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 送你一個遠哥哥之結局篇

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種狀況。(最快如果非要用一句話來概括的話,那就隻能說——我爸媽(當然尤其是我媽)已然認定安然會是我們許家的兒媳婦兒了。

她們的關係越來越親密,也越來越融洽,忘年交似的,如果不是我媽確實比安然大上那麽個一二十歲,我相信她們會直接互稱姐妹的。

有一天,我拽著我媽忍無可忍地問她,“看這架勢,您是鐵了心要我娶她對不對?”

當時我媽正在剝桔子吃,聽見我這話手上動作頓了一頓,然後露齒一笑,“廢話,你以為老娘這些天來都是在陪一個外人玩?”

居我一臉不解地看著她,“可是您怎麽這麽快就認定了是她?”

我媽神秘兮兮地點一點自己的額角,“直覺。”

我嗤笑一聲,“就因為那不一定準的神神叨叨的女人第六感,您就要把兒子一輩子的幸福壓到上麵?”

赭我媽立刻冷了一張臉,“你不相信我的直覺?”

我無奈地抿抿嘴,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轉身就走。

第二天,安然沒再來我家,一整天下來居然沒有見她一麵,我莫名地有些不適應】每想要問我媽的時候,都會提前接收到我媽那意味深長的目光,於是,隻好作罷。

到了晚上,我實在忍不住了,走進我媽的房間開門見山地問她,“安然今天怎麽沒來?”

我媽正在往臉上擦晚霜,連看都沒看我一眼,隻丟給我一句,“想她了就自己去找,問我做什麽。”

我無奈,既然從我媽這裏問不出來,那就算了。

可是真正到了躺在床/上的時候,居然睡不著了,我很努力地提醒自己要睡著的,可是無濟於事,一閉眼,眼前晃的都是這兩個月以來一直在我家晃蕩的安然的那張臉。

她在笑。她在哭。她喝酸奶會沾到鼻子上。她明明不敢看卻死拽著我一起看鬼片。

想著想著,我就悚然一驚,從什麽時候起,她居然滲透到了我的生活裏?

睡不著,越來越睡不著,我想了想,打個電話總不算什麽吧?

於是,打。

可是,第一次不是立刻接起,也不是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而是,無人接聽。

我霍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徹底地有些慌了。

料想問我媽的話她一定不會告訴我的,於是我沒多浪費工夫,扯開家門摁了電梯直奔十八樓。

我敲了好久的門,全無反應,這才終於意識到了一件事——裏麵沒人。

我風風火火地衝回家,也顧不上那麽多了,敲開我爸媽的房門,直接問,“安然到底去哪兒了?”

我媽言簡意賅,“回家。”

我愣了一愣,“回家?”

“G市啊。”我媽坐起身來,眼神認真地盯著我的臉,“你外婆家也在那兒,不會不記得了吧?你以前總去那兒上暑假補習班的,這個事肯定不記得了吧?”

我怔愣愈深,隱隱覺得這些事好像從什麽地方聽到過。

我媽歎了一口氣,推了推我爸,“我覺得也不是什麽大事,也該告訴他了吧?”

我爸想了想,“還是我來說吧。”

接下來,就是對我以前一些我自己都不記得的事兒進行講述了。

我爸說在我十五歲之前,暑假還總是要去G市的,那個時候我外婆還沒有去安徽的小姨家,還住在那裏,我爸說我曾經在那裏上過兩次補習班,一次是我八歲那年,想來是年紀太小,所以不記得了,另一次,是我十五歲那年。

也正是在那一年的暑假,我闖了禍,被G市的學興了學,我爸媽親自去把我接了回來,然後自從回來那天起我就鬧著要回G市去,我爸媽自然不許,我跑出去淋了雨,回家後就高燒不止,無論怎麽吃藥怎麽掛點滴都止不住。

到了後來,高燒把我的神智都要燒糊塗了,我扯著我爸媽的手說我要回G市去那裏有我的小女朋友,我爸媽明知道我在那裏最是不老實,再加上現如今我正病著,哪敢讓我再回去。就這麽阻攔我阻攔我,漸漸地,我的高燒終於退了下去,G市也再沒能回去。

醫生說,那陣子的高燒傷害力極大,萬幸我的腦子還沒燒糊塗,但總歸是有一些壞處的,我媽問壞處是什麽,醫生不甚肯定地說,可能有些事情會記不清了。

我記不清了的那些事情,居然就是我在G市裏的那些過往。

很像小說是吧?很狗血是吧?

你們的心情,不會比我的更差,我爸剛剛把話講完,我就忍不住冷聲問出口了,“也就是說,安然沒有騙我?”

“騙你?”我爸明顯沒聽懂我的問話。

我垂了眼皮,“她說她好多年前就認識我,她說我是她遠哥哥,她說她來北京就是為了找我的,都沒騙我?”

我媽點點頭,“本來就是這樣,她沒說謊,從六歲到如今,她,她喜歡你喜歡了整整十來年吧。”

我沉默了一會兒,抬起眼皮看向他倆,“既然這樣,既然你們明明知道是這樣,為什麽這些年來一直不肯告訴我?”

我媽很坦誠,“因為我也沒想到然然還是喜歡你,她這些年來一直在澳洲上學,剛回來就直撲北京找你,夠難為她了。”

我還是不理解,“那,我……我喜歡程畫扇的時候,你怎麽不攔著我?”

“攔你什麽?”我媽看著我,“你既然忘了然然,你們倆就都有權利喜歡別人,她這麽些年沒喜歡上別人,無非說明了——她喜歡你,比你喜歡她要多得多。”

我還是不大能夠接受***一場高燒居然把我的記憶給燒紊亂了的說話,抓著頭發發了好一會兒的呆,然後才問我媽,“她回G市做什麽?”

我媽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淡定地回答,“人家剛從國外回來就直奔咱們家,既見了你,又陪著我玩了兩個月了,也該回家看看了吧?”

我被我媽這句話給噎住了。

那一晚,回到自己的房間,我想了好久好久。如今的我二十七了,關於十二年前的十五歲的那個暑假,真的是印象非常非常糊了。

在那麽青澀的年紀,在沒有和祁連年在一塊的時光裏,我居然曾經喜歡過一個比我自己小了兩歲的女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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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老天,怎麽總是跟老子開玩笑。

後來,安然好多天都沒回來,我媽積極熱絡地張羅著要帶我去G市看看她順便看看她爸媽,被我紅著臉拒絕了。

這麽大張旗鼓地去人家女孩子家,算什麽?上門提親嗎?

坦白地說,我向來不是個臉皮薄的人,我其實並不覺得作為一個男人去女方上門提親會丟臉或者怎樣,我隻是怕,隻是怕……我還是忘不了程畫扇。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對安然不公平。

半個月後,安然終於回來了。她的眸子依舊是那副黑白分明的樣子,那張臉也依舊俏皮可愛,隻是比離開時略略黑了些。

聽到她一推門就叫“遠哥哥”,也不知怎麽的,我的心跳居然沒來由地快了一下。

飯桌上,我媽和我爸一直在用眼神示意我鼓勵我,我裝作沒看到,置之不理了。

再等等吧,再等等吧,我不可能那麽輕而易舉地從一段感情中脫身,一下子就跳入到另一段新的感情的。

——好吧,也許這麽說不對,也許,和安然,不算是一段新的感情,隻是找回來被我遺忘掉了的舊的感情。——隻是,隻是,即使是找回那些感情,也需要時間的,也需要磨合的,對不對?

安然依舊住在十八樓,依舊會每天來我家蹭晚飯,依舊會不時和我媽一起去逛街一起去瑜伽一起哇哇尖叫著看鬼片。

隻是,她不再說起那些個關於回來是為了找我的話。

我猜,是因為我媽告訴了她她和我爸已經向我攤牌的關係。

又是半個月後的一個晚上,安然喝醉了。她已經開始朝九晚五地上班,漂亮的女孩子,又是海龜,想要聘請她的公司並不少。

她開始脫掉那些孩子氣的衣服,換上了職業裝,也化精致的妝,那副精練的OL模樣,真是讓我媽越看越讚歎。

她喝醉那一晚,恰好我在樓下碰到她,就扶著她進了電梯。

她瞪著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了我好久好久,然後忽然粲然一笑,“遠哥哥,你別擔心,我能等你十多年,就也能等到你從程畫扇的心結裏走出來的……”

一晚上,她就說了這麽一句神誌清醒的話,然後就吐得不省人事了。

一年後,她等到了。

我們在一起了。

我鄭重其事地對我媽說,“我要娶她。”我是發自內心的。

那一天,安然把臉上的妝都給哭花了。

也正是在同她結婚的那天,我接到了失去聯係太久太久的連年的電話。他的身邊,毫不意外地,響起了畫扇那句“連年哥哥。”

真好,真好不是嗎。

每個人,每個人的感情,都得到了歸宿,真好,不是嗎。

什麽?你怕我不是真心喜歡安然對嗎?

別擔心,別擔心親愛的,既然我十五歲那年能夠愛上她,十二年之後,一樣的。

她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女孩子,如果換做你是我,你也會愛她。

畫扇,足幸福。

但是然然,我來給你幸福吧。

【完】

把這個故事講完,我發了一條微博,我說九年至此徹底完畢了。其實本來沒想過要寫遠哥哥的故事的,是在微博上應了一些讀者的要求,所以才臨時寫的,而且最近在忙畢業論文忙考研複試以及古文新文還有兩個新出版文交稿的事,所以這個故事寫得有些草了≤之……多謝大家一路走來對澈澈的包容和對九年的喜愛。澈澈的另一本出版文《陪你到世界的終結》,出版名改為《一路到夏天的尾聲》,近日就要上市了,消大家可以去支持~另外,最後一個小要求,偶滴新文《刁蠻娘子養成記》可是在等待著大家的移駕臨幸喲~

《九年》,到這裏就徹底結束了,時隔太久了,確實沒有力氣和感情再去寫誰的番外或者什麽了。有親說消看到連年和畫扇一起生活的場麵……嗯,有些東西真正寫出來了可能就不那麽美好了吧,可以咱們各自去展望去想象吧。

關於陸齊安,我曾經在實體書上承諾過要為他寫一個新故事的,而那個故事也正在趕稿之中,四月底交稿的話,我想六月左右可以上市的,消到時候喜歡陸齊安的筒子們能夠捧場支持~

OK。就醬。歡迎你支持我的最新實體書《一路到夏天的尾聲》,歡迎你支持我的最新古文坑《刁蠻娘子養成記》,歡迎你和我一同期待陸齊安的新故事。

謝謝你們一路陪著我,謝謝你們一路支持我,鞠躬。我是然澈,我愛你們。九年,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