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傳來一陣驚呼聲,當中還夾雜著利刃切割肉體的聲響。

鮮血如同猩紅的溪流,從樓梯口淅淅瀝瀝淌下來,接著是兩條黑影,翻滾著墜落下來。

高飛打了個手勢,讓麗莎留在原地照看朱利亞諾和柯西莫,自己原路返回。

靠近一瞧,從樓梯口墜落下來的兩個人,趴在地上已經斷了氣,都是西撒手下的煉金武士。

屍體的脖頸正在噴血,死於一劍封喉!

如此犀利狠辣的劍術,正是「大天使」翁貝托的招牌絕活。

樓上的混戰愈發激烈。

從高飛站立的角度望上去,隱約可見翁貝托和克來爾的身影,還有獅子辛巴,怒吼著追咬煉金師西撒。

此外,高飛還看到一條似曾相識的身影,手持燃燒烈焰的長劍,正在與一名煉金武士搏鬥。

趁著殺手們被翁貝托等人拖住,高飛迅速開啟「靈體衛士」,把「法師麵具」和「術士麵具」,切換成「狂戰士麵具」和「德魯尹麵具」,保留「聖武士麵具」,開啟「大狂暴」,變身為大型風元素形態,直接飛了上去。

化身為一團狂風的高飛,居高臨下俯瞰戰場。

煉金師西撒釋放「閃電束」打傷獅子辛巴過後,腳下升起一團銀色霧氣,身影消失在霧氣當中,下一瞬間傳送到30尺外的倉庫門口,似乎想要逃離戰場。

「崽種!你跑不了!」

高飛冷笑著撲了上去,化作龍卷風吞噬煉金師,先將他高高拋起,隨即甩在地上。

彭!

西撒重重摔在倉庫門外,撞塌一口收納表演道具的板條箱,整個人埋在戲服當中。

他剛掙紮著起身,高飛就從風元素形態變成一頭凶暴熊,咆孝著撲了過來,一巴掌拍得他連滾帶爬摔了回去,仰躺在地上,口吐鮮血,發出虛弱的呻吟。

附近一名煉金武士,看到主人重傷瀕死,慌忙衝了過來,試圖阻止高飛。

彭!

一顆「水壓法球」轟在煉金武士背上,將他擊倒在高飛跟前。

高飛化身的大熊也不客氣,一巴掌將煉金武士拍死,解除變身,恢複人形,扭頭望向「水壓法球」飛來之處。

站在對麵的是一位身穿銀甲、手持火焰附魔長劍的英俊少年,正是不久前在糖蜜島沙灘上偶遇的那位12級「海洋騎士」。

「朋友,你們不要緊吧?」

少年騎士收劍入鞘,走過來關切的打量高飛。

「我和我的朋友都沒事,多謝了,這是你第二次幫我們解圍,請問怎麽稱呼?」

「他叫西蒙尼·科倫坡,是我的好友。」

翁貝托已經解決掉其餘的煉金武士,帶著克來爾走過來,向高飛介紹少年騎士:

「西蒙尼是一位深受康斯坦丁陛下器重的獨立檢察官,消息靈通得很,我想找他打聽亞當·魯爾夫的情報,就帶上克來爾,約他一起吃晚飯。」

「主菜剛上桌,我們就聽見歌劇院這邊傳來槍聲,西蒙尼這小子最愛管閑事,非得要來劇院看熱鬧,我們勸不住他,又擔心他冒失闖禍,隻好跟來瞧瞧出了什麽事。」

翁貝托無奈的聳肩攤手。

「馬斯克,幸虧我們跑來湊熱鬧,不然你和麗莎可就危險了。」克來爾有些後怕地說。

「翁貝托大哥,你說巧不巧?我和馬斯克早就見過西蒙尼·科倫坡先生,當時是在糖蜜島海灘上,我們也是被一群刺客追殺,多虧科倫坡先生路見不平,出手相助。」

「事後我們還沒來得及道謝,科倫坡先生就匆匆離開,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裏重逢,而且他還是翁貝托大哥的朋友,這個世界真是太小了!」麗莎感慨道。

真有這麽巧嗎?

高飛暗自好笑。

所謂的「巧合」,不過是遊戲劇本預先設定好的橋段。當然,這個真相不方便對NPC們透露。

翁貝托聽麗莎說完,笑著接過話茬:「其實在糖蜜島的時候,聽你們說起那個幫忙擊退殺手的少年騎士,我就懷疑是西蒙尼,隻是覺得天底下不可能有那麽湊巧的事,就沒提,沒想到還真是這個愛管閑事的冒失小鬼!」

「我都十七歲了,已經是成年人,拜托你別再把我當成不懂事的小毛孩兒好不好?」

西蒙尼以近乎撒嬌的語氣向翁貝托抗議。

翁貝托嗤笑一聲,毫不留情地說:「隻有還沒長大的人,才會假裝成熟,在我眼裏,你永遠是個小屁孩。」

「喂!太過分了吧!」西蒙尼氣得睜大眼睛。

「隻是開個玩笑而已,你作為成年人,總不至於這麽小氣,連個玩笑都開不起吧?」

「懶得跟你這種強詞奪理的家夥廢話!」

西蒙尼悻悻地哼了一聲,轉身背對翁貝托。

高飛旁觀翁貝托與西蒙尼鬥嘴,感覺有點兒怪怪的。

在他的印象中,翁貝托的形象,總是與「沉穩幹練的老大哥」畫上等號。

話不多,但是每一句的分量都很重,很少開玩笑,更不必說跟一個比自己年幼十歲的小朋友打嘴仗,似乎以欺負對方為樂。

從翁貝托和西蒙尼的交流方式來看,兩人的關係遠比普通朋友要親近的多。

考慮到兩人的年齡差距,截然不同的家庭出身和成長環境,一個是阿瓦隆的黑幫老大,另一個是帕圖斯的貴族騎士,高飛實在想不通,人生軌跡南轅北轍的兩個人,究竟是怎麽結識並建立起深厚友誼的呢?

轉念間,高飛就為自己的困惑感到可笑。

翁貝托和西蒙尼,畢竟隻是遊戲劇本中的NPC,再不合理的設定,都可以用劇情需要來強行解釋。

正如那句二次元圈子裏盡人皆知的名言:

「試圖在虛構的故事裏尋找真實感的人,腦子多少有點兒毛病。」

通過翁貝托的介紹,高飛得知,西蒙尼從已經病故的母親那裏繼承了貴族頭銜。

他的父親則是新時代資本市場上的冒險家,憑借高明的投資眼光賺下百萬家財,還捐獻巨款建造了一座教堂,贏得教會以及虔誠的國王陛下賞識,獲封勳爵頭銜,憑借金錢開道而非血統躋身於上流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