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源入空,威勢如海,所到之處,虛空崩碎,眾人為之色變,唯有那躲在羅盤之中的興地,一臉的複雜,不知所想,一雙眸子死死的盯著杜浚,唯恐杜浚有變。

杜浚體內留有他一道魂魄烙印,杜浚一死,他也會隨之喪命!

洪荒先祖刻意將真源的速度放的很慢,宛如欲要在精神上壓倒杜浚,她期盼杜浚躲閃,那時候,她不但可以譏諷杜浚幾句,更是占據了上風!

隻是,讓她失望的是,杜浚麵色依舊的淡然,雙臂垂搭,不動,唯挺起了胸膛,看其姿態,竟然當真要以肉身硬撼她這一道真源!

“狂吧,我看待會,你還能不能如此狂傲!”洪荒先祖心中冷笑一聲,既然杜浚不躲,真源便無需再如此緩慢,速度暴漲,一閃便砸在了杜浚胸膛之上!

此一刻,居天等人莫不是驚呼一聲,以手遮眼,竟不忍再看,隨即,耳旁便傳來一聲轟隆,震動虛空。惠兒更是心中一緊,也不正眼,慘呼一聲,撲身上前,叫道:“叔叔,惠兒給你收屍!”

此話一出,登時惹的居天雙眸一縮,以為惠兒看到了杜浚身死,殊不知惠兒這一句,是在心神極度緊張之下,又先入為主的覺得真源之威,無人可敵,聲響入耳,心中一震,失聲說出的,便是她自己,說罷之後,也是愣住了!

隻是,居天此刻哪裏顧忌到這些,舉目一看,入目的乃是崩散的一方虛空,其中各種道氣在真源掀動之下狂嘯呼曆,五彩混沌,哪見杜浚蹤影!

幾人立刻大怒,悲呼一聲,搶身便襲向那洪荒先祖,雙眸之中,皆是熱淚垂滴。小七悲憤一聲:“我誅你九族!”這少年無時無刻不再撫摸著杜浚。

“與我何關?乃是他自己不自量力!”洪荒先祖冷哼一聲,不屑的看著衝殺而來的一眾,大袖一揮,凝現無上大道,將居天掀翻了出去!

就在居天幾人跌落之時,那洪荒城主眼前驀然一閃,一道人影轟隆由那羅盤之上破空而來,所散發的氣勢,讓她心驚膽寒,還未看清來人,便被這人抓在了手中!

興地身軀千丈,碩大的眸子睜的駭人,怒視手中的洪荒先祖,悶聲道:“你真敢!”

“邪魔!邪魔!”洪荒先祖大駭,感受興地身上澎湃的邪殺之氣,心中毫無一絲反擊的勇氣,厲聲道:“放開我,放開我!”

“我殺了你,這天地就晴朗了!”杜浚受屈,讓興地覺得心中屈辱,大怒之下,大手一揮,便要生生拍碎這洪荒城主!

“放開她!”忽而,一個淡然的聲音蕩空而來,聲音好不熟悉,引的居天等人看去,一眼,便愣住了。

但見那破碎的一方虛空中,杜浚淡然而立,周身毫無損傷,便是那衣衫都沒有一絲的破碎,其手中,赫然浮現著一抹灰光,正是那洪荒先祖的真源!、

“沒死!居然……這怎麽可能?”洪荒先祖一見杜浚,頓然愣住了,但覺胸膛一片窒悶,火辣難受,望著遊雲閑鶴一般的杜浚,一時間之間,道心轟隆,男子的淡然無損的身姿,宛如洪荒蠻獸一般,轟轟撞擊著她的道心,忍不住的一道血劍迸濺而出!

不止是她,此刻,所有人的目光皆是落在了杜浚身上,上下掃視,男子居然身無一絲損傷,一聲聲倒吸涼氣之聲,不時響動在眾人隻見。

興地恨恨的看了洪荒先祖一眼,方才將其放下,一步轟隆退後,千丈的身軀立在了杜浚身後,怒目橫視,甕聲甕氣道:“爾等誰再敢對我家主人不敬,我就撕了誰!”

這話,好不血腥,好不強勢!

“主人?”洪荒先祖傻了,身後一眾凶州修士傻了,他們癡癡的望著興地,再看看杜浚,口中喃喃道:“主人?主人!一個邪魔大能,居然說出了主人二字?”

杜浚一步上前,甩手將那真源拋向荒天先祖,道:“你心中怒火可平?”

“你你你,你是怎麽做到的?”洪荒先祖怔怔的問道,無視那飄蕩而來的真源,隻是看著杜浚,仿若到此,她還是不能相信,杜浚居然在真源的砸擊之下,肉身生生頂住了!

杜浚一笑,道:“現在,你可否聚集凶州修士,隨我殺入天州?”

洪荒先祖聞言麵色一冷,沉吟片刻,道:“你雖然做到了,但是我還是不能答應你!誰知道,你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你竟然出爾反爾!”曲侯殺機迸濺,沉聲說道:“你好歹也是一方先祖,竟然如此作態麽?”

杜浚目光也是一凝,沉聲道:“你還欲如何?莫要將我的耐心,當做你的依仗!”

“殺了他,還和他廢話作甚!”居天冷笑一聲,如是說道。

洪荒先祖聞言色變,後退千丈,躲入一眾凶州修士之後,望著杜浚,朗聲道:“並非我出爾反爾,隻是,你口口聲聲所要誅殺異族,但是在你左右卻有一個邪魔仆人!”

“若要我相信也行,你需要答應我兩個條件!”她不待杜浚作態,便接道。

杜浚深吸一口氣,按下心中怒火,道:“說!”

“第一,我等不是歸入你的麾下,而是你歸入我的麾下!進入天州之後,一切事宜都要聽從我的!”洪荒先祖語調強硬,如是說道。

“娘的,又是一個齁甜!”一扯的小七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

“杜浚,莫要答應她!”天音忽而上前一步,望著杜浚,如是說道。

杜浚一掃眾人,所有的人此刻都望著他,他道:“為我漢龍……”抬頭,高聲道:“好,我答應你!”

居天等人聞言,登時心中焦急起來,隻是凜於杜浚之威,張張嘴,萬般的話語,卻化為一聲歎息。

洪荒先祖譏諷的一掃居天等人,露出一絲嘲弄的笑意,接道:“第二個要求便是,你自廢修為,並且誅殺了你那仆人,若不然,我怎能安心與你為伍?”

“太過分了!”便是那修養甚好的道人都忍不住嗬斥一聲,怒道:“你當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居天幾人也是憤慨的望著洪荒先祖,麵色憎惡,其中歐平最甚,恨不得上去咬上那洪荒先祖幾口,眾人大怒之下,便欲要衝殺而上,興地更是一步轟隆上前,悶聲道:“殺了再說!”

不想,卻被杜浚橫身攔住,他麵色淡然,道:“我無意權勢,你既然想要,我便送你,既然你擔心,我自廢修為又能如何?殺仆人又如何?”

“隻為漢龍一族!”他一席話,端是說的虛空中的一眾凶州修士麵色慚愧,垂下頭去。

“哼,莫要如此作態,你若不自費修為,便離去吧,恕我不能拿凶州無數修士的性命奉陪!”洪荒先祖冷哼一聲,譏諷道,此刻,她當真是好算計,杜浚若自廢了修為,殺了興地,到時候,她修為最高,還不是說什麽就是什麽?

若杜浚拒絕,她便有了理由也拒絕杜浚,更是能安撫凶州修士的情緒,不是她不願為漢龍出力,而是杜浚沒有誠意!

眾人的目光皆是落在了杜浚身上。杜浚歎息一聲,喚來興地,輕聲道:“是要我出手,還是你自己……”

興地色變,卻是沒有想到,杜浚居然當真如此做,神情變幻幾次,他垂下頭,道:“興地願死在強者手中!”

“好!我便成全你!”

杜浚目光一凝,抬手撩起萬頃威勢,便要砸下,這一掌若落下,興地命休。此刻,那洪荒先祖冷笑連連,雙眸中透著一股得意,暗道:“這人修為雖然高,但是其心思卻仿若孩童一般,平白的為了送來如此多的上階修士!”

居天等人麵色震驚,望著杜浚,簡直難以置信,小七忍不住狂吼一聲:“你若殺了興地,便不配做我師尊,不配為魔君!”

“不然,又如何?”杜浚無奈的說道,手掌眼看便要落在了興地天靈之上,卻在此刻,且麵色大變,仿若甚為憤怒,收了手掌,一步踏在虛空上,怒火之下,竟然生生將虛空給踏的破碎!

其人更是宛如一道流星一般,眨眼臨近洪荒先祖,探手便挽住了其頸脖,一步折返而回,到此那些護在洪荒先祖身前的修士,方才回過神來!

如此之變,不禁讓眾人都愣住了,居天幾人惑然的望著杜浚,不知他為何如此作態。對麵,一眾凶州修士更是麵色大變,欲要上前,卻被興地橫空一掌,全部掀飛了出去!

“你這是作甚,快放了我家先祖!”為首的那凶州修士登時厲聲叫道。

杜浚麵色恨怨,望著洪荒先祖,怒道:“差點上了你的當!”一回頭,他望著一眾凶州修士,喝道:“先祖?你們的先祖恐怕早就死了,此人乃是是洪荒先祖,乃是昆侖異族!”

“這……”凶州修士對視一眼,皆是麵色驚疑不定,望著杜浚,道:“休要妄言!”

“我是漢龍族,我是漢龍一族,我不是異族,我就是凶州先祖!”洪荒先祖驚駭若死,感受著杜浚身上的殺機,端是駭破了膽子,叫道:“杜浚,你快快放了我,不然……”

不待其說完,歐平便譏諷道:“漢龍族?我記得,你方才還不願讓自己身穿龍吟!怎麽?現在生死當前,你就又迫不及待的表明自己是漢龍族?”

“好個沒有鼓起的修士,真不知道,像你這種貪生怕死,忘記祖宗,唯權乃親的人,怎麽修煉到先祖的!”曲侯也是冷笑一聲,言語好不惡毒!

杜浚驀然冷笑一聲,道:“她方才之所有麵色艱難,卻不是在壓製身體的龍吟,而是她本就沒有漢龍血脈,所以在漢龍龍吟之下,為極為難受!“

他驀然高舉洪荒先祖,朗聲道:“各位,這廝乃是混入我漢龍之中的異族……”

“你誣陷我!”洪荒先祖淒厲的搶道!

杜浚冷哼一聲,朗聲道:“各位,我先前已然決定自廢修為,誅殺我仆人,既然如此,我何不早些誣陷你?為何又要那般作態?不是多此一舉麽?”

凶州之人愣住了,麵色漸漸複雜起來。洪荒先祖更是麵色如死,張口欲要反駁,驚慌之下,心神難以安靜,卻是沒有找到任何理由。

忽聞杜浚悄聲道:“你知道為什麽?為了凶州修士的人心!”

洪荒先祖聞言一怔,厲聲道:“你是為了展露你的大仁,才做戲欲要斬殺仆人的!為了收攏我凶州人心!”隻是,她卻發現,自己的聲音被禁錮在了一丈之中,回蕩,卻不能傳出!

隨後,杜浚以自身龍吟,欲要喚出她身上的龍吟,隻是,不知為何,任憑她身上龍吟陣陣,驚天,一眾凶州修士看向她的神態卻越發的不善,仿若,他們隻是聽到了杜浚身上的龍吟,沒有聞聽到她身上有絲毫的動靜!

“你說,我要如何處置你?”杜浚雙眸之中閃動著一股暴虐,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