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嶼之上,一片祥和,宛如一個寧靜的漁村一般。無數的人魚並未對杜浚露出任何的敵意,老者將其引入一間房舍之中。

“數百年來,有無數的人族修士失落此地,隻是,此刻都已經死去了!”

坐定之後,老者不禁歎息一聲,目光落在杜浚的身上,道:“你不會也想去那個地方吧?”

“什麽地方?”杜浚眉頭一蹙,從老者的話語中,不難聽出,昔日那些無意間流露此地的人族修士,莫不是去了去了‘那個地方’。

老者麵色有些複雜,他望著杜浚,許久才道:“我感到,你的修為遠遠超過了任何的玄祖!”一頓,他目光變的悠遠,聲音很低:“昔日,這東海之中,本是一片祥和之地,隻是,隨著虞山修為不斷的攀升,他的野心也在攀升!”

話到此地,他露出一絲驚慌,道:“他竟然欲要開啟神地,欲要掌控仙人的力量,他為水州召來了無盡禍事!”

“死了,隨同他一起進入神地的水族大能都死了,隻有那一個人逃了出來,身後帶來的滔天洪水和駭人的怒風,毀了水州!”

老者歎息一聲,道:“虞山帶著他的族人離去了,可是,我們卻不能離去,遠離了海洋,我們……”他苦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魚尾,接道:“那時我族尚還有十數位玄祖,眼見四麵巨瀾,滔天而來,十數位玄祖舍生取義,煉化了自己的元嬰,方才保全了我族這百裏一偶!”

杜浚詢問:“神地到底是個什麽所在?虞山當年到底做了什麽?”

“不知道!虞山三緘其口,據玄祖們說,是他惹怒了仙人,方才召來如此大禍!”老者凝視杜浚,道。

三日後,杜浚告別了魚人,孤身消失在了百裏外的巨瀾之中。島嶼之上,老者等一眾魚人靜默相望,許久,老者歎息一聲,道:“希望你還能回來……為我族人帶來一絲出路!”

或許,這便是他麵色對杜浚、表情複雜的原因!

前方,下有萬丈巨瀾,上有狂風呼嘯。抬頭看去,不見日月星辰,仿若天地之間,僅有這狂瀾咆哮,烈風呼嘯!

杜浚腳步所致,其狂風分來,狂瀾按下,還複天地晴朗。至虛修士已然是站在神舟巔峰的修士,這種巔峰不是和旁的修士相比,而是願意天地所能承受的範疇!

“據那老者說,昔日狂瀾怒風從神地而來,所以,欲要尋到神地,至虛向狂瀾深處行去便可!”

杜浚遁勢很慢,在這呼嘯而來的狂風之中,他仿若感到了一絲莫名的熟悉,隻是,這感覺甚是朦朧,或許隻有達到那神地之上,方才會有個結果!

一日後,杜浚深入千裏,到此,那滔天狂瀾、震天怒風便是他也不禁露出了凝重之色,在看腳下,大海之上,海水竟然變成了暗紅色!

杜浚祭出大印,布下看護大戰周全其身,手持幻將,步步而去,再行千裏,狂風怒瀾的聲響充斥整個天地之間,震耳欲聾,恍惚之間,宛如天地不複!

“天道竟然到此,都退下了!”杜浚心中一震,頓然打起萬般的精神,此地之詭異,便是天道都不能伸延,身在此地,宛如來到另一個天地一般!

數日之後,狂瀾化為血紅,便是那淒風都宛如哀人的哭訴,一股莫名的凶氣充斥在了天地之間,這凶氣之強,便是杜浚都為之色變!

他的速度更慢,到了最後,甚至行十裏,便要停息片刻,巨瀾在不能按下,他唯有破開而過,狂風再不能劈開,隻有承受那宛如九天罡風的勁吹!

其中,更是彌漫著一股無盡澎湃的威壓,在這威壓中,恐怕便是玄祖,也會在第一時間中,粉身碎骨!

這一日,杜浚麵色凝重的停滯了下來,到此,周遭的狂瀾怒風已然達到了一眾讓人駭然的地步,恐怕便是墟品法寶,在狂瀾之中,也要被一下拍碎!

“至虛天道,神州上的巔峰所在,這巔峰無需和旁的修士想必,乃是神州天地所承受的範疇!”杜浚凝目看去,心中暗道:“也即是說,天道修士之所以巔峰,便是因為在這神州之上,已然再無能夠傷害天道修士的地方!”

“但是,為何會出現此地?便是天道修士貿然進入,恐怕也會喪命其中!”

驀然,杜浚目光一閃,雙眸狠狠一凝,其前方,漫天血浪澎湃而來,其中竟然夾帶了一道綠色的浪頭,這浪頭宛如一根釘子一般,鑲入周遭無盡血浪之中,卻也收到了無數血浪的排擠!

若杜浚記得不錯,這綠光正是天道氣息,記得,昔日在獸宗之時,他悟道之事,每一個人的天靈之上,都有這麽一道綠光!

無論修為,僅以他逆修,方才擺脫了天道綠光,卻也因此,天道降下三九天劫!而今,也僅差最後一劫,不知為何,幾次天劫顯現,卻始終不得落下!

“此地必然與天道有關!”杜浚目光一閃,不再遲疑,一步轟隆,卻是大道遁行,身軀一恍,穿過無數血浪,臨近那綠色浪頭,登時一股比大道支脈還要強盛的大道之氣澎湃而來!

杜浚一步扶搖,便要站在那綠色狂狼之上,卻不想,那綠色浪頭驀然消失了,沒有掀起半點的波瀾,宛如從未出現過一般!

“怎麽會這樣……那是!?”

綠浪消失,端是讓杜浚詫異,雙眸一掃,心頭之上,卻驀然一震,但見,在其不遠處,一座孤零零的小島懸浮在半空,下方,無數的血紅海水宛如噴泉一般,澎湃湧上,頂住了這島嶼!

在島嶼萬丈之內,毫無一絲波瀾,便是那些升空複而落下的血色海水,也未曾在海麵之上驚起半點的波瀾!

宛如,眼前這一方天地之中,隱藏著什麽力量,生生將一切變動都按下了!

杜浚遲疑了片刻,欲要看到島嶼之上,可距離較遠,目光之中一片朦朧。少頃,他一步邁入,逼近島嶼,隨著他的前行,無盡的威壓轟轟滾滾而來,幾欲破碎了他的肉身!

“給我定!”杜浚低吼一聲,祭出陰陽,撥動之下,一股股陰陽之氣散漫而出,竟然真的將那些澎湃的威壓生生定住了!

瞬間而已,趁此之際,杜浚一步踏上了島嶼之上,身後立刻傳來轟天砸地的巨瀾攪動之聲,回頭看去,卻見他方才立身的整個海麵都宛如瘋狂了起來,巨瀾轟轟滔天!

小島之上,寧靜的出奇,花草植被,飛禽走獸,不一而足,隻是讓杜浚心中駭然的是,一切都定格在昔日的某一瞬間,宛若,歲月退出了這個小島,一切都保持在了那一刻!

在其腳下,一隻青蛙狀的野獸還保持著撲食的姿態,可見,那一刻來的有多麽的迅速!

杜浚向島嶼深處走去,途中,無數的走獸飛禽宛如雕像一般,花草不動,宛如一幅畫卷一般,可,隨著他的深入,在距離小島中心幾裏的時候,在其身旁出現的飛禽走獸的姿態越發的驚恐!

到了最後,這些動物保持著奔跑狀,宛如從島嶼深處奔息而來一般,好似在躲避,躲避小島之中的某種東西!

大地之上,開始出現一具具屍體,赫然便是虞山族人的屍體,縱然已死去無數年,其麵容之上,卻依舊的保持著驚恐的顏色,雙眸爆瞪,宛如看到了什麽極為可怕的事情!

其中有些人,竟然是被生生嚇死的!

杜浚徐徐向小島深處走去,行千丈,在其前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石碑,約莫有萬丈高聳,早已殘破不堪,其上的字跡也多半的消磨而去!

他幾步來到石碑之下,探手撫摸著石碑上的斷痕,心中不禁搖動,縱然石碑已經破碎,其上卻依舊透著一股濃濃的陣法之道!

“傳送!”杜浚暗道一聲,天下九州,他具以踏遍,這石碑又是通往何處?

抬眼一掃,但見無數虞山族人的屍體僅僅散布在了石碑之前,石碑之後,再無一個屍骸,可見,昔年,虞山登時不過來到了這石碑之前!

杜浚在一塊石碑碎石之上,分明感受到了虞山的氣息,極為羸弱,宛如深夜大山之中的一點火光,若非他身懷逆道,萬事可逆推而去,端是難以感受到。

“難道,這石碑是虞山打碎的?不對,以他的修為,怎能打破石碑?”杜浚暗自揣測,道:“虞山當年欲要尋仙,來到這石碑之下,怎會起歹心?多半是想開啟石碑,卻不想引動了什麽!”

忽而,小島輕輕的震動了一下,這很是輕微的震蕩,在這宛如靜止的小島之上,顯的如此突兀!頓然讓杜浚心中生出一種難以述說的危機感!

他急步繞過石碑,舉目看去,前方的景致入目,整個便不禁愣住了!

在蒼穹另一方,破曉之地的虛空驀然急銳的震蕩了起來,其中竟然隱隱傳出了淒厲之聲,隨著時間的流逝,整個虛空宛如煮沸的水一般,漣漪層層,幾欲破碎!

神廟,過了那通天石路,平台之上驀然出現了數道龜裂,宛如大力壓下一般!但聞一聲砰然,神廟門扉砰然迸濺四射,一道人影迅速的從中遁出,頭也不回的便直逼深淵彼岸!

在其身後,無數的黑霧瘋湧而出,其中可見兩個骨架,一具血紅、縱然經曆了無盡的歲月,也不見絲毫的陳腐之氣,有的隻是宛如臨死之前的血淋淋!

令一具死黑,猙獰,宛如從地獄中爬出來的一般,姿態凶曆,曆嘯衝上,幾欲將逃遁的昆侖高祖拖入黑霧中!

“為何麽?你二人死而不腐,你不屬於這個世間!”昆侖高祖爆吼一聲,回身轟轟砸出幾拳,將用來的黑霧逼退少許,速度暴漲!

兩具屍骸宛如不能離開黑霧一般,黑霧退,任他們如何凶曆猙獰、欲要衝上,卻也隻能隨著黑霧激蕩而退!而此刻,昆侖高祖已然一步踏上了彼岸,頭也不回的便出了神廟!

黑霧中,兩具屍骸凶曆咆哮,隻是黑霧漸漸退下,屍骸也無奈的退入了神廟之中,旋即,神廟門扉再次凝現!

昆侖高祖一把撕破虛空,遁入破曉,咆哮一聲:“重歸大地!”

他這一聲宣泄似的暴喝,宛如引動了天地之勢,天地之間,一震轟隆,無盡陣道凝現,紫光漫天,凝現出一股無上禁錮,滾滾壓向他!

(大家五一快樂,勞動最光榮,小冷就還在勞動,我就不說我很光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