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芷珊看到那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照片時,心裏竟是有種塵埃落定的平靜。

甚至這張照片帶來的震撼,還不如知道袁助理就是陸勤本人來得更震撼。

想到自己之前還曾為他臉紅過,江芷珊隻想讓時光倒流,刪除這段不堪回首的記憶。

她默默保存了照片,把陌生號碼拉黑,好好泡了個澡,再踏踏實實上床睡覺。

今天為了等一個不回家的男人,她已經犧牲了一個小時的睡眠,燕窩都補不回來,明天得找陸勤要個說法。

衛晴見對麵沒有一點回應,縮在單人沙發咬著指甲思考下一步應該怎麽做。

陸勤在淩晨兩點醒過來,衛晴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很少這麽沒分寸,在陌生的環境睡著不是他慣有的風格。

陸勤眸光微黯,在他睡著的這段時間裏有沒有發生過什麽不太好說,他隻能相信衛晴的為人。

陸勤起身掃了一眼客廳,不遠處的臥室門透出一道微弱暖光,衛晴歇斯底裏的聲音從屋內傳來,像是快要崩潰。

“我沒錢!我給你說了多少次我沒錢!你再來找我要,我就死給你看!”

“你以為明星好做嗎?我辛辛苦苦賺,公司就分走八成,能剩有多少?房子是掛在別人名下的,抵押不了。”

陸勤駐足,他似乎沒有聽衛晴講過她的家世,對麵打電話的是誰?

本著不摻和別人私事的原則,陸勤小心翼翼關了房門,下樓離開。

上車後發現下午衛晴在WhatsApp給自己發的照片,是江芷珊跟張庭軒在醫院的照片。

陸勤這才想起爺爺還在醫院,他得趕過去一趟。

陸振聲在醫院守夜,見陸勤這麽晚過來,語氣不太好:“你妻子都知道送爺爺過來醫院,你這個做孫子的卻消失不見。”

陸勤無話可說,隻悶頭挨訓。

等到陸振聲訓累了,他才開口問道:“張庭軒來過嗎?”

“當然來了!比你還上心,人家還知道擔心芷珊穿個拖鞋過來幫忙找了雙鞋,對芷珊好一點,別讓她失望。”

“好。”

陸勤在病房逗留了一會,確認爺爺沒什麽大礙後才開車回淺水灣別墅。

房間一片黑暗,他走進去後,智能燈光隨著人所到之處依次照亮。

陸勤埋頭嗅到自己衣服上有一副明顯的香水味道,皺眉將衣服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上樓的樓梯設計很巧妙,采用了鋼琴琴鍵的布局,若是在白天踩上去會自動彈出鋼琴聲。

但在晚上這項功能被直接關閉,隻會發出流光溢彩的燈光。

上樓後,陸勤在主臥門口駐足,試探性地握住門把手輕輕旋轉了一番。

沒想到今天晚上江芷珊竟然沒有鎖門。

陸勤在門口駐足,借著走廊的燈光看到了江芷珊已經睡熟。

她側身躺著,整個人都裹在天鵝絨邊的真絲涼被裏,隻露出一張瓷白的小臉。

儼然一副酣睡的樣子,也不知道做了什麽夢,秀麗的眉頭微擰,似乎帶著一絲怒氣。

陸勤的表情柔和了一些,應該是為了爺爺的病情才會跟張庭軒交流。

陸勤輕手輕腳關上了門,回到自己房間衝了涼,換上了睡衣。

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後,坐在按摩椅內翻閱積累下來的消息。

處理完工作後,陸勤發現未接來電裏有一條記錄,是江芷珊打來的。

時間正好是自己在衛晴家熟睡的時候。

陸勤收起手機,眸色暗了暗,大腦昏沉,想起早上江芷珊給自己的藥,他忽然覺得有個老婆管著似乎也不錯。

陸勤起身,下意識地走到了江芷珊的房門前,鬼使神差又打開了門。

隻不過這次,他直接走了進去。

說實話,江芷珊睡相不太好,剛剛看她明明還側著身子,現在已經翻了個身,大剌剌躺平。

被子被踢開,隻蓋住了肚子。

修長的雙腿和胳膊都露了出來。

讓人很難不注意到她白得發光的皮膚,以及那豐滿的胸。

陸勤隻覺得嗓子有些幹,凸起的喉結微微滑動,竟然感覺不到時間在一分一分流逝。

他坐在了床邊,伸手想要去摸一摸江芷珊的臉,看是不是如想象中那般軟,卻被江芷珊突如其來的一個翻身打亂了陣腳。

她就那樣滾到了自己的腿邊,無意識地抱住了大腿,那柔軟的觸感猝不及防地從腿側傳來。

陸勤繃直了身體,一股莫名的躁意爬上心頭。

偏偏江芷珊睡得正香,完全不知道自己抱著的是陸勤的腿,還以為是自己的星星公仔,舒服地蹭了蹭。

“江芷珊,別招惹我。”

陸勤的聲音微啞。

他俯身靠得近了些,江芷珊的皮膚細膩,這麽近的距離都幾乎零瑕疵,唯有睫毛微微龕動,掃在陸勤的腿間。

陸勤所有的定力在瞬間化為烏有。

他想親她。

就在他準備付諸行動的時候,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來提示音,將陸勤拉回現實。

他倉皇離開,回到房間衝了涼水澡,心裏的那抹躁意久久揮之不去。

第二天一早,江芷珊的生物鍾準時叫醒了她,起床後江芷珊總覺得哪兒不太對勁,直到在餐桌旁喝水,她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房門被打開了。

難不成家裏進賊了?

江芷珊警惕地起身想詢問一下,傭人走上前,小心翼翼問道:“太太,先生這件衣服在垃圾桶裏找到的,是不要了嗎?”

江芷珊看向那件襯衣,冷笑道:“先生扔了自然是不要了,處理掉吧。”

坐在泳池旁,江芷珊看著晨曦的陽光灑滿海麵,心情才舒展了幾分。

看來是時候去會一會衛晴了。

陸勤下樓的時候,注意到正在做瑜伽的江芷珊,用輕鬆的語氣打招呼:“早上好。”

江芷珊沒有回頭,繼續自己的拉伸動作,擺動著纖長的天鵝頸,她臉頰微紅,浮了一層薄汗。

陸勤接著說:“昨天多謝你送爺爺去醫院。”

江芷珊做完最後一個動作後,拿毛巾擦汗,輕描淡寫地答道:“不用客氣,昨天晚上去哪兒了?”

陸勤順勢接過江芷珊的毛巾,“去心理醫生那裏了。”

江芷珊側目看了他一眼,“哦,心理醫生的香水品味不錯。”

陸勤對上江芷珊那雙杏眼,心跳猝不及防地快了幾分,“你想說什麽?”

江芷珊聳肩:“沒什麽,隻是想到一件事,我這個人是天秤座,向來講求公平。”

江芷珊拿出手機調出那張圖遞到陸勤手裏,語氣十分平靜道:“你出軌,也別站在道德製高點來要求我,我們以後各走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