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哀崖,一片昏暗,下有大地,上卻不見星辰,唯有那一輪血色月牙懸掛在天際之上。

虛空中,彌漫著濃鬱的鬼氣,大地之上寸草不生,唯有惡水黑石,更是偶見大片被鮮血染紅的土地,其上一隻隻魂魄漫無目的的遊蕩。

杜浚鬼修分身破空進入此地,陰森鬼氣之下,頓覺精神一振,宛如遊魚入水一般。他垂頭看去,驚詫的看到,下方遊蕩的魂魄之中,竟然不發仙鬼,隻是不知為何不見一隻神鬼!

身後隱隱有破空之聲傳來,令他麵色一冷,這天山特使已然追襲他數日之久,死咬不放,其身懷天誅鞭,縱然杜浚腳踏達摩羅盤,竟然也不能將其甩掉!

有心一戰,隻是女修位居玄祖,勝負難分,縱然杜浚僥幸勝了,恐怕也要身受重傷,在這處處透著詭異之地重傷,卻非明智之舉!

元嬰六重天和七重天、兩個境界乃是一條巨大的溝壑!

“此地,魂魄如此多,仙鬼數量更是駭人,為何不見一隻神鬼?”

杜浚眉頭緊鎖,暗道一聲,忽而發現吊在身後的女子上使速度驀然一快,登時冷笑一聲,丹田轟鳴一聲,一道嬰氣灌入羅盤中,速度猛然暴漲,化為留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際!

轉而之間,那上使柳卉也是破空而去,隻是心中暗自震驚:“杜浚腳下的羅盤到底是何來曆,其速度竟然不次於天誅鞭!”

一日,杜浚心中越發的不耐,他冒險進入此地,出了尋找出口之外,卻還希望能遇、古時誤入其中的仙天族人,此刻,端是被柳卉追的心中焦躁!

羅盤遁勢不減,杜浚驀然回頭,喝道:“還有完沒完!在這未知之地,你我如此大張旗鼓,若是此地當真有危機,你我誰能幸免!?”

三裏之外的柳卉驀然不語,麵額冷峻,隻是悶頭追襲!

這簡直讓杜浚氣的跳腳,若是有把握,真就一巴掌把柳卉拍死了事,忽而,他麵色一動,眺望南方,少頃,麵露喜色,回望一眼柳卉,遁勢一折,轟然遁向南方!

柳卉詫異,旋即也是麵色大變,瘋狂的祭出一股浩蕩的嬰氣灌入長鞭之中,使得長鞭速度暴漲數倍,追向杜浚,其心中暗道:“絕不能讓他靠近!”

隻是,她這一動,杜浚登時速度也是跟著暴漲,轟然破空而去!

如此之下,不多時,在杜浚的視線之中,便出現了數百神鬼,看去,但見這些神鬼竟然身有衣衫,隊形整齊,當首的赫然便是三隻鱗甲妖鬼!

下一眼,杜浚卻是一愣,但見在數百神鬼之中,竟然押送著十數個人類,活生生的人類,個個神態低靡,仿若被禁錮了一般!

宛如是感到杜浚兩人氣息,三個鱗甲妖鬼驀然同時抬頭,陰森的目光望著杜浚,陰森喝道:“哪裏的鬼修?”

杜浚還不及說話,忽聞一聲決然輕喝,旋即身後轟然,虛空震蕩,卻是那柳卉見狀,長鞭砸來,夾帶著,還有柳卉的一記大道神通!

玄祖神通,輕易的凝現無盡狂風,成大手,轟然拍向杜浚!

杜浚麵色稍變,不曾想柳卉居然如此瘋狂,霍然回身,正要祭出法寶,耳旁卻忽而傳來一聲陰森之聲:“哪裏來的人類,卻也有了玄祖的修為!抓來蒸了,豈不是美味?”

旋即,便是一眾魂修的大笑,以及十數個人族修士的悲慘之聲。

緊接著,杜浚眼前人影一閃,但聞一聲轟然,卻見一隻鱗甲妖鬼突兀的出現在了身前,手中拿著一柄陰森的黑色棍棒,一擊,便砸飛了長鞭,再一掌,便破了柳卉的神通。

“姑娘,你不是聖魂的對手,快快離去吧!”十數人類中,有人忍不住出言,卻被一旁的神鬼一巴掌拍在了地上,久久掙紮不起。

杜浚見狀,目光一凝,他並非那濫善之人,但是看到魂修居然將人族當做美味,如豬嘍對待,心中卻也是殺機一閃,麵色卻是不動聲色!

柳卉見此情景,再聞聽警言,稍作遲疑,不待聖魂襲來,駕起長鞭,倏忽而去,其速度,卻是讓聖魂望塵莫及了!

“杜浚,縱然天涯海角,你也難以逃出!”女子遠遁之中,如是說道。

杜浚目光一閃,暗道:“如此自信?”

卻忽聞那聖魂一陣陰森低沉的笑聲,望著杜浚,道:“她敢如此說,想來一定是先前在你身上動了手腳!”

“多謝前輩搭救!”杜浚躬身,敬畏說道,隻是望著眼前被稱為聖魂的魂魄,心中卻頗為不解,凝魂神通凝現出的魂魄體態,與眼前聖魂如出一轍,隻是,為何卻隻能堪堪達到碎丹巔峰?

而,這聖魂居然輕易的擊敗了玄祖修為的柳卉!

“小子,你是哪一洞的?將腰牌拿出來,看你摸樣不錯,來日,到酆都城找我,也好提攜提攜你!”那聖魂打量了杜浚幾眼,忽而笑道。

杜浚一怔,這才發現,麵前這聖魂居然是女的,隻是討要腰牌,不禁讓他心中一緊,心念一轉,道:“前輩,我的腰牌在與那人族拚殺之時,遺落了!”

“不對!”聖魂聞言,麵色大變,淒厲一聲,探手便將杜浚抓在了手中,厲聲問道:“但凡我忘哀崖鬼修,腰牌莫不是刻入魂魄之中,卻非它物,乃是一道手印凝現,你怎能遺落!”

杜浚心中不禁苦笑一聲,旋即一狠,便要拚命,卻忽聞那聖魂羞怒道:“你若不願做我爐鼎,直說便是,何須如此!”

“不敢,不敢,隻是晚輩已然有了……”杜浚心中一鬆,連忙說道。

聖魂點點頭,徐徐鬆開杜浚,道:“恩,看你體單力薄的,能有今日修為,而不變容顏,想必有那大能者為你護法!”

“又給我省去了皆是體表的事情了,這聖魂還不錯嘛!”杜浚心中暗道,卻是麵色驚慌,道:“正是,正是!”

“恩?不對啊!”便在杜浚心中暗自鬆口氣的時候,那聖魂卻有驀然而動,還未完全鬆開的手掌猛然一把挽住了杜浚的頸脖,寒聲問道:“你是在何地碰到那女子的?”

“我怎麽不記得,人族玄祖中,有這麽一個玄祖!”聖魂聲音淒厲,表情更是猙獰,將臉貼近杜浚的麵容,忽而麵色再變,一驚之下,甩手將杜浚扔了出去。

“你不是鬼修!你體內還有一個人類老祖!”這聖魂一聲暴喝,另外兩個聖魂色變,驀然將杜浚圍堵起來,一眾神鬼也是呼啦圍了上來!

杜浚虛空頂住身形,想也不想,便道:“前輩不知,先前我捉到了一個人類分身,竟然發現其可以煉製分身,適才會這般!”

“你竟然下賤到卻煉製人族這般的豬嘍分身……氣煞我也!”當首的聖魂憤怒之下,卻是望了杜浚是如何遇到柳卉的事情,跳腳咆哮:“跟我回去酆都城,讓根祖定你罪!”

杜浚聞言,雙眼殺機一現,卻是生生按住心中的滔天殺機,聲音絲毫不變,道:“並非晚輩不肯,隻是晚輩……”

“閉嘴!”聖魂鬼手一揮,怒道:“無需多說,速速跟我回去!”

說罷,探手便抓向杜浚!

那酆都城聽來便是鬼修聚集之地,杜浚哪裏能去?若當真有那超越玄祖的存在,不難發現,人族方才他的真身,到時候真就是上天無門,難以逃生了!

此刻,一見聖魂抓來,其雙眸殺機一現,便要祭出法寶拚命,誰知便在此刻,忽聞一聲神鬼慘叫傳來,旋即便是一陣驚慌之聲!

更有人族驚喜的大叫之聲:“是玄祖,玄祖來救我們了!”

杜浚循聲看去,但見在神鬼隊伍之後,數十人族修士崩析而來,個個雙眸赤紅,仇恨滔天的望著一眾魂修,其中當首的竟然有五個玄祖!

而那柳卉赫然也在其中!

三隻聖魂色變,危機之下,當即舍棄了杜浚,縱身迎擊而去!

這是杜浚第二次見到玄祖之間的拚殺,與先前在大荒不同,此一刻,這些玄祖出手之間,莫不是驚天動地,狠招連連,不留一絲的餘地。

更讓杜浚震駭的是,便是玄祖的普通的一記大道神通,居然便能生出王緯玄得意神通之威。那一記無限凝縮天地之源的神通,便是杜浚都要假以法寶,方才可以!

而對玄祖來說,竟然不過是普通一擊而!

人族加上柳卉有五個玄祖,其中更是有十數老祖,剩餘的皆是碎丹修士,憤慨之下,幾個回合,便打的一眾鬼修節節敗退!

而那柳卉卻是趁機襲向杜浚而來,眼見其長鞭砸向杜浚,不待杜浚反擊,便見那當首的聖魂怒吼一聲,撇開對戰的幾個人族玄祖,身軀一閃,來到長鞭之下,一掌砸飛了長鞭,身軀轟然逼向柳卉,鬼手探出,抓向其喉嚨!

幾乎同時,被撇開的人族幾個玄祖紛自怒吼一聲,奔息而來,人未到,神通已然轟隆逼來,狠狠的砸在了聖魂身上!

杜浚親眼看到一個魂修舍命救他,心中不禁滿不是滋味,眼見那聖魂被砸落而來,身軀一動,探手便將其接在了懷中,抬眼一掃,卻見其他兩個聖魂已然生死,神鬼也是被打的七零八落的!

“居然還有一個魂修!”一個玄祖仿若此刻方才注意到杜浚,怒吼一聲,帶著仇恨襲來。

杜浚一步閃躲,忽有一個神鬼脫開人族,從他身側逃遁而去,男子二話不說,抬手一拍,轟然一股嬰氣如山,將那神鬼生生拍的魂飛魄散!

“你!”懷中的聖魂驚怒道。

“這……”人族幾個玄祖也是麵色驚疑,少頃,眾人圍困而來,此刻,除了杜浚懷中的聖魂之外,此地再無一個魂修。

杜浚一掃眾人,再看看懷中的聖魂,一時間不禁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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