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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一行,足足數年,杜浚才橫渡了萬裏大荒,離開仙天族之後,他一路狂奔,不敢停息,其間遇到數隻小妖,皆是退避躲閃。
更是遇到過三次不歸路,這匹練一般的黑光仿若帶著無比的誘惑,若非杜浚心神堅定,難以撼動,恐怕便會忍不住踏足而上!
“不歸路到底通往何處?”
杜浚困惑,卻不來不及追究,此刻最重要的便是回到玄陰,感悟己道。
而當他曆經千辛萬苦回到玄陰的那一刻,他便愣住了,臨身在鬼穀萬丈之上,男子心中邪火中燒,煞氣逼人,其雙眼所蘊含的殺機,更是滔天而起!
相隔萬丈,其下喊殺之聲已然衝入耳中,俯視,但見在鬼穀葫蘆口無數的人正在廝殺!
僅一眼,杜浚雙眼爆瞪,定神再看,卻見廝殺的人中,乃是無數的外宗想要衝入鬼穀,密密麻麻不知多少,連綿數千丈,而玄陰守在葫蘆口處的僅僅數百弟子!
其中更是有著幾名老祖,亦是不知道廝殺持續了多久,幾名老祖神色疲倦,雙眼有著抹不去的悲戀,但凡死去的人,屍骨無存,隻有那血,絕望的染紅了大地!
若非葫蘆口不能讓那些外宗弟子一擁而入,若非少數湧進葫蘆口的外宗弟子的攻擊、大半都被幾名老祖承擔了下來,恐怕此刻,玄陰已然顛覆!
廝殺中,所有的玄陰弟子都是驀然不語,麵色沉重,背水一戰、說起來悲壯,隻是臨身之際,心中卻有著無比的苦澀與悲痛。
哀兵必勝,玄陰僅存的幾百人又要如何勝?縱然背水一戰,恐怕也難擺脫覆滅的命運。
龍琴咬著下唇,用力,滴血,她不語,拚殺,疲倦,狼狽,但是卻沒有放棄,隻為了身後的那一片桃花,隻為了讓男子回歸之時,能夠看到那一片桃花遍野的景象。
這願望很簡單,隻是此刻看起來,卻有些奢侈。
抬手一記法術轟去,旋即女子悶哼了一聲,一柄長劍透過了她的臂膀,敵人是從身後而來的!
“龍琴!”遠處,歐平神念一直看護著龍琴,此刻見狀不禁雙眼圓瞪,悲涼一聲,甩脫敵人,飛奔而來,如此關注,不查之下,卻被一記斜斜而來的神通轟然擊倒在了地上。
無聲的一個慘笑,龍琴忽而探手抓住了劍身,用力一折,‘啪’劍身這段,利刃割破了她的手掌,流血,鮮豔,回身,探手一鬆,短劍刺入了那人的喉嚨!
隻是心中的疲倦再也難以支持,歎息一聲,女子最後的看了一眼、那不可見的桃花,緩緩地倒在了地上!
歐平從地上爬了起來,不顧一切,體內散漫的精元轟然而動,支持著他,一步步走向倒在地上的少女,每一步,精元耗損,他便蒼老一分。
百丈之遙,宛如一條人生路,歐品的年輕不住,頭發斑白,數十步、麵容又皺紋。他足足用了半個時辰,才來到龍琴麵前,隻是身材佝僂,麵容亦如七旬老人。
“你何必?”龍琴苦笑一聲,探手,她仿若要撫摸歐平的臉龐。
“我不悔!”歐平笑了,笑的很誠懇,他顫巍巍的抓住龍琴的手掌,想要放到臉龐之上,隻是卻在此刻,一聲冷笑忽來,旋即一道流光而過,歐平便飛了出去,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一條人影呼嘯而來,來到龍琴身旁,身形一斂,卻是一個少年,目光落在遠處的歐平身上,冷笑、不屑,撇嘴道:“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他目光一轉,落在龍琴身上,歎息道:“龍琴,你若是從了我,又怎會如此?不過現在也不晚!”
“蓋瓊!”龍琴看也不看這少年一眼,隻是用羸弱而又冷淡的語調說:“這癩蛤蟆可是你?”
蓋瓊麵色一變,不善,驀然探手抓住了龍琴的手臂,冷哼一聲,便提了起來,怒道:“我軟言相勸,你卻不識好歹,今日我便將你擒回去,做我的一個爐鼎!”
“你敢!”歐平忽而悲憤一聲,瞪大雙眼,望著蓋瓊,怒然道:“你可知道她是誰?你若當真敢如此,待那人回來,你必死無疑!”
“哦?”蓋瓊失笑,道:“我還真不知道呢?”
歐平深深的喘息著,他並不想說出那個名字,隻是眼下……蓋瓊是手中首席大弟子,異靈根,短短的時間中、在獸宗眾多丹藥的堆砌下,已然是假丹期,他惹不起,更不能震住蓋瓊。
所以,他躊躇片刻,一字字道:“他是我家首席的……”驀然不甘的嘶聲咆哮:“女人!他是我家首席的女人!”
此一句話由他自己說出,端是如劍刺心!
“你家首席?”蓋瓊一怔,一時間好似有些淩亂。
“你家首席是……”他如斯問道,他拜入獸宗之時,杜浚已然離去數年,是以有著許多的事情,他並知道!
雖然知曉荒天魔尊乃是獸宗掌門,卻不知道同樣也是玄陰首席,更不知道真切的姓氏名諱。
雜亂、廝殺、呐喊,沒有人去注意這一幕。
高空中,杜浚卻再也按耐不住。
玄陰雖然是魔宗,雖然昔日杜浚再次曆經了諸多的磨難,但,這裏卻還是他的起步之地,甚至杜浚將玄陰當做了他的第二個家鄉。
況且,玄陰乃是鬼老創建,鬼老昔日對杜浚的情分,男子不敢忘卻,而此刻那個對他恩重如山的鬼老、一手創建的玄陰,眼看便要湮滅在曆史之中!
杜浚怒了,一瞬間,雙眸赤紅如血,狂發亂舞之間,周身殺機滔天,怒吼一聲,按下身勢來到的鬼穀中,在那一站,宛如蓋世魔君一般,端是不可一世!
一股殺機宛如九天浩水一般,轟然激蕩,橫掃了整個鬼穀!
此一刻,鬼王穀驀然一靜,所有的人都被這滔天殺機驚的楞了下來,一道道目光所及,莫不是匯聚在了那不可一世的男子身上!
“好重的殺機!這男子是什麽人?”蓋瓊麵色一變,他並不能看出杜浚的修為,隻是覺得殺機撲麵湧來,道心竟然一時間搖動了起來!
“放下!”杜浚冷然一聲,其目光所及,卻是蓋瓊抓在龍琴手臂上的手掌。
蓋瓊暗吸一口氣,穩住心神,貴為獸宗首席,他有不懼怕任何人的資格,此刻心神一定,那首席的高傲便顯露了出來,望著杜浚,冷道:“道友何人,何必多管閑事,勸你還是速速離去,難免召來三身之禍!”
杜浚不語,麵色冷峻,目露殺機。
隻是錯愕之後的玄陰弟子卻替他回答了蓋瓊的問題:“首席!”
“是首席,首席回來了!老祖回來了!”
“首席老祖回來了,我們不用死了,玄陰有希望了!”
一聲、一聲、一聲聲的驚喜莫名的叫喊、從幸存的玄陰弟子口中傳出,便是那僅存的幾名老祖亦是欣慰而笑:“你沒有棄離玄陰,你回來了!”
女子,龍琴,她望著杜浚,望著那傲然而立的男子,淚水再也忍不住,委屈的泣聲隱隱傳出。
“師尊,求龍琴!他要用龍琴做爐鼎!”歐平一見杜浚,心中一鬆,但覺此刻便是天塌下來,都再用他擔憂,一切都有杜浚!
杜浚,一直以來,在所有的玄陰弟子心中,都是一個傳奇,一個可以解決任何問題的傳說!
蓋瓊僅一愣,便笑了,斜眼一看杜浚,道:“首席?玄陰首席?還是玄陰老祖?你還真敢回來,既然回來了,就留下吧!”
杜浚雙眼一凝,麵色不善,冷道:“我說,放下!”
四個字,好不冰寒,宛如冰錐,悄無聲息的刺入蓋瓊的心田,竟讓這少年‘噔噔’退後數步,拉著龍琴的手掌,也自然而然的鬆開了。
杜浚神念一掃,將龍琴卷到身側,自艮卦中取來幾顆丹藥,塞入龍琴口中,柔聲道:“沒有,一切都會過去的!”
再取數顆丹藥,以神念送入歐平口中,抬手,一絲精元渡空而去,沒入歐平身軀中,僅片刻,精元耗盡,生機不複的歐平、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如初!
所有的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驚駭的望著男子!
“這人是誰?”獸宗弟子心中同時浮現出了一絲困惑,他們皆是今年才拜入獸宗的外圍弟子,昔日獸宗的老弟子卻個個都成了獸人,乃是獸宗的精英所在。
蓋瓊色變之下,驀然急身後退,口中曆叫道:“他不過孤身一人,集我一萬門徒,將其誅殺!”
獸宗弟子遲疑,抬眼一掃,卻見幸存的玄陰弟子莫不是退到了杜浚的身後,此刻一個個疲倦而又包含戰意的望著他們!
“孤身一人?孤身一人卻喚起了玄陰弟子心中的戰意,這人……”一幹獸宗弟子莫不是遲疑著。
杜浚抬眼一掃,忽而冷哼一聲,殺將出,眾魂現,鬼氣衝天,陰森可怕,山穀中遽然冰寒了下來!
七百多隻厲鬼,注意斬殺這一萬練氣士!
乍見如此多的魂修,便是那些玄陰老祖都是震驚的難以言語,隻是傻傻的望著虛空中眾多的魂修,心中駭然,再看杜浚,神情之中,分明多了幾分的敬畏。
“滾!”杜浚隻吐一字,神色不善,陰沉的一掃一萬獸宗弟子,忽而又道:“來日,讓你們掌門親自來玄陰告罪,賠付萬萬靈玉,此事我便不再追究,不然……”
一頓,他陰森道:“不然,這天風郡中,再無爾等山門所在!”
“好大的口氣,好狂妄的修士,你切等著,待我去請我家獸王!”蓋瓊冷哼一聲,身軀一閃,卻是離去了。
杜浚目光一閃,獸王兩字讓他按住了心神,靜然而立。
不過片刻,一聲咆哮而來:“不過一個修士而已,縱然有眾多魂修,便讓爾等止步?”
隨著喝罵,蓋瓊遙遙而來,在其前方,卻是一個瘦弱的老頭、也一個清單的女子,三人急身而來,老頭怒氣衝天。
隨著老頭的到來,所有的獸宗弟子莫不是一臉的激動,忍不住叫道:“是獸王,我拜入獸宗數年,這是第一次見到獸王!”
“獸王一來,這所謂的玄陰首席前景堪憂啊?”
“對,據說幾年前,獸王便已經步入結丹初期了,進境的速度,端是讓人驚駭!”
老頭攜著女子和蓋瓊按下身勢,落在了一眾獸宗弟子前方,看也不看,便氣急敗壞道:“那廝在哪?且看我誅殺了他!”
此話一出,登時讓無數的獸宗弟子憐憫的望著杜浚。
蓋瓊連忙道:“啟稟獸王,就是他……”
他一句話還未說完,忽聞杜浚冷哼一聲,道:“獸王,你長本事了!端是威風!”
此聲一出,獸王明顯一怔,循聲望去,整個人登時愣住了,片刻之後,身軀都忍不住輕輕顫抖了起來,神色激蕩!
“哼,當真獸王也敢大言不慚,惹怒了獸王,我看你還如何威風!”蓋瓊望著杜浚,心中暗道,這念頭,也是無數獸宗弟子的想法。
便在無數獸宗弟子迫不及待、要看杜浚血濺三尺的時候,一個讓他們意想不到的情景出現了。
那獸王,堂堂的獸宗之主,威風橫掃天風郡的獸王,在凝實了杜浚半晌之後,猛然‘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愣住了,所有的獸宗弟子都愣住了,此一刻一萬餘人,靜默如死,所有的人都震驚的望著獸王,無數人揉揉眼睛,再看,所見的依舊是、在他們心中至高無上的獸王、此刻跪倒在男子的身前。
而更讓無數獸宗弟子錯愕的是,男子卻一副為所謂的樣子,仿若十分的憤怒,冷哼一聲,僅僅一聲冷哼,便讓獸王身軀顫動了一下。
“這,獸王……一聲冷哼,便嚇的獸王顫抖……這個世界太難瘋狂了!”
蓋瓊傻了,他怎麽都沒有想到,心中最大的依仗,一見杜浚,便跪倒在地,僅僅一聲冷哼,便仿若嚇破了膽子。
然而,便在此刻,一個更為讓他們崩潰的事情出現了,聖姑,那在獸宗地位堪比獸王,在祭祀的時候,比獸王更加高貴的聖姑,甚至在獸宗之中,可以不拜獸王,不拜祖先的聖姑,此刻靜默了一下,居然也是猛然跪倒在男子身前!
聖姑一跪,對一眾獸宗弟子來說,簡直比天塌地陷還要驚人,要知道,在獸宗之中,便是那獸祖、聖姑都可跪,可不跪!
這些年來,聖姑僅跪一人,那便是荒天魔尊,也隻有獸王穀中,那個百丈男子雕像,才可讓聖姑一跪,因為聖姑便是那男子的婢女。
數十年的光景,雕像麵目已然模糊。
“這人到底是誰?難道地位比獸祖還要崇高?”蓋瓊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腦海中此刻一片慘白,隻是知道傻傻的望著杜浚。
“傻愣什麽,還不快給我跪下!”獸王驀然對著一眾弟子咆哮一聲。
(先來點開胃菜,然後上大餐,感謝道友們的紅票,這個**,小冷一定寫好……其實,按大綱,這一卷都挺爽的……我就是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