隻有狐小白一個而已。至於你，救了你以後，也無需有太多的交集，你明白嗎？”
僵著身體，狐素琴點了點頭，低聲說道：“素琴明白，以後素琴知道該怎麽做了。不會再對尊上的做法指指點點，但求尊上，讓素琴依舊留在這座屋子裏，尊上與白公子出門時，素琴還可以留下來替尊上看著房子，打掃一下。尊上對我們姑侄恩重如山，素琴萬萬不敢忘，求尊上給素琴一個報答的機會。”
看著狐素琴堅定的目光，葉傲雪沉默了許久，才輕聲說道：“既然你執意如此，那就隨你吧。隻一條你需要記住，我這個人不喜歡別人插手我的事情，你要明白。”
“是，素琴明白！”狐素琴頓時滿心歡喜，“多謝尊上！”
葉傲雪看著她的反應，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說道：“你也別總是把自己當做下人，否則你讓小白以後長大了會怎麽想？我之所以不希望你跟在身邊，就是因為你一直把自己當成下人，小白現在還小，天真無邪，什麽都不會放在心上，以後長大了，恐怕就不是這麽想的了。”
狐素琴一愣，呐呐地說道：“可是，尊上對我恩重如山，我無以為報，隻好給尊上為奴為婢來報答了，不然的話……”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他日小白有了師弟師妹，他們看到小白的姑姑居然是他們師父的一個下人，那會怎麽想？”葉傲雪打斷了她的話語，有些冷聲地說道，“童言無忌，如果他的師弟師妹也都是小孩子，童言雖然無忌卻也最是傷人，素琴，你可想好了？你難道想要小白在別人麵前抬不起頭來嗎？”
狐素琴怔愣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低聲說道：“我明白了，以後我會注意的。”
點了點頭，葉傲雪輕聲說道：“明白了就好，起來吧，去找小白說說話，半個時辰後，我就帶著小白啟程了。你想留在這裏就留著吧，要回你的洞府，我也不勉強。”
“是。”狐素琴規規矩矩地朝葉傲雪磕了一個頭，然後起身，轉身去找狐小白去了。
葉傲雪坐在屋內，看著狐素琴離去的背影，也隻能輕歎一聲。
狐小白打了一盆水放在廚房外，挽起了袖子，認真地洗著碗。
白澤坐在一邊的竹椅上，看著狐小白不太熟練的動作，輕笑了一聲，說道：“小狐狸，你以前洗過碗嗎？可別把碗給摔了，免得你姑姑又得下山去添置碗筷。”
狐小白得意地說道：“以前我和姑姑兩個人一起住的時候，我就經常幫姑姑做家務的，洗碗這種事情，我經常做的！”
白澤看著他那一臉的得意洋洋，無奈地說道：“那你小心點，可別真的摔了碗。”
認認真真地洗了一個碗，狐小白想將水甩幹，可是一個失手，手中的碗就飛了出去，摔在地上碎成了十幾塊。
白澤沒忍住，“撲哧”地一聲笑了出來。
狐小白扁了扁嘴，鬱悶地看著白澤，說道：“別笑了，我都闖禍了！”
“沒事，我幫你。”白澤笑眯眯地說道，隨即手一揮，地上的碎片就飛了起來，朝他手中飛去，在他手上重新地粘合起來，又是一個完整的碗。
狐小白目瞪口呆地看著白澤將一個原本還是碎片此時已經完好無缺的碗遞到自己麵前，呆呆的樣子，讓人忍俊不禁。
白澤又將手中的碗往前遞了遞，輕聲說道：“小狐狸，你的碗。”
呆呆地接過碗，狐小白一臉的崇拜看著白澤，感歎地說道：“白哥哥，你法術真厲害，居然可以將碗重新恢複會原樣！”
白澤無奈地看著狐小白，自己剛才說狐小白打碎了碗他姑姑就要下山重新購置根本就是逗他玩的，這種將凡間俗物重新變回原樣的小法術，在妖類之中，估計也就眼前這隻怎麽也長不大的笨狐狸才不會了吧？
狐素琴站在廚房對麵的走廊，看著不遠處白澤與小狐狸狐小白在談話，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緊張神色。
白澤轉過頭，看著狐素琴，沉默了一會兒，才出聲說道：“姑娘是來找小白嗎？”
狐素琴點了點頭，說道：“葉掌門說半個時辰過後要啟程，讓我過來和小白說一聲，讓他也跟著一起去。”
看著狐素琴渾身僵硬的模樣，白澤輕笑了一聲，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們姑侄好好談一談吧。想必小白也是第一次出遠門，你這個做姑姑要囑咐的想必還有很多吧？我就不在這裏打擾你們兩個了。”說罷，越過狐素琴，徑直離開。
在白澤路過自己身邊的時候，狐素琴渾身僵硬，直到他慢慢走遠，才緩緩地鬆了一口氣，朝狐小白走過去。
“姑姑！”狐小白連忙站了起來，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的姑姑，問道：“師父要帶我出門是嗎？姑姑你同意啦？”
狐素琴低頭看著自己的小侄子，微微一笑，伸出手撫摸他的腦袋，輕聲說道：“你既然拜入葉掌門的門下，也的確該隨著你的師父出去曆練，姑姑可不想看著你一直沒有長進的樣子。”
狐小白揚起了燦爛的笑，點了點頭，鄭重地說道：“姑姑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不僅僅師父，白哥哥算是我的師公，他也很厲害的，姑姑不用擔心我！”
看著狐小白一臉的天真無邪，狐素琴輕歎了一聲，說道：“既然要出遠門了，那就去收拾一下吧，免得耽誤了時辰，要你的師父等你這個徒弟。”
狐小白遲疑地看了看身後還沒有洗完的碗。
輕笑了一聲，狐素琴說道：“去吧，這點碗，姑姑來洗就是。”
狐小白這才點了點頭，跑去房間收拾東西。狐素琴看著他奔跑的背影，目光有些沉重，然後轉身，往白澤離去的方向走去。
白澤一個人站在屋後的大榕樹下，仿佛知道狐素琴會來找他一樣，狐素琴一出現，他沒有回過神，但卻出聲說道：“跟小狐狸告別好了？就不多囑咐幾句？”
狐素琴淡淡一笑，說道：“就是出一趟門而已，又不是永遠都不回來了，哪裏就有那麽多話要說？”
白澤轉過身，看著狐素琴，似笑非笑地說道：“我還以為，你會強烈反對傲雪帶著小白一起出門，畢竟我也會跟著一起去。”
“小白是葉掌門的徒弟，也理應隨著葉掌門出去曆練曆練。”狐素琴有些僵硬地說道，“公子你算是小白的師公，想必也會護著小白的，既然這樣，素琴又怎麽會不放心小白跟著兩位出門呢？”
“你不擔心小白呆在我身邊，會被我的氣吞噬？”白澤卻不打算放過她，反而繼續問道，依舊似笑非笑，語氣雖然有些笑意，但卻很明顯有些不悅。
狐素琴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屈身朝白澤行了一個禮，低聲說道：“原先是素琴不懂禮，也不懂事，惹惱了白公子，還望公子不要見怪。葉掌門已經與素琴談過了，更何況白公子行事光明磊落，又對自己的法力收放自如，之前是素琴沒有見過世麵，冒犯公子了。”
白澤輕笑了一聲，轉過身，像是在欣賞遠處的美景，說道：“狐族果然能言會道，今日算是見識了。”
狐素琴一僵，隨即也隻能夠輕聲說道：“公子謬讚了，素琴就是不會說話，才會惹惱了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