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說笑了臨崖,他望著杜浚,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杜浚便是杜浚……改日錯開這些煩心俗世,你我當浮一大白!”

“好!”杜浚大笑,不再多言,探左手,食指之上,金光湛湛,丹田中,九道精元碎,九煞碎,蓮花碎,如海浩蕩,如江澎湃的生機轟然灌入了食指之上!

食指登時佛光大作,千裏可見,其中一股有別佛宗的佛氣轟然傾瀉而出,帶著一股荒涼之氣,席卷了整個山頭!

少頃,佛氣一窒,虛空轟然,漫天佛光瘋狂凝縮,化為一寸,手指,破空,點向臨崖!

臨崖麵色凝重,探手抓出一方硯台,濃黑,做蒼龍盤旋,脫手,漲大百丈,兜頭照向那一寸佛光,其人爆退萬丈,道:“此乃龍硯,神品!”

探手,在有一張白紙,入空,百丈,立在身前,再祭出一支一次毛筆,臨崖喝道:“紙是遮天紙,筆是伏羲筆……”

話未完,忽聞一聲轟然,卻是那硯台被一寸佛光砸飛而來,眼見佛光臨近三千丈,臨崖麵色絲毫不動,探手抓住硯台,手一抖,硯台中便有黑墨灑天。

“借龍硯,凝沉鬼墨!”臨崖握筆的手中一抬,一輪,便將漫天飛沙的墨水吸入了大筆之中,口中朗朗有聲:“假伏羲筆,書無盡大道!”

喝聲之中,手握大筆,一送,便點在了麵前的遮天紙之上,筆如龍飛,墨如鳳舞,一股妖異之氣轟然傾瀉而出,氣勢絲毫不次於佛光凝現的一寸手指!

當最後一筆落定,臨崖暴喝一聲:“道成!”

此話一出,那紙張登時氣勢暴漲,其上水墨脫飛,零散,卻是一個個杜浚不能辨認的符號,與先前大碑之上的古奧文字何其相似!

這些符號一出,天地之間,登時繚繞在一片肅殺之中,宛如烽火四起,橫屍千裏一般。旋即漫天符號一斂,凝現同樣的一根手指,其上妖異之氣轟然拔天!

便在此刻,那佛光手指轟然撞來,狠狠的砸在了妖異手指之上,一聲巨響震懾天地之間,萬裏之外,猶自可聞。

聲音久久不散,聲音之中,佛光轟然漫天,宛如那泉湧一般,其中繚繞著無盡妖異之氣,轟隆拔天而去。

天山震動,竟然幾欲崩析,臨崖麵色淡然,探手一按,一股嬰氣轟然蔓延了整個天山,將其死死禁錮了!

虛空之上,兩道迥然不同的氣息、宛如兩條蛟龍一般,相互纏繞而上,拔空萬丈,一窒,轟隆炸破而去!

一股宛如浩水砸地一般的餘威轟隆隆彌漫而出,瞬間席卷了萬萬裏,走獸驚恐,飛禽哀鳴,更有凡人以為天崩,走出房舍,恐慌的匍匐在地上!

此一刻,天下修士也是驚恐莫名!

中原、荒州十大宗玄祖皆是遁入虛空,遙望天山方向,感受那驚天動地的氣勢宣泄而來,心馳神搖,西城王君麵色淡然中帶著幾分的複雜,輕聲道:“多久了?天山多久未見如此動靜了?太安逸了……”

天山之上,杜浚悶哼一聲,宛如大山撞來一般,身軀砰然跌飛而去,重重的甩落在地上,一旁,臨崖身軀搖動,幾欲後退,腳一動,卻生生又收了回來!

“你輸了!”臨崖麵色稍白,淡然道。

杜浚倒在地上,一口鮮血忍不住的噴湧而出,落在胸膛,血紅刺眼,他慢慢掙紮的站起身,道:“你贏了!”

“輸了,便是死!”話到此處,臨崖忽而一頓,旋即道:“你現在可以逃,以你羅盤的速度,我難以追上!”

杜浚搖搖頭,望著別倩,心中忽而生出無限疲倦,目光落在臨崖身上,道:“不逃了,這些年,我倦了……王緯玄死了,青城丈人死了,我……我不能舍棄生母,獨自而去!”

“我知道,我一走,你定然會以我生母做要挾,結果也是一般,我何須多此一舉?”杜浚淡然而笑,道:“大仇得報,縱然一死……來日,你莫要忘了,去我墳前,落下一大白!”

“你說的不錯,此刻,你若逃了,死的便是他們兩人!”臨崖點頭,笑,道:“不會忘!”

“我要好酒!”杜浚忽而大笑,索性坐在地上,道:“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輕鬆過,很難置信,麵對你這個欲要殺我的至虛大能者,我卻覺得比麵對他人、心中更加輕鬆!”

“那是因為你我是一路人!”臨崖徐徐走向杜浚,手中不知何時凝現長劍一柄,忽笑,道:“好酒很貴,你一身家私,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何不留下,也好讓我買些好酒?”

杜浚麵色一冷,道:“那些東西,我還要帶去賄賂陰曹的小鬼!”

“你很有趣……你可準備好了?”臨崖笑容一窒,停滯在杜浚千丈之外,手中長劍高舉。

杜浚麵色淡然,忽道:“你能不能把她們給放了?”

“能,死都死了,還管這麽多幹什麽?”臨崖道。

杜浚道:“我一死,換她們生還,沒有我,她們也就沒有了價值,這生意,你賺了!”

臨崖搖頭,道:“我現在都有些舍不得殺你了……如果你毀去一身修為,我或可留下你一命,你我也好醉酒當歌!”

“你還是殺了我吧!”杜浚忽而眉頭一蹙,道:“你難道不覺得我們太羅嗦了?羅嗦的有點讓人受不了?”

臨崖點點頭,手中的長劍當即便要落下,誰想,便在這長劍臨近杜浚頸脖一寸之際,忽有流光遁來,砰然撞偏了長劍。

長劍落在杜浚肩膀之上,帶下一片血雨。

臨崖側目看去,虛空中,一女子淡然而來,少頃,來到山脈之上,落下,一笑,道:“這種有趣的人,死了豈不是可惜?”

“青姬?”臨崖眉頭一蹙,冷聲道:“你來做什麽?”

“來看看杜浚最後一麵啊!”說罷,青姬一指蒼韻,道:“我還要她!”

蒼韻麵色沉靜,沒有哀傷,杜浚死,她絕不會獨活,又有什麽可悲傷的呢?隻是,此刻一見青姬,她登時愣住了,難以置信的望著青姬,麵色呆滯。

“這些年了,你都還沒有放棄,縱然你將蒼韻擄去,又幾分的成功?”臨崖目光閃動,忽而笑道:“杜浚,我告訴你一件有趣的事情,你要不要聽?”

“能多活一會,是一會!”杜浚淡然道。

臨崖一笑,不顧青姬陰沉的麵色,他道:“當年,在中原禹州降下兩女,本無甚出奇,但是,這個女童卻似乎共用一副身軀,便是傳說中的、兩魂一身!”

“本來,這種情況的孩童是活不下的,畢竟魂魄相斥,一副身軀怎麽能容下兩個魂魄呢?”臨崖笑道:“幸好的是,這女童的靈根絕佳,被那鳳音閣看重,收入門下,以引魂草驅出了其中一個魂魄,僅留下一個!”

“至於日後發生了什麽事,你就要去問青姬了,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青姬要帶走蒼韻,恐怕便是要以蒼韻魂魄,修複她當年被驅出之時,受損的魂魄!”

“你終於說完了,這故事並不好聽!難道你們不覺得,這樣對那個被驅出的魂魄很不公平麽?”青姬麵色一整,淡然而笑,忽而身軀一動,探手便抓向一側的蒼韻,速度之快,便是臨崖都來不及阻擋!

蒼韻麵色複雜,眼看青姬抓來,卻是絲毫不動,誰知,便在此刻,她身旁的別倩驀然而起,一把將蒼韻推向杜浚,口中叫道:“浚兒,快走!”

青姬來此之時,便是心情複雜,照理說,蒼韻乃是她的親生姐妹,不能殘殺,但是她自身魂魄受損,卻皆是因為蒼韻,且,這殘缺的魂魄徹底影響了她的修為!

多少年了,她所期盼的便是今日,便是擒獲蒼韻,誰知竟然有這異變,當即念頭轉也不轉,便是轟然一掌砸在了別倩身上!

續而身軀一動,轟然追襲向蒼韻,卻被臨崖擺身一劍砸飛回去。

杜浚不去看一旁的別倩,死死地按住心中湧動的悲傷與怒火,一把接住蒼韻,祭出羅盤,便欲要讓女子先行離去,卻不想,臨崖忽動,探手便將蒼韻搶在了手中!

杜浚一怔,旋即不再過問蒼韻,起身,一步步走到別倩身側,跪下,抱起女子,淚水滴落,如雨,失聲道:“為什麽?為什麽啊?怎麽會是怎樣?為什麽啊?”

“浚兒不哭,不哭!”別倩顫巍巍的伸手撫在杜浚的臉龐之上,聲若呻吟:“你長大了……竟然達到了至虛、若是被你父親看到,他一定會高興的上個月睡不著的!”

“不要,不要,我不要這些,我隻要您好好的,好好地!”杜浚霍然回頭,對臨崖吼道:“你救她,我,我毀了修為行麽?你要什麽,我都會給你……救她啊!!”

臨崖搖頭,暗歎一聲,別倩是一個倔強要強的女人,多年的思念與哀傷已然耗盡了她的生機,此刻重傷之下……

“你報仇了?”別倩顫聲問道,目光溫和,望著杜浚,充滿了滿足,還有那驕傲,這驕傲是一個母親源於兒子驕傲,這種驕傲唯有出息的兒子方才能帶給母親!

杜浚連連點頭,泣道:“報了報了,都殺……都殺了,沒有逃出一個!”

“很好……好好活著……孫子……我……”

話盡於此,女子手臂垂落,就此撒手人寰。

“娘!!”

一聲淒厲,劃破長空。

(這他娘就是沒有存稿的後果,這三章太寫的太痛苦了,滿腦子都是女兒,不在狀態,而且,小冷都是前一天晚上,寫明天的,白天睡覺,白天也寫不出來,沒存稿太痛苦了,夜裏兩點半了,終於寫完了,我回醫院了,十多裏路呢,但願明天大家看的舒服,小冷也就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