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中,一切都安靜了下來,唯有赤魔首席劫後餘生的粗濁喘息聲,方才那被鎮壓的屍體,讓他心中驚駭!
杜浚一掃四座寶塔,此刻方才注意到,這四座寶塔,竟然是佛宗的七級浮屠!旋即,他的目光便落在了赤魔首席身上,默不作聲,悄然而上!
“赤魔你要小心了!”遠處,幽冥首席亦是縱身而來,口中叫道。
杜浚冷哼一聲,既然被人道破,他卻也不再隱跡,元氣一動,一步邁出,轟然破空,臨近赤魔首席百丈,手中的天樹轟然砸去。
赤魔首席稍作錯愕,但見杜浚襲來,驚駭一聲,急身而去,隻是拿眼一掃,但見虛無空曠,他又要往哪裏逃呢?
但凡能達到結丹期的修士,莫不是心智通透之輩,此刻赤魔首席危機之下,立刻決斷,果然縱身逃向那庭院!
庭院縱然詭異,或可有一線生機,但是若是被杜浚追上,恐怕那殺機畢露的男子、再難留給他半點的生機!
杜浚一見赤魔首席轉向庭院,登時暴喝一聲,身軀再次崩析,轟然四散,這身軀霍然崩析之下、黑霧的速度端是迅捷非常。
以最先達到庭院的一絲黑霧為真人,所有散布的元氣轟然一斂,凝現出杜浚,浮現在庭院的一丈之遙,隻消一步便可步入庭院之中。
在杜浚剛剛凝現出身軀的時候,赤魔首席已然臨近庭院半丈,他遲疑了一下,卻瞄見了正在凝現的杜浚,當即不敢耽擱,立刻邁入庭院之中。
杜浚頓了半息,但見赤魔首席進入庭院之中,庭院沒有異狀發生,他方才閃入庭院中,一入庭院,但覺眼前一恍,再看,身處其中、方才發現,這庭院居然縱橫十裏!
便是先前庭院中間,看起來正常的座椅,此刻看去,卻大如山嶽,四麵、四座浮屠更是宛如巍峨的山峰一般,聳立。
杜浚抬眼一掃,卻見赤魔首席已然逃到了那巨大的座椅旁,冷哼一聲,一步邁出,轟然一聲,且身軀一閃,在現之時,卻已然臨近了赤魔首席,抬掌間,砰然將他砸了出去!
赤魔首席慘呼一聲,跌落在千丈之外,驚駭的望著杜浚,驀然抬頭看向庭院之外,嘶聲叫道:“幽冥師兄救我!”
杜浚冷哼一聲,抬眼一掃,但見曲侯等人淩空立在庭院邊緣處,神色猶豫,端是不敢進入其中!
隻是那幽冥首席卻是怒然叫道:“杜浚,你若是敢殺赤魔,我定要取你的性命!”
在他看來,先前他有話留下,此刻赤魔首席若是被杜浚殺了,端是駁了他的顏麵!
杜浚忽而大笑,就在幽冥首席說話之間,轟然而動,在赤魔首席來不及閃動之下,抬腳將其踹了出去!
“殺又如何?我還要在你的眼前,將他殺了!”杜浚狂吼一聲,探手抓來了赤魔首席,怒然道:“你!我與你有何怨何仇?你步步逼我!幾欲置我於死地!”
他望著驚駭的赤魔首席,吼道:“告訴我,為什麽?”
“為、為、為凶魔子……”赤魔首席喃喃道:“昔日你被給位老祖看重,我不敢……”
杜浚驀然搶道:“如今,你便敢了麽?看我修為低,便以為可以任由你的揉捏?”
“不不不不!”赤魔首席駭然說道:“我隻是,隻是……隻是沒有想到,你居然能在如此短暫的時日裏,修為暴增!”
杜浚笑了,望著驚駭之下,錯語連連的赤魔首席,他怒然道:“若是我修為沒有突破,你殺的時候,可會有一絲的手軟?”
赤魔首席失語,張張嘴,卻隻字吐不出來。
杜浚也是氣極,抬手便是一巴掌打在了赤魔首席的臉上,一掌之下,端是差點將赤魔首席的臉頰給打爛!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是赤魔穀的首席,你若是殺……”赤魔首席吃痛之下,卻是如夢初醒,驚呼連連。
他位居極品,修為金丹,天資上佳,越是這種人,便會對生命看的無比的重要!
杜浚麵色冷峻,探手將他的須彌袋搶在手中,引的赤魔穀首席驚呼道:“給你,我什麽都給你,你饒我一命吧!”
笑了,杜浚笑了,冷然而笑,丹田中的元氣轟然而動,渡入赤魔首席體內,轉動之間,將其的生機帶入體內。
他道:“昔日,凶魔子欲要毀我玄陰,我將其誅殺,有何錯?”
“你卻為了此子,苦苦相逼,卻是為何?”他冷然而笑,望著驚駭的連反抗都不能的赤魔首席,暴喝一聲:“恐怕你殺我,不止是為了凶魔子吧,其中多半是因為,昔日我搶了你的光彩,駁了赤魔穀的顏麵!”
赤魔首席感受著體內生機的不斷流失,慌了,他望著杜浚苦苦哀求,無果,但見男子麵色冷淡,絲毫不為所動,他便轉而去哀求幽冥首席,無果,再去哀求曲侯!
“我不想死啊,各位救我,我荒州五大宗本就是同氣連枝,求我啊!”說話間,赤魔首席臉上浮現出了皺紋,頭發花白!
曲侯遲疑了一下,一掃身側麵色陰沉的幾人,忽而道:“杜浚,放了他吧,你已然嚇破了他的膽子,來日想必他也不敢找你麻煩!”
他一句話還未說完,杜浚霍然回頭望著他,吼道:“眼下,誰敢阻撓我,我便殺誰!”
伏媚遲疑了一下,忽而道:“他畢竟是赤魔穀首席,你若是殺了他,赤魔穀想來會……”
杜浚聞言,狂笑,姿態無比的瘋狂,道:“我還有什麽好怕的?想來出了此地,荒州五大宗的弟子便會瘋湧而來,取我性命,既然如此,我何怕再添上許些的仇怨?”
一句話、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赤魔首席醒悟了,眼前這男子決定要殺他,恐怕便不會顧及一切,這份磐石一般的心智,無情之下,不禁更為讓他駭然。
“我錯了,杜浚我錯了,我悔不該當初惹怒你,是我不自量力……”赤魔首席此刻端是連腸子都悔青了,口中連連哀求。
杜浚狂笑,回頭望著其餘之人,道:“看看看,這便是堂堂一宗首席,堂堂的赤魔穀可是荒州一方霸主,其首席又是何等的尊貴,你們看,此刻卻像一條狗一般,這便是你們口中所謂的赤魔首席麽?”
這話好不諷刺,端是說的幽冥首席幾人麵色鐵青,張口欲要反駁,卻見赤魔首席強然諂笑一聲,道:“對對對,在你麵前、我就是一條狗,你放了我吧!你要什麽?盡管說,我一定……”
杜浚笑聲一窒,望著赤魔首席,輕聲道:“我要你的命!”
話語中,赤魔首席但覺體內轟然一聲,杜浚的元氣如潮湧出了他的身軀,旋即是一陣空虛,杜浚的元氣帶走了他的所有生機、元氣,便是那金丹都化為了無盡的元氣,被杜浚吸納一空!
“杜浚,你當真不怕赤魔穀的報複麽!?”赤魔首席身軀崩析之前,僅來得及厲聲一句,整個人便化作了漫天的白色粉末。
庭院中,杜浚閉上了雙眼,隨著赤魔首席的無盡生機元氣的湧入,他體內的六個漩渦在無盡的壯大,他試著凝現第十道精元,卻失敗了。
隻是,隨著六個漩渦的不斷壯大,一股浩蕩逼人的氣勢、從他的身上轟然宣泄而出,橫掃了整個庭院!
數日之後,杜浚驀然睜開雙眼,爆出一團精光,忍不住的長嘯一聲,此一刻,他終於達到了銀丹巔峰,距離金丹,僅差一絲!
此刻,杜浚身上無時無刻不透著一股山嶽一般的厚重,舉手投足之間,殺機濃鬱!
庭院之外,曲侯與幽冥首席遙望杜浚,兩人端是紛自心中複雜,對於杜浚這無謂的狂傲,幾人失語,隻是這狂傲背後,怒殺赤魔首席的膽量,荒州中,能做到的又有幾人?
恐怕便是一些碎丹修士,也不敢誅殺赤魔首席,畢竟赤魔穀在荒州乃是一個龐然大物!
幽冥首席閉眼,杜浚醒來的時候,他張開雙眼,淡然道:“杜浚,你死定了!”
“縱然你這詭異的神通,讓你假借赤魔首席的修為,達到了銀丹期,你也死定了!”他淡然中,帶著一股濃濃的惱羞之怒。
杜浚無謂一笑,旋即縱身來到南方寶塔之前,定眼一看,但見這寶塔高不見其塔頂,縱橫宛如山嶽,第一層中赫然有著一個門扉!
他試著打開門扉,隻是輕輕一觸,門便開了,拿眼一看,其中漆黑,不可視物!
少頃,杜浚心有所感,望向曲侯,卻見伏媚與自然首席同時歸來,望著曲侯二人,這兩人麵色陰沉的搖搖頭,想來卻是去尋找出口了!
曲侯幾人紛自麵色陰沉,遙望杜浚,片刻之後,他們輕聲商量了一下,旋即曲侯當先、進入了庭院中!
幽冥首席一入庭院,登時嗜殺一笑,轟然間速度暴漲,超越了曲侯,襲向杜浚!
杜浚見此,不再遲疑,立刻邁入寶塔中,旋即寶塔轟然一聲,大門合璧,任由幽冥首席如何的轟擊,卻巍然不動!
“赤魔首席雖然是我殺的,但他的死,卻是因為你的膽怯?眼下他死了,你卻有膽量進入這裏了?可笑麽?”
寶塔中傳出了杜浚譏諷的話語!
“杜浚,若不殺你,我誓不為人!”幽冥首席惱羞成怒,大吼一聲,隻是他們那個不是將自家性命看的比天重?
若非此刻虛無中毫無出路,若非看杜浚在庭院停滯許久,都沒有危險,他們又怎肯涉險進入庭院中?
寶塔中,杜浚目光湛湛,隔門冷笑一聲,旋即扭身,徐徐的進入了寶塔的深處,黑暗中似乎傳來了男子清冷的話語:“這一生,我不可再被任何人欺辱,但凡觸我逆鱗者,必定誅殺!”
走了許久,眼前卻依舊是黑暗一片,杜浚不禁心中暗道:“佛家浮屠既然為七級,定然是七層,想來這四座浮屠乃是為了鎮壓庭院下的所在、構建的!”
“隻是佛宗做事,講究一個機緣,所以此地必然會留下一線生機,萬事不可做絕,縱然天道都不能!”杜浚索性停下了腳步,盤膝坐下,暗道:“隻是既然是鎮壓之用,佛宗必然不願四座浮屠被人破除,想必這浮屠七級會危險重重!”
一念到此,他眉頭白芒一閃,卻是將大道支脈祭出,望著百丈的山脈,他暗道:“昔日我大道未成,不能煉製大道支脈,今日卻足以!”
“還有天樹等,縱然不能將其煉製成法寶,卻也要留下我的一道神念烙印!”
黑暗中,杜浚張口噴出一股股浩蕩的元氣,將大道支脈包裹在其中,對於這天道的一線支脈所煉製的法寶,他心裏也是期待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