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之中,杜浚一句話讓眾人為之靜默,心中狠狠一顫,那虞山更是連退數步,一雙魚眼瞪大、難以置信的望著杜浚!

忽而,虞山一步上前,探手扼住了杜浚的頸脖,陰聲道:“你應該明白,欺騙我的結果!”

“你也應該,便是先祖的一滴鮮血,對整個水族意味著什麽!”杜浚麵色淡然,探手推開虞山的手掌,退後幾步,沉聲道:“若是真的呢?”

“玄祖莫要聽他胡說,水族先祖那是存在於洪荒時代,即便是存到了現在,其神通又是何等駭人,豈是他區區一個元嬰修士能夠……”紅羽見狀,急聲說道。

“閉嘴!”虞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旋即抬手虛空對杜浚一拍,但見杜浚身軀一震,但覺身軀一鬆,仿若是卸下了萬鈞壓力一般。

“若是你當真將先祖帶來,這水穀之中任你縱橫,我百萬水族,任你調遣!”虞山盯著杜浚,此刻,以他玄祖之尊,也不禁流露出一絲緊張之色。

杜浚活動了一下身軀,周身之上驀然爆出一層濃霧,百丈,將其包裹在其中,攪動之下,不見杜浚麵容!

“玄祖,此事有詐!”吳天見狀,雙眼一凝,急聲叫道。

虞山一怔,心中本就緊張,再被吳天這麽一喊,眼中殺機一下,二話不說,身軀一恍,破入黑霧中!

紅羽兩人大喜,就在他們以為杜浚難逃一死之時,下一刻,黑霧一蕩,卻見虞山一步步退了出來,姿態極為壓抑!

待到虞山完全退出黑霧之後,便見杜浚頂著虞山,步步而出,手中赫然托著一個魚妖!

“難道你想對水族先祖不敬麽?”杜浚冷眼一掃,哼聲問道。

虞山神念在那魚妖之上一掃,身軀莫名一顫,雙膝一軟,‘噗通’跪倒在地,顫聲道:“不敢!”

杜浚麵色淡然,偏首,目光落在了紅羽兩人身上,哼一聲,道:“這二人先前對我不敬,便是對爾等先祖朋友不敬!”

“拿下!”虞山聞言二話不說,猶自匍匐在地上,卻是大手一揮,大力湧去,兩人身軀一震,‘噗通’一聲趴到在了地上,麵色煞白。

杜浚點頭,道:“虞山,起身,接引你家先祖!”

虞山‘噔噔’磕了幾個頭,方才齊聲,躬身,捧手,將那魚妖接在了手中,身軀激動顫動,雙眸之中更是充滿了敬畏!

杜浚麵色冷淡,心念卻不知轉了幾轉,先前他以黑霧遮住自己,乃是防止骨逆暴漏,艮卦之中有這魚妖數百,若是全部拿出,難免就有些讓人驚異了。

若說,一個水族先祖僥幸存活,被他得到,尚還可歸咎運氣,若是幾百隻,卻要如何解釋,況且,物以稀為貴,若是一下子出現了太多的魚妖,也就不那麽稀罕珍貴了!

虞山接過魚妖之後,告了一聲,便匆匆轉入了一條隧道之中,少頃空手而歸,想來便是安置魚妖去了。

他幾步來到杜浚身側,周身再無一絲的臨高之意,謙卑道:“使者請上座!”

杜浚也不推辭,在這種相似於人族部落時代的種族中,他也明白,先祖意味著什麽,當即便坐在了那最大的座椅之上,其身側,貴為玄祖的虞山卻畢恭畢敬的站立,連坐也不敢坐!

這便是圖騰崇拜的狂熱!

吳天兩人雙眼瞪大,大汗淋淋,隻是苦於被虞山禁錮,卻是連話都不能說出。

“我要問他二人些事情!”杜浚稍作斟酌,如是說道。

虞山聞言,躬身領命,大手一揮,還了吳天兩人說話之力,卻不完全解開二人的禁錮。

“玄祖饒命啊!”紅羽一能開口,登時慘呼一聲。

吳天強然鎮定,凝望杜浚,道:“杜浚,你我畢竟都出自中原……”

“中原?中原的人多了去了,如果每個如此說,我又要如何?”杜浚冷笑一聲,道:“我也並非一定要殺你們,隻是有些話要問你們!”

“你問,你問!”紅羽驚慌失措,疊聲說道。

杜浚沉思一下,忽而抬頭,問道:“當年,在魔宗廢墟之上,你們是如何被傳送到此地的?”

……

“原來是這樣!”杜浚聞聽紅羽囁嚅的將事情說清,不動聲色,又問:“這些年來爾等便沒有回中原的想法麽?”

“有啊,我做夢都想回中原!隻是……”紅羽望著杜浚,一臉的苦澀,道:“你應該明白,一個久別家鄉之人寂寞!”

“我明白!”杜浚歎息一聲,這世間,又有誰比他清楚那有家不可回,孤然一人掙紮在一個陌生地方的苦楚!

“隻是什麽?”杜浚靜默了少許,才歎息問道。

紅羽麵色失聲,卻忽聞吳天幹脆的說道:“隻是,那幽冥路隻可進,不可出,而在此地四麵八方,皆有大荒,此大荒不必中原荒州的大荒,其中陰霧繚繞,便是我等,也不能忘記十丈之外,其中更是有死物出沒,便是玄祖貿然進入,也不見得能全身而退!”

“僅有的一條生路,便是那烏江,隻是烏江雖然通往中原,卻也不可行!”吳天望著杜浚,莫名的鎮定了下來,仿若是心中有了依仗一般。

“為何?”杜浚沉聲問道。

不待吳天回答,虞山便是躬身說道:“上使不知,烏江之中乃有我水族出沒,就想大地之上,有妖怪惡魔一般,我水族之中,也有那傳說的怪獸妖邪蟄居在烏江之中!”

杜浚聞言,眉頭一蹙,道:“為何在中原不見?”

“上使不知,這些水中的妖邪之輩,畢竟也是我水族一員,就像大地上的妖修,畢竟也是從普通動物修煉而成!”虞山思量一下,道:“所以,他們必定要依附我水族,昔日,我們和這些妖邪本生活在東海之中,哪裏有一處所在,名為水州!”

“後來,水州災禍不斷,大海混沌,不可在居住,我才率領我水族沿著烏江一路遷徙而來,終於在這烏州找到了這立身之地,那些妖邪隨同而來,便也隨著我們,蟄伏在了烏州這一段烏江之中!”

虞山一席話,端是說的杜浚心中失望無比,中原、他還有未完之事,青城丈人還未誅殺,大仇未報,宮清複活之法還未找到,他還要拯救居夢,這一件件,一樁樁的事情,莫不是需要他一步步的去完成!

此刻,他怎能滯留在此?

沉默許久,他沉聲問道:“難道就當真沒有離去之法了麽?”

虞山搖頭,沉聲道:“除非傾我全族之力,從烏江護送上使離去!”

“對對對,先前我們二人便百般哀求玄祖將我們送回中原,但是玄祖不願!”紅羽聞言,雙眼一亮,急聲說道。

杜浚驀然凝實虞山,虞山麵色複雜而凝重,緊張的迎視杜浚的目光,仿若十分緊張杜浚的作態。

忽而,杜浚一笑,淡然道:“烏江一行,你水族恐怕會元氣大損吧!”

虞山點點頭,麵色有些唏噓,道:“不知上使……”

“此事無需再說,杜某雖然不是什麽善男信女,如此之事,卻還做不出來!”杜浚閉眼,將整個身體都塞入了巨大座椅之中,麵色稍作落寞!

虞山鬆口氣,道:“謝上使!”

紅羽兩人對視一眼,卻是有怒不敢言。

忽而,杜浚麵上的表情一窒,驀然挺起身軀,瞪著虞山,急聲問道:“我問你,你來此多久了?”

“千萬年了!”虞山被杜浚焦躁的表情弄的一怔,旋即歎息一聲。

“好,那麽這些年來,你見過幾次幽冥路?”杜浚麵色凝重,沉聲問道。

虞山想了一下,道:“幽冥路出現的次數不定,一年之中,多著百次,少著十數次!”

“那你可曾見過旁人被幽冥路傳出到此,女人,我是說女人!”杜浚再問。

虞山搖搖頭,讓杜浚情急之下,一把扯住了虞山的粗布大衣,厲聲問道:“怎麽會沒有呢?你仔細想想,女人,一絲不掛的女人!”

虞山苦笑一聲,道:“上使不知,這幽冥路所指不斷在烏州中變幻,大多都是在那個地方,萬年之中,也隻有幾百年輪到我這水穀中!”

杜浚雙眼一亮,道:“這就對了!”

“據居夢說,仙天族祖先多有好奇,踏上不歸路,便再無音訊,近萬年以來,卻是沒有族人在踏足之上了,而我與紅羽兩人,恰好是在這幾百年之內被無意傳送到此地的!”

一念到此,他不禁放聲大笑,鬆開錯愕的虞山,問道:“你先前所說的那個地方,到底是什麽地方!”

虞山聞言色變,急聲道:“上使那個地方並非我等可踏足的……”

話到這裏,他忽而愣住了,望著一身鬼氣的杜浚,驀然露出一絲笑容,道:“是了,是了,上使便是鬼修,如此我也放心了!”

“那個地方便是忘哀崖!乃是天下魂修聚集之地,據說有根祖存在!”虞山聲音低沉,如是說道。

“根祖!”杜浚眉頭一蹙,道:“元嬰劃分出老祖、玄祖,這根祖卻又是何等修為!”

虞山搖搖頭,道:“傳說在元嬰之上,有著無數的大能者,在這些大能者中,根祖不過處於末端,即便如此,根祖一怒,也可讓天地崩潰!”

“根祖的力量,本不應該存在這個世界!”虞山垂頭,低沉說道。

“就像羅盤,和這世間很不匹配!”杜浚歎息一聲,問道:“忘哀崖如何走?”

虞山狠狠的一怔,抬頭望著杜浚,道:“上使當真要去?”

望著麵色決然的杜浚,他歎息一聲,道:“在距離水穀十萬裏之地,有一座通天大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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