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別墅裏不同,這裏的房子是六層樓,一梯一戶的大平層。
開門進去,入門是和沈思淼夢中的家差不多的裝飾。
從大大的落地窗望去,可以看見遠處重巒疊嶂的高山,如果起得早還可以看見太陽升起。
落地窗旁放了兩把奶白色的椅子,上麵還有一張毛茸茸的淡粉色毯子。
“之前聽你說比起別墅,更喜歡大平層,所以我回來就把這裏買下來,按照你喜歡的風格裝修了一下。”
“喜歡嗎?”
沈思淼重重地點頭:“嗯。”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趕緊給你治療完,不打擾你們倆在新家膩歪了。”
蘇言適時開口,加快了工作進度。
秦逾白在書房旁,還是為玉祁準備了一個小型的治療室。
秦逾白熟練地躺在躺椅上,蘇言從懷中掏出一塊懷表,放在秦逾白眼前。
隨著蘇言的引導,秦逾白很快陷入夢境之中。
夢中,秦逾白回到了高中時期。
看被綁在一個鐵柱上,他前麵五個人分別牽著一條獵狗,秦羽站在中間,輕蔑地看著他。
那個時候正是他奪權的關鍵時刻,秦羽察覺到自己對他成功奪權存在著巨大威脅,開始追殺他。
他無奈逃到了之前沈思淼一直投喂流浪狗的廢棄屋子。
小白是沈思淼發現的,她很喜歡小白,隻要有時間都會給它送飯和水來。
偶爾她有急事,他就會主動代勞。
所以小白和他的關係也不錯。
秦逾白索性就在這裏暫時安頓了下來,為了報答小狗的不趕之恩,秦逾白用匕首解開了拴著它的鐵鏈。
鐵鏈有被人砍過的痕跡,是沈思淼之前想替它解開,但是鐵鏈太堅硬,她最後失敗了。
不過,自己現在被秦羽追殺不能再保護她,也是時候讓她如願帶小白回家了。
小白頸間的鐵鏈被鬆開,興奮地抖了抖身體,外麵突然傳來一個柔柔的女聲。
秦逾白連忙進屋裏躲起來,下一秒沈思淼就走進來。
軟軟糯糯地叫了聲“小白”,小白興衝衝地跑過去。
“小白,你的繩子解開了?”沈思淼看著奔跑過來的小白,驚喜道。
“我給你帶了好吃的,快來吃吧。”
沈思淼將食物倒在小白的碗裏,又給它換了一碗幹淨的水。”
小白吃到一半停下了動作。
“你怎麽不吃了呀?平時都是吃得幹幹淨淨的,是不是生病了?”沈思淼擔憂道。
“既然你的繩子解開了,我今天就去給我媽報備,明天就帶你回家,好不好?”
天色已經不早了,沈思淼和小白告別後準備走了。
秦逾白緩緩走出來,望著她的背影,摸了摸小白的頭。
小白舒服地蹭蹭,用狗爪將飯盆裏還剩下的一半狗糧往他這邊推了推。
秦逾白詫異地挑眉,好半響才開口道:“我不餓,你快吃吧。”
小白像聽懂了他的話,又開始埋頭苦幹。
淩晨,破爛的門就被人從外麵暴力踹開。
為首的五人拉著五條黑色的獵犬,秦羽從他們身後緩緩走過來。
小白被開門聲嚇到,一下躲進秦逾白懷裏。
秦逾白把小白抱進房間裏,將它關在裏麵。
秦羽看著他的動作,嗤笑道:“真不愧是我那善良哥哥的好兒子。”
“自身都不保了還要保一條狗?”
秦羽說完,頃刻間收回笑意,衝身後的人揮揮手,眼底劃過一絲陰冷。
“既然你那麽喜歡在狗窩裏呆著,那就讓它們來陪你玩玩吧。”
“對了,別忘了裏麵那一隻,讓他們黃泉路上也有伴。”
身後的人齊齊答了句“是”後,放開手中的狗,訓練有素的獵犬凶狠地朝他撲過來。
秦逾白握緊手中的小刀,等到第一隻狗快要咬住他的時候,用力刺向它的脖子。
第二隻狗趁他不注意咬住了他手,下一秒,小白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跑出來,一口咬住咬著秦逾白手的獵狗,卻被其他兩隻狗圍攻。
小白身體小小的隻有獵狗的一半,很快白色皮毛外全是傷口。
秦逾白忍著劇痛將匕首刺進咬著小白的獵犬身體,一擊畢命。
剩下的三隻雖然他也以最快的速度解決了,但還是免不了渾身都是傷。
“小白。”秦逾白拖著受傷的腿一瘸一拐地走,最後還是一個趔趄摔到了地上。
不是知道是疼還是看著小白渾身傷口,眼淚控製不住地從秦逾白眼眶中溢出來。
模糊了他眼前的路,也模糊了小白黑鹿鹿眼睛,秦逾白站不起來,用手爬到了小白旁邊。
想把它抱起來又害怕碰到它傷口。
小白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舔了舔了秦逾白的手,像是在和他告別,剛才還神采奕奕的眸子逐漸暗淡。
秦逾白一下慌了神,什麽也顧不得將它抱起來,腿上的疼痛讓他無法站立,他隻能抱著小白往門口爬。
剛爬到門口,秦逾白才驚覺懷裏的小白體溫已經趨於冰冷。
“他怎麽了?”沈思淼看著秦逾白從一開始就沒展開過的眉頭,心疼道。
蘇言無奈道:“這是治療的過程,他必須克服。”
“你看見什麽?”蘇言問。
“小白。”夢境中的秦逾白痛苦道。
“還有嗎?”蘇言停頓了片刻,繼續柔聲道。
“好多血。”秦逾白又道。
“小白?”沈思淼思索片刻,問道:“那個廢棄房子裏的小白狗?”
“都是我害了小白,我對不起淼淼。”
秦逾白突然像是剛離開水的魚,呼吸越來越急促。
夢中。
“喂,你沒事吧?”
被血染紅的手突然被門外的一枝樹枝戳中,很輕很輕。
淼淼……
秦逾白顧不得周身的疼痛,衝沈思淼喊道:“沒事,你快走。”
要是秦羽回來發現她就不好了。
聽到裏麵有聲音傳來,沈思淼微微鬆了一口氣:“你是不是受傷了?”
“我、我馬上給你叫救護車。”
“不行。”秦逾白掙紮著想收回手,周身的傷口因為他掙紮的動作,不斷地滲血出來。
“我真的沒事。”
秦逾白怕沈思淼不問道不甘心,突然想起她有隨身帶創可貼的習慣。
盡量克製住自己的粗重的喘息聲:“你有沒有創可貼,我就手受了一點傷而已。”
“給我一個創可貼就好。”
沈思淼微微放下心來,將書包裏所有的創可貼遞過去,還貼心地把自己的早餐也一並送了進去。
“謝謝,你快走吧。”
“裏麵有沒有一條小白狗?”
秦逾白的動作一頓,看著懷中早已涼透的小白,沉聲道:“我已經把它送回家了。”
“你是它主人?”沈思淼驚訝道。
“嗯。”
見裏麵的人不想和她多說,沈思淼識趣地閉上嘴。
本來她也是來接小白回家的,但是它肯定更想回它主人家吧?
“這裏建築破敗,廢棄好久了,以後別再來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