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生或死
“陽流水半小城，疏芳黯柳更朦朧。離歌唱罷相思遠，愁章題卻媚顏紅。燈上盞，意更濃。原來何處不相逢。無奈良宵如春盡，唯留花落小樓空。”
一闋詞，一篇賦，便是雨神碑上所有。
無需去看，這些字便盡數落入了陸凡的腦海之中。
與之同樣的，便是回蕩不絕的“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藍色的光芒湧進了陸凡的體內，猶如蕩滌一切的雨水，迅速將陸凡體內的罡氣掃蕩。
陸凡此時都快失去了自己的意識，而在此時，九龍玄宮塔讓他提前做得準備確實起到了作用。
隻見他手中的虛無法珠亮起光華，迅速將侵入陸凡體內的藍色光芒吸納。陸凡身上的遊走的龍紋，則也將一部分力量，轉移到陸凡手中龍珠內。
兩顆珠子釋放著耀眼的光芒，幫助陸凡緩解著壓力。
體內的罡氣也開始反抗，拚命抵擋著藍色光芒的入侵。
此時，陸凡的腦海之中，聲音才漸漸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滂沱大雨。
這雨下在陸凡體內，下在他的心中。僅僅隻是一瞬，陸凡就感覺到徹骨的涼。不是寒冰之凍，也不是夜風之徹骨，而是小雨淒淒漓漓的冷，綿遠悠長。
藍色的光芒終於消失，陸凡全身一空，而後倒在了水麵上。
手中的兩顆珠子自行消失，竟然沒入了他的體內。
陸凡沒有沉入水底，反倒是飄在了上麵。
隨波逐流，黑色的水托著陸凡的身軀，一直飄到了礁石旁。
直到此時，礁石上的人，才走上前來，將陸凡拽了上去。
陸凡感覺自己全身都不能動了，疼痛從四肢百骸傳來。一名男子將陸凡扛起，大步往回走。
九龍玄宮塔的聲音響起。
“偉大的主人，您沒事吧，我想起來了，這雨神碑，乃是書聖大人留下的寶物。您可能不知道書聖大人是誰吧，我給您解釋一下，書聖大人是一位傳說中的極限強者，行走在世上，無敵的存在。”
陸凡虛弱無比的在心中道：“你現在才想起來，有個屁用。”
九龍玄宮塔道：“沒事，幸好您剛剛做了準備。書聖大人的殘留的力量雖然厲害，但還不足以殺死您。而且，受到了書生大人的力量洗滌，您不覺得自己的身軀又強韌了許多嗎？”
陸凡還真感覺不出來自己的身軀便強韌了，隻曉得全身一點氣力都沒有，整個人都癱軟著。
一名男子將陸凡扛到了幾間礁石所造的石屋前，甩手將陸凡扔在了地上。
“啊，又有新人來了啊。難得難得，看他衣著不錯，應該是個有錢的家夥。希望不要讓我失望啊！”
“他的衣服歸我了，該死的，老娘身上連一件遮羞的布都快沒有了。誰要是敢跟我搶，我就捏碎了他。”
“我要他劍，夠大，夠氣派，剛好給我當房頂。”……
石屋之中，十數人走出，他們大聲議論著如何瓜分陸凡身上的東西。絲毫不在意陸凡的感受。
陸凡勉強的抬起頭，他能看到一群形形色色的男女走出。
這些人與剛剛在外麵看到的那些皮包骨有著天壤之別。
他們雖然看起來也很狼狽，但看起來很有精神，雙眸有光。
“等一下，讓我看看。哈哈，這不是陸凡麽。你怎麽也來這裏了。真是蒼天有眼啊，竟然讓我等到你了。”
一個聲音響起。陸凡心中微動。
這個聲音，他聽著有些耳熟，肯定是在哪裏聽過。
仔細看去，當看到此人的臉時，陸凡赫然想了起來。
“落雨，飄渺院的落雨！”
輕輕的，陸凡出聲道。
落雨推開了眾人，在陸凡麵前蹲下。聽到陸凡的話，落雨笑著道：“難得你還記著我。我都以為，外麵的人都要把我忘了。”
“陸凡？哪個陸凡，是那個該死的陸凡麽？”
又一人衝了過來，這個聲音，陸凡直接就想了起來。
“趙旭！”
半身赤裸的趙旭直接就衝上了前來，也不知他在這裏吃了多少苦，堂堂一名煉氣士，此時看起來就像是一名身經百戰的武者，全身上下，都是傷疤。
當看到躺在地上的是陸凡時。趙旭整張臉都變得扭曲起來。
“風水輪流轉，陸凡你也有今天。”
咬牙切齒著，趙旭直接摸出了一把刀來。
“趙旭，你想幹什麽？”
驀地，一人握住了趙旭的手。
這是一名滿身體毛的大漢，濃鬱的毛發讓他整個人看著就像一隻熊一般。
趙旭瘋狂的道：“黑熊。這次我什麽都不要，我隻要他的性命。你讓我殺了他，我什麽都不要。”
黑熊冷聲道：“殺新人？你想破壞規矩？”
黑熊的雙眼之中冒出藍色的光芒，立即，趙旭整個人都僵住了。
黑熊一把將趙旭推開數步，同時橫了落雨一眼。
落雨帶著輕笑，舉起雙手道：“我沒有想破壞規矩。隻是我也要這個人。”
黑熊站到陸凡麵前，道：“新來的，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陸凡輕輕的點了點頭。
黑熊道：“不錯。在被雨神碑掃蕩之後，還沒昏迷過去，看來你也是一名蠻厲害的武者了。但是我要告訴你，在這裏，規矩才是一切。我今天就要先給你講第一個規矩。新來的人，就要貢獻出自己的一切，以換取自己活命的資格。你現在主動將自己身上的東西教出來，我們可以給你一個月的庇護。包括告訴你，在這裏如何生存，如何成長。這很公平，我們用經驗，換你的雜物。”
陸凡虛弱的道：“那倘若我不交呢。”
黑熊笑著道：“不交的話。那我們就隻能直接將你身上的東西全部拿走了。包括你的性命。相信我。在這裏，有很多人對你的屍體有興趣。你身上任何一個部位都不會被浪費掉的。”
陸凡嗬嗬一笑道：“可是這樣，有些東西，你們就拿不到了。”
黑熊點頭道：“沒錯。所以，我們給了你選擇的機會。生或是死，你自己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