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遊園驚夢,對酒當歌
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
錦屏人忒看得這韶光賤……
扁小闕來的時候,華燈高照。園中卻冷冷清清,仿佛隻有後‘花’園中那‘女’人淒淒慘慘的昆腔。
“我們大少‘奶’‘奶’知道你要來,讓我在這裏等你。”上次的那個穿著長袍的老者,伸手示意扁小闕往後‘花’園去。
扁小闕倒吸了一口冷氣,為什麽每次來這裏。都感覺‘陰’森恐怖,還帶著‘弄’‘弄’的穿越味道。
還大少‘奶’‘奶’呢,這都什麽年代了,你還以為民國十八年啊。
看見老者轉身要離開,扁小闕趕緊拍了拍那幽靈般的老頭,問道:“上次來人很多的,這次怎麽……”
除了看大‘門’的,扁小闕就見到了這個老者,冷清的有點可怕。
加上那咿咿呀呀的昆曲,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那老者並沒有驚訝,隻是低聲的說道:“大少‘奶’‘奶’平時不喜歡吵,一到晚上就不讓嚇人出來了。”
老者走了,幾乎都沒有發出什麽聲音,徒留下扁小闕站在上世紀風格的洋樓別墅後麵,後‘花’園‘門’口徘徊。
雖然他對這個‘女’人的身份有了猜測,但是這個‘女’人的種種實在是太讓人費解了。
思前想後,還是進去吧。他扁小闕從來沒有怕過什麽,更何況人家還幫過他。
那《遊園驚夢》還在唱,正唱到杜麗娘跟白麵書生巫山**之後,這杜麗娘意猶未盡,跑到後‘花’園找白麵書生。
“瓶‘插’映山紫,爐添沉水香。驀地遊‘春’轉,小試宜‘春’麵……”
那後‘花’園中的‘女’人正在百‘花’之中起舞,穿著廣袖長袍的戲服,身子如同緞子般不停地飄動。
在‘花’間靜若處子,動若驚鴻。配合著那抑揚頓挫,‘陰’森優美的昆腔,畫麵夠唯美,扁小闕一時愣了。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扁小闕這個小受內心深處的一塊文藝範,被這娘們的舞蹈愣是給勾了起來,左右環視了圈。
旁邊石椅前麵擺放著琵琶,扁小闕輕笑了聲,要說電腦可能他不‘精’通,但是這古箏、琵琶、笛簫,他是樣樣‘精’通。
‘藥’王島上沒有多少娛樂,幾乎與世隔絕,道上的設備器械也很落後,這些樂器陪伴他度過了童年。
清脆悅耳的琵琶聲合著‘花’中那半遮麵‘女’人的舞蹈與歌聲,開始了彈奏,技藝嫻熟,如癡如醉。
一時之間竟然忘了時間,一曲唱罷又是一曲,直到打著青衣戲子臉的‘女’人體力不支倒在地上。
扁小闕要上去扶,那‘女’人優雅的自己站了起來,緊接著背對著他看向了不遠處的涼亭頂端。
扁小闕也抬頭看去,差點給嚇‘尿’了。那頂端之上,小灰灰正四平八穩的坐著。
下麵兩條‘腿’盤坐著,上麵兩個爪子捏著個印決,身子雖小,但卻非常人‘性’化。
頭頂的月光正高高懸掛,小灰灰閉著貓眼,就跟睡著了似得。
扁小闕對自己平時粗心大意,對小灰灰也很少留意,尤其他睡著以後核彈在耳邊爆炸也不會驚動。
今天他才發現,原來小灰灰還有這麽高的情趣,半夜不睡覺,跑到房頂山打坐,勾引野貓呢吧。
“傳說當三眼靈貓的第三隻眼睛完全睜開的時候,它就會化‘成’人形,變成到處吃人的妖‘精’。”
‘女’人看著小灰灰說著傳說中的事情,扁小闕雖然也聽過不少關於三眼靈貓的事情。
但是他很少相信的。倒是上次小灰灰把冰火穀的八爪巨章的內丹吞食了之後,身體的確長大了很多。
年齡大的動物,在體會內形成日月‘精’華的結晶,以供他們日常所需。在小說與神話故事中被稱之為內丹。
扁小闕是中醫,接受的萬物‘陰’陽平衡的教育。深知的確有天地‘精’華,常年吸收確實能夠改造身體。
但是對於妖仙鬼之談,他向來不信。所以淡然道:“吃不吃人我不知道,但是吸血是肯定的。”
扁小闕已經給吸了好多次血了,他跟小灰灰,就仿佛共生體。
他離開小灰灰隨時有可能被陽火焚化,而小灰灰離開他,喝不到他的血,也有可能玩完。
“你的琵琶彈得很好!”這‘女’人對話題的掌控太差了,思維跳躍也太強了吧。
“你的舞跳的也很好!”扁小闕也鄭重的回敬,隻可惜沒有見到那那張青衣臉上的表情。
青衣不說話了,估計是休息過來了,咿咿呀呀的又跑到圓子中間唱起戲來。
扁小闕抹了把汗,坐在古箏前麵開始彈奏,附和著青衣的奇葩舞蹈。
與此同時,燕京市區磅礴的水家大院內,一道身影匆匆的行走在鵝卵石鋪就的石徑上。
月光從頭頂灑了下來,把沒有任何照明設備的小院照亮了,籬笆鮮‘花’,茅屋草垛,儼然一副世外桃源。
小屋內聽到腳步聲靠近,油燈亮了起來,緊接著從裏麵緩緩的傳出了一陣蒼老的聲音。“出什麽事了嗎?”
“回老爺,扁小闕進了大少‘奶’‘奶’的莊子,一炷香的時間過了,還沒有出來。”
水家管家水清福恭敬的躬身行禮,裏麵沉默了會,說道:“‘女’人終究是‘女’人,忍不住了。”
“老爺,那我們怎麽辦。畢竟傳出去對我們水家名聲不好,要不要我帶人……”
水清福在脖子上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上次扁小闕已經在大少‘奶’‘奶’的莊子裏過夜了。
今天如果還過夜的話,那這流言算是坐實了。如果不做點什麽,水家在燕京就‘混’不下去了。
“‘藥’王島出來的人,果然無恥下流。扁老闕搶我爹的‘女’人,這孫子又搶我兒子的‘女’人。
輩輩欺辱啊,不過還不是時候,這扁小闕不好惹,上次‘花’家滅族的事情就少不了他的份。
先盯著,再警告一下那個‘女’人,金三角出事了,福壽膏不好‘弄’了,你再把毒品市場壓製一下。
沒有大煙,我看她還能堅持多久。放心,很快她就會來求我的……”
裏麵的聲音又恢複了平靜,一股風吹過,油燈也滅了,水清福知道該走了。
“老爺真乃神人也!”微微躬身,水清福快步退出了院落。
唱累了,跳累了。扁小闕與青衣‘女’人終於停了下來,月‘色’‘迷’人,忍不住並肩走在後‘花’園中。
扁小闕聽她喜歡唱遊園驚夢,心想肯定是個深閨怨‘婦’,而且看樣子是不耐寂寞,想要紅杏出牆了。
抬頭往天上瞅了瞅,如果她忽然對我提出無理要求,我是該淪陷呢還是淪陷呢。
過了好一會,青衣才說道:“中醫協會是個幌子,大‘藥’堂是個傀儡。目的是把中醫發展成西醫的附屬。再逐漸的消融,最後吞噬。”
“要說打‘交’道,還是我跟大‘藥’堂的時間長,雖然他們內部的確存在很多問題。
但是不會做這種賣國的事情吧,據我所知,這首席專家金悟道就是道‘門’神醫的關‘門’弟子,他對中醫也是很熱愛的。”
金悟道年輕不懂事,跑到‘棒’子國代表高麗挑戰扁小闕,但是後來他醒悟,扁小闕也原諒了他。
在扁小闕的印象裏麵,金悟道對中醫的熱愛不亞於他,隻是不夠穩重,想要成為天下第一更是導致他越來越浮躁。
青衣向前幾步,在燈火通明的亭子內坐下,亭子裏沒有別人,但是上麵擺著茶點。
對著扁小闕遙遙的做了個請的姿勢,扁小闕也不客氣,坐下來說道:“剛好有點餓了,上點酒‘肉’吧。”
“福伯,擺宴!”青衣在廊柱上按了下,出現了一個可視電話。對著裏麵說道。
扁小闕滿意的點了點頭,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明月佳人。不喝點酒,對不起這情景。
青衣坐下來給扁小闕倒了杯酒,說道:“金悟道隻是李西的傀儡,而李西又是王世宇的傀儡。”
“王世宇?神馬情況?”扁小闕首次聽到這匪夷所思的說法,抬頭驚訝的問道。
“王世宇就是李西的保鏢,我查過很多,最後把王世宇鎖定在國際大盜雨夜屠夫之一的屠夫身上。
但是屠夫在國外行蹤不定,有傳聞他是暗夜的殺手,也有人說他進入了西方俱樂部組織。”
青衣抬頭看著扁小闕說道,兩人目光對視,扁小闕差點給嗆了口,這‘女’人的眼睛真好看。
要不是上了青衣的妝,這麽大的美瞳,扁小闕直接就給丫定型為黑木耳了。極品啊。
“公子,酒灑了!”青衣提醒了扁小闕,扁小闕這才反應了過來,趕緊咳嗽了幾聲掩飾。
緩了口氣說道:“難怪我說李西的保鏢給我的感覺那麽特別,而且李西對他很恭敬,不管什麽場合都帶著去。”
果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但是盡管扁小闕被點醒,他依舊不認為大‘藥’堂會做出那種事情來了。
真要是背叛了中醫,那就等於叛國,臨陣倒戈。那是為人不齒的,要被砍頭的。
大‘藥’堂從成立的時候就陸續在南北亮相,因為不死堂的壓製,在南方越來越難‘混’。
於是在李西的策劃下,金悟道獨自來北方尋求發展。誰知道這個傻小子憑借自己高超的醫術。
還真就在燕京創下一片天地,這次更是借著創建了中醫協會,與西醫公會合作,把旗幟搖的更加鮮明了。
“中醫協會早有人想辦了,包括衛生局,全國各大中醫世家。可惜礙於大聯盟一直沒敢出頭。”
青衣搖頭歎息著說道,所有人都想要做的事情,就因為那個名存實亡的中醫大聯盟。
最後都隻能是想想,可是沒想到幾個外來人不僅做了,還做得有模有樣的。
扁小闕震住了,這個‘女’人竟然什麽都知道,連那隱秘的大聯盟都曉得。而且似乎還很清楚大聯盟的現狀。
想了想說道:“如果真是你說的那樣,中醫協會越發展中醫就越危險,我們必須要想個辦法好好壓壓他們。”
“壓不如震,你越是壓他,百姓就同情他們。而如果能夠整合大聯盟,讓大聯盟複活。
那麽中醫協會反而就會變得不入流,最後隻能無疾而終。”青衣的強調略帶沙啞,估計是經常唱昆曲的結果。
扁小闕仔細的推敲了下,不得不說這個‘女’人很有見地,如果大聯盟能夠複活,就代表著中醫協會的覆滅。
大聯盟是中醫的正統,千百年來的傳承,如果大聯盟能夠站出來。
到時候全國各地的老中醫。實力中醫,隱居的高人,還有那五大‘門’派都會出麵。
有了這些人坐陣,那麽國內隻要是中醫,肯定紛紛加入進來,到時候中醫協會連跟大聯盟腳板的資格都沒有。
果然是壓不如震啊,越壓越厲害,這是無產階級革命的必須。而如果用大聯盟震震,估計就給震散了。
不過青衣又歎了口氣,淡然的說道:“隻可惜大聯盟內部矛盾太盛,各家明爭暗鬥,想要整合,實在太難了。”
“我有辦法!”忽然扁小闕打斷說道,青衣不解的看了過來。扁小闕憋了半天,蹦出三個字:神醫令。
神醫令,大聯盟盟主信物。號令全天下中醫,曆史上曾經出現過多次。
每次不是中醫危難之際,就是全國各地有瘟疫爆發,亦或者全國‘混’戰,大聯盟形成獨立中立的組織。
隨著神醫令的遺失,加上內部矛盾不斷,又有西醫入侵。終於中醫氣運越來越弱,被洋玩意壓了下去。
青衣沒有多說,隻是又給扁小闕填滿了酒杯。過了會才眨巴了幾下那美‘豔’的眼睛,說道:“神醫令遺失百年,無人得知。”
扁小闕‘摸’了‘摸’耳朵,貌似的確如此,不過片刻後他眼睛又亮了起來,笑著說道:“或許有個老不死的知道。”
青衣看了她一眼,剛要問扁小闕,忽然抓著酒壺的手一滑,扁小闕趕緊上手抓去。
抓住了,不過抓住了的是青衣的手,扁小闕原本心想應該有觸電般的感覺,隻可惜絲毫沒有。
反而從那‘女’人手臂上感覺到了陣陣冰涼,還有手心的汗澤,扁小闕的手指不經意搭在了她的脈搏上。
青衣抬頭看了他一眼,從他書中掙脫了出來,身子幾個趔趄跌坐到了亭子的長椅上。
身子打著哆嗦,嘴‘唇’泛白,呼吸加重,顫抖著手按向了廊柱上的電話。“福伯,快送‘藥’進來。”
看她的樣子,扁小闕忍不住歎了口氣。好‘女’人啊,就這麽給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