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跟你走,找媽媽!”項辰看著刀刃向自己腹部插來,卻沒有絲毫的反抗和抵擋,隻是茫然的看著血水一點一點的從刀刃上滴下,滴在自己的眼前,甚至他感覺眼前都已經一片血紅,隻是在他的腦子裏,卻僵硬的分析著父親項福的話,他一直覺得父親說的不對,隻是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哪裏說錯了。
眼見刀尖離自己的腹部越來越近,他甚至可以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望著那刀尖,他茫然的眸子裏突然有了一絲掙紮,隨著他仔細的將那些話在腦海裏又過了一遍,突然像發現了什麽,隻見他猛的抬起了頭,茫然的雙眼中竟然有了一絲神采。
“儲物袋中尚有為師參悟宗門內外功法的一些心得,混元靈火訣你已經有了一些成就,玄體神功修煉方法和口訣為師也已經授你,為師走了後,那玄體神功的前三重你已經可以自行修煉了,雖然會吃很多苦,但為師相信你一定可以支持得下去”
“此陣曆害之處在於煉魂、凝神、平心,陣法之根本威力無非便是幻化出你所懼、所望、所思之事,讓你陷入其中不可自拔,雖然隻是幻象,但若真陷入幻境其中,種下心魔,從此再難修仙了道,凡此幻像種種,唯有一法可破,守心,破”
“哥哥不要哭了,我娘親也去世了,不過爹爹說了,娘親會在另一個世界看著我的,你娘親也一定在天上看著你呢,以後沒人疼你,你就找寒兒,寒兒疼項辰哥哥!”
“不過項哥哥放心吧,以後有寒兒在,不會有人欺負你了!”
“項哥哥,不要忘記你的承諾,等你以後修煉好了,一定要來天劍門看我啊!”
不對,我還有師父,他老人家帶我來到這裏,我不能讓他老人家失望,雲寒,還有雲寒,我有朋友,師父待我如子,雲寒將我視作哥哥,不,我不能死,我不要死,對,我不可以死,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我還要複活媽媽!
不知道為什麽,項辰腦子突然恢複了清明,再也不是一團混沌,而且不停的響起乾陽真人諄諄教導和蕭雲寒安慰他的聲音,那一聲聲,一句句,將他重新的呼喚起來,他已經模糊的雙目慢慢清澈起來,甚至有種奪人心舍的奇光隱現。
項辰雙眼的光芒越來越亮,一瞬間,他埋葬在心底的陰鬱和心魔徹底的化解了開來,而他體內的真元力也恢複如初,甚至丹田中的真元力已經從原來的白色轉化成了淡金之色,當項福手中的刀刃挨到他的腹部時,突然露出驚愕至極的表情,然後慢慢的化成了點點光芒消失在了空中。
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裏,乾陽真人在他的心裏的地位無疑已經和他父親一樣了,甚至比項福更重要,因為乾陽真人給了他項福從未給過的關愛,哪怕是嚴厲的教導,都令項辰欣喜不己,就像小時候他的內心深處一直渴望得到的父愛一樣,在他的心底,一直希望能得到乾陽真人的認可,所以才會毫不鬆懈的去修煉。
而蕭雲寒,那個美的如同精靈的小女孩,也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成了項辰第一個想要用生命去保護的朋友,隻是這些念頭因為他一直都在修煉而深深的埋了起來,導致他自己都不是十分清楚,誰知道在陷入幻境和絕望之時讓他無意中想通了這些。
項辰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自信從心底燃起,在他體表隱隱的發出一道道深黃色光芒,在這一瞬間,他感覺到一直以來無法寸進的修為竟然突破了中期頂峰,直接進入了築期後期,而心神修為也奇跡般的快速提升起來,在真元力的運轉下,項辰隻感覺渾身上下說不出的侍奉,丹田內的真元力也是前所未有的充裕。
突然,他那緊繃的臉上露出一抹喜色,卻是心念一動間,竟然讓他感覺到靈識可以離體了,這可是心神修為的一條分界線,要知道修真者的境界修為雖然很重要,但最重要的則是心神的修煉了,心神修為的提升可不隻是根骨好就行的,還要看悟性和機緣,雖然修真界中有天賦異稟的高人隻通過修煉肉身就能達到飛升之境,但相比較起來,終要比前者略遜了一籌。
項辰壓抑住心中的激動,將靈識從內視中收了回來,把目光望向了周圍,樹林依舊是樹林,一切的幻象都已經消失不見,乾天劍也重新的回到了他的背後,之間的一切,都隻是被幻境所惑,想明白了這些,項辰不由的感概萬千。
在項辰的感覺中,之前發生的一切都如親身經曆了一般,對這煉魂大陣也生出了一絲敬畏之心,他知道,如果剛才真的陷入其中,那一切便都是真實的了,這大概就是師父說的心魔了吧,想來這便是自己的劫數了,這樣一想,項辰不由的又暗自慶幸起來。
往前走了了陣,他驚喜的發現,修為提升了不說,連五感也加強了許多,目力甚至可以不開天目就穿透身前彌漫的霧氣了,耳朵裏也能聽到林中隱隱的蟲鳴聲,項辰朝來路望了一眼,雖然他在幻境裏已經一天一夜,而且跑了許多的路途,但現在才發現自己竟然隻是才走了很小的一段路,雖然林內仍舊有霧氣在周圍徘徊,但煉魂陣法卻對現在的他沒有了絲毫的影響。
“幸好沒陷入幻陣之中,不然師父他老人家肯定會非常失望的吧!”項辰撓了撓頭傻笑了起來,簡單的整理了一下已經被刮破多處的衣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又打量了四周一眼,雙目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然後慢慢的朝前麵走去。
想到之前幻陣之中那胎記發燙,項辰下意識的將手伸入衣服之中摸起那塊胎記,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神色,要不是這塊胎記突然變的發燙,恐怕他還真的未必能自己醒過來,或許現在那個女人已經把他拉入了無底深淵了,隻是這胎記到底為什麽會突然發燙,真的是為了救我嗎?
項辰撫摸著那胎記,絲毫感覺不出異樣,終於,項辰放棄了察看胎記,沿著鋪滿鵝卵石的小道朝深處走去。
因為不用再擔心陣法的影響,後麵的半段路程項辰隻用了不到一柱香的時候便出了這片樹林,雖然感覺上過了許久,經過煉魂大陣的洗禮和考驗後,項辰能感覺到自己心境的不同,而且骨子裏的怯弱和自卑也淡化了太多。
項辰在出了樹林後忍不住的又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的煉魂大陣,陣中霧氣依舊彌漫,當他轉過頭來時,目光變的很是堅定,當他朝前又走了數百米,繞過一個彎後,一名背負長劍的黑衣少年閃身出來,看到項辰後,那黑衣少年雖然冷漠,眼神卻有些驚訝的掃了項辰一眼,接著開口問道:“你是叫項辰吧,真人吩咐我在這裏等你,跟我來吧!”
黑衣少年說完,轉身就走,項辰雖然滿腹疑惑,但還是快步的跟了上去,黑衣少年不管項辰,自顧自的走的飛快,項辰跟在後麵,絲毫不落於他,倒讓那少年有些詫異,要知道少年已經是辟穀期的修士,但項辰的修為才築基後期,不過轉念一想他既然能從如今的煉魂大陣裏安然出來,很可能要被乾陽真人直接收為內門弟子,而自己不過是一名記名弟子,這樣一想,那黑衣少年的臉色倒有些緩和,身形微微頓了下,開始與項辰並肩而行。