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來勢好不迅速,眨眼間便臨近杜浚的丹田了。

杜浚此刻並未鞏基,未曾開啟七竅,不得神念,雖然能內息,卻不能掌控體內的諸多變化,此刻見小人來勢洶洶,無奈之下,隻好驅使著丹田中的元氣阻攔小人。

但其結果卻並不如人意,所有糾結而出的元氣莫不是在小人揮手之間崩散。這小人本是參王曆經千年產生的一絲靈念,就宛如凡塵傳說中,可以化身為小孩的人參。

隻是凡塵中大多是道聽途說罷了,這人參產生靈智和年歲無關,乃需一個並天地之氣的契機,這契機極為難得,便是謹慎如杜浚,也未曾想到參王居然產生了靈智。

此刻參王不甘被杜浚煉化,是以要撞破杜浚的丹田,也好趁著杜浚爆體之時,逃遁而出。

眼下情況危急,杜浚久經殺劫,心中卻還是一片淡然,就在小人堪堪踏入丹田的那一刻,杜浚丹田中的元氣漩渦驀然而動,化為一掌,狠狠的將小人從丹田中拍了出去。

小人被元氣手掌拍的跌了一個跟頭,旋即便見那元氣手掌追來,迅捷的又是一掌拍在了它的身上。如此幾次之後,元氣手掌雖然將小人拍的步步後退,卻也越發的暗淡了。

一時間杜浚身體中‘砰砰’的拍擊之聲不斷,端是將一旁的宮清嚇的不輕,麵色緊張擔憂的望著杜浚,隻是苦於沒有幫助杜浚的辦法。

杜浚體內元氣手掌不知道拍下幾次,最終砰然崩散,化作淡淡的元氣,重歸杜浚的丹田中,旋即一斂,恢複了漩渦之態,隻是其上卻也暗淡了不少。

小人一旦脫離了元氣手掌的威逼,立刻翻身而起,再次衝向杜浚的丹田中,此刻杜浚當真是江郎才盡,縱然他有眾多的法寶,卻不能入體,而丹田中的元氣卻又不足以再次凝聚出一個手掌。

‘轟!’小人一頭撞在丹田深淵之上,其撞擊聲宛如雷鳴一般,巨大的氣力更是讓杜浚的丹田深淵中的黑暗攪動不已,好似隨時都會崩析。

遭此重擊,盤膝的杜浚悶哼一聲,胸膛一陣鼓動,旋即口角有血跡流下,頓時讓宮清不知所措,驚慌的看著杜浚。

此刻,小人驀然後退,稍作勢,續而再次狠狠的撞向杜浚的丹田深淵,就在它堪堪撞在丹田深淵上的時候,卻見那幽深的深淵中的黑色恍然了一下,好似依稀傳出了幾聲鬼嘯。

緊接著,一個黑色鬼氣凝聚而成的手掌驀然從深淵深處遙遙拍來,幾乎就在小人撞在丹田深淵上的前一刻,一下將小人拍了出去。

這手掌不比方才杜浚元氣所凝聚的手掌,威勢之大,一掌拍出,卻是讓小人掙紮良久也未爬起身來,待它緩過神來,麵目猙獰的再次撲向丹田深淵的時候,在深淵深處忽而有一片陰森的鬼氣彌漫而出,轉眼間凝聚在一起,成一人形輪廓,竟然是許久未曾露麵的書生。

書生一出,二話不說,立刻抬手凝出一個鬼氣手掌,再次將小人拍飛出去,續而雙手急速掐出一個個魂術法決,在小人飛落之際,一雙鬼手驀然向前一推,繚繞在手旁的鬼氣化作一個豬籠,將小人禁錮在其中。

杜浚內息之下,可見書生麵容,此刻不禁在心中問道:“鬼老,你是何時遁入了我丹田之中的?”

書生稍作靜默,徐徐說道:“現今你所在的地方,讓我感到恐懼,感到若是不躲入你的丹田之中,隨時都會魂飛魄散。”

一頓,又道:“如今你深淵已出,距離鞏基也不遠了,隻是悟則達,不透則宛如天虹壕溝一般不可觸摸。”

杜浚張口欲說,卻見書生抓過困住小人的豬籠,向深淵深處而去,當下不禁問道:“你何時出來,回到幻將中?”

“你丹田重降深淵之時,便是我出來之日。”書生頭也不回的說道,頃刻間消失在深淵深處,許久,深淵無盡的黑暗中,傳來它的一聲話語:“這參王我暫且為你封印,若有需要,可在心中呼喚我一聲便可,隻是參王中所蘊含的靈氣乃是鞏基期所用,所以若非生死攸關,莫用。”

杜浚暗自歎息一聲,收了功法,長身而起,還未站定,便聽到宮清驚喜的話語:“你沒事了?”

杜浚報以微笑,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覺得丹田深淵忽而一動,下一刻,一股陰森昏暗之氣從中宣泄而出,通透他的身軀,宛如萬頃浩水一般,轉瞬間便充斥了整個石室。

依稀,有幾聲鬼嘯聲摻雜在其中。

“你真的達到了化意小境!”宮清驚喜莫名的說道。

石室另一側,杜浚身上的陰森之氣從此地碾壓而過,端是將丹紅的驚的許久說不話來,憋了片刻,失聲大叫:“化意深淵,這麽短的時間裏他居然真的達到了化意小境!”

一旁的刺白首席也是一臉的震驚,喃喃道:“此人,天驕也。”

就在這時,石室中充斥的金光忽而暴漲,刺眼,卻是半空的九煞蓮花印在杜浚氣息彌漫之下,佛光大盛,這九煞蓮花印本就是杜浚靈根所化,此刻杜浚修為大進之下,蓮花印之上的第五葉再次凝實了幾分。

蓮花印乃是是佛宗靈器,乃用自身佛氣祭煉蓮花所生,共七品,一葉一品,不可提升品階,此刻杜浚的九煞蓮花印已然開出第五葉,假以時日,花開七葉之後,卻又有何等的變化?

杜浚並不相信九煞蓮花印花開七葉便是極限,既然已複活生長,或許還能結出蓮子。

這時,九煞蓮花印所動,引得石壁之後的金光大漲,不但投照在九煞蓮花印上的那道佛光暴漲數倍,更是再次投出一道佛光,騰空一丈,續而一轉,打在了棺材蓋上的那個窟窿之上。

仿若是受到了佛光所逼,窟窿中的黑色煙霧登時濃密起來,凝聚在半空卻不再散去,片刻之後,竟然凝出一個類人的輪廓來,隻是細眼看去,這輪廓頭頂之上生有一個大大的犄角,手臂狹長,仔細看,可見那長到彎曲的指甲。

更為駭人的是,這輪廓的臀部居然生有一條丈許的尾巴!

“邪魔!”宮清一見棺材上的輪廓,登時驚聲說道。

杜浚眉頭一蹙,先前旁人說他是邪魔之時,卻也隻是以為邪魔不過是一個統稱而已,卻不想世間竟然真的有邪魔存在。

石室另一側,丹紅驚恐的話語傳來:“這竟然是一尊魔尊,卻不知道是魔宗供養的那一尊!”

杜浚聞言心中一動,暗道:“這魔宗之人,好似對這邪魔又敬又怕,卻不知道這邪魔到底有何緣由。”

一旁的宮清見他臉色惑然,逐然說道:“邪魔那是魔宗共主,據說有十萬八千尊,尊尊不同,神態各異,體態繁多,眼下這尊卻不過是邪魔的一縷念想而已。”

此刻,那邪魔已然凝成,抬手一揮,便破了打來的佛光,驀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這叫聲中,其下的巨大棺材砰然崩塌,木屑飛濺。

杜浚舉目看去,卻見在棺材的木屑中,此刻竟然躺著一具龐大的幹屍,這幹屍有三丈長,縱然是此刻已然幹癟收縮,卻依然可見它寬大的身軀。

看這屍骸的體態,和那黑煙凝出的邪魔一般無二,竟然是邪魔的本體肉身!而那黑煙便是中屍骸的口中飄逸而出的。

而在屍骸之上,竟然爬滿了白花花的屍蠱,密密麻麻的宛如螞蟻一般蠕動。

幾乎就在棺材崩塌的同時,石壁之後忽而傳來幾聲佛唱,續而有五道金光打來,分別照射在屍骸的四肢以及頭顱之上。

屍骸稍微觸及佛光,便‘嗤嗤’作響,不斷被佛光消融,散發著一股讓人作惡的腥臭。

半空中的邪魔卻對屍骸肉身的融化毫不在意,它不過是邪魔本尊的一絲殘念,這邪魔身死之時,便是七魂六魄都被打散了,不能輪回。

此刻,黑煙凝聚的邪魔尖叫一聲,張口一吸,將屍骸身上所有的屍蠱納入體內,整個身軀登時掀起了一團黑色煙霧的火焰,卻又是凝實了不少。

卻在此刻,九煞蓮花印之上忽而佛光一臉,其上竟然凝聚出了一個丈許金剛!金剛一現,登時宣泄出一股駭人的威勢,雙眼爆瞪下方的邪魔,驀然抬手對著邪魔拍出一掌。

這一掌,拇指和無名指彎曲交頭,其他三根手指自然彎曲,乃佛家至高手印!

一息,金剛拍出的手掌之前,有一個佛光凝聚的手印浮現,這手印一出,九煞蓮花印上的金光登時砰然崩散,化為漫天的佛光融入手印中。

手印佛光大漲,遽然而動,狠狠的拍向邪魔!

邪魔見手印拍來,尖叫連連,雙手揮動之間,黑色的煞氣繚繞,化為漫天的黑氣湧向手印。卻隻是一息,手印便穿過了黑煙,雖然被黑煙侵蝕的暗淡了許些,依舊來勢不減,狠狠的印在了邪魔的胸膛之上。

一掌將邪魔拍飛出去,身上更是有大片大片的黑霧崩散,驚的邪魔怪叫不已,隻是胸膛之上的手印卻不散去,依舊定在它的胸膛之上,好似要破入它的身軀中一般。

邪魔大駭,忽而張口對著三隻萬年屍蠱一吸,先前這邪魔一出,三隻萬年屍蠱便好似遇到了天敵一般,匍匐在地上,不敢稍動,此刻在邪魔的一吸之下,龐大的身軀登時無限縮小,化為尋常大小的屍蠱,被邪魔納入口中。

吞噬了三隻萬年屍蠱之後,邪魔周身的黑色妖煞之氣驀然暴漲,便是它整個身軀也在眨眼間化為三丈大小,一時間凶焰滔天。

於此同時,印在邪魔胸膛上的佛家手印卻亦是佛氣浩然,狠狠向前一推,鑲入了邪魔的胸膛三寸,讓邪魔在一陣哀嚎之中,三丈大小的身軀上黑霧成片的奔潰。

少頃之後,邪魔已然化為了常人大小,且周身的黑煞之氣還在不停的崩潰,怕是用不了一息,便要崩散了,卻在此刻,邪魔驀然不甘的尖叫一聲,閃身來到了昏迷中的玄陰掌門女兒的之上。

邪魔毫不停息,身體化為數道黑氣,循著少女的口鼻,鑽入了少女的體內。

(幸好不算太晚,這感冒發燒,外加誤刪的,著實把小冷折騰的不輕快,大家看著小冷努力的份上,扔兩張紅票,隨便收藏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