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江湖騙子

杜荷有點蒙,自己和房遺直可是京城一等一的貴公子,說權勢滔天也不為過。這衛宏區區一個杭州城來的土包子,居然把自己和房遺直看成了晚輩,說起話來眼高於頂!若是隻依靠李璿青這層關係,那他也太不知死活了吧。

杜荷微皺著眉頭,心情略有不爽:“衛公子直呼房兄的名諱,莫不是和房兄有些交情?”

衛宏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有些衝撞了杜荷,但依舊不知悔改,十分傲氣的回答道:“嗬嗬,實不相瞞,遺直是在下的學生。”

“什麽!?”杜荷不可置信的看著衛宏。這衛宏怎麽看年紀也不大,甚至比自己還要小上一些,為何竟口出狂言說房遺直是他的學生!難不成是腦子有毛病?懷著十二分疑惑,杜荷言道:“據杜某所知,房兄拜在祭酒大人門下,乃是祭酒大人的學生。何時又成了你的學生?”

衛宏輕笑一聲:“算算日子,遺直拜在我門下也不過是上個月的事兒,杜公子不知道也是理所應該的。”

房遺直去杭州一事,杜荷是知道的,可他依舊不相信房遺直會拜衛宏為老師。莫不是這衛宏會一些奇巧淫技,把房遺直給迷惑住了?這年頭的江湖騙子可是不在少數,眼前的衛宏雖然在外觀上無法和江湖騙子聯係在一起,可是聽他說的話,總是令人心生厭惡,想必不是個好人!此次被李璿青給請到京城,怕也是依靠手段把李璿青給蒙騙了。

李璿青是杜荷和房遺直心目中的女神,一想到女神可能被人騙了,杜荷就心生怒氣。若這衛宏真是個騙子,把他給收拾了,不僅可以幫房遺直走出迷途,還很有可能因此獲得李璿青的好感。一想到能獲得李璿青的芳心,杜荷就熱血沸騰,誓要揭穿衛宏的騙人把戲!

“衛公子,不知房兄拜在你門下,是為了學得什麽本事?”杜荷不動聲色的問道。

衛宏如實回答道:“為了學畫技。”

“畫技?”聞言,杜荷在心中笑了一聲。學畫技還用得著跑到杭州去學?京城的有名望的畫師不勝繁舉。再者,房府有專門教導琴棋書畫的先生,房遺直自幼就精通畫術,市井上一、二般的畫師還真不如房遺直。這衛宏怎麽看年紀都不大,哪怕是在繪畫方麵天賦秉然,也絕對達不到開課授業的資格!

杜荷眼睛一轉,言道:“這麽說,衛公子在繪畫上麵的造詣,已經到了空前絕後的地步?竟令房兄都甘拜你為師。不如衛公子讓杜某開開眼界如何?”

雖然杜荷說這話的時候是笑臉,但衛宏卻感覺出一絲嘲弄的深意。莫不是這京城的人都如此高傲?李璿青也是,李宗仁也是,現在這個杜荷也是,都不拿正眼看人!衛宏心裏不悅,正準備開口拒絕杜荷,國子監大院裏恰巧行出一人,衝衛宏拱手言道:“衛公子,祭酒大人請您去國子學府一敘。”

衛宏已經在外麵呆了太久,熱的腦袋發脹。聞國子監祭酒終於有請了,衛宏便急不可耐的點了點頭,讓出來請的人前頭帶路。衛宏這一走,杜荷對衛宏就更加懷疑了,覺得衛宏這是在故意躲避他。為了不讓李璿青被蒙騙,杜荷便不請自來的跟了進去。

繞過前廳,複行數十步便到了國子學府。相比於前廳三三兩兩的學子,國子學府裏麵倒是顯得熱鬧非凡。不算大的正堂裏擠著二十多個學子,年紀大的四十多歲,年紀小的也有二十四五。坐在最上首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者,便是國子監祭酒,孔穎達。

見衛宏到來,李璿青起身將衛宏叫到身邊,小聲讓衛宏不要亂動。隨後衝孔穎達行禮道:“先生,這位公子便是衛宏,您有什麽要問的,便直接問他吧。”

孔穎達捋著胡須,美目微閉,甚是高深莫測的看著衛宏,半晌之後才姍姍開口:“聽璿青說,柳州鼠患你有辦法?”這孔穎達別看年紀一大把,說起話來卻十分清脆。

衛宏還是本著退可攻進可守的原則,含糊不清的言道:“衛某也不敢妄言,必須先要了解柳州鼠患的具體細節,衛某才能對症下藥。”

站在門口的杜荷撇撇嘴,心想,你繼續裝!在祭酒大人的麵前,不用多長時間你的狐狸尾巴就會漏出來!不說耽擱了整治鼠患的時機,光是蒙騙李璿青和房遺直這條罪名就夠你小子喝一壺的!

說實話,衛宏心裏也不是一點壓力都沒有。在杭州的時候,有李協和的鼎力支持,衛宏做什麽事都得心應手。而如今來到了京城,扔一塊磚砸死十個人有九個都是名門望族,做起事來必須謹慎再謹慎,稍有不慎就能落得個萬劫不複之地。就拿這次鼠患的事來說,衛宏雖然有十成的把握,但卻從不堅定自己的立場,這是明哲保身的辦法。畢竟鼠患一事是由聖上親自交給國子監的,全朝上下對此事極為重視,若是把話說的太滿,萬一在出點岔子,最後的結果肯定對衛宏極為悲慘。記得有位高人說過,謙虛是一門藝術,做得太過就變成了矯情,而力度不夠就起不到作用,必須恰到好處才能發揮出謙虛的最大功效。

孔穎達這輩子見過無數的人,慧眼識人的本事他還是有的。自打一見到衛宏,便覺得他有兩把刷子。畢竟一個從沒來過京城的土包子,第一次進入國子監這種地方,非但沒有絲毫的怯弱,說起話來還十分理性,皆由此就能看出衛宏這個人的內在能力。

正堂內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衛宏的身上,其中有半數的人懷疑衛宏的能力,眼神中浮現著漏骨的不屑,而另一部分人則持保留意見,不予評論衛宏的能力強弱。無疑後者是更精明的。

“高函,你將柳州鼠患的細節告知衛公子。”孔穎達指著坐在他麵前的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學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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