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眾人靜默,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狂笑不已的男子身上!

這數千人,若是被旁的修士看到,恐怕會嚇破膽子——數千人中,卻有荒州六方勢力,更有六位老祖!

其中,不說老祖,便是那五個掌門,平素在荒州,也是打個噴嚏,都能令荒州動蕩三日的存在,而此刻卻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更令人駭然的是,六位老祖、魔尊一般的存在,此刻竟然按下尊貴,耐心的對著杜浚細語,其目的所在,不過想讓杜浚拜入其門派之中!

這情景若是被旁人看到,恐怕會道心崩潰。

凶魔子就意已經傻了,他現在終於明白,此刻縱然是杜浚想殺某個門派的掌門,恐怕其老祖都會親自將掌門人頭奉上!

所以,他諂笑不止,巴結著杜浚,生死之下,哪裏還有半分昔日上修的威風。

杜浚搖搖頭,望著凶魔子,冷然一笑,神念轟鳴之間,大力凝現,轟然便要抹去道魔子殘留在金丹中的烙印!

“不要啊……”凶魔子大驚失色,厲聲叫道:“死!死之前,我隻想知道,為生麽……這些年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杜浚不要,神念橫掃而去,一旁赤魔老祖不動,視若罔聞,更令凶魔子絕望,他奮力的調動金丹之氣,抵擋著杜浚的神念。

有那麽一刻,凶魔子宛如聽到有人歎息一聲:“二十年,杜浚足足在通天穀中靜坐了二十年,銀丹得道!”

這一句話,不知是誰說出來的,隻是一入凶魔子耳中,登時讓他一怔,終於的,他明白了,他與眼前男子的差距!

“可笑,可笑啊,可笑我先前還聲聲哀求,可笑!”凶魔子終於明悟,他先前的一番作態是如何的可笑!

此刻,不用杜浚神念拍襲,凶魔子絕望之下,震驚的望了杜浚一眼,僅存的道心轟然崩析!

竟然生生被杜浚二十年所為之事,將道心駭破!

靜坐間,荒州動蕩,笑談間,六祖柔聲勸慰!如今一件往事而已,便生生駭破了金丹修士的道心,這是如何的威勢!

此事一出,立刻瘋傳荒州四野,對於荒天門來說,更無異於一把火,點燃了那些杜浚的追捧者的心田,由此,短短數年,荒天門迅速崛起!

六方勢力,對於各自門徒參加荒天門,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其一,荒天門眾所牽扯的關係太多,五大宗、通天穀,以及荒州無數小門小派的弟子。

其二,便是荒天門無山門、無法規,有的隻是對杜浚的一腔尊崇,青年人心中有了敬畏之人,修煉起來,倒也更加努力!

隻是,誰都沒想來日的荒天門,這在各方老祖眼中宛如遊戲一般、幼稚非常的鬆散組織,居然成了讓他們……

杜浚滅了凶魔子,收去了金丹,一掃六方老祖,心中也不禁難以決定,以他的心智不難想出,眼下這些門派雖然個個對他禮遇有加,但是一旦不能將他收入門下,恐怕會立刻變臉!

畢竟,誰也不願意留下一個禍根!

正在他遲疑之時,那青衣樓卻忽而一陣躁動,旋即便見天際之上,一眾女修遁形而來,其中數個銀丹修士扛著一個竹床,其上斜臥一人,正是歐平!

歐平一見杜浚,立刻步入虛空,一掃先前的跋扈之態,畢恭畢敬的說道:“弟子參見師尊!”

之後,便開始述說,這青衣樓是如何如何的好,這些女修不但個個漂亮,還如何如何的溫柔可人。

杜浚心中好笑,卻冷然道:“還不回來,平白了得了人家如此多的好處,我看你來日如何還報!”

歐平一笑,上前,悄聲道:“師尊,我之前可是和他們說好了,我隻管美言,至於你決定如何,與我無關!”

他一步來到杜浚身後,探手道:“現在我任務完成,渾身輕動!”說罷,靜立在杜浚身後,不再言語。

其實此刻,在百裏之外,有著眾多的修士隱跡觀望,這麽大的動靜,如何不引起他們的注意,眼見事情發展,不禁驚呼連連!

見歐平被一眾青衣樓結丹者簇擁而來,便覺得歐平必定是青衣樓某個大人物,誰曾想,一見杜浚便立刻做禮,口稱師尊,當真是讓他們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但他得到了各位老祖的禮遇,想不到一個門徒也能在青衣樓得到如何高的地位!”這些觀望的修士痛苦的抱住頭,好似遇到了天下之難事,喃聲道:“也難怪,靜坐通天穀二十年,恐怕令玄祖都會動心!”

隻是待到刀穀無數金丹,聲勢浩大,擁簇著龍琴而來的時候,那無數金丹散發出的銳利之氣,端是讓他們心中再次狠狠的抽搐了一把!

“這是刀穀,是刀穀的無數神通者!那少女是誰?難道是玄陰的弟子不成……”眾人議論紛紛,探望之間,所見的景致,忽而讓他們閉嘴了,一臉的驚駭,遙望杜浚,簡直不能說出話語來!

但見龍琴一見杜浚,登時大喜,上前幾步,當即跪在虛空,口稱:玄陰老祖!

“又,又是一個門徒而已,在刀穀居然有無數金丹簇擁而來,堪比老祖……什麽時候,咱能……不就是拜入其門下,威風一把,死都甘心了!”

此一刻,圍觀的眾人卻是嫉妒起歐平、龍琴二人,一心想著來日,如何才能拜入杜浚門下,便是那金丹修士都動心了!

拜入杜浚門下,此刻代表的是、無盡的天材地寶,以及極大的威勢!

杜浚靜默的聽聞龍琴將刀穀的好處說完,一笑道:“這些時日,你們倆得到了不少的好處吧?”

龍琴一笑,道:“就這幾句話,他們給的東西,讓玄陰一些老祖都瘋了!”

女子說話間,幾步來到杜浚身後,淺淺一笑,道:“不過,我覺得刀穀真的不錯,不說曲侯昔日和老祖的情分,便是那刀峰,試煉之下,對修行……”

她一句話還未說完,便聽赤魔老祖搶道:“刀穀有刀鋒,我赤魔穀卻有無盡屍海,也可試煉!”

“我自然宗,有血池三萬丈,也可試煉!”

“我幽冥宗,有鬼域無盡,也可試煉!”

“我青衣樓,有幻境三千,也可試煉!”

剩餘的幾位老祖立刻說道,其刀穀老祖點點頭,淡然道::“不錯,五大宗山門之中,都有一處聖地,可供門下弟子試煉之用!”

此刻,通天老祖忽而一笑,道:“別忘了,我通天穀可是有大道支脈!”

這時,曲侯忽而上前一步,道:“杜浚,你看這是什麽?”

說罷,神念一動,轟然浮空,凝現出了一副畫卷!

杜浚抬頭看去,但見其上乃是一座連綿的山脈,山脈上花叢叢生,十步一亭,百步一閣,千步之間,便是一個修士把守!

循著山脈看去,但見一座山峰聳立,卻正是那鬼花山,此刻的山脈被修建的大氣滂沱,甚至比那一派山門還要雄偉!

山峰之上,宮殿一座,前立這一座萬丈石碑,碑文正是戴真人之墓!

杜浚深吸一口氣,道:“刀穀老祖可是煞費苦心啊!”

說話間,卻有些冷漠,譏諷道:“若是我不如刀穀,來日我可要如何祭拜生父?”

刀穀老祖也不解釋,一笑,便見虛空轟然,一股浩蕩的威壓轟然橫掃而來,望去,但見無數金丹修士密密麻麻而來,當首擁簇這一人!

“是他?”杜浚眉頭一蹙,來的人、恰是當年的玄天門戰門首席,而今杜家的守墓人!

戰門首席臨近杜浚,當首一拜,恭敬道:“守墓人見過主人!”

“化神了,想不到你也化神了!”杜浚搖頭歎息,忽而拿出那金丹,甩手拋給戰門首席,道:“昔日,我許下你一場機緣,眼下你恐怕也得到了不少的好處,接著金丹,修為必定能邁入假丹!”

戰門首席接過金丹,恭敬道:“謝主人。”之後,便為刀穀說了一通。

這時,百裏外,圍觀的無數修士皆是歎息連連,暗道:“人比人氣死人,人家一個守墓人都能有金丹作為修行輔助之用,還有如此威勢,唉,有空問問杜家還要不要守墓人!”

“杜浚,此刻你心中可有了抉擇?”刀穀老祖忽而問道。

杜浚一掃眾人,心中罕見的躊躇了一下。

便在此刻,驀然一股浩蕩的氣勢從百裏轟鳴而來,引的六位老祖蹙眉,看去,但見一條人影破空而來,轟鳴作響。

此人生的身材魁梧,身穿一件灰色長袍,眉目之間,盡顯凶曆,來到杜浚不遠處,對著六位老祖一拜,朗聲道:“弟子霍地,乃是青帝門老祖,修行千年,功達金丹後期,十年前便已悟道,今日前來,是想會會杜浚道友!”

“卻是想借機上位!”杜浚眉頭一蹙,暗道一聲。

緊接著,遠處轟鳴不斷,眾人仿若是被霍地之行刺激了一般,一個個修士轟然而來!

加上霍地,足足有五人,個個是金丹期、悟道修士!

六方老祖麵色不息,他們看重的是杜浚的潛力,並非戰力,這些金丹修士此刻想借機上位的想法,端是讓他們不喜。

刀穀老祖正要說話,卻見遠處的天際又是一陣轟鳴,視線中,一道火光衝天而來,臨近眾人,一斂,露出真人,卻是一個青年摸樣的修士!

他先是對六位老祖一般,旋即瞄了杜浚一眼,嗤然失笑:“不過銀丹期,縱然悟道又如何?竟敢在老祖麵前如此放肆!”

“我道號枯木,乃是一名散修……”說道散修二字,他顯眼的一掃六位老祖,其含義很是明顯,接道:“修行七百年,功達金丹初期,五十年前便悟道,眼下,這熾火之道,已然有了幾分的威勢!”

金丹初期便得道,且以神通行道,這份資質,卻也算得上天縱了!

得道與神通行道,卻又是兩個境界,縱然得道,若不能從道中感悟出神通,卻也無用。

杜浚心中暗笑,當真是人為財死,正要說話,不禁一見,卻看到枯木手中,卻提著一名女子,定眼,赫然便是那謝青女子!

“她和你是什麽關係?”杜浚冷然問道。

枯木一笑,道:“不過是途中遇到,看其還有點姿色,便收了做個爐鼎,隻是壽元剩下的不多!”

謝青不語,麵色失神、絕望,犧牲了眾多的壽元,她卻是還沒有觸摸到天道之門。

杜浚目光一閃,冷笑,望著枯木,道:“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