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三十七章 救命啊
蘭城,華夏西北最大的城市,經濟、文化、軍事、政治的中心。同樣,也是華夏犯罪率最高的城市。
“救命啊……”大白天的,尖叫聲從一處巷子裏飆了出來。扁忠義跨過去的腳又收了回來。
扁忠義搖了搖頭,心想老爹要的人,怎麽會在這種地方,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
三岔路前,從口袋裏取出一張照片。
老爹給他的照片,說是他兄弟的兄弟的妹妹。這都什麽跟什麽啊,但是父命難違,他可不敢忤逆。
上麵是個漂亮的小女孩,後麵有地址。他知道,這是他的責任。與義務。
建業路最末端,已經是棚戶區的邊緣。也是照片上的地址。
這裏曾經是全城最大的外貿鋼鐵廠,十幾年前因為外企撤資,廠子走向倒閉。
數千工人一朝下崗,廠子裏麵能賣的都被賣掉了,隻留下這麽個空殼子,到現在都沒人來管。
能搬走的人都搬走了,沒能力搬走的。就住在原來廠子邊上的宿舍樓裏,其實就是一片筒子樓。
經過十幾年的發展,這裏逐漸的形成了一個老舊的社區。不少外來打工的,為了便宜租住在這裏。
有人生活就有生意。小吃店、理發店、水果攤,甚至在筒子樓角上都有家紋身工作室。
扁忠義抬腳把角落裏的易拉罐踹下樓,也不管下麵老頭子的哀嚎與謾罵,徑直走進了角落裏的房間。
房門上用透明膠布封著一張紙,龍飛鳳舞的寫著:“死神之吻。”背景是個提著鐮刀的死神。
房間很昏暗,四壁上貼滿了各種刺青圖案。在牆角養著一群小魚,辦公桌前麵散落著幾個造型奇特的沙發。
就在扁忠義剛發現還有個裏屋的時候,忽然裏麵傳來了一聲尖叫。“救命啊”
扁忠義拍了拍腦子,有點創意好不好。
點了根煙,靠坐在沙發上。任由煙霧在眼前繚繞,把他那陰柔的麵孔遮擋。
胸前的口袋裏,除了一支派克鋼筆,還有一副阿爾法複古墨鏡。除此之外,也就隻剩下那個鼓囊的迷彩小背包了。那是他準備的安置金。
就在扁忠義沉思的這會,裏麵傳來了搏鬥的聲音。
“龍哥,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我今天約了南哥做流星火的。”起先那個尖叫的女子,聲音帶著顫抖,似乎有點害怕。
扁忠義抬頭看向了剛才無聊掃到的一個刺青底圖。一顆火球,四射著光芒。角落上寫著流星火。看來這次不是鬧著玩的。
果然,裏麵那個男聲又罵道:“別他媽拿阿南來嚇唬老子,老子當年在大院裏混的時候,他還玩尿泥呢。”
裏屋,安然握著紋身刀,盯著眼前這個外號阿龍的痞子。他的狠是出了名的,從他後背上縱橫交錯的刀疤就能看出來。
她在鋼鐵大院這片混,全靠著小時候玩到大的幾個哥們罩著。這麽多年也過來了,鬧事的不少,但都沒有多大的波瀾。
唯獨這個阿龍,幾年前因為打斷公安局侄兒一條腿,被判了刑,直到前幾個月才出來,聽說被棚戶區最大的流氓收做了小弟。
他是個死命遊子,沒人願意惹他。安然小時候就躲著他,沒想到他出獄後竟然又來找她。
阿龍一步步朝著安然走來,根本不懼怕她手中的紋身刀。他**著上身,後背上還有刺了一半的青龍。
在青龍眼上,有安然最忌憚的槍疤。人家是玩過槍的人,可不是阿南那幾個小混混能比的。
就在阿龍剛剛跳起來,準備撲上來的時候。忽然感覺整個人頭重腳輕,接著就被重重的摔在地上。
這一摔把阿龍整的昏天暗地,東南西北也分不清了。還沒回過神,胸口就又傳來了巨力。
哢嚓聲,應該是肋骨斷裂了。這下把他給痛醒了,張口吐了股鮮血,睜開眼看著踩著他胸口的男人,正是扁忠義。
扁忠義劈手奪過安然手中的紋身刀,俯身在阿龍的胸口上,用力的紋下了一個字:賤!
因為太用力,血肉飛濺。阿龍的慘叫聲從始至終就沒有停下來過,但貌似筒子樓的人都習慣了,連頭都懶得抬。
“他罵你,你不能罵回去,但是你要打回去。你哥沒教你嗎?”扁忠義抬頭看向了驚呆了的女孩。
“這些年,你受苦了。”扁忠義瞥了眼安然。以他老爹的醫術,這道疤痕倒不是問題。
俯身猛地把阿龍扯了起來,不顧他哀求慘叫,拉開窗子直接扔了出去。人渣就應該按照人渣的方式處理。
所有動作一氣嗬成,行雲流水。
老爹兄弟的兄弟的妹妹在這裏受了這麽多氣,雖然與他無關,但是被老爹知道,他吃不了兜著走。
習慣了殺戮,讓他忘記了這裏是華夏。殺人,在曾經,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
但是這嚇壞了安然,指著扁忠義愣是說不出話來。扁忠義友好的笑了笑。“我叫扁忠義,是你哥哥的戰友。以後你不會再被人欺負。”
扁忠義說完走了出去,把背包丟在沙發上。把兩個小沙發拚到一起,呼哧呼哧的睡了起來。
他總不能說,我是你哥哥的兄弟的兄弟的兒子吧!所以扁忠義為了省勁,直接說成了戰友,其實他連國際刑警都沒有見過。
安然看了看地板上殘留下的鮮血,又看了看撞壞的窗子。心裏害怕極了,就算鋼鐵大院再亂,大白天的殺人還是會有警察來的。
而這裏明顯是案發現場,到時候她可就完蛋了。這個人到底是什麽來頭,怎麽殺人就跟玩似得。
安然爬上窗台想要看看阿龍到底摔死了沒有,身後忽然扁忠義的聲音傳來。“我踩斷了他右邊第七根肋骨。傷及不到內髒。扔下去的時候腳朝下,我進來的時候觀察過這裏的情況。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現在應該已經醒來了吧。我還是懂法的……”
安然顧不上扁忠義,探頭出去。剛好看到阿龍瘸著腿,滑稽的往外跑著,一邊還害怕的不住回頭。
大院人們習慣把被子晾到窗子外麵,阿龍一路掉下去,被幾床被子一擋,四樓的距離竟然沒事。
等跑到大院門口停著的摩托車旁邊時候,他猛地回頭,大喊道:“你給老子等著,我找人搞死你。”
安然鬆了口氣,走到外麵。站在扁忠義旁邊看了幾秒鍾,扁忠義睡的跟死豬似得。她幾次欲言又止。
遲疑了一會,手臂忽然傳來一陣鑽心痛。剛才在爭持的時候,被阿龍腰上的刀劃了道口子,不深不淺。
蹲下來拉開一個抽屜。從裏麵取出紗布,準備處理她胳膊上的傷口。
“不懂的醫學常識,就不要亂來。先消毒,再上藥,再包紮!”扁忠義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到了安然的身後。
安然被嚇了跳,這個男人一會睡的很死,呼嚕聲都有。一會又莫名其妙的醒來,而且每次出現都沒有一點動靜。
安然轉頭看了他一眼,最後還是好心提醒他道:“我看你還是早點跑路吧,那個阿龍不是什麽好東西,我包紮好傷口就出去先躲幾天。”
扁忠義露出了那招牌式的淡笑。“如果沒有消炎藥水的話,用這個。”
從後腰上摸出一個扁酒壺,含了口,一把抓起安然的胳膊噴了上去,酒精對傷口的刺激,讓安然忍不住尖叫了起來。
紗布包從扁忠義的肩膀到手心,一路展開,等到手心的時候,他左手小拇指上一枚黑漆漆的普通戒指忽然打開,形成一把小刀。
微微旋轉,那紗布如同白紙般被齊生生的切斷,安然眼前一花,再看過去的時候,戒指又變成了普通的黑鐵圈,僅僅是較為寬了點。
等到安然收回目光的時候,驚訝的發現。自己胳膊上的傷口已經被紗布包裹了好幾圈,上麵還打了個蝴蝶結,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何況跟著扁小闕那麽久。怎麽著也學會了,加上扁小闕給他的刀戒,做這樣的事情,還不是簡單嘛。
“你到底是誰?”出於驚訝,也出於好奇。
“說過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次,你隻要告訴我,這個女孩是不是你?”扁忠義把照片遞了過去。
照片上,一個一兩歲的小女孩,正光著身子坐在枕頭圈裏,露著還沒有長全的牙齒,對著鏡頭笑。
安然仔細的辨認了一會。
“你怎麽會有我的照片,如果不是外婆給過我一張一模一樣的照片,我還真的認不出來呢。”安然看著照片怔怔的出神。
“你哥哥升職成了高級督察,入了外籍。不方便回國,讓我來照顧你。”扁忠義再次淡淡的說道。仿佛永遠波瀾不驚。
安然恍然大悟道:“原來你是哥哥的跟班啊,早說我就知道了。他沒良心,把我扔在這裏,自己卻在國外享福。”
扁忠義不準備告訴安然實情,他也不知道什麽實情。他隻知道這是老爹讓他編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