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浚色變,但覺眼前這骨妖之強悍,遠遠超過了先前十數骨妖,此刻,這骨妖一掌拍來,那凶氣澎湃駭然,心中竟生出不可力敵之感!
他欲要收回神木,卻駭然發現,骨妖看似清清淡淡的抓住了神木,其力卻如山,難以撼動!抬眼一掃,卻見先前被他敲碎的十數骨妖,此刻皆是懸浮在半空,陰森的看著他!
“顧瑤好歹也是洞虛初境的修士,你若是能逃過她這一掌,老子便跟你姓!”獵天爬起身,餘怒未消的盯著杜浚,聲音粗壯。
“堪比洞虛修士!”杜浚色變,危機間,顧不得神木,六道同出,化為驚天真源,轟然砸向骨妖,其人一步邁入,恍然之間,陣法自成,卻是出現在了百丈之外!
“啥?顧瑤,難道你真想讓我易姓?”獵天雙眼一瞪,震吼一聲:“一身六道,老子剛才怎麽沒發現,這廝竟然一身六道?”
“那個,剛才我們幾個就是被他六道凝現的真源給打趴下的!”一個站在獵天身側的人間道修士訕訕說道:“你難道沒有發現麽?”
“什麽?”獵天問道。
“這男子的修為好生奇怪!明明是天道修士,卻與先祖們留下的至虛大道不同!”
說話不是那女修,而是顧瑤,她蹙著眉頭立在原處,凝望杜浚,道:“昔年,先祖們探入此地,發現了邪塔,隻是,卻被困在此地,不能逃出這一方血地,方有傳承留下!”
“而後,萬年之前,別天大帝誤入此地,也是不能逃出,卻傳下了至虛大道,從此,血地之中再無玄祖,元嬰後六重天莫不是被至虛大道代替!”
獵天聞聽此言,雙眼再瞪,道:“顧瑤,你到底要說啥?”
顧瑤回頭,望著獵天,沉聲道:“你可還記得,當年別天大帝傳下至虛大道之時,所說的話?”
“天有道,乃至虛,至虛不全,取於天道之中!”獵天悶聲說道。
“對!”顧瑤雙眸之中精光一閃,道:“我懷疑,這男子也是剛剛誤入這血地之中,而,他便來自那別天大帝口中的天道之中!”
“可是天道已破,哪裏還有什麽天道?”獵天失聲道。
顧瑤搖頭,道:“天有道,想必便是說,混沌之中,一定還有一方完整的天道存在!乃至虛,便是這說,這一方天道之中,傳承的乃是至虛大境!而後的幾句話,仿若是在說,至虛大境並不完整!”
一頓,沉聲道:“而這修士,身懷的至虛大道,想必便是完整的!”
“什麽!?”眾人皆驚,尤其是那些還停滯在至虛大境的修士,莫不是一臉狂熱的盯著杜浚。獵天忍不住大聲吼道:“這麽說,我們還撿了一個寶?”
“若我沒有猜錯,血地沒有曠世珍寶能比擬這男子!”顧瑤沉聲道:“自古以來,至虛需修行分身,但是一旦步入天道小境,分身便會蠶食本尊……古往聖賢,千人中,不過是我等幾個步入了洞虛!”
獵天縱然再不拘小節,此刻也想清楚了杜浚的重要性,登時大叫一聲:“如此一來,你可別一巴掌將這男子拍死!”
“但是……他此刻神智處於邪塔之中,難以搜羅他的記憶!”先前那女修喃喃道:“除非……”話到此處,她驚駭的望了一眼那水潭,仿若水潭之中,有著什麽蓋世凶魔一般!
獵天也是苦笑一聲,道:“水潭裏的東西,我們可惹不起!”
“當真惹不起!”顧瑤也是苦笑一聲,敬畏的望了一眼深潭,道:“他不來惹我們,就值得慶幸了!”
杜浚停滯在遠處,神情有些恍惚,方才他六道同出,以逆道凝現真源,逆道一動,此刻,在其目光之中,那堪比洞虛的骨妖竟然有些恍惚,仿若乃一個女子,定睛一看,卻又變成了骨妖!
“到此是怎麽回事?”杜浚心中揣測到一絲不對的味道,又見骨妖久久並未襲來,忍不住沉聲道:“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你才是什麽東西呢!”獵天聞言,登時大怒,吼道。
杜浚分明一怔,舉目橫掃,道:“那位道友在此?可否現身一見?”
眾人愣住了。獵天怔怔看著了顧瑤一眼,道:“他居然能聽到我說話?豈不是說,他有自行破出迷障的可能?”
顧瑤聞言,立刻上前一步,柔聲細語的說了許些的話語,卻發現杜浚麵色不善的望著她,忍不住苦笑一聲,道:“這是怎麽回事?他為何隻能聽到你說話呢?”
“我知道了!先前他剛到此地,欲要靠近水潭,我便出聲嗬斥了!想來在他心中留下了一絲烙印!”獵天大笑一聲,一步上前,吼道:“我要罵醒你這個迷途之人!”
他聲音本就浩大,此刻放聲一吼,端是讓天地變色,好似狂雷一般,喝罵不止,驚的虛空轟隆。
杜浚麵色漸漸淡然下來,聞聽獵天的喝罵,隱約之間,仿若明悟了一絲,心中忽而一動,一縷神念探入艮卦之中,催動那生出兩手的手臂!
手臂一跳,便是這一跳,宛如驚雷一般,轟入杜浚腦海之中,其眼前一恍,登時清明起來,再看之時,迷霧陣陣,上不見天,下不見地,隻有那濃稠的迷霧激蕩!
手臂兩震,杜浚得意看破迷霧,不見骨妖,卻有十數修士立身在迷霧之中,手臂三震,迷霧褪去,恍然有那麽一刻,杜浚在迷霧看到了飄渺的邪塔!
此刻,挑眼再看,他還在水潭邊,十數個修士瞪大雙眼盯著他,令他一怔,色變,急退,口中叫道:“孽障休要再次幻化!”
“你才是孽障呢,你全家都是孽障!”獵天正罵的過癮,此刻聞言,立刻罵了回去!卻不想杜浚麵色一冷,殺機迸濺,沉聲道:“找死!”
兩字落地,其人一腳踏在虛空之上,探手抓出幻將,化為蒼天一劍,轟隆斬向獵天。
獵天色變,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宛如火燒屁股一般,其口中暴怒:“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等老子休整好傷勢,定要與你大戰三百回合……我呸,那時候,老子一巴掌就能把你怕出天外去!”
長劍斬落,雖然未曾斬在他的身上,餘威浩蕩,卻將他整個人都掀飛了出去,差點落入了水潭之中,不禁驚的一身冷汗,口中怒道:“到時候,老子拍你半個時辰!”
“顧瑤,還沒看夠老子出醜麽?”他怒道。
眾人不禁莞爾。顧瑤搖頭,好笑的望著獵天,眼見他真的動怒了,才一步踏出,攔在了杜浚麵前,小手一揮,虛空之中登時彌漫著一股肅殺的銳利之氣,將杜浚死死禁錮在其中!
“我們並沒有惡意,也不是孽障!”顧瑤望著杜浚,如是說道。
“我知道!但是,我要斬了那個對我口出狂言的妖孽!”杜浚麵色不善,目光落在了獵天身上,祭出六道,便要破開顧瑤的禁錮!
“小子,你當老子真的好欺負麽?”獵天狂怒吼道,隻是杜浚殺機不像作假,其人卻隻是躲在遠處,口中憋怒道:“老子好歹也是洞虛中期的修士,你不能趁我重傷未愈,這麽欺負人!”
“趁你病要你命!”杜浚狠狠道。一句話,說楞的眾人,更是讓獵天瞪大雙眼,難以置信的望著杜浚,許久訥訥道:“你不怕我?”
“你好歹也是個大能者,怎麽能說出這等話來?”獵天氣急敗壞的說道,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摸樣,道:“你居然……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最終,在顧瑤的嗬斥下,獵天不情不願的對杜浚道了歉,方才了事。杜浚也非小肚雞腸之人,心中明悟若非這些修士,他恐怕會永遠的迷失!
說話之間,杜浚明悟,原來此地並非他所想那般乃是荒涼之地,現在他所在地方乃是血地中最為凶險的荒古邪塔範圍之中!
出了此地,血地中有一座大城,名為獵魔城,城中有數個大帝留下的傳承,這些大帝聖賢之輩,皆是誤入血霧,不能折返之人!
顧瑤等人說起邪塔之時,皆是流露出了向往卻又懼怕的表情,讓杜浚頗為詫異,卻聽獵天說道:“你不知道,這邪塔在我等先祖還未誤入此間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
“沒有人能說清,這邪塔到底存在了多少歲月,甚至,邪塔到底是否存在,都不知道!”獵天沉聲道:“昔日,有無數大能者欲要探入邪塔,莫不是铩羽而歸,傳說,有少數人過了三險迷障,進入邪塔中,卻永世再無音訊!”
顧瑤歎息道:“世人隻見邪塔虛影,誰人得見邪塔真身?”
“邪塔之中,到底有什麽?”杜浚奇道。
“沒有人知道!”顧瑤搖頭道:“但是,昔日有一個人走出了邪塔!在這血地之中,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隻是,不久便神秘消失了!”
“不是說探入邪塔的大能,都再無音訊了麽?”杜浚眉頭一蹙,但覺顧瑤等人的話語左右矛盾!
“人?那人到底是不是人,到現在誰也不敢確定!”獵天神色之中流露出一絲驚恐,道:“你要知道,關於走出邪塔那人的傳說,是從第一個誤入此地的聖賢口中說出的!”
顧瑤深吸一口氣,目光落在杜浚身上,道:“據先祖們的跡象來看……邪塔中,有仙人!”
“邪塔有仙,不過一個傳說而已!”獵天嗤笑,道:“廣為流傳的是,這邪塔之中,存在著古九州未曾破碎之前的生物!”
(過渡章節,杜浚從小九州到混沌古九州,對日後的古九州總是要有一個大概的輪廓,還有至虛大境,畢竟隻存在小九州,還需交代,在以往,被昆侖等人帶出了小九州,傳遍了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