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浚一入房舍,舉目一掃,卻是一愣,這房舍之中,竟然自成一個天地,就宛如鬼州的天地一般,一片鬼氣陰森,遠處,目光中,鬼影錯錯,竟然不乏神鬼!

“唉,你還是來了!”一個聲音忽而從杜浚的身後傳來,杜浚回頭,便看到了方才引他前來之人,忍不住失聲問道:“舅舅,你怎麽會在這裏?”

“其實,我不是你的舅舅,我之所以出現在這裏,是為因我之此地的看花者。”這人淡然一句,一笑,道:“你可以成為我花匠。”

他看了一眼麵色惑然的杜浚,接道:“我與你母親同母同父,之所以不是你的舅舅,卻因為我乃是魔宗遠古玄祖,卻又是陰魔的一道傀儡之身而已。”

“陰魔?”杜浚低喃一聲,道:“你到底是誰?”

“我先是魔宗玄祖,而後死了,就成了陰魔傀儡之身,但是別人卻還以為我是原先的那個玄祖,卻不知我的一些想法,已然受到了陰魔的影響。”

花匠目光落在了杜浚的身上,道:“我死的時候,我的分身轉世之下,又成了你的舅舅,今日,這分身做完一些事情,方才被我收回!”

“這麽說,你可懂了?”花匠歎道:“所以,你喚我一聲舅舅,倒也未曾不可!”

“陰魔是誰?”杜浚忍不住問道。

花匠搖搖頭,道:“陰魔便是陰魔,還能有誰?當年在玄陰仙府中,我分身救下的那個巨大屍體,便是陰魔的真正分身!”

“那我舅舅呢?”杜浚聽聞花匠的解釋,心中總是有些悲憤,難以想象,昔日至親之人,竟然隻是旁人的一道分身而已!

花匠一笑,身軀一恍,便成了兩個,兩個花匠一摸一樣,隻是其中一個佛氣繚繞,一個卻是煞氣滔天,佛氣花匠凝望杜浚,歎道:“我就是他,他就是我,分身修煉到至深之處,也就沒有了真身分身之分了,你何必苦悶呢?”

“隻不過,我在前,他在後,後來他又轉世拜入了佛宗,如此而已!”煞氣花匠說話之間,身軀一動,卻又合二為一,望著杜浚,道:“看的出來,在你的體內竟然有兩個分身的種子!”

杜浚心中一動,那變異的神鬼可煉製分身,除此之外,卻……他忽而目光一閃,暗道:“邪魔!”

“你可還有什麽要問的?”花匠淡然說道:“你心中的疑問,我或可揭開一二,隻是隨著無盡的歲月流逝,我在陰魔意願的影響之下,記憶已然有些混亂!若是問到我也想不出的地方,你莫要失望。”

杜浚稍作沉思,忽而抬頭,凝實著花匠,問道:“以後,你可還是我的舅舅!”

縱然心有滔天迷惑,男子第一句,卻是如是問道,此,可見杜浚的性子中的那份情種!

花匠一怔,卻也沒有想到杜浚居然如是問道,旋即其周身煞氣褪去,佛光湛湛,歎道:“是!”

杜浚心中登時舒暢許些,旋即張口便問道:“昔日中原與荒州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在遠古之時,本無正邪之分,魔宗也罷,正統也罷,不過是傾心追尋那長生之道,隻是後來,陰魔受到邪魔的蠱惑,方才導致了正邪大戰,魔宗不敵,自然便退居荒州那荒涼之地了!”

花匠回憶著說著:“後來,便是陰魔都被正統鎮壓在了一個神秘之地,便是分身都被鎮壓在玄陰大峽穀中!”

“如今,距離陰魔複出的時日,已然不久了!”花匠笑道:“我並不想釋放出他的分身,但是這傀儡之身,有些時候,卻身不由己!”

“那麽,這鬼州又發生了什麽?”杜浚又問。

花匠想了片刻,旋即沉吟道:“此地原本乃是個富饒之地,隻是在遠古之時,被魔宗布下封印大陣,便是那玫瑰了,這玫瑰初始隻是不過是個小陣而已,其每隔五萬年,便要生長一次!”

說到此地,花匠眉頭一蹙,想了片刻,才道:“每生長一次,便要吸納無盡生煞,其根須便會蔓延這個鬼州,攝人而食。”

他一笑,道:“其是,我傳你的那化元神通,便是我無數年來,從這玫瑰上感悟的!”

“化元神通,想來便是那可吸納旁人生機的神通了!”杜浚暗道一聲,複而說道:“現今,距離玫瑰生長還有多久!?”

這一個問題,關乎自家生命,杜浚不可不問。

“不用生長了!”花匠沉聲道:“當千萬年,鬼州生靈全部死亡的那一刻,這玫瑰大陣就已渾然天成了,隻是,千萬年來,隨著歲月的流逝,玫瑰大陣已然蒼老末敗了,可是它卻不能在吸納生煞了,想來,再過千萬年,這玫瑰大陣便會自行崩潰!”

杜浚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以他對陣法的了解,不難想出這玫瑰大陣其精妙,竟然凝堅持數千萬年,這又是何等陣法?

普通陣法,便是陣法宗師親手所為,能維持上百年千年,已然可貴!

“玫瑰大陣到底鎮壓的什麽?”杜浚問道。

花匠想了一下,道:“邪魔等!”

“邪魔等?”杜浚心中一顫,這一個‘等’字加在其後,其含義不難相處,忍不住問道:“邪魔到底是什麽存在?難道真的是宛如神靈一般?”

“神靈?”花匠一怔,旋即失笑道:“邪魔不過與你我一般!”

杜浚再問:“那麽陰魔呢?陰魔可是魔宗大聖?”

花匠點頭,不語。

杜浚忽而眉頭一蹙,驀然失聲道:“不對,你先前說,受到了邪魔的蠱惑,方才引發正邪大戰。而連你這魔宗玄祖,都隻是陰魔的一個傀儡之身,可想陰魔在魔宗的地位了,如此之下,陰魔又怎會讓魔宗鎮壓邪魔?”

“你這個問題,超過了我存在的歲月!”花匠苦笑一聲,拍拍腦袋,低聲道:“不過,我隱隱覺得,你這個問題,我本應該知道,隻是不知為何,卻是想不起來了!”

“不過,我忽然想起了一個場景!”花匠麵色一動,凝視杜浚,道:“一個我兒時的聽聞的場景!”

杜浚傾耳聞聽。花匠頓了一下,接道:“兒時,我仿若是聽說過,在比遠古還遙遠的歲月裏,邪魔等於我等共同居住在神州之中,隻是,後來……”

“後來發生了什麽?”杜浚忍不住問道。

花匠搖搖頭,道:“不記得了,便是我方才說的話,你都不可全信,其中或許是我被陰魔影響,臆想出來的!”

杜浚一怔,不禁苦笑一聲,也不再問,想了片刻,他忽道:“元嬰之上,到底是什麽境界?”

“不記得了,不過,我卻可告訴你,在元嬰第六重天之時,會出現一個岔道,供修士自行選擇,這個境界便是:至虛!”花匠麵色惘然,旋即灑脫一笑,道:“修真途中哪裏會筆直?其中多有岔道,如何修煉,卻是要看你自己的選擇了!”

杜浚不再言語,其心中卻是回憶著方才的對話,心念急轉,暗道:“聽舅舅的話語,不難相處,昔日,定然先是邪魔不明原因的退出了神州,乃至被鎮壓,旋即,陰魔又處於某種目的,方才欲要接觸邪魔!”

“這也不對!”杜浚心念一轉,暗道:“既然邪魔都被封印了,退出了神州,陰魔卻又是如何接觸到邪魔?”

便在此刻,一個惑然浮現在了他的心頭,祭出一個令牌拿在手中,送到花匠麵前,道:“這令牌你可認得?你可知道它來自何處?”

“你怎麽會有大壽天牌?”花匠雙眼驀然一瞪,其神情之中,竟然浮現了一絲的敬畏,探手抓過令牌,細眼看下,久久,麵色平靜下來,卻又出現了一絲的迷惘,道:“這令牌很熟悉,隱約之間,竟讓我感到恐懼!”

杜浚看他的神情,心中忍不住失望的歎息一聲,探手接過令牌,卻又道:“這天下可有令元嬰再生的丹藥?”

說罷,他死死的盯著花匠,唯恐花匠否定,隻是花匠那頭顱卻還是搖了搖,不禁讓男子踉蹌一步,慘笑一聲。

“丹藥是沒有,不過,我卻有法子!”花匠麵色莫名的慘然下來,道:“過段時間,你到那玫瑰大陣之前來找我,屆時,我送你一場天大的機緣!”

他神情失神,頗有幾分落寞之感,喃喃道:“這造化有多大,你永遠都想不到,比天還要大,比地還要厚!”

杜浚望著花匠慘然的麵容,不禁心中一突,正要相問,卻見花匠忽而抬頭,強然一笑,道:“別問,問了我也不會說,到時候,你自然會知曉!”

“既然你喚我一聲舅舅,我卻也不可小氣,此地本是遠古鬼州中的鬼修大聖之地,你前行千裏,可見一山,山有洞府一座,其中有些物件,便是我都垂涎不已,若非身份所限,也輪不到你了!”

花匠凝望杜浚一眼,忽而一歎,探手撫在杜浚的頭頂之上,低聲道:“孩子,世間的事情有些時候,並非想當然,不管以後發生什麽事情,你都要心存一絲仁慈,無論遇到什麽事,保命危險,去他的天下大義!”

“莫要為了所謂的天下大義,落得舅舅這般地步,不值得!”花匠說罷,身軀一恍,忽而憑空消失了!

杜浚回憶著花匠臨走之時的幾句話,但覺其話裏仿若隱含深意,那慘然的表情,更是讓杜浚擔憂不已,隻是少頃,他變色一定,暗道一聲:“大道艱難,唯有堅持一途,若我修為通天,萬事皆休!”

一念到此,他不再遲疑,祭出羅盤,轟然破空而去,前行千裏,果然見到一座山峰,其上果然有一座洞府!

洞府中,果然有幾個物件!

這幾個物件,果然不愧讓玄祖都眼紅!

(正式開始,接下來的一段,杜浚實力會有一個跳躍性的突破,然後就是百年之約啊,這可是小冷準備了很久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