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年前,因為慕靈修的母親宋閑婉難產,甚至讓慕霖麵對著是要大人還是要孩子的艱難抉擇。
但是後來,聽族中人說,正在關鍵的時候,掃把星降世,慕靈修不知道為什麽,在那掃把星掃過天空的時候,竟然順利的被生了下來,隨後,還不等府中的族人歡慶,產婆又說宋閑婉的腹中,還有一個孩子。
可是就在她想要繼續接生的時候,夜空突然一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似乎有一層濃濃的黑霧,將整個天空都遮蔽住了,後來黑霧消散之後,整個產房中的人都昏迷不醒,另一個沒有出生的孩子,卻不翼而飛。
這件事情在當時造成了很大的影響,甚至有人說慕靈修是掃把星轉世,種種流言蜚語四起。
可是在那麽多的流言中,慕靈修卻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麽,在自己降生的時候,有什麽曲子的事情。
無影聽了他的疑問,道:“地鬼說,你出生的時候,《九幽玄曲》的響起並沒有惡意,就連他也沒有被迷惑,感覺就像是在給你慶生一樣。”似乎突然明白過來他心中所想,道:“那麽神聖的曲子,若不是修行高深之人,怎麽配聽到?”
慕靈修一愣,覺得他說的話也不無道理。
“當時地鬼隻是聽見這這首樂曲,他一向不喜歡多管閑事,原本並沒有打算追查一下,但是。”無影的語氣徒然加重,道:“關於你出生時的傳說,瀾崖城的人,沒有一個不清楚的,我曾經打聽過,說你出生時,整個天空都變的烏黑,其實,那個時候,不隻是瀾崖城的天空,而是整個荒穹大陸的天空,全部都變了顏色!”
慕靈修的嘴唇緊抿,一向聰明靈活的腦袋竟然有些堵塞。
無影根本及不管他能不能接受得了這麽龐大的信息,竟然直言不諱,一一道來。
“那個時候鬧出的動靜,幾乎整個荒穹大陸上所有的種族都被驚動了,但是那能夠將整個荒穹大陸的天空都遮蓋住的黑霧,卻並不一般,你知道那是什麽麽?”
慕靈修自然不知道,非常配合的搖搖頭。莫不說那個時候他才出生,想必像是無影這些活了幾千年的老怪物的世界,就算是他如今,也是絲毫不了解。
無影冷笑了一下,眼睛卻並不看他,反而看向窗外,目光延伸的極遠,道:“那黑氣,是死亡之氣。”
死亡之氣!慕靈修全身一震,足以遮蔽整個荒穹大陸天空的死亡之氣!
似乎猜到他的震撼,無影絲毫不為所動,道:“那些死亡之氣,從天空之心爆裂出來,而能夠一下子,擁有那麽多死亡之氣的人……”他似乎想起什麽,臉色都蒼白了下來,道:“整個大陸,隻有一個人能夠辦到。”
“是誰?”慕靈修明顯已經被他吸引住了,他生性好學,從小便喜歡看出,研究一些稀奇鬼怪的東西,聽見這等秘辛,竟然一反常態,催促他繼續往下說。
“這個人,連我和地鬼都不敢相信,但是……也隻有這麽一個可能。”他的臉色,並不是疑惑,而是明明相信了,卻不敢承認:“那個人,或者說他不是人,因為能夠牽動如此龐大的死亡之氣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亡靈世界的死神!”
慕靈修聽見之前的那些信息,已經就夠讓他驚訝的了,可是如今竟然連死神都扯了出來!提到死神,他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經曆過黑暗覺醒的蘇青兒。
蘇青兒說,她在覺醒的那天,似乎看見了一個男子,那個男子說他是死神,還與她說了話。
“你確定麽?”似乎是與蘇青兒有關係的東西,慕靈修都要追究下去。
“不知道。”無影麵無表情,似乎在想著什麽,道:“這個是後來我和地鬼兩個人,查了很長時間,才將信將疑的答案。”
“什麽意思?”
“我們能夠非常的確定,那天的黑霧,是死亡之氣,但是天空之心,是主宰在一萬年前,曾經設立下的禁地,任何人不能接近,更有天罰守護在那裏,就算是死神,也不能冒犯主宰的威嚴。”他頓了頓,繼續道:“而且據地鬼在修羅族的史冊中所說,死神在一萬年前就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怎麽可能突然弄出這麽大動靜的重出人間,你不覺得太巧合了麽?”
慕靈修聽的迷迷糊糊的,聽著他這類似自言自語的問話,幹脆不回答,反問道:“怎麽突然扯到死神上麵來了?”
無影回過神,一反往日那吊兒郎當的樣子,輕輕一笑,反倒轉過身,上下審視著他,道:“假設我們認定那個人是死神,而《九幽玄曲》,是在死神出現的時候,再次重現人間的,而你又恰巧在那個時候出生,今日又不知為何,將那曲子彈了出來,你覺得,這中間,是否有什麽必然的聯係?”
無影平日裏都是一副不正經的樣子,如今突然正經起來,倒是讓慕靈修心中一寒,那張擁有著與自己同樣相貌的男子,身上似乎帶著一股雄厚的滄桑氣息,雖然身體隻比自己壯士了一點,個頭也稍微比自己高一點點的樣子,但是那雙眼睛中,滿是曆經歲月洗禮之後,遺留下的睿智的痕跡。
慕靈修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無影,一向從容淡定的他,明明沒有做什麽虧心事,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心中卻退縮了一下,頭腦竟然不自主的,順著他的話思考了下去,這其中,有什麽樣的必然聯係?
有什麽樣的聯係?
他絞盡腦汁,卻怎麽也想不通,他本就什麽都不知道,隻是機械的去想。
突然,他心中一動,突然疑惑自己為什麽要想這個問題,隨著這一動,眼中也閃過一絲清明之色,顯然陷入了掙紮,過了不到片刻的時間,似乎是理性戰勝了潛意識,慕靈修的清澈的眸子,頓時清醒過來,再看向無影的時候,卻發現,他已經轉了方向,不再看向自己,頓時心中鬆了一口氣,卻驀然反應過來,剛剛自己之所以陷入那種狀態中,定然是他搞的鬼!
看著無影依舊望向窗外,慕靈修又沒有辦法質問他,隻能淡淡道:“無影公子,是懷疑我是死神嗎?”
語氣客氣,生硬。
“你誤會了。”無影也不再轉頭看他,慕靈修也猜不透,這個男子倒地在想些什麽,聽見他這樣說,也不惱,直接坐到了自己的床上,下了逐客令,道:“無影公子若是沒事,我今天累了,想休息了。”
“嗯。”無影竟然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沒有再說其他的,也沒有像平時一樣,直接浮躁的破開空間鑽來鑽去,而是走到門口,推開大門走了出去,然後還不忘將門再關上!
看著這個熟悉的背影,慕靈修一肚子的狐疑,甚至有那麽一瞬間他認為,若不是因為這個男子沒有影子,他甚至會覺得這個突然間變得如此穩重的男子是假冒的!
無影一走,屋子中頓時安靜了下來,慕靈修莫名其妙的輕輕歎了口氣,身體一鬆懈,倒在床上,擺出一個舒服的姿勢,腦袋中卻全部都是無影剛剛說的話。
他的那番話,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
雖然以前無影也曾經向自己透漏出一些秘辛,可是像今天這樣,說了這麽多,還是有關於自己的,簡直讓他的腦袋都快裝不下了。
慕靈修躺在床上,感受著這奢侈的靜謐,回想著無影剛剛說的話,整理著那些零碎的思路,無影今天為什麽會突然的跟他說這麽多?
他混沌的大腦突然抓到了什麽重點一樣,輕掩上的雙眸猛然睜開。
若是按照無影所說,他和地鬼在三千年前的時候,第一次聽見這首曲子,算這次總共才三次而已,一首無名的曲子,為什麽他就能夠知道,這首曲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