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浚一鼓作氣,出了禁地,不忘斂息,沒有驚動任何守衛再次的聖魂,回到他租下的墓穴之中!

此刻,男子滿頭大汗,神色癡迷,雙眸中更是充滿了不解,宛如瘋癲了一般!

……

人族山脈。

山穀中的祭台上,一眾玄祖皆是不解的望著虛空中的大鏡,不明杜浚為何忽而退出了聖地,看其神色,仿若是發現了什麽驚天秘密一般!

隻是,通過鏡子,他們隻能看到杜浚所處地的景象,無聲、無味道,更不能感受杜浚所感受的!

那老者忽而冷笑一聲,道:“我早知道他靠不住!像這種能夠煉製鬼修做分身的人,端是性子多變,不能相信!”

“永生玄祖,有些事情,你久滯此地,並不明白外麵的天地是如何的樣子!”仙天一玄祖輕聲道:“杜浚如此做,自有他的道理!”

此刻,山穀的數千人的視線,莫不是集中在那鏡子之上。

卻是沒有人發現,隱藏在那永生玄祖眼中的陰霾,以及一絲莫名的擔憂,他又在擔憂著什麽呢?

……

柳卉徘徊在人族居住的山脈周遭,她即不敢遠去,又不敢在杜浚得意之後,再次進入山脈中,處境端是尷尬。

遊蕩了幾日後,她忽而麵色一定,悄然潛入了山脈之中,卻發現整個山穀靜悄悄,好似所有的人都遷離了此地,不禁心中惑然。

謹慎而行,不多時,她便發現,原來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了一個山穀中,悄悄的來到一座山頭之上,藏身,下望,便看到祭台、玄祖,以及那立在虛空中的鏡子!

當她看到鏡子下的杜浚真身之時,當真想就此了結了杜浚,隻是看到一眾圍繞在杜浚周身的玄祖,不禁讓她強然按下了心中的衝動。

……

杜浚靜靜的躺在墳墓中,麵色恢複了淡然,心念急轉,不能安靜!

前一日,禁地中,那人族聖祖氣息波動之下,他分明感到了一股熟悉,這熟悉源於中原,源於中原佛宗!

那聖山之上的人族玄祖的氣息,竟然與先前杜浚在大荒中、所遇到的佛宗玄祖的氣息一般無二!

佛氣!那是一股讓人心中激動的澎湃佛氣,竟然比那佛宗玄祖還要勝上幾分!

”這陰森之地,怎麽會有佛宗玄祖出現?”杜浚眉頭一蹙,暗道:“難道當年這封印乃是佛宗布下,鎮壓鬼修的!?”

一念到此,他不禁搖頭失笑,道:“怎麽會,區區一個佛宗……恐怕便是十個佛宗,也不是此地鬼修之敵,又怎麽有能力鎮壓了此地的鬼修?”

不明才是最危險的,也是最讓人恐懼的!

休歇幾日,杜浚數次探入禁地,這幾次他更加的謹慎,置換了幾張斂息鬼符,隻是每一次,每一次當他靠近那聖山萬丈之時,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阻擋他前進!

這股力量正是那彌漫而出的無盡鬼氣,越臨近聖山,這氣息便越發的濃鬱,萬丈之時,宛如驚天巨瀾,澎湃的灌入耳中,那一刻,杜浚宛如置身鬼域,耳旁是無數厲鬼呼嘯,道心轟隆!

……

祭台之上,永生見杜浚幾次不能靠近鬼修聖山,莫名的暗自舒了一口氣!

……

酆都城中,正待杜浚不知如何,每日閑逛,以期能夠尋到一線機緣,進入聖山之時,他去驀然發現,酆都城的鬼修驀然多了起來!

五日之內,每一天都有大批的鬼修湧入酆都城中,偌大的城池之中,忽而變的擁擠起來!

一股凝重的氣息,也不知何時籠罩了酆都城,仿若有什麽事情,即將發生一般。

第六日,杜浚坐在一間酒館中,喝著那寒氣逼人的陰/水,忽而目光一閃,抬頭望著那城門,但見城門處的眾鬼驚慌,忙不迭的閃到兩側,便是那守衛都是恭敬的閃開了道路!

那是一眾鬼修,隊形整齊,約莫有數百,其中大半是神鬼隨從,數個聖魂!

當杜浚看到那當首的聖魂的時候,目光卻忍不住的波動了一下,當首的鬼修修為竟然步入了十二重天!

接下來的幾日,每一日都有數股鬼修在一個巔峰聖魂的帶領下,湧入城池之中,足足一月,這股湧流方才停息。

隻是,城池中、那莫名的凝重卻越發的讓人窒息。

……

祭台之上,一眾玄祖神色凝重,望著大鏡,永生忽而說道:“是鬼修祭祖大典!”

在說這一句話的時候,其雙眼之中,那已然鬆懈的擔憂再起,更是平添了幾分的忌憚與顧忌!

仿若,這鬼修大典別有不同!

……

墓穴中,杜浚灑然失笑,暗道:“竟然祭祖!”

隻是到底心中好奇,忍不住的便出了墓穴,但覺陰森之氣撲麵而來,在東區之中,不知何時被清理出來,無數的鬼修湧入其中,圍繞在一座千丈雕像之前!

雕像之巨大,便是處在鬼群邊緣的杜浚、也是一眼便看清了其體型,當那妖異的鬼雕映入眼簾的時候,他目光驀然一凝!

當即尋了一處無人之地,暗自將那鬼符難出,看著骨牌上的妖鬼,回頭,在見那巨大的鬼雕,其心中不禁激蕩起來!

兩者竟然一摸一樣!

隻是,不知為何,雕像之上明顯沒有鬼符上的幾分仙氣,仿若雕刻鬼雕之人,刻意的將其祛除了!

鬼修的祭祖很奇特,並非獻祭,而是索取,杜浚發現,在雕像揮發出的鬼氣中,所有的鬼修散發出的鬼氣更加的淳厚!

三日的索取之後,那巨大的雕像轟然沉入大地中,旋即原地升起了一個巨大的祭台,祭台上赫然便是這酆都城城主,一個巔峰聖魂!

在其身後,站著一眾巔峰聖魂,想來便是前幾日趕來的幾方洞主了!

酆都城主麵色肅穆,一掃下方無數魂修,沉聲道:“聖魂以下修士,退避!”

此話一出,登時無數神鬼歎息,無奈的次第出了東城區,唯獨留下百餘聖魂在此。

杜浚心中一動,本欲離去,卻不想,隨著神鬼的離去,東城區轟然彌漫出了一股濃重的鬼氣,將其阻擋在其中!

神鬼卻可輕易的穿過,唯獨聖魂不能!

“諸位都乃是我鬼修的精英,位居玄祖,想不必不用我說,也知道此刻應該做些什麽!”城主忽而陰聲道:“為何那些人族豬嘍不敢來犯我酆都城,便是因為根祖!”

一頓,歎息道:“隻是根祖當年與此地人族根祖一戰,受傷頗重,所以,這些年來,莫不是在尋求一個有緣的鬼修,接受根祖的傳承!”

下方,一眾鬼修個個麵色激動,想來若是能得到根祖傳承,便可一步登天,不說地位如何,修為更是暴漲,甚至能夠破出玄祖,步入根祖!

便是杜浚聞言也是心中一動,對於這傳說中的根祖充滿了好奇,老祖在中原、荒州已然是位居極品,不可一世,那個不是跺跺腳,方圓萬萬裏都要靜默三天!

可是老祖之上,還有玄祖!

玄祖才是中原、荒州真正的巔峰所在,至於這根祖,杜浚也隻是隱有聽聞,未曾聽說十大宗派中那個有根祖存在!

更是見也未見!

“元嬰初六層乃是老祖,上六層乃是玄祖,這根祖難道便是突破元嬰的存在?”杜浚心中暗道,心中不禁激蕩起來,麵色卻不動聲色。

“好,請踏幽路,願各位中能有那一路而上,能麵前根祖者!”城主陰聲說道,抬手之間,無盡鬼氣轟隆,震蕩虛空,宛如有什麽東西欲要破空而出一般!

此一刻,除了那城主之外的鬼修莫不是匍匐在地,麵色敬畏。

杜浚略作思量,也跪在了地上,此刻並非義氣之時,再說,根祖若當真是超越了元嬰所在的修為,對於這萬萬年不出的蓋世之才,也當一跪了。

虛空中的波動越發的猛烈起來,恍然間,杜浚仿若聽到了幾聲陰戾的咆哮之聲,便在此刻,那城主頭頂之上虛空驀然鬼氣大盛,攪動的虛空轟轟作響!

杜浚抬頭,竟覺鬼氣刺眼,不解之下,卻也有幾分的震驚,鬼氣乃是無形之物,卻讓人有種刺眼之感,這又是什麽存在!

片刻,忽聞轟隆一聲宛如悶雷閃過,驚的杜浚再次抬頭看去,一眼,這男子便愣住了,癡癡的望著虛空,不同身側鬼修看著虛空的激動,在他的雙眸中滿是震驚,隱隱之間,竟然可看到幾分的驚恐!

驚恐!

這是男子從未出現過的神色,縱然臨死之時,他也未曾流露出這種神情!

而此刻,縱然這驚恐一閃而過,卻實實在在的出現在了他的眼中,死死的,他死死的盯著虛空,但見在那城主頭頂之上的虛空已然變了摸樣!

遠景已然不過透過虛空看到,此刻所能看到的便是一片陰森,其中鬼影錯錯,惡水怪石,仿若此刻的虛空化作了一麵鏡子,映照出了他處的景象!

而在這宛如地獄的血腥背景之中,上方赫然聳立著一顆千丈頭骨,鮮血淋淋,下顎怒張!

這一切都不是讓杜浚驚駭的緣由,讓杜浚驚錯的是,在那頭顱怒張的大口下,赫然有著一條路,一條由一塊塊大石逐成的路!

路懸浮在空,斜斜而上,由下斜斜伸延到頭顱下顎前!

這路竟然和骨逆坎卦中的路一般無二,隻是多了一顆頭顱,少了路前的巨大石碑!

“怎麽會這樣?”

一息,杜浚穩住心神,若非骨逆對他至關重要,卻也不會如此正經,此刻,他悄然一掃鬼修,唯恐骨逆異動,被旁人發下!

幸好的是,骨逆靜默,仿若對這石路不屑一顧般,讓杜浚心中安穩下來,就在此刻,但聞那城主沉聲道:“各位,幽冥路已出,大家各安天命吧!”

“幽冥路?”杜浚心中一動,暗道:“難道那不時出現在大荒中的幽冥路,便是此路的一道投影?”

“這石路又通向何處?”

想到此處,他忽而側頭看去,但見一個五重天的聖魂呼嘯而動,遙空而上,眨眼臨近那石路一丈,抬起一步,便要踏上!

便在此刻,石路之上轟然迸發出一股浩蕩鬼氣,宛如浩水一般,澎湃,轟隆砸在這聖魂身上,但聞聖魂慘呼一聲,續而跌飛而下!

“竟然連一塊巨石都為踏上,這陰風洞端是越發沒落了!”

一聲譏諷忽而響起,那說話之人更是一步邁入,臨近那石路,一步踏在第一塊巨石上!

到此杜浚才發現,這一條石路縱然百般與坎卦中的石路相似,卻沒有那無限伸延之感,凝目看去,僅有寥寥一十三塊石頭組成!

“陰風洞?”杜浚暗道一聲,記得被他誅殺在這東城區的最後一個鬼修,便是自稱是陰風洞主的徒兒,其最好的法寶鬼符,卻已然便宜了他!

一念到此,忽聞一聲慘呼傳來,抬頭,便見那聖魂欲要踏上第四塊巨石,雖然咬牙苦撐,卻依舊別那澎湃鬼氣打了下來!

隨後,一眾聖魂紛自嚐試,終不能走到石路終端,其中一個巔峰聖魂也不過走到了第十塊巨石之上,在其欲要踏上下一塊巨石之時,也是挨不住那澎湃湧動的鬼氣,隻是竟然被打碎了鬼身!

杜浚目光一凝,望著那漫天激蕩的鬼氣,暗道一聲:“這石路越上越凶險,自第七塊之後,稍有不慎,恐怕便會魂飛魄散!”

而此刻,所有的聖魂已然接連嚐試,唯剩他一人,那城主的目光便落在了他的身上,道:“這位道友為何不前往一試?”

(永生這個是個玄祖,可能是小冷寫錯了,至於會不會死……哼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