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憐惜

在病房的下麵,是一處覆滿了冬雪的花園,而園邊,又錯雜著幾顆同樣被積雪染白的樹木,冷風吹過,雪片隨風而至,吹進她的眼裏,一陣陣幹冷的灼痛。

遍眼是茫茫的白,天地一色般,她努力的想要從中間尋找那點點的不同,最終,還是毫無辦法。

正巧,護士過來給爸爸換藥,雅靈說了句出去一下,就連外衣都不及穿,就跑了出去。

誰也不知道她跑出去做什麽,隻知道等到她回來的時候,人幾乎凍僵了,頭上身上都是未化淨的雪花,手指曲張著,紅腫的厲害,臉頰也是極不正常的緋紅顏色,嘴唇半張著,細細看去還在微微的抖動著,下頜處一條細細長長的傷痕不知是因何造成的,再往下看去,鞋上一層厚厚的雪幾乎覆住了整個鞋麵。

雅靈抖抖嗦嗦的進了病房,示意護士小姐不要聲張,然後跑到暖氣邊拚命的把手搓出一絲暖氣,才走到病床邊替代了護士來照顧爸爸。

爸爸換完藥就睡了,雅靈仔細的檢察一遍後,安下心來。

把衣領拉開一些,從懷裏拉出一個被仔細保護著的文件夾,又陸續從口袋裏翻出幾張字跡己經有些模糊的紙片,拿到暖氣邊,攤開,用手指撫平上麵的紋路,讓它們可以烤到暖氣,又不至於被烤到發焦變形。

足足鼓弄了一個多小時,才把每一片紙上的水份都烤幹掉,但還是不可避免的出現了折皺,即使再努力也撫不平順,而上麵的字體也因為雪水的浸泡而變成墨黑的一片,根本就看不出原來的樣子,雅靈蹲在那裏,指尖小心的撫著己經看不出內容的紙麵,好似整個人都空掉,又好似那被忽略掉的寒冷這時才襲上身體。

雅靈媽稍晚一些的時候,提著晚飯過來了,推開病房門,看見雅靈埋頭在爸爸的床邊,像是睡熟了,伸手想將她搖醒,卻感覺到她身體上極高的溫度,忙把她的身子轉過來,這才看清雅靈一張己經燒有些發紫的臉龐。

心裏焦急萬分,可是這邊還要照顧雅靈爸,根本就分不開身,隻好打電話給謝楠。

謝楠在電話裏倒是爽快,聽到雅靈病了,便答應馬上就到,雅靈媽不由的鬆口氣,心裏想著雅靈這次終於找到了真正疼她的人。

果然,僅僅十幾分鍾以後,謝楠就麵色微惶的推開病房門,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空床上燒到有些糊塗的雅靈,二話不說,橫抱起她就去看看醫生。

雅靈乖乖的縮在他懷裏,眼睛並睜半閉,臉頰紅的似要泛出熱氣,嘴裏吐出的氣息也灼/熱無比,意識己經煥散,嘴唇微動,似要說些什麽。

謝楠低頭看著懷中的雅靈,後者正用手扯著他的衣服,像是怕被丟棄一般,緊緊的拉扯著不放,不由的眼裏掠過一絲憐意。

“她就是雅靈?”

身邊一個清爽的聲音問道。

“恩。”謝楠頭也不抬的回道,“把我的外套退下來給她披上,燒的有點厲害。”

那人應了一聲,兩人配合著把謝楠的外套脫下來蓋到了雅靈的身上,看到雅靈紅的過份的臉頰,那人還用背探了探,話語裏隱帶責備:“你應該對她多用些心思才好。”

謝楠聞言抬頭,看進對方的眼睛,似要尋找出什麽,但很快就做罷,轉回頭繼續看向懷裏的雅靈,聲音裏帶著一絲絲試探的意味:“從頭到尾,你就一點都沒有吃味?”

“我為什麽要吃味?”

那人反問的口氣好像是在說謝楠很不可理喻一般,謝楠聽後不禁擺出一個苦笑的表情:“我是要和別人結婚哦,在數百人麵前牽起別人的手,訴說著終生不變的承諾,這樣你都不會覺得有不舒服的感覺?”

“你愛她嗎?”

那人不答反問,聲音依舊是平靜無波的。

“當然不愛。”

謝楠反應強烈,幾乎是微帶惶恐的回答那人的問題。

“呐,事實擺在這裏,我為什麽要做沒有意義的事情?”

攤攤手,那人很認真的說完這句話後,眼神在掠過雅靈的臉色時掠過一絲擔憂。

“你啊,真是……”謝楠撫額:“算了,先進去再說。”

兩人把雅靈送到醫生麵前,醫生檢察後隻說是受了寒,兩人才同時鬆了一口氣。

“還是打點滴效果比較好,不要回去了,就在這裏打,我陪著她,你去把車子停好,再買點水和食物回來,對了,眼罩也要買一個回來。”

謝楠點點頭,把雅靈抱到空床旁,俯下身要把她放下來,可是雅靈抓著他的衣服不放,霧蒙蒙的眼看著他,輕啟雙/唇,聲音模糊不清的說:“你太壞了太壞了壞死了”

謝楠哭笑不得,身邊還有人微微冷哼:“你這次做的是有些過份了。”

“我”

謝楠正要解釋,又聽雅靈小聲的開始抽泣,聲音破碎成一個個零散的音節:“都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我找不全,找不全你的報道好少你的照片也好少”

謝楠不再說話,雅靈的手幾乎將他的衣領都要扯壞,他俯下身讓她能夠舒服一些,雅靈的哭聲就更大了,頭向上抬似要探進他的懷裏,他隻一恍神,後背就被人用力的按了下去,然後,雅靈的頭就在他的胸膛裏了。

“我怕,我等不到你了等不到了”

一驚,謝楠抬起頭,雅靈不知何時己經從他身下昂起了臉,眼神定定的正望著他,一雙不知是因為生病還是哭泣而腫起來的雙眸還在不斷的流下淚水,她異常專注的視線讓謝楠升起一絲退意,雅靈卻拉著他的衣服說:“我騙你的,我不想結婚一點都不想我不愛他。”雅靈鬆鬆手:“他也不愛我。”

說完,脫了力一般倒回到CHUANG上。

“她全都知道?”

最先接話的不是震驚的謝楠而是一直旁觀著兩人的那個,謝楠未作答,滿臉的驚訝,忽爾,就轉一抹心疼。

原來,她比想象中的還要傻上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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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蛋蛋蛋,蛋蛋蛋蛋,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