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宗之人還未去鳳音閣,天音便已然到了,她竟然一直悄然跟著杜浚!

天音凝現在虛空,一掃下方的景致,不敢耽擱,朗聲道:“杜浚,你可先行停滯,聽我一言?”

下方的無數黑霧一窒,旋即宛如萬鳥歸巢一般,蜂湧向劍山腳下,凝現出了九個杜浚,猶自擋在劍山之下!

“今天,劍宗非要將那首席交出來不可!不然便是說破了天,也是枉然!”九個杜浚同時說道。

見杜浚如此堅持,天音當即喚來天鑒,兩人輕語片刻,便見天鑒的麵色越發的難看,隻是當他一掃殘喘的門下弟子之時,麵色之上不禁又複雜了幾分!

半晌,他聲音沙啞,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把首席帶來……”

一頓,他驀然怒然咆哮道:“交給杜浚處置!”

一聲咆哮,聲大,而無威壓,卻堪比天雷,對於一眾劍宗弟子甚至比天劫還要震駭,嘩然一片,端是不知所措!

劍山腳下那男子先傷首席,再殺掌門,此刻有誅殺了無數劍宗弟子,不但沒有被老祖誅殺,反倒逼的老祖還要交出首席,任由人家處置!

此一刻,一眾劍宗弟子當真是懷疑自己聽錯了,癡愣的望著虛空而立的天鑒!

“我的話,你們沒有聽見麽?難道還要我自己去?”天鑒惱怒之下,狂吼一聲。

眾人大驚,霍然回神,得到天鑒的確定,心中卻是更加的震驚,目光皆是落在了杜浚身上,心中震驚有加,更是那修行時日多些的修士、心中暗道:“難道他來自天……那個地方?”

片刻,那去往劍山的弟子便轉回,麵色悲痛,懷中抱著劍宗首席,淩空一跪,悲聲道:“啟稟老祖,首席他、他羽化而去了!”

眾人又是一驚,想到方才杜浚一劍,非但破了劍宗首席的神通,更是留下暗傷,要了他的性命!

九個傀儡轟然融合,杜浚凝現真身,神念一掃,果然,劍宗首席已然身死,冷笑一聲,一掃一眾驚駭的劍宗弟子,不再滯留,舉步便要離去,卻被天音猛然喝住!

天音望著杜浚,道:“杜浚,我有一事,你也答應?”

杜浚點點頭,傾耳相侯。

天音一掃狼藉一片的劍宗山門,歎息一聲,道:“杜浚,日後你可否不要輕易、對修為比你低的修士出手?”

“我隻是說,輕易!”天音立刻接道:“或者是,像今天這般,如此這般,縱然是五大宗也難以承受!”

“好,我答應你,隻要他們不來惹我,我便不會隨意誅殺下階修士!”杜浚也是心思縝密之人,當日便想到了五大宗許諾中的漏洞,隻是未提及而已。

如今,若是他死咬不放的話,端是可以借此覆滅了五大宗元嬰一下的修士,隻是這斷絕香火之事,五大宗會答應麽?

應下天音,杜浚不再滯留,當空一步,身軀一恍,便消失在了劍宗山門中!

天音淡然看了一眼、麵色鐵青難看的天鑒,忽而淡然道:“暗示倒也不是不可,隻是千萬莫要被杜浚抓住把柄!”

天鑒冷哼一聲,不語,憤怒之下,臉頰都在**!

“我是好意,杜浚這人你也看到了,若是被他抓住了把柄,恐怕不死也要脫層皮!”天音輕笑一聲,卻忽而目光一凝,望著遠處的天際。

少頃,幾條人影出現在天際之上,遙遙而來,臨近天音兩人一斂遁光,露出真容,天音看去,卻是佛宗、五行宗、鳳音閣、道宗的四個掌門、偕同門下首席、八人同來!

這八人一見天音二人,忙不迭的見禮,旋即望見一片狼藉的劍宗山門,不禁一怔,莫文忍不住問道:“師祖,這是……”

“杜浚來過了!”天音淡然說道。

八人再一怔,五行掌門猛然上前一步,怒然道:“那賊子現在身在何處?”

“走了!”天音淡然一聲。

“走了?”五行掌門一愣,道:“劍宗掌門、首席二人呢?”

“死了!”天音說的好不幹脆,端是讓身側的天鑒麵色再難看幾分。

天鑒冷哼一聲,道:“你們卻是為何而來?”

道宗掌門見禮,道:“奉命誅殺杜浚!”

“還望老祖告知杜浚去往何處了?”五行掌門問道。

“好!”天鑒目光一閃,神念轟然而動,少頃之後,他道:“仙州,道統!”

道宗掌門色變,當即招呼了一聲門下首席,急不可待的破空而去,旋即剩餘六人也是告別天音,轟然而去!

“你說,他們幾個此去,能有幾個可活著的?”天音驀然問道。

天鑒大袖一甩,轉身離去,道:“你家掌門與首席絕對可以在杜浚手下留下一條性命!”

天音仿若沒有聽出此話的譏諷一般,輕笑一聲,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

仙州。

中原有兩州,道統/獨占仙州,其他四宗卻共聚禹州。

仙州在南,地域中無烏江主脈,僅有幾條支流,是以被稱為江南。

江南四季如春,時值三月,端是鳥語花香,一派**之景,不知令多少文人騷客留戀往返。

在仙州之中,存在著無數靈脈,有道人居住,便是道統的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了。

這些百餘洞府散布在仙州中,所以道統的老祖和結丹修士平素中不再山門中,而道統山門卻是修建在仙州的一處凡塵城池十裏之處。

哪裏有一片山脈,其中廟宇座座,供門下低階修士居住修煉,其中也有結丹修士,畢竟洞府就那麽百餘座,隻有一些天資縱橫之輩,方才能得賜洞府!

這一日夜間,原本靜寂的夜色忽而傳來幾聲轟隆之聲,旋即這宛如悶雷的聲響,驚的全城老幼無眠,紛自走出房舍,循聲看去,卻見在道統山門所在之地,天際明如白晝一般!

老幼皆以為是仙人成仙,跪倒在地,卻不知,在那道統山門之中,此刻不知有多少的道人死去!

杜浚一臉的隱脈,他從一座廟宇中走出,卻還是沒有找到惠兒,按他所想,這惠兒必定被鬱香置放在此地!

道統山門他昔日也曾來過,所以尋找的莫不是弟子居住的廟宇,眼下,卻隻有一處他還未去,便是道統山門的無量大殿!

這大殿方才是道統真正的山門所在,其地位就宛如玄陰的鬼王神殿一般,平素無事,弟子不可隨意進入。

一念到此,杜浚不再遲疑,舉步向無量神殿而去,在其前方百丈、聚攏著無數的道家子弟,個個麵色駭然,驚恐的望著杜浚,有心阻擋杜浚,卻隨著男子一劍斬殺百人,不禁讓他們膽寒了!

此刻,杜浚前行一步,他們便後退一步,不敢阻擋,卻也不敢散去。

杜浚麵色冷峻,一掃數千道人,冷笑一聲,卻也不在意,其手中的長劍指地,猶自滴著鮮血,周身之上,煞氣湧動,就宛如那嗜血的邪魔一般,讓人望而生畏。

一進一退之間,不多時,無量神殿便出現在了杜浚的視線中,幾步之下臨近神殿,方想進入其中,卻不想一眾道人竟然不在後退,堵住了神殿的大門!

“不想死,就散開!”杜浚暴喝一聲,其聲音殺機迸現,端是驚動一眾道人身軀一顫,隻是門規所限,卻是不能再行後退之舉!

杜浚不再多言,冷眼一掃,手中的長劍轟然一聲,凝現萬丈邪殺之氣,轟然砸下,但聞慘呼之聲驀然響起,擋在宮殿前的修士死傷無數!

逆修碎丹,本就非元嬰,不可匹敵,況且杜浚此刻丹田中還有邪魔一尊!

逆修無敵,皆因逆道,與那多出的六個元氣漩渦,旁人五個小天地中,隻是虛無,哪裏能有漩渦凝現?

邪魔無敵,卻是因為那可破天下之道的邪殺之威!

兩者在身,天下誰可匹敵?

杜浚一劍之下,生生砸出一條一丈寬的血路來,冷笑一聲,舉步便進入了其中,神念橫掃,卻還是沒有發現惠兒,不禁讓他心中擔憂起來。

一步出了宮殿,橫眼一掃驚駭如死的一眾道人,驀然狂吼一聲:“今日,我若是找不到惠兒,便血洗此地!”

此刻,沒有人敢質疑男子的話,早就有人去請老祖了,可是至今老祖還未到,這又說明了什麽?是眾多老祖拋卻了道統山門,還是男子的身份駭住了老祖?

杜浚情急之下,驀然橫劍一掃,便是十數人被生生拍碎了肉身,男子狂吼一聲:“說,惠兒在哪裏?”

“在這裏!”驀然一個清脆的聲音,焦急傳來,旋即便見鬱香攜著惠兒從外歸來,惠兒一見杜浚登時大喜過望,掙脫了鬱香,撲入杜浚懷中。

“叔叔,你來看惠兒……”女孩一句話還未說完,驀然看到了滿地的屍骸殘肢,不禁驚呼一聲,小臉也變的煞白。

“莫怕!”杜浚心中舒了一口氣,彎身將女孩抱起,舉步便要離去!

鬱香麵色慘白,驀然叫道:“事到如今,你竟然還不肯放過這女孩?”

杜浚身軀一窒,旋即,冷哼一聲,舉步再前,一手抱著惠兒,單手提劍,步行之下,周遭數千修士卻是沒有一人敢阻攔!

“道家弟子,給我攔住他!”

夜色中,忽而一聲暴喝傳來,旋即但見天際之上,幾道遁光倏忽而來,眨眼臨近眾人,顯出真身,正是四大宗掌門、首席八人!

“是掌門和首席回來了,還有其他三宗的掌門、首席!”

數千道家弟子一見自家掌門回歸,底氣自然一足,也不知是誰帶頭,數千人轟然衝向杜浚!

杜浚狂吼一聲,手臂繞過惠兒,遮住了她的雙眼,周身之上轟然爆發出一股滔天的邪殺之氣,凝現萬丈大劍,轟隆橫掃而去!

慘呼不絕,血灑虛空,景入煉獄!

數千人猶自不敵男子一劍之威!

道宗掌門八人色變,對視一眼,咬牙之下,便要親自圍攻杜浚,便在此刻,忽而從那天際遠處一股浩浩蕩蕩的威壓轟然傾瀉而來,端是地動山搖!

轉頭看,竟然是數十金丹修士、偕同十數碎丹修士轟然破空而來!

“奉老祖之名,七十二福地道人前來誅殺邪魔!”這些人停滯在道宗掌門急身身後,齊聲喝道!

道宗掌門幾人大喜過望。

杜浚冷眼掃過,驀然狂笑道:“今日,天若阻我,我便滅天,佛若阻我,我便誅佛,看爾等數千人,可否抵擋我手中長劍一柄!”

“惹我一怒,我便要這血染長空!”

男子姿態狂傲,猖狂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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