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六章 妥協與交易
章嫻雅聞言，冷笑道：“堂堂戰神，難道也要用雞鳴狗盜的手段來保命麽。什麽時候，戰神也變成了無恥之徒了？”
“死！你該死！”冬兒幾乎失去了理智，無視瘟君的話語，再次爬起來朝著戰神衝去。
麵對衝過來的冬兒，戰神不閃不必，目光閃動，道：“如果說，我能救扁麒麟的命呢？”
“什麽！”眾人齊聲驚呼，艾思蘭更是出手凍住了冬兒，讓冬兒恢複理智。
戰神的一席話，讓眾人震驚了。眼下受傷最重的人，便是扁小闕無疑，這也是眾人仇恨戰神的最重原因。
“你真的能就我們的王麽？”小灰灰睜大了眼睛，連冬兒也因為這句話恢複了神智。
眾人之中，反而是和扁小闕關係最親近的章嫻雅最冷靜，道：“你胡說八道。小闕身有九陰絕脈，更是吃了三日必死丸。今天他們一齊發作的日子，誰又能救得了小闕？”
章嫻雅眼含淚水，麵罩冰霜，道：“他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冬兒殺了他，為我們的夫君報仇！”
冬兒聞言，眼睛再次變得血紅，嘶吼一聲，便要衝上去。這時候，戰神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可笑，枉你自稱對麒麟深情，現在竟然對麒麟見死不救。瘟君，你難道在下界幾千年，都忘記了我們的仙家手段了麽。凡人的絕症，對我們而言可是未必！”
戰神言辭鑿鑿，讓原本準備上前拚命的眾人又遲疑了下來。
章嫻雅原本已經絕望，聽到戰神的話，忽然想起了以前天宮的一切。她隱隱感覺戰神的話有些道理，心中泛起了一絲漣漪。
“好！”章嫻雅咬牙，道：“你倒是說說，小闕的九陰絕脈和三日必死丸如何解救。”
戰神毫不慌張，侃侃而談：“所謂九陰絕脈，不過是一個表象罷了。麒麟後人自然身有陽火的傳承，隻有九陰絕脈才能容納陽火，而並非因為他有九陰絕脈，才是親臨後人。”
章嫻雅眼睛一亮，道：“難道？”
“沒錯，”戰神點頭，道：“隻要想辦法拔除其體內陽火，或者治好其九陰絕脈，那麽陽火之患自然消除。”
了解這一切的人都點了點頭，齊聲說道：“九陰含香！”而熟悉扁小闕一切的冬兒和章嫻雅，更是在心中默念：“太陰含香，扁小香！”
想到這，冬兒幾乎立刻就要飛身藥王島，去找那個拖油瓶扁小香。這一次，不管扁小香願不願意，她一定要讓扁小闕推了這個麻煩的女人。
冬兒甚至決定，如果扁小香執意不肯，她便拚著讓扁小香神智俱損，也要附身扁小香，拯救扁小闕。
“慢著！”鬼車趕忙出聲製止冬兒，說道：“扁小闕還吃了三日必死丸，小心有詐，調虎離山。”
冬兒聞言點頭，再次盯住戰神。
麵對眾人的不信任，戰神不以為意。顯然這些人以瘟君為主，一切還要以瘟君為決斷。
“沒錯。小闕吃了三日必死丸，你也知道。三日必死丸是麒麟研製的神藥，麒麟自己都沒有解藥，你如何救小闕？難道你想說，等小闕身死之後，想讓他再複活麽？”
如果戰神說的是這個方法，章嫻雅會毫不猶豫的拒絕。正如扁小闕所說的，扁小闕如果死了，就是真的死了。將來哪怕複活，也是另外一個人，而不是扁小闕。
柳玉，武藤玉，便是最好的例子。
“哈哈！”戰神再次仰天長笑，道：“三日必死丸，三日必死。你們真把麒麟當成了無所不能的神醫了麽？這天地間既然有他能練得出啦的藥物，自然有對應的解藥。”
“所謂三日必死丸，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
“住口，不準你汙蔑麒麟大人！”艾思蘭對麒麟最為崇敬，最先開口，“你口口聲聲說麒麟大人的藥能解，你倒是給出一個解決的辦法？”
戰神不以為意，揮手一招，虛空中掉落出一個金燦燦的果子。果子一拳大小，似桃非桃。剛一出現，一陣沁人心脾的芳香便透過眾人皮膚直入骨髓，令眾人精神一震。
“長生果！”
眾人之中，唯有章嫻雅見過這個果子，禁不住喊出聲來。同時，她也明白了戰神的想法，眼中異彩連連。
“沒錯，這就是長生天的至高寶物，也是長生天名稱的由來。它汲取無數位麵，無數生靈的靈氣，隻在長生天天帝宮中生長。”
“吃一顆，便能夠長生不老！”
“而所謂的三日必死丸，在長生不老麵前，不過是一個笑話！”
長生果，絕對是天地間的至高寶物。哪怕是神靈，也是有壽命的製約，盡管神靈壽命悠長，但總有終結的一天。
但隻要有人吃了長生果，人的生命便會跟天地建立聯係，生命力生生不息，永遠不會因為生命力耗盡而死亡。
而普通人之所以會死亡，正是因為生命力逐漸減少，造成了人體器官細胞逐漸衰敗蒼老，最終導致人的機能停止。
“難道當年麒麟大人沒有長生果，我不信它能救麒麟大人？”九尾狐麵露質疑的神色，眼中卻閃過狡黠。
戰神冷笑，道：“收起你那點心思，狐妖，我自然會讓你看到效果。”接著戰神另一隻手一揮，從長生果中飛出一滴汁液，飛到了扁小闕麵前。
章嫻雅見狀，小心的扶著扁小闕的身子，讓汁液碰觸到了扁小闕的嘴唇。兩者剛一碰觸，汁液便化作一道金光融入扁小闕嘴中。
瞬間，扁小闕身體湧現出一片金光。而扁小闕也如同被冷水潑灑一般，身子發抖，睜開了眼睛。
“嫻雅，你個敗家娘們，別老想著送死，老子我不允許……”
扁小闕眼神黯淡，麵色慘白，但總算蘇醒了過來。章嫻雅剛要跟他說話，扁小闕白眼一翻，又暈了過去。但是這次，扁小闕隱約有呼吸傳來，情況比上次好多了。
章嫻雅又驚又喜，忙道：“戰神，我跟你交易，隻要你交出長生果，我們便放過你。”
“放過我，僅僅如此而已麽？”戰神目光閃爍，但他的話再次激怒了眾人。
“你個禿毛雞，活命了還不知足？小爺我的胳膊還沒找你算賬呢？”董思霄見狀，在遠程高聲喝罵，他不敢靠近。
同樣不敢靠近的道格拉斯也是遠遠叫罵，道：“你個金毛猴子，看看大爺我胸部的傷，你還想怎麽樣，想吃你爺爺的大炮麽？”
章嫻雅冷哼一聲，道：“閉嘴！”
眾人聞言，安靜了下來。
“你盡管提條件吧，我聽著。”章嫻雅想的明顯比人要多，就算眾人殺了戰神，搶到了長生果，但是後果一定是天界大軍殺至。
如果真發生了這種狀況，人間界就真完了！而扁小闕，是決不允許這種狀況發生的。早死晚死，又有什麽差別？
章嫻雅隱隱猜到了戰神的條件，她也下定了決心。隻要能夠救小闕，讓小闕開開心心的活著，他還有很多的女人，少自己一個，不過是傷心一時罷了。
“麒麟陽火除去，也就不再是麒麟，也就相當於死了。隻有他一個凡人，死活我不關心。而你，瘟君，當年你協助瘟神作亂，一定要去天界接受審判。”
“不行！”深刻了解扁小闕性子的女人們都說話了，她們明白，如果章嫻雅真的為了扁小闕而犧牲，扁小闕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可是，章嫻雅已經做出了決定。她覺得，或許她身為一個神，本身愛上一個凡人就是一件錯事。能夠讓小闕活下去，她已經心滿意足。
緩緩放平扁小闕的身子，章嫻雅替扁小闕收拾好儀容，替他攏好大背頭。看著扁小闕的樣子，章嫻雅似乎想到了些什麽，撲哧一笑。
“當年，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就是這樣的造型，意氣風發。可是現在，你的外貌沒變，卻沒有那股銳氣。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是我折磨你，是我的別扭，讓你遭受了那麽多的苦難，傷了那麽多次心。現在，是我該遭報應的時候了。我沒有資格接受你的愛，小闕，永別了。”
此時的章嫻雅，已經淚流滿麵。
她原本想扭頭就走，卻邁不動步子。她忽的轉過身子，爬到了扁小闕身上，瘋狂的咬上了扁小闕的嘴唇。可惜扁小闕沒有反應，任憑章嫻雅發泄情感。
戰神看著二人激烈擁吻，抓著長生果的手，幾乎就要用力把長生果捏爆。但他忍住了，隻覺得一陣頹廢，一陣心酸。
良久，章嫻雅的淚水已經打濕了扁小闕的麵頰。她終於下定決心，站起身來，朝著戰神走去。
此時的扁小闕因為長生果的功效，恢複了一絲神智。他盡管無法動彈，但是外界的變化卻都傳入了他的耳朵。他想動彈，卻無能為力。
扁小闕被淚水打濕的雙眼，流下了兩道殷紅的血淚。
“你需要答應我，從此天界再也不許派人來報複人間界，否則我在天界也要跟你同歸於盡。”
戰神沉吟，道：“我可以保證我所見的所有將士，不會來人間。”
章嫻雅點頭，接過長生果，遞給冬兒，然後頭也不回的來到戰神身邊。冬兒拿著長生果，立刻來到扁小闕身邊，給扁小闕喂食。
對於冬兒而言，她的將軍永遠是第一位的。
戰神看著擦幹淚水，故作堅強的章嫻雅，歎了一口。他大手一揮，一道金光包裹著兩人，消失不見。
眾人看著這一係列變化，沉默無語。朱顏和九尾狐見自己的頭走了，默默的脫離眾人，隱身到黑暗中。
艾思蘭見狀，跟哭個不停的小灰灰說了些什麽，歎了口氣，化作藍光飛走。赤炎看了幾眼昏迷的扁小闕，不再留戀，轉身追向艾思蘭。
鬼車拉著花妖，去一旁給死去的雪龍、冥將收拾。他已經下定決心，如果扁小闕肯收留他，他就要跟著扁小闕。因為他知道，隻要跟著扁小闕，早晚有一天會再次見到主人。
巫城的信徒們也漸漸走了出來，收拾家園，給受傷的人療傷，似乎一切都結束了。
長生果的效果果然不凡，金色的汁液如流水般融入扁小闕口中，不一會兒，扁小闕便蘇醒過來。
沒有喊叫，沒有淚水，扁小闕躺在地上，靜靜的看著圓月中天。似乎那圓月之中，有著章嫻雅美麗的笑臉。
小灰灰和冬兒沒有言語，一邊一個趴著扁小闕身上。小灰灰驚魂未定，慢慢啜泣著，不知是高興還是哀傷。
忽然，扁小闕說話了。
“我扁小闕在此起誓，終有一天，證道醫神之位，完成麒麟沒有完成的理想。戰神，我會把你打成廢人，天帝，我會把你從金座之上拉下來，讓你成為凡人的一條狗！”
扁小闕的話語平淡，卻蘊含著他全部的精神和意誌，這是扁小闕最終極的誓言，而扁小闕的誓言，從來都應驗了。
這一次，扁小闕能完成他的宏願麽？
圓月高升，終於來到了夜空中央，正是扁小闕陽火應該發作的時候。
“轟！”
扁小闕身上突然冒出了千丈高的陽火，吹飛了一切，原本因為長生果而恢複的容貌，又開始變得蒼老，但剛剛黑發轉白，金光一閃，白發再次轉黑。
扁小闕隻感覺周身膨脹緊縮，破裂凝聚，好像全世界的痛苦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陽火爆發、三日必死丸爆發還有……
長生果爆發！
“戰神小兒，你坑我！”
扁小闕雙眼血紅，眼中滿是仇恨和憤怒的光芒。在無盡的不甘之中，他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