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逆,一直是杜浚的心中最大的秘密,也是他心中底氣所在,在以往的拚殺之時,杜浚從未曾使用過骨逆!

骨逆絕不能被人看到,骨逆一出,所見之人必須都要死,杜浚不能容忍任何知曉他身懷骨逆,這骨逆雖然僅僅開啟了三個卦象,但是每一卦的神通,都足以震驚玄祖!

若非眼下,被這血色大手逼入絕境,若非震卦有克製這邪異功法的神通,杜浚絕不會祭出骨逆!

杜浚驀然爆吼一聲,體內的精元多半碎去,化為澎湃的生機,轟然灌入骨逆之中!

旋即,骨逆之上白芒暴漲,骨牌化為萬丈,宛如一麵由無數山峰壘砌的巨大牆壁一般,看去,但見那粗陋的八卦之上,坤、震、艮三卦流光溢彩!

尤其是那震卦,仿若是受到那拍來的千丈巨手的刺激一般,其上轟轟作響,無數雷霆入空,糾結成一團,轟然一聲展開,卻是化為了一隻數千丈的巨大手掌!

在這雷霆凝現的手掌之前,先前那給眾人帶來窒悶感的血色手掌、此刻看去,就宛如那小兒一般,被雷霆手掌一把攥在手中,一撮,但聞一聲淒厲的叫聲,旋即無數的血色煙氣從雷霆手掌中冒出!

遙遙望去,但見數千丈的白芒雷霆手掌縫隙之間,冒著無數的渺渺血氣,數量眾多,縱然雷霆之手威勢煌煌,也不能一一除去!

杜浚站在萬丈骨逆之上,目露沉思,就在方才震卦凝現雷霆之時,他卻注意到、骨逆之後的那陰陽圖仿若轉動了一下!

宛如幻覺,待到他再看去之時,那陰陽圖依舊的毫無靈動之氣,宛如被封塵了一般!

挑眼一看,但見那血色巨手被雷霆手掌揉碎之後,化為無數血氣,欲要逃離,登時冷哼一聲,體內所剩的幾道精元盡數碎去,化為浩海一般的生機,灌入骨逆之中。

但聞轟然一聲,那雷霆手掌驀然炸破,化為漫天的一丈雷霆!

霎時間,天際之上雷霆彌補,這些雷霆攢動之間,轟然將眾多的血氣再次擊的粉碎,旋即一道相連,再相連,形成無數道數千丈的雷霆,雷霆之間一合,化為一麵萬丈巨網,轟然照下!

無數散布開去的細小血氣被裹在其中,斂成一團,大網收緊,旋即轟然炸破,連帶著其中的無盡血煞之氣,也是消弭在了虛空之中!

杜浚神色疲倦,以他現在的狀態,端是不能再次祭動骨逆,當即收了骨逆,冷眼一掃遠處的劍宗首席幾人,麵色陰沉,一步踏去!

一見杜浚踏空而來,神色不善,劍宗首席幾人登時麵色大變,招呼一聲,便要逃遁而去,百丈之內,其前方忽而彌漫出無盡的血色迷霧!

血霧一出,登時驚的幾人止住了去勢,停在半空,驚駭不已,便是遠處的杜浚也是眉頭一蹙,暗道一聲:“當真是陰魂不散!”

此刻,在洞穴之中,血池中的棺材蓋轟然一聲被掀飛而去,一道濃鬱的凶曆之氣拔天而去,旋即溶洞中無盡的血水轟然澎湃起來,灌入棺材之中!

這棺材就仿若是個無底洞一般,隨著這無盡、沒有了生機的惡水灌入,竟然絲毫不見其漫溢出分毫!

少頃,溶洞中再無血水,那棺材隨之靜默,少頃,一聲淒厲的啼哭從棺材中傳出,旋即整個偌大的白骨棺材轟然炸破,炸破之中,一道暗紅流光轟然而出!

在洞穴外,那迷霧已然彌漫千萬丈,將杜浚等人包裹在其中,隻是在幾人的身旁,卻沒有迷霧,周身千丈之外,迷霧激蕩,仿若這迷霧隻是困住他們!

就在此刻,杜浚忽而心有所感,驀然暴喝一聲,一步出,身軀轟然破空而去,下一刻,出現在了洞穴上空,二話不說,祭出天樹,吸了其上的生機,凝現三隻九煞,碎去,灌入鎮天印之中。

鎮天印漲大千丈,其威勢之下,攪動的迷霧激蕩不止,旋即轟然一聲,砸向洞口!

同時,杜浚抬手間,震卦凝現雷霆一道,千丈,入蒼龍一般,轟然破空而去,遊走在四周的血霧中,但凡所到之處,迷霧莫不是被其煉化!

便在此刻,但聞一聲轟然,旋即便見鎮天印倒飛而出,一道暗紅流光從那洞口處轟然而出,升空百丈,旋即落在了杜浚的麵前!

杜浚看也不看,探手陣道大旗,甩手便刺向那暗紅,身軀卻轟然急退而去,同時抓來鎮天印,怒吼一聲,鎮天印懸飛而上,淩空百丈,威勢浩大!

而此刻,周遭的紅霧已然消弭了大半,劍宗幾人正要攜著鬱香逃遁而去,卻不想便在幾人身形剛動之際,那一抹暗紅一蕩,便將陣道大旗砸飛了回去,旋即撲身向鬱香幾人!

杜浚冷哼一聲,虛空踏步,速度極快,其疾風蕩過,吹起了男子背後的黑色長發,僅眨眼間,他便已然臨近那紅光,抓來鎮天印,化為一尺,宛如蓋章一般,轟然一聲將那暗紅砸飛了出去!

旋即,杜浚一步來到鬱香身側,抬手一抓,將女子甩到了一旁,麵色凝重的望著那暗紅!

暗紅雖被砸偏,其速度卻絲毫不減,仿若杜浚方才那一擊,並未給他造成任何的傷痛,就在杜浚將鬱香甩到一旁的時候,這暗紅已然撲在一名劍宗弟子身上!

劍宗弟子慘呼一聲,暗紅沒入身軀,周身紅光大作,隻是這紅光中卻沒有絲毫的生機可言,有的隻是死的凶曆!

瞬間,這劍宗弟子身軀無限漲大,最終竟然砰的一聲自爆了,無盡的生機瘋狂湧現!其中暗紅脫飛,卻是比方才壯大了不少!

“他這是在折磨劍宗弟子,趁機吸納其身上的怨厲之氣,他要的不是生機!”杜浚心中一震,越發的對董宏此種功法好奇了,旋即身軀也是砰然炸破,化為無數道黑氣,漫天而去,眨眼間便將暗紅包裹在其中!

分成三道,轟然撲向了三名劍宗弟子,其中兩道成功而進,但聞這兩名銀丹修為的劍宗弟子慘呼連連,身軀急速的枯萎,最後化為了一蓬白色粉末,隨風飄蕩!

而剩餘的一道卻是被劍宗首席一道劍氣轟然擊潰,他驚駭的望了眼前漫天遊走的無數黑霧,毫不遲疑,縱身破空,撲向了鬱香,卻是想攜著鬱香一同離去!

就在他堪堪臨近鬱香之時,但見漫天遊走的黑雲多半的凝集在一起,化為一掌,嘭的一聲,便將他拍到了一旁,墜地,掀起了漫天粉塵!

同時,無數黑霧一斂,凝現杜浚,男子麵色慘白,口角竟然掛著一縷血跡,麵色凝重的盯著不遠處的一丈暗紅!

“碎丹初期!”杜浚沉聲道。

暗紅激蕩,驀然一恍,化為一人,竟然是一個嬰兒,神態猙獰,其左手之下,竟然又伸延出一隻死黑的手臂,其上指甲半尺。

其麵容更是醜陋,隻是在這暗紅粗鄙的麵容之下,隱隱之間,竟然可以依稀看到董宏的麵目、重疊,就宛如兩張臉同時長在了一張臉上,好不恐懼。

這一尺的小嬰兒怪笑一聲,聲音淒厲:“我本不願動我真身,你看,我已經恢複了一條手臂,再過千年,便可以功成,到時候,我定然能探手遮天!”

杜浚麵色淡然,一生的修行,他曆經艱難險阻,便是對著五個老祖,他依舊能談笑生風,這一生,男子從未懼怕過!

“董宏已經死了!你不是董宏,不過空有他的記憶而已!”杜浚冷然一聲,不再多言,抬手間,鎮天印轟然懸空,男子探手在其上一拍,大印轟然一聲,其上的四個紫色腳印轟然脫飛而出,凝聚一切,化為一麵數百丈的紫色腳印轟然踹向董宏!

同時,杜浚更是毫不遲疑的碎了丹田中的一半蓮花台,灌入鎮天印中,但見其上的盤踞的蒼龍驀然仰頭,長嘯一聲,旋即身軀一閃,脫離了鎮天印,淩空化為千丈,轟然過空,襲向董宏!

到此,杜浚卻還不停息,神態瘋狂起來,陣道大旗轟然化為數百丈,被他提在手中,轟然砸向董宏,同時他一步出,虛空轟然一動,邪陣現!

他明白,雖然此刻他功達金丹,碎丹以下無敵,但是畢竟也就堪比那道壑後期,便是遇到道壑巔峰的存在,都是一場苦戰!

更況且這碎丹初期的董宏,絕非杜浚可以抵擋的!

此刻,杜浚唯有在心中祈求,祈求董宏並沒有得到!

“快滾!”杜浚驀然頭也不回的對著鬱香兩人咆哮一聲,旋即抬手凝聚出一道雷霆,入空,化為千丈,轟然襲向董宏!

“誰也逃不了!”董宏淒厲一聲,其抬手間怨厲之氣彌漫,轟然一掃,宛如浩水砸地、四濺一般,轟然一聲,彌漫而去!

杜浚但覺眼前一暗,旋即定眼再看,卻見陣道大旗已然被撞飛出去,同時,紫色腳印轟然破過那濃鬱的怨厲之氣,臨近董宏身前一掌,卻別嬰兒抬手抵住,手臂一震,腳印轟然崩析!

不待蒼龍臨近董宏,杜浚便暴喝一聲,祭出陰陽,連連撥動,丹田中僅存的一半蓮花台也是轟然崩析,在其過程中,杜浚祭出天樹,吸納生機灌入體內!

雖是如此,杜浚也不過撥動了三下陰陽,便耗盡了體內的生機,若是沒有體內的六個元氣漩渦,恐怕他現在便是一戰之力都有!

陰陽三下,宛如天威,氣息不可察覺,隻是轟然過空而去,竟然令虛空崩塌,眨眼間便撞在了董宏身上,登時令董宏周身千丈之內的虛空轟然崩析!

下一刻,千丈雷霆亦是轟然撞在其上,更是讓那千丈一片閃電彌補,‘劈啪’作響!

杜浚神色凝重,望著那千丈方圓,卻驀然回神,吼道:“你們還不走!”

鬱香被杜浚吼的身軀一顫,望著男子,麵色淒涼,忽而她雙眼一瞪,驚駭的望著杜浚背後,嘶聲叫道:“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