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半腰,眾人靜默,便是那漢龍太上長老也是麵色陰霾,看著幾個昆侖修士,不語。

杜浚眉頭一蹙,這幾人他並認識,更是不明白有何結怨,卻也不懼,道:“正是在下!”

“大膽!”昆侖修士中,有人嗬斥一聲,怒視杜浚,喝道:“下等漢龍修士,見我昆侖上修竟敢不跪!”

杜浚目光一凝,聞聽此言,正要發作,卻見身側的漢龍一眾遲疑了一下,在太上長老的帶領之下,跪在了幾個昆侖修士的身下!

此一變,登時讓杜浚一怔,旋即心中升起無限悲憤,一個聲音在心中呐喊:這便是漢龍族麽?在這天州之中,在這昆侖之下,便是下等修士!

僅僅一個昆侖修士,其漢龍太上長老都要屈膝一跪,管中窺豹,可見在此地,在昆侖的壓迫之下,漢龍一族又是怎樣的一個處境!

此刻,山腰之上,除了七個昆侖修士之外,也僅有杜浚站立,自然而然的,這幾人便將目光落在了杜浚的身上!

當首之人冷哼一聲,淡然道:“這漢龍族好大的膽子,難道你的修為比那太上長老還高、在此間比他的地位還高?”

杜浚冷哼一聲,不語,一掃這幾人,便是那當首之人,也不過是天道中期而已,惹怒了他,一巴掌而已,便可要了這人的性命!

他並沒有妄動。

“哦,原來是個修羅道的修士!”當首之人愚弄的看著杜浚,驀然上前一步,抬手便要抓向杜浚!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杜浚目光一凝,正要發作,驀然眼前人影一閃,卻是那太上長老急急起身,擋在了杜浚身前,道:“還望上修留情!”

不管如何,老者也是整個漢龍族碩果僅存的幾個太上之輩,不禁讓那當首之人遲疑了一下,手掌一窒,不待他發話,便聽漢龍太上長老急聲道:“此子冒犯,老朽自會管教,隻是,隻是,他已然報名了三月之後的那鴻天大比!”

幾個昆侖修士一聽此言,登時一怔,麵色陰沉下來,當首之人目光閃動一下,喝道L:“不管如何,此事還需給我一個解釋!”

“一定一定!”漢龍太上長老說著,將杜浚拉到了一旁,身後,先前那女子率眾人而來,一眾人來到了一處洞府中,漢龍太上長老抬手禁錮了洞府!

杜浚向外看去,卻見幾個昆侖修士正在觀摩那蒼龍雕像,神態之間,非但沒有半點的敬畏,多半的流露出嘲弄之色!

他驀然握緊了雙拳,沉聲道:“觸我逆鱗,雖遠必誅!”欲要衝殺出去,卻被太上一把拉住,太上搖頭!

那少女遲疑了一下,忍不住問道:“太上,那名額你怎麽能給他?鴻天大比萬年一次,三輪之中,我漢龍族方才能得到一個名額,我輩苦等三萬年,你……”

太上擺擺手,歎道:“不如此,怎能保全他的性命?那幾個昆侖修士分明就是衝杜浚而來!”話畢,他詢問了一下杜浚,卻見杜浚也是不知如何得罪了幾個昆侖修士!

隻是此刻,洞府中,一眾修士不禁厭惡的看著杜浚,仿若杜浚奪取那一個名額,比殺了他們還難受,那女子忍不住望著杜浚,道:“你知道三萬年有多長麽?我苦苦修行,終於趕在鴻天大比之前,步入天道初期,原本……”

話到此處,她不禁哽咽起來,奮聲嘶叫:“這一切都被你毀了,為了你的一條性命,我們苦苦等待的一個機會,就這麽沒了!”

在眾人冷嘲熱諷之中,杜浚終於明白,原來這鴻天大比乃是三族之間的比拚,先是三族各自角逐出本族之中、年輕一輩的佼佼者一名,代表本族出戰!

出戰的鬼修、邪魔、人族中,得勝者,可進入神廟之中,若能開啟神廟,代表的便是一場機緣!

而!據說,那些消失的漢龍先祖便被困在神廟之中!

“或許,或許杜浚能夠拚入三甲……”太上遲疑片刻,訥訥說道,話語之間,毫無底氣,畢竟,杜浚不過是修羅道而已!

果然,此話一出,登時引的眾人一陣冷笑,有人忍不住說道:“秋女天道初期的修士都不一定能拚入三甲之中,太上這話未免有些牽強了!”

在場的人,莫不是漢龍幾個氏族的族長之輩,而修為卻為太上最高,乃天道大圓滿之境,隻是這鴻天大比非年輕一輩不可參加,所以先前,所有人的希望皆是集中在了秋女身上,而此刻,竟然為了保全杜浚性命,平白失去了這個機會!

太上忍不住也歎息了一聲,道:“鴻天大比,非年輕一輩不能參加,本來,我等將所有的希望都集中在了秋女身上,希望她能殺入人族三甲之中,博得賞賜,振興漢龍族!”

“慢慢發展,或許,某一日漢龍族便可出現一個勇士,能夠殺出人族,在人族鴻天大比中拔得頭籌,到那時,我族再隱忍數萬年,或許,便可有人能夠一戰異族,得到進入神廟的資格!”

秋女歎息一聲,道:“這是一條很長的路,需要無數輩的努力,我本是第一步,隻是,卻都毀在了你的身上!”

“第一步,秋女在鴻天大比中拚入三甲,得到賞賜,振興漢龍族。第二步,培養本族下一輩,希望能有人在鴻天大比中,拔得頭籌!第三步,方才敢想,漢龍族有人戰勝邪魔鬼修,進入神廟!”杜浚歎息,他目光一掃眾人,目光落在秋女身上,道:“我本無意!”

“無意?好你與我一戰,敗了,這名額便是我的了,但是按照我族規矩,博取鴻天大比名額,一敗,便是死,唯有死,才可證明真正的敗了!”秋女冷笑道:“但是,你有那個膽量麽?”

“我不能和一戰!”杜浚麵色複雜,搖頭道,引的眾人忍不住嗬斥杜浚,罵他膽小,為了自家性命,至全族不顧。

杜浚目光落在山半腰,但見那幾個昆侖修士居然隨手撫摸蒼龍雕像,其中一名少女更是躍躍欲試,欲要騎上蒼龍,留在山半腰的漢龍修士卻敢怒不敢言!

一股來自血脈的驕傲,讓杜浚怒火中燒,若非太上死死拉住他,恐怕早就衝殺出去了!

太上道:“莫要衝動,莫要衝動,千萬不可放棄名額,不然,那幾個昆侖修士再無顧忌,那當首的一人修為與我一般,你難以抵擋!”

眾人冷笑,皆是鼓動而譏諷的看著杜浚,仿若在嘲笑杜浚是否有這個膽量!也有人麵色冷淡說道:“放棄名額左右都是死,他怎會如此傻?他豈能有這膽量與胸懷,此刻,當真是要死死抓住這名額保命了!”

這誤會來自哪個被杜浚攝來的漢龍修士,他驚慌之下,隻與秋女粗略的說明了事情,卻忽略了當時杜浚展現的拚殺之力,更是忘了說,杜浚可一劍斬殺天道邪魔!

導致此刻眾人皆是以修為看待杜浚,卻不知,杜浚一怒,恐怕他們的太上都要退避三舍,暫避其鋒!

“都閉嘴!”眾人不斷的譏諷讓太上勃然大怒,怒道:“我還沒死呢!”平複一下,接道:“昔日,我等隨同先祖被昆侖之人俘到天州,昆侖與異族更是故意傳下元嬰後六重天,隱藏我神州本有的至虛大境,誤導漢龍後輩!”

“杜浚卻能在不知曉的情況下,步入至虛大境,定然有其過人之處,或許,我等小窺了他!”太上望著杜浚困惑的神情,道:“昔日,昆侖三族未來之時,神州之上,過了老祖元嬰六重天,便可步入至虛,而三族居然不知至虛的存在,破過老祖,便修玄祖後六重元嬰!”

杜浚點點頭,一掃眾人,正要說話,忽聞秋女爆吼一聲,道:“杜浚!你此刻一人死,給的卻是我全族的希望!”

男子口中苦澀,方才他欲要證明自己的搏殺之力,卻被秋女一句話堵了回去,一鼓作氣,二而竭三而衰,便不再說話,目光落在山半腰之上,其目光驀然一凝,方才那欲要騎上蒼龍的女子,此刻竟然當真的騎上了蒼龍!

一眼見此,杜浚哪裏還能忍耐,怒然低吼一聲,甩開太上,一步邁出洞府,轟隆震動整座山峰,那殺機怒火滔天而去!

山半腰之上,那女修宛如眾星捧月一般,淺笑嘻嘻,騎在蒼龍之上,好不開懷,同來的幾個昆侖男修一見女子高興,不但沒有阻止,放到更加放縱女子!

那當首之人更是眼眸一轉,目光落在一眾再次的漢龍修士身上,刁難道:“這龍為何不飛?爾等快快讓他飛去!”

漢龍一眾對視一眼,卻是垂頭不語,縱然心中怒殺震天,卻不敢發作!

“哼,既然不能飛!要之何用?”當首之人冷哼一聲,抬手便抓向龍尾,一抓之下,生生抓破一塊來!

漢龍一眾大驚,膛目結舌,仿若不敢相信這人便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回去漢龍圖騰!

“好!”更想不到的是,幾個同來的昆侖修士不但阻止,更是聲聲較好!

那當首之人更是得意,抬手之間,拍碎了蒼龍的整條龍尾,不作罷,欲還要徹底毀去整條蒼龍!

便在此刻,忽聞一聲驚呼由洞府中傳出,卻是太上:“杜浚,不可!”旋即便是一股讓人顫抖的冰寒之氣席卷而來,彌漫了整座山峰!

眾人看去,卻是杜浚渡空而來,麵色陰冷,殺機滔天,身後,太上一眾追來,人未到,太上已然叫道:“杜浚,不可貿然,上修,還望手下留情!”

幾個昆侖修士看著杜浚,麵色愚弄,當首之人冷笑:“來的好!”

杜浚來到蒼龍之上,盯著那當首之人,寒聲道:“跪下!”

眾人一怔,便是漢龍一眾都是詫異的望著杜浚,幾個昆侖修士更是放聲大笑,當首之人掏掏耳朵,道:“你說什麽?我沒有聽清!”

“我說!跪下!”杜浚驀然低吼一聲,身軀轟然而動,探手抓向那當首之人!

便在漢龍聖山一幕發生之時,在那破曉之地,昔日真源山峰之下,虛空驀然一震,旋即一道邪殺之氣轟然凝現,頓空而去!

這邪殺之氣一路而去,來到邪魔之地,遁入了邪魔聖山--邪山之中,少頃,邪山之中爆出一股滔天殺機,一聲怒吼響徹天地:“竟敢毀我分身,搶我到手的真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