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莎在神學院就讀的時候,有一門課程就是專門講授各種惡魔的生態,其中也包括鷲魔。

看到天界公牛身上長滿惡心的黴菌,她立刻回想起在課堂上學到的知識,取出一瓶聖水,潑灑在公牛身上,很快就將其身上寄生的孢子盡數殺死,擺脫了病痛折磨。

接下來需要處理的,是從鐵籠中解救出來的貴族青年。

十個人都是地獄火俱樂部的成員,按理說死裏逃生之後,巴不得趕緊逃離威科姆修道院。

奇怪的是,當麗莎讓他們離開的時候,這些貴族青年都流露出猶豫不決的神態。

經過一番打聽才得知,他們都秉承著一種可笑的執念,認為離開威科姆修道院,往後的人生中都不會再有快樂。

“顯而易見,這些愚蠢的花花公子都著了魔,被那個自稱‘靈魂鑒賞家’的迷誘魔詛咒了,除非幫他們解除詛咒,否則他們不會心甘情願的離開這裏。”克來爾猜測道。

高飛回想了一下達什武德爵士在薩拉圖斯麵前許下的那個輕率的願望,恰與庭院中這群貴族青年表現出的異常精神狀態吻合,就對著他們施展“驅散術”,試試看能否解除薩拉圖斯施加在他們身上的詛咒。

可惜,結果令他很失望。

麗莎嚐試用“次級複原術”治療一名著魔的貴族青年,也沒什麽起色。

“‘移除詛咒’或許有效,可惜我沒有學過這個3環神術。”麗莎愛莫能助的歎了口氣,接著對高飛說,“現在隻剩一個辦法,就是殺死薩拉圖斯,消滅詛咒的源頭,施加在俱樂部成員身上的詛咒將自動解除。”

高飛點了下頭,轉身去找翁貝托,讓他調遣一部分幫派槍手進來,看護庭院中的貴族青年。

安排妥當過後,高飛一行穿過庭院,從正門進入威科姆修道院的主體建築——一座曆史悠久、宏偉巍峨的大教堂。

原本莊嚴肅穆的教堂,早已被“地獄火俱樂部”改造成一座充滿墮落氣息的舞廳。

鋪著紅地毯大廳被燭光照的通亮,舒緩的鋼琴曲在舞池中回**,香爐飄**出的澹藍色氤氳,令人神魂顛倒。

透過朦朧的煙霧,高飛看到一位身著燕尾服的鋼琴師正在彈奏圓舞曲。

舞池中,二十來對衣著暴露的男女翩翩起舞,臉上還都戴著造型各異的麵具。

顯而易見,教堂大廳正在舉辦假麵舞會。

麗莎嗅了嗅熏香的氣味,連忙捂住鼻子,麵露警惕。

“大家當心,舞廳中的熏香很不對勁,似乎是某種致幻劑!”

聽到她的警告,眾人連忙捂住口鼻。

馬裏奧撬開窗戶,清涼的晚風穿窗而入,吹散附近的煙霧。

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大家的頭腦也恢複了清醒。

“這是一種特殊的熏香。”翁貝托低聲說,“香料當中摻雜了鴉片膏和原產於新大陸的幻露——一種仙人掌萃取物,吸入後會使人陷入幻覺,產生強烈的欣快感。” …

“保羅之前說起過,為了模彷卓爾成人儀式,俱樂部采購了一批價格昂貴的迷香,想必就是這種東西。”高飛思索著說。

“你們看舞廳中的那些男女,全都在不知疲倦的跳舞,如同一群醉鬼,分明就是中了迷香的症狀。”克來爾低聲說,“麗莎,你的‘次級複原術’,能不能把陷入迷幻的人喚醒?”

“如果隻是吸入迷香,解毒並不難,可惜這些人吸入的是薩拉圖斯以法術強化過的迷香,‘次級複原術’就無能為力了。”

麗莎聳肩歎氣。

“除非把他們帶出威科姆修道院,擺脫薩拉圖斯的詛咒,才能設法幫他們解毒,問題在於……這群沉湎於玩樂的男男女女,肯定不願意離開舞廳。”

聽了她的分析,高飛靈機一動,忽然想到一種可能性,就掏出手帕,用聖水浸濕,蒙在臉上,阻隔大廳中彌漫的迷香,貼著牆根走到鋼琴師身旁。

大廳中的貴族男女,全都沉浸在自己的狂歡裏無可自拔,沒有誰留意高飛的舉動。

麗莎等人注視著他,眼中難掩緊張。

高飛在鋼琴師身後止步,在琴聲伴奏下,隨意的哼唱起來。

他的歌喉算不得美妙,但是在“詩人麵具”加持下,蘊含魔力的歌聲在舞廳中回**,清晰傳入所有人的耳朵裏,仿佛清涼的溪水滌**身心,令人感到精神抖擻,頭腦也變得格外清醒。

高飛正在吟唱一支“安神曲”。

這種超自然樂曲,功能與“迷魂曲”恰好相反,能夠壓製絕大多數迷惑人心的負麵狀態,比如“迷魂”和“恐懼”。

除此之外,“安神曲”也能壓製那些具有增益作用的情緒,比如狂戰士的“狂暴”,還有3環法術“英雄氣概”提供的士氣buff。

正如高飛猜測的那樣,舞廳中的人們聽到“安神曲”,相繼停止跳舞,站在原地,摘下麵具,露出真容。

這些容貌各異的貴族男女,臉上的表情由嗑藥似的神魂顛倒,漸漸蛻變成了困惑與迷茫,似乎終於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反常。

然而當高飛停止吟唱“安神曲”,人們臉上的表情再次變得迷亂,又開始結對跳舞。

這個實驗表明,“安神曲”隻能使陷入迷幻的人們暫時恢複清醒,卻無法根除他們的症狀。

高飛再次唱起“安神曲”,安撫舞廳中的人們,內心卻很焦慮,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他不可能無休止的表演“安神曲”,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克來爾也注意到這個問題,快步走向一名離自己最近的貴婦人,打算趁著她在“安神曲”的作用下還算清醒,打聽一下修道院內部的情況。

然而她剛走出兩步,就被身後的麗莎一把拉住。

“克來爾大姐,別靠近那個女人!”麗莎壓低嗓音,一臉戒備。

“怎麽了,麗莎?”克來爾困惑地回頭。

“那個女人根本沒有被迷香控製,她一直很清醒,隻是裝出神誌不清的樣子,腦子裏正在盤算惡毒的念頭,如果你靠近她,她立刻就會朝你撲過來,咬斷你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