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們別再互相折磨了,好嗎(1)

連年卻像是呆了,好一會兒,他才張張嘴,“囉嗦。

沒有人知道,這麽多年來,這是她第一次對他說這樣的三個字。

沒錯,九年了,整整九年來,在他貼身陪在她身邊的那六年裏,以及其後遠走他鄉的三年間,他從來沒有聽她說過這樣三個字。

更從來沒見過,她如此無措愧疚的神色。

看他歎著氣,低頭看她,“不說這事了,好嗎?”

畫扇不說話,依舊用愧疚的眼神看著他。

他低頭親她,唇吮著她的唇,然後用濕潤的舌頭撬開她的牙齒,最後終於牢牢吮吸住她的舌尖。吻到將近窒息的前一秒,他用力地撫住她的背,徹底將她攬在自己懷裏,嗓音憂傷喑啞,“三年了,再不見你,我就要瘋了……我饒了你,你也饒了我。我們別再互相折磨了,好嗎?”

滲水到渠成地纏綿一番,連年終於沉沉睡去。昏暗的臥室裏,畫扇睜大眼睛盯著他那張近在咫尺的英俊麵龐,目光迷離而又惶恐。

他回來了……他回到她身邊了。

他說,他饒了她,他不怪她了……

該高興的,明明是該高興的,可是為什麽,她的心像是被一把生了鏽的刀一下又一下地劃著,連該有的那股愉悅都不真實了呢?

凝視片刻,她安靜地伸出手去,想要觸碰他的麵頰,可是在接觸到的前一秒,指尖卻頓住了。去看看小說網?。

他舍棄所有地帶她私奔,這樣的幸福……真的不是在她夢裏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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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自然還是外賣。

其實,本來他們是不準備吃外賣的。睡醒的時候,連年伸手推了推畫扇,男人英俊漂亮的臉孔上居然泛著孩子氣,“餓了。”

畫扇揉著眼睛看他,睡得還有些迷迷糊糊的,卻理所當然地說,“我去做飯。”

連年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目送著她下了床穿著拖鞋往外走,嘴角盈起一抹寵溺的笑。他本來也想起身,但這兩天來幾乎百分之八十的時間都是在飛機上度過的,實在是有些吃不消。他剛賴了一會兒,閉上眼就又睡著了。

等到潛意識逼著他醒過來,睜開眼,就是畫扇那張皺成一團的臉。

她拉拉他的手,“家裏沒東西,做不了飯的……”

連年直起身,“我們出去買。”

畫扇看他一眼,猶猶豫豫的。去看看小說網?。

“怎麽?”

“我、我會煮粥……你愛喝嗎?”

“還行。”條件反射地答完這一句,連年悟過來有什麽不對了,“你不會做飯?”

畫扇咽口水,“粥……也挺好喝的。”

連年安靜了,好一會兒,就在畫扇以為他要教育她這麽大了怎麽還沒學會做飯的時候,抬起眼,就見他無奈地笑著攤了攤手,“那沒辦法了,我做的飯根本不能吃,叫外賣吧。”

吃過飯,倆人蜷在沙發裏看電視,畫扇剛洗過澡,渾身香香的,連年蹭了蹭她的頭頂,“這幾年,你想我嗎?”

“想。”畫扇的視線霍地從電視屏幕上移向他的臉,鄭重其事地回答。

連年皺眉,“那你為什麽從沒給我打過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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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扇看他一眼,沒說話。連年這才反應過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號碼,但是還是有些憤慨,他冷哼,“你可以去米蘭看我。”

“在電視裏看……一樣的。”天陸頂樓有一間空曠的房間,裏麵隻有一台電視,能進去的人,也隻有她程畫扇一個。那台液晶電視的屏幕上,出現的,永遠都是他在鏡頭下的樣子。那麽多閑雜人等,不要緊,她瞪大了眼睛,隻看他。

“那怎麽一樣?電視裏那個,是ModelLance,你要見的又不是他。”

我去見你,你願意見我嗎?畫扇抿著嘴唇,沒再說話。連年揉她頭發,“你根本就是見異思遷了,對吧?”

畫扇猶猶豫豫地看他一眼,好半晌才有些遲疑地問,“那些名模……都很漂亮吧?”

連年怔了一下,然後就明白她為什麽會現出這副有些慌亂的神色了。他揚揚眉,“當然。”說完,不忘睥睨一眼她瞬間失落的麵龐,加上一句,“比你好看多了。”

“那……”畫扇笑得很是勉強,“你和她們……關係很好吧?”

“不然呢。”他盯著她的臉,控製不住地想要欺負她一下,“看樣子,那些緋聞你也看到了?都是真的。”

在連年的猜測中,畫扇會紅眼睛,會咬嘴唇,會拿那雙籠了霧氣的大眼睛盯著他,甚至,她會哭。

但是他沒有想到,聽到他說出“都是真的”那四個字後,她先是霍地一下抬起眼睫,目光如炬地盯著他,下一秒,居然朝他撲了過來,張著嘴巴,目標正是他的臉。

——她要咬他。而且,看她臉上瞬間冰冷孤絕的神色,一下口,絕對不會是輕的。

連年一把抱住她的身子,眼底明明在笑,卻撇撇嘴,“果然沒長進,九年前你見我就是張嘴咬,現在會的,居然還是這麽一招。”

畫扇張大眼睛,有些惱恨地瞪著他,大眼睛裏卻明顯有霧氣泛了起來,顯然是被她死死逼著,才沒有轉化成眼淚砸下來。

他歎氣,湊過去親她的眼瞼,嘴唇在她不得不閉合起來的眼瞼上摩挲著,欺負她脆弱的眼球。

“程畫扇,你是我見過最蠢的人了,真的。我要真做什麽了,能告訴你嗎?”他用手撫著她僵硬的背,一點一點地讓她柔化,“逢場作戲,逢場作戲這個詞你不會沒聽過吧?那些緋聞,都是公司授意的,我們身不由己,沒辦法。”

畫扇揚起臉看他,“那現在,也是逢場作戲嗎?”

連年先是怔了一下,下一秒,他突然就惱了。伸手想也不想地在她腰上狠狠擰了一把,他霍地低下頭,麵孔的線條如同完美的雕刻,眼睛更是黑得像寒冬裏的夜色,“誰要和你做戲了?!”

畫扇盯著他,神色倔強,不說話。

“程畫扇。”連年終於收斂了一些怒氣,冷聲喊她,“你犯什麽別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